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贵宠-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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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下心来的邵漓,与邵敏对饮良久,硬着头皮将四盘吃不出是什么味道、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的东西吃了一多半,直到他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邵敏才心满意足地收拾了碗碟走出大帐。
邵敏一出了大帐,随即快步跑了起来,这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她跑到一个火光照不到的角落,竟将两根手指伸进口中掏了一阵,将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邵敏前脚刚走,邵漓就命人送了个痰盂进来,也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邵敏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这一点,邵漓怎会冒着上吐下泻的危险去吃她做的东西!
、第一六五章 营救秋月明
乘着夜色,邵敏偷偷摸摸溜向了关押秋月明的营帐。她的机会并不大,毕竟她既没有能偷到邵漓的令牌,也没有自己的势力作掩护。她只不过是用一手烂厨艺使得邵漓肚子闹腾一阵子而已。
邵敏并没有在酒菜里加料,这一点她做得很对,若她放了什么药进去,先不说邵漓能不能吃出来,单就她的神色便会露了马脚。也正是因为她什么手脚都没做,才能瞒过比狐狸还狡猾的邵漓。
只可惜,她并没有彻底过了邵漓那一关,虽说邵漓信了她,但不管怎么说,邵漓毕竟将酒菜都吐了出来。
到了营帐外,邵敏不远不近地看着,却不敢走近,她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然后顺利将一个半死不活的大男人救走。
机会只有一次,轻举妄动会打草惊蛇,犹豫不定又会错失良机。反复盘算了许久,邵敏终于下定了决心,紧紧捏着手心,迈着沉重的步子毅然决然向营帐走去。
“郡主。”营帐外看守的士兵见邵敏深夜前来,虽疑惑,但仍是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
“王爷要审那个姓秋的叛徒,你带本郡主进去提犯人。”邵敏目不斜视,端出郡主高高在上的架子,以一副端庄威严的口吻下着命令。
帐外的几名士兵面面相觑,邵漓治军严谨,怎会将军中之事交与军营以外的人?况且秋家兄弟又是重犯,怎么一无令牌二无信物,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人来提犯人?
一名头领模样的士兵上前一步,拱手低头,道:“回郡主的话,营帐中关押的二位身份特殊,没有……”
“废话身份不特殊能劳动本郡主亲自来提?”邵敏一个略带凌厉锋芒的眼神扫过,那头领模样的士兵有些怔了,小郡主一贯孩子模样,今儿个这气势,丝毫不是孩子家,皇族风范显露了个十足十。
但士兵还是不敢轻易将秋月明交出,众人为难地对视几眼,那头领说道:“郡主请稍候,小人这便着人去请示王爷,若……”
“你的意思是本郡主骗你了?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污蔑本郡主假传帅令!你这是说本郡主通敌卖国么?”邵敏再次打断那人的话,声音盈满怒气,顿时,身为皇室金尊玉贵的小郡主的气势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令人不敢小觑。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人见邵敏真火了,忙跪下来磕头。
邵敏半真半假地发了一通怒,骂骂咧咧闯进营帐,将守卫营帐的一众将士唬得一愣一愣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邵敏毕竟是东辰郡主,而且又是主帅的堂妹,怎么着也不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吧……众人这么想着,加上被她的威势一震,没一个敢上前拦的。
邵敏一进营帐,便见到了被用牛筋索牢牢捆住扔在地上的秋月明,他边上是一张囚椅,秋风清被五花大绑,粽子一般困在囚椅中动弹不得。
“明哥哥,你怎么样了?”邵敏急得直掉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秋月明,使他靠坐在她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脸连声唤他。
许久,秋月明才悠悠醒转,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香软的身躯抱在怀里,耳边是急切的呼唤声,迷迷糊糊之间,“无忧”二字轻喃出口。
邵敏听到那声声急切哀婉、情意绵绵的呼唤,一颗心顿时揪起来拧着疼,那呼唤中包含的感情太浓烈太深重,深深地震撼了她。然而,再仔细一听,那呼声她虽听不真切,从口型却看得出不是“敏儿”二字,顿时,她感到全身都凉了,仿佛被扔进一座冰窟中,心寒齿冷,全身再没了一丝温度。
唤了一阵,秋月明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这才意识到抱着他的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乐无忧,再努力睁大了模糊的双眼,勉强看清面前的人。
“是你?”秋月明的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失望,这当口,他已经无需掩饰或是做戏了。
邵敏心中又是一阵冰寒,强忍着泪水,喃喃道:“我来救你走,你撑着点,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用了……”秋月明无力地制止了她正在为他解绳子的动作,沙哑着嗓子道,“不要管我,去告诉她……叫她千万……千万不要来这里……叫她快走……”
秋月明断断续续的说着,些微涣散的瞳眸中映出的竟是强烈的忧急。
“她……是谁?是你一直叫的人马?”邵敏的眼泪又开始掉了,原来,她的明哥哥根本就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那个“她”,那个他一直呼唤着、宁愿错失得救的机会也要保住的“她”!
