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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玛格丽特未成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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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助。
阿尔伯特少爷翻了翻书页。“我看过这位皮特先生的一些文章,才华只能算一般。但是这本书好像还有点意思,你听听这段简介——但凡是人都会有欲望,不同的是有些人能克制欲望,而另外一些则会被无尽的欲望所吞没,本书旨在描述世间种种由欲望引发的故事。”
我对于巫术以外的书籍并不感兴趣,更听不懂这些文人嘴里文绉绉的大道理,所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啪,阿尔伯特少爷突然合上书页,他的影子低低压下来,感觉到压迫力的我抬起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
“黛西,告诉我,埋藏在你心里最深的欲望是什么呢?”
他的瞳仁近的像是一枚快要坠落的陨星。
我的欲望,埋藏在心里几乎要吞没我的欲望吗?我定定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长到几乎像是永恒的凝视以后,他突然露出了悟的笑容。
“来吧,快要开场了。”

最终阿尔伯特少爷看中的九号纯种波斯波利斯赛马不可思议的以半个身位输给了七号的伯利恒矮脚马。
但离开赛马场的时候,阿尔伯特少爷的心情看上去不错,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一直乖乖地充当人肉盾牌让那些淑女们无机可乘,给了他安静看比赛空间的缘故。
阿斯科特皇家赛马场位于雾都城外的阿斯科特镇,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回到伯爵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用过晚餐后,我们相互道别然后分头回房。
“黛西。”他突然叫住我。
昏暗的走廊里,蜡烛燃烧的味道和地毯散发的陈旧气味混合在一起,像是时光的沉淀。他站在一幅拉斐特祖先的油画前,手中端着一枝蜡烛,微暗的光芒恍惚地摇晃。
“也许我可以帮你达成心愿。”
“您在说什么?”
“你想要的东西,我会让你得到。”额发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那个男人连微笑的时候都面带稳操胜券的表情。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胸口有种骤然被击中的疼痛。

数秒过后,我将手掌覆盖在脸上,唇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随即便被浓黑的阴影吞没了。
明明已经开始觉醒,但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动摇了一下。
继续往回走的时候,走廊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我以为是伯爵府中豢养的宠物猫,并没有很留意,满心沉浸在阿尔伯特少爷方才的承诺中。
“碍眼……的女人。”
从前方不远的地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怨毒的话语。
我一惊,提起蜡烛照亮,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夜风过境,仿佛只是我一时的幻听。


Chapter 19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睡不着,不,正确来说是不敢睡。
那天,珍妮用担忧的表情问,小姐,您有梦游的习惯吗?
这句话像是一剂催化剂,让谜语的蛋壳一寸寸破裂,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随时呼之欲出。
从那天起,我就不敢阖上双眼,唯恐睡着了就会陷入比之前做过的噩梦更可怕一万倍的梦境中。
昨天晚上,我盯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硬撑了一晚上的眼皮。今天一整天,我的黑眼圈被许多人围观,连阿尔伯特少爷都纡尊降贵地慰问了几句。
现在,渴睡击败了对梦魇的恐惧,眼皮耷拉在一起。在坠入深眠的那一刻,我惊醒了过来,翻身坐起来,双手用力搓了搓了脸,让神智回到身体。
松软的鹅毛枕头诱惑着我躺回去,我叹一口气,看来是无法继续躺在床上了,不然下一次肯定会睡死。
我下了床,想了想,决定去藏书室拿几本书打发时间。我对巫术以外的书籍并没有特别的爱好,但隐约记得拉斐特家的藏书室里有几本泊夫蓝的地理图鉴,在渴睡的时候看些家乡的画册想必可以制止睡魔。
端着蜡烛,我裹了一件睡袍走出了卧室。
走到藏书室的门口,门缝下透出一点亮光。是谁那么晚还和我有一样的兴趣来找书看?
我悄悄将门推开一点缝隙。
壁炉里的火焰噼剥燃烧,火光照亮了半个藏书室,四壁一溜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精装的书籍,书脊上的烫金或者鎏银字母在火光的摩挲下闪烁着微光,像是天明之前马上就要湮灭的星光。
我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看到书架上有一片巨大的影子动了动。
影子的发源地来自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从我这个角度只看得到一只支在扶手上的胳膊和半个后脑勺。
信息只有那么一点,却足以让我判断对方的身份。
我犹豫地站在门口,自从昨天听到那句承诺之后,我一直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模样面对他,是大大方方地走进去攀谈还是应该立刻转身离开?
在迟疑的时间里,夜风吹灭了手中的蜡烛,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光点。
我本能地追随着它,意外地发现光点来自单人沙发那里。
一枚打磨成泪滴形状的血红色宝石在阿尔伯特少爷的手中熠熠发光,他的指尖摩挲着它,时轻时重,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他在想着什么呢?是否是在思念玛格丽特小姐呢?
心脏像是被一根尖锐的针狠狠扎了一下,我疼痛地皱了皱眉,轻轻把门带上。
就在壁炉的火焰完全被关闭在门后的最后一刹那,我的目光留恋地掠过单人沙发,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牵扯似的,注意力完全不是出于自我意志地黏着在那枚红宝石上。
仔细地端详之后,我的呼吸声戛然断去。
手中的蜡烛掉落在了地毯上,火苗扑腾了几下熄灭了,轻微的声响被厚软的地毯吸收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那是……
我半跪在地上,拼命捂住了嘴巴才勉强把尖叫消音。
一滴冰冷的汗水从额头滚落,砸在门缝旁一小方被照亮的地毯上,深红色的羊毛织物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点。
我盯着那个黑点,仿佛那是个聚集了恐怖的漩涡,并且变得越来越庞大,随时会把我吸进去,尸骨无存。

