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二相-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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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不必客气,桌上的菜要吃尽才好,我只去一会便回了。”丽娘浅笑出言,将桌上半柱香燃起,又用手指了指榻上的人儿,一派的正经之色,“待这半柱香燃尽了便可叫天降起身用饭,不可早不可晚。”稍一思量又道,“他困觉有说梦话的习性,若是一会传出什么话只当未听到,不必害怕。”
白于裳一一点头,暗忖那货怎比艳姬还矫情,这山里人家竟还有这般讲究的人物。
丽娘再三嘱咐了几句便出了屋子,才没走两步又回转身来推门而入,道:“麻烦小哥食饭前先倒碗茶给天降,这是他的性子。”
“我知了。”白于裳点头。
一柱香的光景不算太长,但白于裳倚着桌子却差点睡过去,幸而没误了事,见那香灭了便起身往床榻那头去叫人,叫了两声没反应便提手撩帘再唤,却听里头的人儿轻轻柔柔的唤:“宁鸢。。。。。。”
白于裳诧异,若说没记错,宁鸢是太子殿下司息梵正宫太子妃的闺名,一念如此便去细看躺着的人儿,而那人也正巧侧脸往外瞧。
四目相接,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白于裳万万没想到,她此生还能与司息梵再度相逢。
而司息梵却以为是进了贼,当即就问:“你是谁,为何在我屋里?”
这一问才叫白于裳回过了神,且她想起他如今认不得自己,便说:“丽娘出去会,便叫我过来伺候你用饭。”
司息梵蹙眉紧盯白于裳上下细打量,而后起身下榻,径自往桌边去,便是一动不动。
白于裳想起丽娘交待之事,便倒了一杯清茶放置他面前,又出言拭探问:“公子不像是这里人,是从何而来的?”
司息梵不答,只端起桌上茶盏小抿一口,姿态一如既往的儒雅,只是多了分冷清,且双眸涣散,像是少了二分魂魄。
白于裳拿起筷子给司息梵碗里夹菜,一面又说:“你生的与我一位故人很是相像,不晓得公子原是哪里人?”
“不记得了。”司息梵答的毫无情绪,叫白于裳不免升起些感慨,暗想他定是几经波折才来了此地,撞伤了脑子失了忆亦是可能,待丽娘回来再仔细问问。
司息梵吃完碗里的菜便不在动手,只静等着。
白于裳见如此便又连忙给他夹菜,轻声喃喃道:“事世无常啊。”
司息梵对白于裳所言全然没反应,又再吃了几口便起身往窗口去瞧院中的那株红枫树,似带哀伤道:“枫叶红了。”
白于裳此刻亦是没了食欲,也到司息梵身边去,随着他的目光瞧着窗外的红枫,略一思量便讲:“我们家乡有样玩趣,将诗提在这枫叶之上,再落在水中,谁捡起了谁来对,若是对不出的便要罚酒一杯。”
司息梵突而侧脸去瞧白于裳,眼神比方才精亮,好似唤醒他无限记忆,可惜他却头痛起来,不再努力想起才稍觉好些,轻言:“我好似记得有人总是输予我,却每每耍赖,应该说到了她这处只有耍赖,下棋更是,可我却记不得这人是谁了。”
唉~~白于裳在心中长叹一声,原来她在司息梵的心目中竟是如此角色,就不能记着点好处,更觉悲凉。
突而,门被推开了,原来是丽娘气喘吁吁的奔了回来,她终是放心不下,就怕天降不会好好用饭,见桌上饭菜用了大半,又看他安然无恙立在窗口才长松一口气,对白于裳笑言:“多谢小哥了。”
“不客气。”白于裳也对之浅笑,又见丽娘往司息梵身边去,将手上的绸缎比在他身上,讨好道,“你看我得了什么,是上好的丝缎,不仅可以给你做两件衣裳,更能用他做个新床被。”
司息梵根本不觉着兴致,只低眸沉思。
丽娘却一点不在意某些人对她的无视,依旧一片自我陶醉,又从衣袖里掏出个银簪,在司息梵面前扬了扬,说:“好不好看?专程抢了来给你束发用的。”
司息梵不予理会,只转身往榻上躺下,而白于裳见丽娘还在喋喋不休的便未说告辞就回了自己屋子,她虽有惆怅却又有庆幸,至少他还活着,又有这女子待他好,是该谢天谢地了。
白于裳屋内的灯烛亮着,却是赵前赵后两兄弟在屋里已将酒菜摆好,只等她来。
赵后忍不住又开起了白于裳的玩笑:“我说你与隔壁那屋子的男人比,谁更娘娘腔?”