“无忧……去找无忧,叫她快走!”秋月明紧紧抓着邵敏的手,满目乞求,期待着她能点头答应。
邵敏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战神,竟为了一个女子求她!
这女子,是他的掌中宝、心头肉吧?那她呢?她……什么都不是!
意识到这一点,邵敏忽的失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不言不语,就那么痴痴地坐着。
“无忧……是谁……”邵敏听到一个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太悲哀,令她的心也在同一刻碎得七零八落。
“无忧……我的无忧……告诉她,快走!千万不要……来救我……她、她不是邵漓的对手……快走……”微弱的语声,强烈的感情,二者于极端的矛盾中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加剧了摧人心肝的力度。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不对?你说会带我回西秦根本就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心里只有那个叫做‘无忧’的女人,对不对?”三声“对不对”,到后来已是哭喊着吼叫出来的,邵敏一句一句说着,一点一点绝望,这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了。
他从来就没喜欢过她,他一直都是骗她的,他的温柔多情根本就是假装的!
“求你……告诉无忧,不要来这里……她、她救不了我们了,我们都中了噬心散,没几天活头了……”秋月明凄然道,“告诉她,洛寒霜……很好,霞儿……霞儿也很喜欢她……她会幸福的……”
曾经死也不肯放手,如今,却宁愿她赶紧走,宁愿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爱,已经到了再也无法更深浓的地步了……
囚椅上困着的秋风清,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动弹,双目紧闭,似乎已经被折磨得晕了过去,而此时,却也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原来,最爱她的人,不是他……秋月明的爱,比他更深、更纯、也更烈!
最后一句话,将邵敏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也无情地击碎了。她向来粉扑扑的苹果脸灰白中透着暗青,一片死气沉沉。
“我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但是……但是你的女人跟我没关系,要救她,你自己去救!”邵敏咬着牙,说得低沉而缓慢。
没错,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即便他不爱她,即便他欺骗了她。
邵敏愤愤然咬着嘴唇,气哼哼的闹着别扭,不顾秋月明的哀求,固执地扯着他身上的牛筋索,她既然来了,怎能什么也不做,当真傻乎乎放任他在这儿受折磨,而去救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郡主,我求你,去找她,让她马上回去,我对不起你的,来生当牛做马来还……”秋月明一句话说得急了,刚说完就重重咳了起来。
“你!我还非救你不可了!”邵敏的脾气也上来了,执拗如小牛犊一般,哼哼着撕扯绳索。
“谁都别想走!”帐外传来一声冰寒入骨的声音,邵漓掀帘而入,冷冷的看着秋月明与邵敏。
邵敏一惊,急忙垂着脑袋站了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连抬头看邵漓一眼都不敢。
“敏儿,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私放重犯,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岂不是叫你闯下弥天大祸了!”邵漓寒着脸,眸中怒意盈然。
“漓哥哥,我……”邵敏急切地抬起头,刚与邵漓的目光相接触,立时便不由自主将脑袋垂了下去,小心翼翼道,“你、你可不可以不杀明哥哥?”
“可以。”出乎意料的,邵漓竟答得干脆利落。
“真的?”邵敏惊喜地抬起头,“你真的会放了他?”