图书室内传来了些微动静,我吃力地捡起蜡烛,躲进了旁边的阴影中。
阿尔伯特少爷的影子在门口晃了晃,随即走进了甬道的黑暗中。
我的双手抱住胳膊,抵御寒冷似的圈住了自己,直到快听不到那低弱的脚步声的时候,我才下定决心站起了身,悄悄跟在他身后。
蜡烛小小的光芒摇晃着领路,跟在后面的我牵住睡袍衣摆不让它发出摩擦的窸窣声。
那个高大的身影一路穿过连接宅邸主楼和侧翼的玻璃长廊,推开装饰有玫瑰窗的白色木门,蜡烛的光亮湮灭了。
我的手放在木门的把手上,静立了许久,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进去,跟着他,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了。有一个声音在这么叫嚣着。
我犹豫着,终于还是放开了门把手。
玻璃长廊外就是当初我所看到的被暖棚包围的花园,无数的玛格丽特花耷拉着花苞,安静地酣睡在明亮的月光中。
多么安谧美丽的景色,却比什么都刺痛我的眼睛。
跟进去,你不想知道真相吗?那个声音继续游说。
我咬住了嘴唇,在心中反驳。闭嘴,让人万念俱灰的真相我才不想知道。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沉溺在他偶尔流露的或真或假的温柔里。
害怕伤心,所以宁愿活在谎言中吗?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真是个懦弱的家伙呵。那个声音放肆地嘲笑着我。
闭嘴,闭嘴!
我捂住耳朵,跌跌撞撞地往回跑,一直冲进卧室,将门砰地一声用力关上。我靠在门背上,胸膛剧烈地起伏。
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对自己说,给我多一些时间……来准备接受那些会让我万念俱灰的真相。
眼泪扑簌簌落下,我用手背狠狠地抹去,但无论怎么擦拭,泪水都没办法擦干。
我在书桌前坐下,从抽屉中取出一张信笺,开始写信。
“加西亚,我无意间知道了一件事情,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伯爵最近突然对我有了兴趣,伯爵的手上有一枚……”
呼吸变得艰难了,我闭上眼睛积蓄了勇气,才能将那两个字写下来。
“……魂晶。”
眼泪打在信纸上,将最后那两个字晕开。

