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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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春二见有人率先开了口,便也跟着言:“伺候大人起居。”
“床榻是要紧的伺候地方。”
“对床榻要有主动奉献精神。”
“其它之事都可懒惰,就是对床榻之上的事要极为认真勤奋。”
白于裳听得连端茶盏的手都在不停的抖,幸而落粉眼疾手快接了过来,小声劝道:“大人莫生气,我这就好生的教训他们。”
“把他们都赶出去!”白于裳直言挑明,她不想见他们任何一个人。
那五位男子面面相觑后连忙都齐齐跪下了,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讨饶磕头。
其中意思就是原先老爷给他们的银两都托人送回了家,再不济就是赌没了,若说出了府便要饿死,再者被白延知晓后,也不会放过他们。
白于裳蹙眉暗叹,想着他们不过要些盘缠银子,便对降紫吩咐道:“去拿五十两银子过来,给他们一人十两让他们离开京都,到别处去谋生,往后再不能踏进这府上半步。”
降紫很是为难,站在那处一动不动,一点未在要去拿银子的意思。
“怎么,连你也要逆我的意?”白于裳当下就拉长一张脸。
落粉忍不住在一旁小声言明:“老爷将府上银子都收了去,还说以后大人的俸禄都要送到他府上去,这处要使几个银子也要到老爷那处去领。”
白于裳未料到自家父亲大人竟绝到如此地步,又不好怎样,只能将手中杯盏重重置在桌上,算是泄了愤。
正在外头张望的桑忧疑惑重重,却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越进白于裳的院子,见南山从里头出来便小声唤他过来问些情况。
南山就是个靠不住的,架不住桑忧可怜兮兮的讨好,便对她道明原委。
桑忧转身就回去屋子里对艳姬言禀此事。
艳姬低眸不语,沉思片刻后便起身进了里屋,拿出一个小箱子摆到桑忧面前,道:“将这里的五十两送去给她,就当是我送她的。”
“娇主这是……作甚?”桑忧打开那小箱子却见里头装的真是亮闪闪的银子,却不解艳姬怎就如此大方,也不见得她与白于裳的感情好到如此,竟这样大手笔开销。
艳姬不在乎这些银子,他从浅苍来时带了不止这些,况且若说能用银子还掉欠白于裳的人情是桩美事。
两两不相欠就不会有所牵绊。
白于裳瞧着隔壁府里送上来的银子先是有疑惑,后又体会出得其中深意,当下就大方收下了,吩咐紫降分给那五个男子,让他们明日天一亮就拿着银子收拾东西走人。
那五个男人也识趣,晓得留在府上亦是无意,既然给了银子也就全都应诺下明早走人,而后便跟着南山出了屋子。
落粉心中不明就理不能不问,否则一夜都睡不好,边替白于裳宽衣边问:“娇主这是怎么了,突然大方起来,难不成是生出些良心了?”
降紫对着落粉挤眉弄色,示意她别在让白于裳累心了,而即径自往里头薰被铺床。
白于裳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低眸望着落粉,问道:“若说你心里头嫌弃的人救了你,这份人情是不是嗝应的你难受?”
“那还真不止难受这样简单,想来更有些尴尬,无论如何都要还了才觉安心。”落粉依自己的念想作答,却不知白于裳说的是谁。
“怎么就不是从此改观,生出些友善来。”白于裳轻叹一句。
“或许是有的,不过就是面子上挂不住故而不愿表白。”降紫倒是听出几分意思,走近白于裳身边,扶着她躺下,替她盖上薄被,言,“大人早些睡吧,明日还要陪那位太子殿下游乐呢。”言毕就与落粉二人退出了屋子。
白于裳也不愿费神,只一会就深睡过去。
次日天刚亮,那五位男子就被南山打发出了城。
而白于裳则是在早朝过后与未央一道领着司息梵往外头一处桃源景致走走散散心,此行三人独行,未带任何侍从及护卫。
此处风光无限,是处僻静地。
下了马车便是矮草坪,似是常有人整理,不远处立有一座六角凉亭,亭内石桌石凳具全,一盘玉棋似是静候多时。