“只看他是不是识时务了。”邵漓冷冷答道。
“不必了,秋某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微弱的语声,说出的却是大义凛然的话语,秋月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他知道所谓“识时务”是什么意思。
“很好!”邵漓冷笑,道,“来人,将郡主带回去严加看守,加派人手看守此地,无论什么人接近,杀无赦!”
邵敏惊呼一声,伸手掩住小嘴,眸中流露出惊恐之色,要待再求,可邵漓那么冰寒入骨的眸光之下,她哪里还开得了口?一个犹豫,已被士兵押送出去了。
、第一六六章 首战告捷
“将军,咱们不先营救皇上和王爷么?”赵朗看着手中的战书,一脸为难。他们是来救驾的,皇上还在敌人手中,他们怎能如此轻举妄动?
“现在邵漓必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咱们去送死。咱们的人马少,不能再在营救上面多做牺牲。如今我们光只能明正大下战帖,与邵漓正面交锋,至于皇上与王爷,在战事尚未彻底结束之前,他们不会有危险。”
乐无忧凝目望着军事布防图,头也不抬,道:“派人将这封战书给邵漓送去。”
“可是将军,万一他们不愿开战,而以皇上和王爷的性命相要挟,我们该怎么办?”赵朗心系君王,不肯冒一丝风险。
“邵漓这时候必然严加防备,等着我去送死,这一仗,他一定会跟我打,若我们败了,那么大家都是死路一条,也就不用去救皇上和王爷了。若我们胜了,邵漓自然会要求跟我们谈判,皇上和王爷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乐无忧抬头,望向赵朗的眸光中有赞许,但也有着一丝失望,赵朗毕竟没有将帅之风,做事顾虑太多了。
“赵将军,我知道你对皇上忠心耿耿,担忧皇上的性命,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若是贸贸然冲进敌营,非但救不了皇上和王爷,反而会损失一大批好手,如此一来,皇上和王爷更危险。”乐无忧说道,顿了片刻,道,“去吧,照我说的做,明日四更拔营,先给邵漓一个下马威,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赵朗沉思片刻,低着头走出了大帐,乐无忧轻缓的语声袅袅传来:“我何尝不担心他们的安危……还有人比我更担心吗……”
赵朗眼中一热,快步走了出去,将战书交给一名副将,交代了几句,便去准备明日作战事宜。
空荡荡的中军大帐中,乐无忧一人呆呆地倚着书案站着,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抚上了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再有六个月,就要落地了。
担心……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最先想到的,究竟是谁?
是那个她爱了整整十六年的人,那个她依赖了整整十五年的人,那个将她推进深渊的人……
还是那个先被她负了,而后又负了她的人,那个爱了她,却没能保护好她的人,那个将她一个人丢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人……
眼睛传来酸酸涩涩的感觉,片刻,两股热流顺着脸颊流淌,再过片刻,清脆的啪嗒声响过,书案上多了两滴水渍。
乐无忧伸手,摸了摸脸颊,而后将手伸到面前痴痴地看着。
白皙细嫩的手上一片濡湿,虎口与指肚上有好几个已经发黑的血泡,有些已经破了,但还没接驾,露出鲜红的嫩肉,经泪水一湿,钻心地疼。
这手,已经有太久没有握枪,如今不过是练习而已,便磨成这幅令人触目惊心的惨象,明日真上了战场,会是怎生光景?
这手,还是曾经那双女将军的手吗?
这心,还是曾经那颗女将军的心吗?
乐无忧阖上双眸,以眼帘遮盖住不该有的泪水。
这泪,不该有,她是女英雄,是女将军,她答应过她的“霜哥哥”的,她不哭,死也不哭!
这手,这心,不论到什么时候,都只为一个人握枪,都只为一个人跳动!
即使,物是人非……
即使,事事休!
“事、事、休!”
乐无忧轻声呢喃,轻柔的话语,决绝的字眼,是啊,事事休,结果已经是注定了的,至少,她的结果已经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了,这一战,无论成败,她都是要“事事休”了的,这一切,都是要“事事休”了的。
泪意消退后,乐无忧用惨不忍睹的手执起银枪,掀开了帐帘。
既然来了,怎么着也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吧?她乐无忧毕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