那些事情,那些我不愿意再想起的事情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大脑。
我低低地抽泣,将滚烫的额头抵在握着鹅毛笔的手背上。
朦胧的泪眼中,我看到了十四岁的自己,羞涩天真,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暗恋着那个英俊却冷酷的贵族少年。
我藏起他嘴唇碰触过的花朵,我远远地看着他,为他的笑容而高兴,为他的皱眉而担忧。我忘记了自己,眼睛里只有那云端上的少年。
但我再清楚不过,云端上的人是不屑于往下看的,他永远也不会留意到三万英尺以下有一人那样默默地仰视着他。
那些因为思念而无眠的夜晚,为了打发时间,我学着做人偶,每一个都是他的模样。
刚开始,我的手艺差极了,做出来的人偶惨不忍睹,但渐渐地,我越做越顺手,人偶也和他有了一些形似。
终于有一天,我做出了最满意的作品。
那个手掌大小的人偶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阿尔伯特少爷,他面对着我,露出真人永远不可能给予我的笑容。
我把他藏在枕头底下,每天晚上凝视着他的笑容入睡。
仅仅是这样虚假的慰藉就足以让我满足了,没有渴求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一度让我觉得自己很理智。
但,十四岁的我全然不知道所有和爱有关系的感情都是和理智无关的,爱情使人贪婪,即使是自以为将暗恋拦截在合理范围内的我也是一样。
所有的祸端起源于一句玩笑话,事后想来,也许那才是藏在我心底深处从来不肯承认的欲望吧——想将他真切拥有的欲望。
“嗳,你要是真的就好了。”某一个夜晚,我点着人偶的脸颊,笑着说。
小小的人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某一天,他的胸膛前漾起微弱的红光。我以为人偶出了问题,特地拆开来检查,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时间一天天过去,人偶身上的红光越来越亮,然后,终于有一个晚上,我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将手掌按在人偶的心口上,那下面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
那双用黑珍珠绣上去的瞳仁转动了一下,温柔地看着我。
我吓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将他丢进了衣橱,然后锁了起来。
我从箱子里找出巫典,想找出应对的方法,从第一章翻到最后一章,应对的方法没有找到,倒是从《禁咒导论》这一章里找到了缘由。
原来这就是禁咒女巫能力中的一种——赐予生命。被赐予生命的生物,胸口会长出一块宝石,那就是魂晶。
我头一次了解到,禁咒女巫拥有的能力是何其的可怕,赐予生命,这是神灵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想必,在女巫的辉煌的年代,禁咒女巫们是足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吧。所以,那些约束她们能力的法案才会出台,即使在她们的后代已经衰弱的现代,这些古老的法案还是发挥着约束的能力,甚至不允许有禁咒女巫血统的后裔踏出泊夫蓝一步。因为,那些了解禁咒女巫的人们知道即使是血统最稀薄的后裔也可以发挥出足以媲美暴风雨的力量。
无论是老师还是奶奶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也许他们希望我远离这可怕的能力,永远不要了解它,也永远不要使用它。
但是,当时失去了监护人的我头一次领略到这种能力后,并不是心怀敬畏而是像孩子得到新玩具一样的满怀欣喜。
幸好,关于禁咒女巫的能力,巫典上写得太含糊其辞,而我没有人指导又完全不懂怎么使用它。
笃笃笃,轻微的叩击声。
“对不起,能开开门吗?这里很闷。”细声细气的声音,来自于衣橱。
明白了缘由后,我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赐予自己生命的人,于是安心地将人偶放了出来。
那个可爱的小人偶在烛光下伸懒腰,活动手脚。他坐在桌子的边缘,摇晃着一双小腿,倾听着我说话,从来不会露出生厌的表情。
渐渐地,我习惯了他的存在,真正将他当成了生命体。
这个我一手创造的小生命学习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他胸口的魂晶从米粒大小成长到指甲壳大小,他的身体也随之成长起来。
到第二月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我的膝盖,第三个月,他长到了我的胸口,第四个月,他完完全全长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我暗恋着的那个少年。
当他望着我的时候,我恍惚以为那是阿尔伯特少爷在看着我,当他朝我笑的时候,那是阿尔伯特少爷在对着我笑。
那是和阿尔伯特少爷完全相反的人,温柔的像月亮一样,他从来不会伤害我。
呵,要是没有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的话,我大概会永远地沉溺在那份以前不敢企及的温柔中吧。
那是一个梦境啊,只要是梦就定然有梦醒的一天。

Chapter 20
梦醒了。
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刚才一边哭一边就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我擦了擦脸颊上冰冷的眼泪,身体冻得有些冰凉,夜风不断从大开的窗户中涌入,薄薄的窗纱在风中疯狂地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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