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长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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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听说夏侯没有选错人,他也跟着高兴了一场。可是谁知道梦想刚刚起航,夏侯褚睿就打了退堂鼓,这让他怎么不气?
“我夸张?你知道为了这个机会,我父亲和姑母花了多大的力气吗?还是你以为,我们真的就能只手遮天了?你是皇上钦点的六皇子的伴读,你怎么会天真到以为你想不去就能不去?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辅佐六皇子,将来他的出头之日也就是你的,要么浑浑噩噩在宫中待上四年,他一出宫建府你就请辞,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随你。现在想退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想惹怒皇上赐你死罪。”
夏侯褚睿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然而关心则乱,心急之下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听秦云周这么说,他又醒悟过来。想起兰和兰絮,还有给他娘亲般的温暖的淑妃,他懊恼地垂下了头。
一边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边是连带着他人的希望,他挫败地低吼:“等四年之后,我都不知道心心会是什么样?如果她在这期间有什么意外,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霜河?”在他和秦云姿面前,夏侯褚睿和伊心是没有伪装的,“她怎么了?”
夏侯褚睿将事情叙述了一遍,秦云周皱眉道:“没想到靖安侯府内竟然还有这样的恶奴。”这下他也踌躇起来,语气也软了:“可是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你现在都没有办法退出,这是事实啊。”
两人都沉默下来,房间里一时之间安静的有些沉重。
秦云周兄妹走时,夏侯褚睿和伊心都去送他们。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一个浣衣房的人,那人一看见伊心便道:“半天不见你的人影,你跑到哪里去了?还不快跟我去,堆了一大堆的衣服等着你洗呢。懒东西!”
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惹恼了夏侯褚睿,他指着那人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使唤!”
那人从来没有见过夏侯褚睿发脾气,一时之间竟有些愣住了。然而很快便又回过神来,似笑不笑地道:“二公子,你还不知道呢?从你走后,夫人就把她拨给杂役使了,哪里有活人手不够她就得去哪里。她现在可不是你的人了。”
“你说什么?”夏侯褚睿大惊,为什么心心没有告诉他这个?
那人满含嘲讽地道:“我说,二公子别做梦了,救人一命就过了这么多天的好日子,也该醒了。听说二公子服侍的那个皇子是从冷宫里出来的?哎哟,这可真是可怜啊,本来以为攀上个皇子就能出头,谁知道攀上的还是个落了毛的凤凰。这人哪,就是得认命,命不好那什么都是争不来的。像我们世子,跟着的可是贤妃娘娘的独子,以后那前程哪是轻易比得了的?二公子,你说是不是?”
夏侯褚睿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回想自己刚到的时候在袅晴轩看见得那四个人,哪里是在干活,明明是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往外搬。原来日子已经又回到了从前,不,可能连以前也不如。现在在受苦的是心心!
那人扯着伊心的胳膊,硬把她从夏侯褚睿身边拉开,边走还边说:“快点,晚上之前洗不完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你给我站住!”夏侯褚睿简直气昏了头,上前一步捏住那人的手腕怒道:“放开她!”
“哎哟,你……你松开……”那人疼的变了脸色,松开拽着伊心的那只手去使劲地掰夏侯褚睿的指头。
52。六、碧云天共楚宫遥(2)
伊心不解她为什么会疼成那个样子,却怕惹出事来夏侯褚睿被阮元君罚,也一边帮忙掰一边着急喊他:“公子,你快松手啊……公子……”
伊心急的快哭出来的声音把夏侯褚睿拉了回来,他猛地松开手,那人后退一步,摔倒在地上,还在哭嚎着:“哎呀,我的手断了……来人啊,二公子把我的手弄断了……快来人啊……”
墨书却在这时候走过来,淡淡道:“喊什么喊,坐在地上哭叫像什么样子,还不赶快起来呢。”
那人见了墨书像见了救星一般,急忙爬起来跑到她身边,举着手告状:“墨书姑娘,你看,二公子把我的手给掰断了……”
“胡说什么?二公子那么小,他哪有力气把你的手掰断?我可看的清楚,明明是你抓着霜河去代工,二公子急了才动的手。欺负一个小女孩,万一让夫人知道了你们还想不想干了?”