半座凉亭架在一条笑眼形状的弯湖上,湖水清澈碧绿,另三面环山,郁郁葱葱的竹林随风倾摇,绿色之间还夹嵌着浅红深红的野花,甚是撩眼。
未央及司息梵此刻正在凉亭内下棋,而白于裳则是在亭外不远处拉扯着风筝,甚有些得意的往亭内唤道:“未央你瞧,我一人的风筝放的多高。”
“我瞧不见。”未央不冷不淡作答,他明明瞧见了却不愿钟白于裳的意,落下手中一子,客气道,“该太子殿下了。”
“丞相大人果然棋艺不凡,本太子像是要输了。”司息梵倒不是浮夸未央,他确实是与他对弈的辛苦,忽而又笑言,“想来丞相大人与浅苍的摄政王爷该是不分高下的。”
“你与那位摄政王爷有下过棋?”未央眼眸中瞬闪过一丝精光,而即又消逝了。
“面对面并未有过,但是摄政王爷破了本太子之前在风谷子那处设的一盘棋局。”司息梵倒是真
想与那位王爷对弈一局,只可惜并未有这个机会。
未央嘴角微扬,暗忖那盘棋局确实设的精妙,原来是出自他之手,难怪今日与他对弈甚有些费精神。
司息梵又落下一子,抬头见外头太阳正烈,便对白于裳唤一声:“云汐,你且进来坐坐吧,别在太阳底下晒病来。”
未央听司息梵这一言也抬眸往白于裳那处望去,与之对视一眼,又回眸到棋盘上落定一子。
白于裳未有回去亭内,依旧外头立着,她虽拉扯着手中的风筝,却时不时的四下扫望,不远处的一片矮木丛那里要藏几个人是不难的,可她有这样念想却不愿真往那处去探个究竟。
还是请君自投罗网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未央一心二用,一面陪司息梵下棋一面又要关注些周围的动静,眼下只有他一人会武功,只能千万谨慎。
倒是司息梵最为悠哉,并不知晓自己身处险境,见未央似有些心不在焉,便轻声促催他:“该丞相大人了。”
未央微点了点头,刚放下一颗棋子缩回手,便见棋盘之上急急落下一支冷箭,而即就是连发几支。
司息梵不明所以,惊的手中捏着的棋子都掉落在地,未央抽出腰间软剑挡在他前面,斜眼往白于裳那里使了一个眼色。
白于裳将手中风筝的线快速扯断,大步走进亭内抄起石桌上的棋盘当作护具,棋子洒了一地也顾不得,只拖着司息梵的手就往亭柱子背后躲起来,安慰他道:“太子莫怕,未央的功夫极好。”
司息梵蹙眉思虑,低眸看着白于裳紧握住自己的手腕便生出些安慰,紧抿嘴唇再往前看去,不禁又担忧起未央的处境。
未央此刻正与六个黑衣蒙面之人混战,衣裙翩然倒是极为养眼,只是一剑要抵六柄剑确实有些吃力,突而其中有一人转了剑峰直往白于裳及司息楚那处刺去。
幸而白于裳拿手中的棋盘挡住剑梢,又高唤了一声:“未央!”
未央一个抚袖卷起地上散落的棋子直往白于裳那头飞去,其中几子打中在那名刺客的身上,令他猛的一下跌在地上,手中的剑也落地。
白于裳见势拉着司息梵往另一根柱子那头躲去,这时候便见远处有快马奔来,是宫中的禁卫军,为首的就是燕青。
那只风筝就是信号,断线坠落就示意他可抄起家伙围剿这帮胆大胞天的刺客。
那六名刺客始料未及附近有埋伏,本以为今日是个绝佳的机会,他们一路都算计着刺杀司息梵,且敲定了要让梧栖背这口黑锅,让夜玥陛下问芸凰要人,却不曾想竟落了白于裳的圈套。
原应知会一声司息梵原委,只可惜这位太子殿下太过仁德良善,终究不肯相信兄弟手足之间也有残杀夺位的事故,只得让他亲眼所见,却苦了白于裳与未央有这一场不顾自及生死的冒险。
司息梵虽仁义却不愚笨,自然晓得这伙人是冲着他来的,眼眸之中尽显黯然,让在一旁的白于裳瞧的仔细分明,轻声出言提醒:“太子殿下也该快刀斩乱麻,对敌人心存仁善只会伤及自己。”
敌人?何曾手足变成了敌人。
他不是不知司息政对皇位早有觊觎之心,只是他相信他还念及些手足之情,未必会对他赶尽杀绝。
司息梵继续游神,并未发现有一柄剑直往他的背后来,幸而白于裳眼疾手快拉着他往边上侧身,才让他幸免受伤。
此刻只有二名刺客继续围攻未央,另外四人齐齐对司息梵下手,白于裳有幸躲开一时也无奈冷剑无眼,亏得有燕青及时拉弓射箭,终解决掉二人。
余下的几人越来越凶残,全然不顾及自我生死。
