将军,回宫吧-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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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你打我……”柳素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母亲。她口齿不清,这几个字又几乎是含在嘴巴里,要不是她那表情,还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你,你这个蠢货!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女儿!”二夫人气得直喘,边喘边骂,“你有没想过,这话要是传到天家去,会怎么样!”
二夫人骂着,她身边的柳如月已经低低地抽泣出声了。
柳雁飞冷眼瞧着这母女三人的作态,然后不冷不淡地道了一句:“母亲,我先告退了!”说着,便大步出了门去。
柳小五跟了出来。柳雁飞命他留在这里。“记得随便编个理由叫她们滚蛋!”柳雁飞这样说着,随即便转身朝柳青荣的院子去了。
“啊?啊?”柳小五指了指自己,再看了看书房里边斥责声哭泣声混成一团的母女三人,最后瞧了瞧已经远去的柳雁飞的背影,陡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命苦了。
其时天已大黑,柳雁飞在路上向路过的丫鬟们要了灯笼,就着这摇摇晃晃的灯光,一路向柳青荣的院子而去。
她在常青屋中找到了柳青荣。连废话都没有,就直接问开了:“小子,柳素娥今天去参加什么劳子的诗会,你知道吗?”
“知道啊,”柳青荣道,“姐,这么晚了,你特地跑来就是问这个?”
“少废话,快说。”
于是,这柳青荣就说开了去。原来,京城里的一些少男少女们,当然,这里指的是官家贵族的少男少女们,为了谈诗论赋,附庸风雅,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柳青荣的原话),由现年十九岁的长安公主牵头,于三年前兴办了这么一个称为“梅花社”的诗社,诗社每一月开社一次,地址不是选在某人家的后花园,就是选在山清水秀的名胜之地。
“三妹两年前成了这个诗社的社员。”柳青荣撇嘴道,“那时三妹差点没高兴死。这个破诗社,除了要看出身外,入社的考试还一大堆,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除了他们自己的社员,会请其他人吗?”
“怎么可能!”柳青荣道,“那里的人一个个高傲的要死,会做几首诗就个个以为自己是才子才女了,怎么可能请其他人。当然,如果姐你这里的‘其他人’指的是名流鸿儒,就当我没说。”
于是,柳雁飞眉头就紧锁了起来,心里烦躁到了极点:“妈的!这柳素娥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少游兄其实是钟意于我的!”
第36章
柳雁飞原想着可能是柳素娥在诗会上遇到了石澈,石澈被她逼急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但依柳青荣所言,这石澈根本就没可能被邀请去参加这个诗会石澈会作诗没错,但只是会做而已,想必他的水准是入不了那群高傲的公子小姐之眼的。原想着这不过是个京城贵族官家的公子小姐们,聚玩的一个随随便便的所谓“诗会”,石澈他母亲眼见着石澈年纪大了却未娶亲,就逼他去参加这个诗会,以便多认识几位官家小姐,或者他母亲以为他喜欢柳素娥,听闻柳素娥会在这诗会上出现,便逼他去与她相见。不过,这番设想现今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柳雁飞觉得有必要去查一下柳素娥在诗会上到底遇上了谁,究竟听了谁的话,才知晓了石澈的心思。
“那个大嘴巴的家伙!”柳雁飞蹙紧了眉头,“知不知道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会把少游兄搞死!”
但是,就在柳雁飞要开始着手调查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差点没把她给炸蒙了。——石澈要成亲了!
“少游兄要成亲?!”柳雁飞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告诉她这一消息的王宗放。
这一日,不过是柳雁飞教训柳素娥之后的第二日。短短一个晚上,整个鲁国公府都知道这件事了,但是,没有一个长辈前来责备柳雁飞,包括那快要把自己气病的老夫人。自那一天棍打柳雁飞后,她就被鲁国公老爷子关在院子里,院外由老爷子派来的亲信守着,就是不让她跨出那院子一步,说是要让她修身养性,等到柳雁飞出嫁那一日再请她出来。老夫人当然听说了柳雁飞把柳素娥狠打一顿之事。柳素娥那嘴,被她打得只能吃流质食物,还一边吃,一边痛得直掉眼泪。老夫人当场就发作起来,痛骂道:“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太孙妃了!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命享这福!”