那人刚想说话,却见墨书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忙低下头认错:“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错。”
“还不赶紧下去,想把事情闹大吗?”
墨书一声呵斥,那人忙一溜烟儿地跑了。
夏侯褚睿道:“你怎么不站在那里多看一会儿?”
“二公子,你这可冤枉我了。她说的没错,夫人是这么吩咐了,除了袅晴轩没有动,其他的都撤回去了,霜河也不再伺候你。我要是站出来的早,不是没理由吗?”
“哼。”夏侯褚睿根本不信她那一套鬼话。然而想起的德武说的那个消息,又觉得需要和墨书谈一谈,于是道:“晚间抽空到袅晴轩来一趟。”墨书答应着去了。
已经到了亥时,墨书还是没有来。伊心早已经支持不住睡下了,夏侯褚睿独自坐在房中等。
“二公子。”
亥时已经过了大半,墨书才悄悄来了。夏侯褚睿也不计较她来得晚,开门见山道:“听德武说阮元君把你许了他,年前就要替你们办婚事?”
墨书双眉紧敛,面带哀愁:“是。”
“是你自己答应的?”
“嗯。”
“你怎么会答应?难道你忘了靖安侯夫人的位置?”
“我记得又如何?现在是她在当家,她说什么我怎么能不听?毕竟这是一门好亲事,如果我不答应,她难道不会起疑吗?我甚至都在怀疑她已经对我有了疑心,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要给我说亲?紫砚与我一样的年纪,为什么她没有?”
“你就说现在还不想嫁,或者你不喜欢德武,她难道还能强逼你吗?”
“我为什么不想嫁?我当然喜欢德武。”墨书的脸上现出一丝愤恨。
“你说什么?”夏侯褚睿有些糊涂了,她不是应该喜欢那个男人的吗?
“我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趁着好年华赶快找个好人家嫁了也是正理,否则将来成了老姑娘谁还要我?靖安侯夫人?哈,那根本是痴人说梦。你知道阮元君给我提亲的时候,他是什么态度吗?他是第一个赞成的!我算是明白了,我在他眼里算什么?不过是图个新鲜,玩玩而已,我还做着这个梦呢!”
这完全是夏侯褚睿没有料到的情况,夏侯正则居然这么快就对墨书腻了吗?不行,不能就这样便宜他们!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想过没有?”
“什么?”一听夏侯褚睿说还有办法,墨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让夏侯褚睿暗暗欢喜,原来墨书并非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心如止水。
他盯着墨书的肚子,不说话。墨书奇怪地看着他,然而下一刻就明白过来,红了脸道:“这怎么行?我……我没有啊……”
“谁说要真的有?你只要让他相信就行了。”
“那又怎样?他也不可能会因为这个就娶我。”
“为什么不会?想想我娘,当年不就是因为有了我才能嫁进来?”墨书来到靖安侯府不过四五年的光景,对当年的事情只知道一星半点,还都是人们口口相传,夏侯褚睿仗着这点就开始信口胡诌。
“嫁进来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阮元君……”墨书说到这里,猛然住了口。
夏侯褚睿也不以为意:“我娘是因为生性软弱,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可是你……所以这样的事是不会发生的。而且你不是真的有了,也就不用怕孩子会像我这样。阮元君一定不会对你客气,你可以把事情经别人的口传给夏侯正则听。等你当上了侧夫人,你还可以假装小产,然后……”
“然后推给阮元君。因为她有前科,所以侯爷一定会信。这样一来二去,久而久之,侯爷就会慢慢与她离心,我就有机会了?”墨书笑了起来。
“墨书姐姐就是聪明。我相信阮元君绝不会是你的对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好大夫,让他帮你瞒好,我想这件事对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等扳倒了阮元君,你将来的孩子可就是靖安侯名副其实的三公子。”夏侯褚睿一点一点地把墨书拉进他编织好的美梦中。
“可是这一切风险太大了。如果这么做,就等于现在就和阮元君明着翻脸。她不会放过我的。荣华富贵是要有命才能享受的。我还要再想想。”
“哈,难道是我高看你了吗?你也不过就这这些胆量。”夏侯褚睿故意讥讽她,又放低了声音,诱惑地道:“要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一点险都不冒,是不可能的吧?先前有些损失没什么,关键是要看谁能笑到最后,不是吗?”