“娘娘腔也是男人,且这样的男子在外头亦是平常,是你少见多怪。”白于裳没好气道,但她却未真的恼怒赵后,此人心直口快,就算有些话说的不中听却也无恶意,反倒是他哥哥赵前比他多些心思,只见他正蹙眉不甘心道,“我倒真想出了此地,到外头去瞧瞧,到底有些什么稀奇的。”
“哥哥是想出去寻个媳妇吧。”赵后略有苦涩的一笑,而后长叹,“这里也没姑娘爱嫁我们,只怕要在山里独孤终老,倒不如外头见见世面,保不及咱们就发财了。”
赵前赵后两兄弟无家业无根基,平时又好偷懒,哪家的姑娘也瞧不上他俩,故已是十八的年纪却未娶。
赵前吃了一口菜,闷下一杯酒,便对他弟弟言:“听方才那人的口气说浅苍这地方很是不错,遍地黄金,到哪处吃喝都是山珍海味,不如咱俩就投奔那地吧。”后又问白于裳,“你可知道那地方?”
白于裳如何不知,她有心头恨在那处,酸着口气道:“又不止浅苍一国。”
“方才要你去瞧热闹非不去,而今这话讲的忒没见识了。”赵后佯装嗔怪的轻斥一句白于裳,后又闪亮着眼眸缓缓道来,“这天下已一分为二,原来是有个叫梧栖的地方,而今归浅苍所有。夜玥虽说也是一国,却不及浅苍富蜀,兵强马壮。且早晚也要跌进浅苍手里。”
这番话不是赵后顺的理,他亦无这样的能耐,是方才那位外头人讲的。
浅苍国君虽年轻却有手段,另有摄政王爷参权主事,夜玥定是不能幸免,且眼下未动手,亦不过
是修身养息。
未央此刻正等着白于裳,但近两个月都没有消息叫他好生焦虑。
都说光阴一久便能忘了,谁知这思念之情却是日渐增长。
白于裳的脸色不大好,心里阵阵的刺痛,嘴上却不以为然问:“你们是打算跟着那人一道出海?”
“他如何会带我们出去,此番回来不过是拿父母骨灰到浅苍安置,更是耀武扬威来的,从此再不来这地了。”赵前叹一声,有羡慕更有嫉妒,又说,“我们只得自己出去。”
赵后连连点头应喝:“我明日就将房子拆了造艘船出去飞黄腾达。”
赵前抬手就赏了赵后一个栗子吃,不屑嗤他:“我说你懒不懒,砍两棵树难道还比拆房子难?”
赵后憨憨一笑,而后从腰间拿出一枝簪递予白于裳面前放置桌上,说“这个是给你的,我费了好大劲才从丽娘手上抢了来,她已拿了一件给她家男人,还要同我抢。”
白于裳望了一眼便知此物也算上陈,虽比她府上的差了些,却也是极品翡翠,耳边又听他言,“你是从外头进来的人,想必也住不惯这里,且我们都走了,你亦是无趣,倒不如与我俩一道出去。”
白于裳低眸不语,暗想自己僻世许久,也是时候出山了,想起浅未央更觉着浑身血液逆流,她与
他之间的帐还未算清,自然是要去讨的。
赵后却以为白于裳在犹豫,便说:“你亦不必怕,出去后有我同我哥哥照顾你,自不会叫人拐了你卖去什么什么楼的。”
白于裳蹙眉,嗤之以鼻:“拐我一个男人去那什么楼干嘛。”
“当姑娘卖了啊。”赵后轻笑起来,他就是觉着白于裳生的太好看,但见她似要动气又赶紧讨好。
赵前不理会白于裳与赵后的你一言我一句,他只在心中细细盘算,而后略有得意,道:“这次我们出去后便要做人上之人,享尽荣华富贵!”
“如何做人上之人?”白于裳好奇问。
赵后与越前对视一眼,而后道:“既然都是兄弟亦不瞒你,便对你实言相告。”
白于裳微挑了挑眉,她怎么觉着这两兄弟很是不靠谱。
赵前深吸一口气,靠近白于裳耳边小声道:“进宫当太监。”
白于裳一口饭喷在赵后的脸上,她被惊的不行,怎么这两兄弟的远大志向竟是要去做公公,忍不住提醒道:“那可就绝后了。”
“无妨无妨,出去后先去那什么什么楼快活一番,而后再上路。”赵后边拿袖子擦脸边对白于裳哈哈一笑,又倒了一杯水递予她。
“据说这大太监只需听皇上一人吩咐即可,任其它谁见了都要对其恭敬献媚,且不必有学识考科举,更无须家世门第,生的端正就行,我俩兄弟最适合不过。”赵前分析在理,头头是道。
这二位兄弟虽是山里出生,但模样却算清秀,特别是赵后那白嫩圆面的脸庞更是水灵的很,眼珠子再那么一转,活脱脱小太监姿态,只是心机欠少,怕要吃亏。
赵后见白于裳上下打量自己,以为她也有所心动,便问,“你是不是也心动了?”