老夫人如何谩骂柳雁飞是不得而知,便就算她知道了,她也定当作没听见一样。
此刻,二月二十六日的大概正午时分,柳雁飞坐在京卫指挥使司的公门里,同往常一样,和常青、王宗放一起,一边吃着工作餐,一边聊天。直到王宗放突然爆出“石老弟快要成亲了”这个令人无法置信的消息后,柳雁飞才放下手中的筷子,震惊地睁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常青也很震惊,看来他也一点不知情。只听他道:“王兄,你在开什么玩笑!”
“嗯哼!”王宗放干咳了一下,抱歉道,“我昨晚才得到的消息啦,今日一直在想着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好不当讲的……”常青道,却是说着,眼睛不由地瞥向了柳雁飞,声音渐渐小了去。
柳雁飞好像没感到常青的目光似的,只盯着老王,问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三弟妹和石老弟的大嫂是姐妹,昨日三弟妹才去齐国公府做客,回来便说,石老弟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对方是礼部左侍郎家的五小姐。昨日恰好齐国公府派人去礼部左侍郎家请庚帖,她便细问了她的姐姐,说是三天前才派人上门说媒的。”
“好快的速度。”常青道。
“是啊!”王宗放道。
然后两人齐齐看向了柳雁飞,但很快就一起将目光移开。王宗放恐是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原委,没再说什么了,开始风卷残云,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而常青,则微微皱起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柳雁飞也想到了,定是那石澈钟意她的事被家里知道了,家中才急急地给他定了亲事,逼他快点成婚。柳雁飞叹了口气,再次拿起筷子,只是现在,有点食不知味了。
“可怜的石老弟。”王宗放最后说了一句,作为对于此事的一个总结。
“唉!”然后便是常青重重的叹气声。
接下来,不过十日,齐国公府的喜帖果然送到了鲁国公府。
据说柳素娥呆了足有一炷香时间,继而才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全然不顾她那被打伤的嘴若动得太厉害,是有多么得痛。
而柳雁飞,则捏着那专门送给她的喜帖,坐在书房门口,望着天空发呆了很久很久。
“将军,”翌日,还是在公门里吃午饭的时候,王宗放突然开口道,“石老弟的喜帖上写着后天成婚啊!”
“是啊!”
“千里马的速度!对了,将军,”
“嗯?”
“喜宴上你跟我们坐一块吧?毕竟石老弟单独给我们仨各发了一份喜帖。”
“不然我坐哪?”柳雁飞回道。
“我的意思是,到时候你也可以去女人堆里逛一逛啊!尤其是可以见一见那个多嘴的‘表妹’。”
柳雁飞撇了王宗放一眼,不去理他,没再说话。
王宗放所说的“表妹”指的是石澈的表妹,张清婉,今年十五岁,户部尚书家的小女儿。正是她在柳素娥面前多嘴,把石澈的心思告知于她,导致柳素娥疯了似地来找柳雁飞讨打。
“可不是单纯的多嘴,很有心机的一个女孩子哦。”王宗放提醒道,“我特地去查了她的风评,上至贵妇小姐,下至家仆丫鬟,竟是无人不称道,无人不赞扬,就好像一块完全没有瑕疵的璞玉。做事得体,为人谦恭,从未听闻有出过什么错,做过什么错事。这样一个人,有可能是无意间说漏了嘴吗?”
“所以呢?”柳雁飞问道,“我去找她,问她为什么故意要这么做吗?”
“咳咳,不是让将军你好歹也跟女人相处一下,知晓她们的秉性吗?”
“女人是一种麻烦的动物。”
“将军,你也是女人。”终于,一直在边上默默吃饭的常青开口了,“不过,”他看向老王,“你不觉得你想的太多了吗?分明就是那石澈的表妹跟鲁国公府的三小姐过不去,特地要给她添堵的。”
“是吗?”王宗放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筷子在桌子上戳了戳。
柳雁飞一掌拍了过去:“够了,筷子是拿来吃饭的!吃饭!”
于是,大家这才闭嘴了。
只是,才不过一会儿,王宗放又开口了:“再过一个月,也就是将军你婚期前一个月,皇上的寿辰就到了。届时,西姜国会派使团前来祝寿,还有,五皇子也要从南边赶回来,这下子京城可要热闹了咯!”
“……”柳雁飞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最后一拳砸上王宗放的脑袋,“够了你!吃饭!”