墨书的眼中一点一点放出热切的光芒,仿佛她听到的一切就在眼前。
送走了墨书,夏侯褚睿脸上现出一丝冷笑。阮元君,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牢固地掌控一切吗?
又仔细盘算了盘算,夏侯褚睿轻手轻脚地去伊心房中看了看。借着月光,见伊心睡得还算安稳,又悄悄出了门。
53。六、碧云天共楚宫遥(3)
第二日一大早,靖安侯府中的气氛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下人们也不干活,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样的情形不多时就传到了园子里。
紫砚伺候了阮元君梳洗,又出来吩咐小丫头们传饭,却见她们都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由得有些生气:“都聚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干活?”丫头们见她发了火,纷纷四散跑开。
紫砚伸手招呼其中一个过来,冷着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是……是他们外面的人说的。”小丫头见紫砚生气,有些慌乱,话也说的结结巴巴:“灶房的李二昨天晚上撞鬼了……”
“撞鬼?”紫砚大吃一惊,继而板起脸,训斥道:“胡说些什么!这种事也是能乱说的吗?”
那小丫头更加害怕,战战兢兢地说:“是……是他们说的。昨天晚上李二半夜起来上茅厕,过了好久都没有回去,跟他同屋的张升出去找他,见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张牙舞爪的,满嘴的胡言乱语,还一直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张升喊他也喊不回来,拉他也拉不动,后来找了好几个人才把他制住。那时候他神智都不清楚了,口吐白沫,没一会儿就昏了过去,说是到现在也还没醒。”
紫砚暗暗心惊,厉声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来报?”
“墨书姐姐已经知道了,她说她会禀告夫人的,叫我们不准乱说。”
“既然这样还围在一起乱说什么!还不快去干活?今天的花儿浇了吗?鸟呢,喂了吗?”
“我这就去,这就去!”小丫头低着头答应着,一溜烟跑开了。
紫砚想进房去向阮元君禀报这件事,刚一转身就看见她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墨书。
“紫砚,你也知道了吧?”
“是,夫人。”
“你怎么看?”
“这……奴婢不懂。不过奴婢觉得还是先派个人过去看看,要是真的的话再作打算,或许李二只是发癔症也说不定。”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你就找个人去看看吧,别自己去,女孩儿家的最好别掺和这回事。”
“是,奴婢知道了。”
然而还没等紫砚找的人来禀报,就有另外的人飞奔进来说发现浣衣房的刘大姐儿也出事了。原来一大早所有人都上工了,唯独不见她。浣衣房的管事就带人过去找,却发现刘大姐儿一个人面色铁青地躺在地上。好不容易叫醒了,就开始大哭,一个劲儿地着说有鬼要害她。
阮元君沉着脸,眉头紧皱,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惹着了正在烦心的主子。
虽然这事刚报上来的时候,阮元君就下了严令不准人说,然而却挡不住下人们之间悄悄地议论。事情越传越离谱,直闹得整个靖安侯府人心惶惶。
袅晴轩里,夏侯褚睿正检查伊心这一个月来的功课,伊心突然抬起头来问:“夏侯哥哥,真的有鬼吗?”他们早上去跟飞云玩,一路上听好多人都在说。
“不知道。这不关我们的事,专心看书。”
“可是他们说的好吓人……”
“鬼只会找上做坏事的人。我们又没有做过坏事,所以不用怕。”
“嗯。”伊心点点头,心里充满了信服与敬佩。夏侯哥哥怎么能这么平静啊,一点害怕的表现的没有。
第二天就是中秋佳节,阮元君不想破坏家里过节的气氛,于是派人去请了清心观的长春道长来做法,以安人心。果然当天下午李二和刘大姐儿就清醒了过来,一切正常。
中秋节当晚,靖安侯府阖府开宴,办的热闹非凡。因为第二日,夏侯明睿就又要进宫,阮元君早早就让下人们去歇息了,只留下一家三口在院中自在赏月,说些体己话。
墨书之前悄悄送来了些果品,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