白于裳的嘴角微微抽搐,道:“一起出山是可以,一道当太监还是算了吧。”
“你是怕痛啊?”赵后眨巴了下眼,而后替白于裳夹了口菜,又说,“一刀就净了,只痛那么一点儿。”
“我不想绝后。”白于裳蹙眉言明,却叫那赵前听着深以为是个道理,说,“你生的如此,不留个后确实可惜,况且你像个读书人,平日里听你讲话亦是文绉绉的,倒不如去考个功名,往后就是咱三兄弟的天下了。”
白于裳长叹,觉着还是各奔前程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国二相
白于裳对丽娘旁敲侧击才知司息梵亦是她从枫叶林里捡回来的,闷声闷气的近一个月说出头一句话,才知他失了忆,把以往之事忘的一干二净,连自己的姓名亦是记不得,故才唤他天降。
太子殿下相貌堂堂又有儒雅之风,比这山里男人强上百倍,如何不叫她丽娘动了心失了魂,便有意对他委身相许,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只求来一厢情愿,却也顾不及女儿家身份硬将他藏进屋内伺候起来,全当嫁了他,对外亦说二人已拜了天地结为夫妻,平日里也不敢叫他出去半步,就算是院外走一圈也要他戴上帷帽才行。
好在某些人虽待她冷了些却也听话,除了同榻之事外一概由她摆布。
这日子一晃便是几月光景,失忆之疾未好,却更是得了有一日忘一日的毛病,但每夜却在梦中时常的喊出“宁鸳”两字,带着悲伤的凉意,似有无尽的痛楚。
白于裳晓得司息梵对太子妃情深意重,只可惜她早已香消玉殒,不免唏嘘良多。
这一日午饭时候起了风,不算太大却惹的山上红枫瑟瑟作响,白于裳倚在窗口计算着出去此地该先往哪里落脚,浅苍对她而言太过陌生,且她又不便去寻卫子虚,暗忖这货晓得自己死了不知怎样情景。
想那日卫子虚惊的久久未有回神,快马加鞭到了梧栖之时闻得摄政王爷在歇息便先往陵墓祭奠白于裳,他未哭,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形容骂着:“你只托个梦来告之我为何要跳崖,为何也不同我商议商议,我自是保的及你不去夜玥的,且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般豪情壮志,你丢弃自己父亲大人养育之恩可知不孝,愧对师父师母辛苦栽培可知不义,抛下正夫独赴黄泉可知无情,无视同窗师兄关切可有节操?”言毕便长叹一声,拈杯在坟前洒下三杯清茶。
临走之际还不忘喝道:“限你三日之内来托梦,否则我掘你坟!”
哎哟,白于裳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暗忖这秋风太过凉意,刚要伸手关窗却见赵前赵后两兄弟匆匆而至,便起身去开门。
只见赵后一脸的雀跃,道:“快同我们走,今日就出海。”
“这么快就将船造好了?”白于裳疑惑道。
“是那人愿意带我们出去。”赵前解释一二,又催促说,“你也不必带什么东西,我们身上有银子,到了那处也不愁没地方落脚,且这午饭也一块到船上吃。”
“我倒是无物可带,却要去谢谢隔壁的丽娘。”白于裳示意赵前赵后两位兄弟稍等片刻,便出了屋子去隔壁敲丽娘的门。
丽娘在里头喊着:“进来吧,没上门呢。”
白于裳轻推开门,便见丽娘正摆着碗筷到桌上,瞧见她来了,便笑言问:“吃过饭未有,坐下一块吃吧。”
“我是过来告辞的。”白于裳边言边走进屋内,又将袖口那日赵后送她的翡翠簪子递到丽娘的手上,说,“我身上无值钱的玩意,只有前日赵后送我的这枝簪子,全当是我谢丽娘你的救命之恩。”
“这话说的见外。”丽娘很有些难为情,她心里虽欢喜那簪子却不肯接下。
白于裳晓得她脸皮薄不好意思便将簪子放置桌上,见香炉里的香烧尽了,便说:“香尽了,该唤他起来食饭。”
丽娘连连点头,道:“是呢,我去唤他。”
白于裳提手将桌上的空杯盏倒满,又在那空碗里夹了菜,再将筷子并齐了置在碗上,只见司息梵懒懒散散慢走过来,也不瞧她一眼,只自顾坐下饮茶。
丽娘客气道:“小哥吃完了再走吧。”
话音刚落却听赵前赵后在院子里高声唤她:“你快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