第37章
石澈的婚礼在三日之后。而就在当天,突然开始下雨了。
今年的天气很反常,明明春天已到,却一直无雨,接连两个多月都是晴天,便就是刚刚过去的冬日里,也不过下了一两场雪而已。这突然而来的雨下得又大又急,仿如天空破了个大洞,天河之水全部似瀑一样地倾泻下来。不过一会儿,京城里的许多街道就积水成河,水流卷着一个个漩涡,从地势高处向低处奔腾而去。
雨几乎都没停过,就这样哗哗地下了两天,就是到了第三日,石澈婚礼的那一日,它也没停,只不过势头小了很多,变为了与往年一样,很正常的三月小雨。
柳雁飞就在这淅沥沥的小雨中,去往隶属于南离卫的离山千户所检查卫防。南离卫设在离山边上,而离山千户所则自然设在离山之上。离山是京城南边不远处的一座山,山脚下就是进京的一条重要大道之一。很显然,这个卫所之所以驻扎在这里,就是为了守卫这条通京大道。
柳雁飞离京的时候,想必石澈早已去迎娶他的新娘了。因有着职务在身,这拜堂大礼,柳雁飞和王宗放,常青,自然都是无法亲见了,不过,待他们下职,便可去参加那喜宴。
柳雁飞去往南离千户所的时候,还想着,这么久都没有见到石澈,再见面时却要在他的婚礼上,到时候还真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柳雁飞心里挺忐忑的,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石澈,若不是她这么多年来的迟钝,石澈应不会对她用情至此,或许早已找到意中人也不定,更不至于现在这样匆忙地被逼着结婚了。
在喜宴上该如何面对石澈,该如何给他敬酒,该怎样为他祝福,柳雁飞在脑中演练了无数遍。但令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演练最终却是豪无意义的:途中意外事件的发生,使她根本没办法去吃石澈的喜酒。
柳雁飞在离山里遇上了山体滑坡!
其时小雨不断,山中云雾缭绕,水汽满布在空气里,几乎蒙了大家的双眼。柳雁飞之所以在这样的天气里前来离山千户所检查卫防,就是昨日有人通报说,离山千户所设在离山山腰的某个哨所因为塌方几乎毁坏殆尽,而其余几处恐也会遭到同样的灾祸。毕竟几个月来大晴无雨,山中土壤里的水分锐减,土地松动,而这三日却突降暴雨,松软的土地一被雨水冲涮,很容易就形成塌方之类的灾祸。于是,这一日,柳雁飞便带上一队人马亲自前往查看。
这次的进山路线,是经过认真考量之后,才定下来的。毕竟,都报上来出现严重塌方事故了,难不保其余地方不会出现山体滑坡什么的。于是,经验老道,对离山万分熟悉的离山千户所的某一百户长,主动请缨,定下了进山路线,并且拍胸保证,说此路绝对安全,他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但是,偏偏就在他选定的这条路上出问题了。
马匹飞奔在山道之上,正是拐弯之时,轰隆一声巨响,扑天的山土和山石就这样暗无天日地临头压了下来!
十人小队,一人一骑,前后相距大概两米,柳雁飞排在第三,前两位是开路的老兵。那两位老兵才奔出没多远,他们的后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二人被那声巨响吓到,连忙嘘停了马,调转过头。而柳雁飞,骑着烈风,正是飞奔之时,连个反应都没有,就觉得脑袋上方一暗,似如天穹就要压下来一样。幸而烈风速度惊人,且这滑坡范围并不算特大,柳雁飞才同死神擦肩而过。
她才一奔出,那倾泻而下的山土和滚滚的山石,就把她后方的路段全部掩埋。
这前后不过一秒!
如此惊险,任是柳雁飞这样经过十年战争洗礼的战士,都不免后怕起来。但是她还尚好,只是心跳加剧,脸上还不显什么,而那早几秒通过这段路的两位老兵,全是脸色苍白如纸了。
此次山体滑坡,滑坡范围五米之宽,柳雁飞一行十人,死了四个,包括那个用项上人头保证此路绝对安全的百户长。
柳雁飞当天就留在了离山千户所里。因为道路受阻,更不确定其余路段是否安全,傍晚赶回京城已经不现实了——便就是她想,为了她的安全,也会有人死劝她留下的。于是,石澈的喜宴,她就这样错过了,她自然也没能在当日见到那许久未见的石澈。
柳雁飞直到两日后雨停了,且天空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