人到了生死边缘就变的尤其狠毒,能拉上一个决不拉下,红着眼要置司息梵死地,钻了一个空子就打算一剑刺穿白于裳的身体送这位太子上路。
未央不恋战,直往白于裳那里去挡剑。
剑与剑相碰的冰冷刺耳声音令司息梵越发哀愁,不愿信却不得不信,一面又感叹未央与白于裳对自己的情深意重。
其实他不也必感谢未央,他是被逼的,否则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
刺客终究被制服,四人已断了气,其中二人受了伤。
白于裳额上冷汗凛凛,连握着司息梵手腕的那只手都感觉湿腻腻的,回过神才觉着不妥,赶紧松开了手,又说:“太子殿下受惊了。”
“本太子连累二位大人了。”司息梵面露尴尬之色,很有些愧疚,往地上被扯掉面布的刺客瞧一眼,又说,“还望此事不要声望,就地正惩即可,只当从未有发生过。”
“太子?”白于裳不敢相信司息梵竟仁义如此,她助他的目的有二,一来让他眼见为实,二来让他将这些人抬回夜玥对幕后主使重重一击。可他却这般不痛不痒的拉倒了。
司息梵晓得白于裳要说甚,只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未央往白于裳那里瞧一眼,见她脸色苍白便觉好笑,都告诉她此事莫管,她非不信,如今吃到苦头了罢。
白于裳心中郁结,干脆侧脸到一边不去瞧司息梵,就此发现远处有暗器来正朝他这边来,原来竟有刺客假死偷袭。
司息梵好巧一个转身离开,那暗器便直往未央身上来,白于裳本能伸手推了一把眼前的人儿。
而未央此刻也有所警觉,拿起长剑就挡落飞射而来的几枚暗器,却依旧有一根刺在白于裳的身上。
白于裳觉得今年不利,处处倒霉,且手臂上更是传来一阵吃痛,低头一瞧却是一根细细长长的针刺着,刚想要伸手去拔却被未央给喝住:“你别动他!”
这一声惊的白于裳不敢乱动,而司息梵也往她身边细瞧,蹙眉说道:“这是独门暗器,遇肌肤就成毒,要赶紧取出来才是正经,否则性命不保。”
“我这是要溃烂而死了?”白于裳倒抽一口气。
“你忍着点,这块肉要去掉。”未央二话不多说先将白于裳扯到凉亭里坐下,又不客气的撕掉她的袖子,往她靴子那里掏出一把短匕首。
“未央你?”白于裳不知该如何说这厮,他竟晓得自己身上还藏有一把短匕首,忍不住要问他究竟如何得知却痛的她撕心裂肺。
却见未央正拿着短匕首在那中针的肌肤周围转了一圈,直接连肉带针的将那块给割了下来,顿时手臂上就出了一个血洞,鲜血直流,湿透了衣裳,还溅的未央裙上全是,可他的脸色却依旧淡定如厮。
不止司息梵,连燕青他们都觉得未央不是一般的女人,竟比男人还要冷静镇定。
“痛。。。。。。!”白于裳差点就要哭爹喊娘了,不自禁连眼眶也红了,一个低头狠狠咬在未央的肩膀上。
暗忖自己这一推不值当,往后干什么都别干这英雄救美之事,她好后悔,她咬一口才算是解气。
未央蹙着眉头任白于裳咬,抽出她袖口中的绢帕先将伤口绑住,又侧脸问:“谁身上带了金创药?”
燕青连忙到自己马儿那处挂着的一个备袋里头拿出一瓶递给未央,未央又解开帕子,将金创药都尽数散在白于裳的伤口上,惹得她抬眸小斥道:“你就不能轻一点?”
“再轻也是疼,减不了半分。”未央不咸不淡道。又扯下自己衣裙一角将白于裳的伤口重新包扎,一面吩咐:“去将马车驶过来。”又对司息梵言,“太子殿下坐前头的一辆马车。我且先将国师送回她府上去。”
司息梵微点了点头,很是担心白于裳这么放血会不会死掉,方才那个血洞可不小啊。
未央倒不以为然,以为像白于裳这么无赖的人连地府都未必肯收,谁愿意与她周旋,况且他点了她几个穴位,应该无大碍,便说:“国师先上马车吧。”
“走不动了,我挣扎在生死边缘。”白于裳被痛的七荤八素,一动不想动,只想稍作歇息。
未央嘴角微搐,暗忖她还有心玩笑便是死不成的。
看在她救自己的份上便伸手将她一把扶起,半拖半抱的弄到马车上去,径自也跟了进去,吩咐外头人驾马。而即又不冷不淡道:“你且忍忍吧,过几日便好了。”
白于裳倚在马车里头,微抬眸扫了一眼未央,只说:“丞相方才肉刮的可痛快?”
“若说等那针上的毒进了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