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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金闺-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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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在心里冷笑一声,眼角斜向江意澜,心底冷笑,眉目间流露着一股深深的厌恶,“意澜,她犯了这样大的错你说我应该处置她呢?”
江意澜早已猜出何氏的目的,何氏拿着小妾出气,却让她做坏人,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真是一箭双雕啊,她自不会做那出力不讨好的坏人,她眼角微斜,忽的瞧见门帘动了动,心头微动,双膝一弯便跪在地上,微微带了哭腔,“母亲,您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才好,您可要保重好身子。”
她倏然下跪,何氏惊了一跳,随即又明白过来,还以为江意澜是害怕了,当下心头微喜,自是不会放过这好机会,慢声细语的道,“老2媳妇,你跪下做什么?是让你说怎么处置而已。”顿了顿又道,“罢了,我也不难为你了,正好你也跪下了,犯了错总是要挨罚的,你便转过身去掌嘴二十吧。”
乔姨娘吓得低声惊呼,“夫人,夫人饶命啊……”
江意澜心道何氏果然心狠,一开口就是掌嘴二十,二十下还不把乔姨娘那如花似玉的小脸给毁了?不单单如此,乔姨娘的脸毁了,骆镇东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若知是她打的,这笔账还不得算在自己身上?
她心念微动,跪在地上,翻来覆去就那一句话,“母亲,请您莫要动气。”
何氏不耐烦了,沉声道,“江意澜,我的话你是不听了吗?”
江意澜只管深深低着头不说话,两眼却不住的朝门边晃荡,暗暗盘算着门外之人还能再稳住多久。
何氏的恼怒再也遮掩不住,尽数摆在脸上,声音也尖细起来,“江意澜,你……”
“够了……”一声沉呼,门帘挑动,骆镇东阴沉着脸走进来,目光落在跪在地上微微发颤的乔姨娘身上,蓦地收缩。
何氏见他忽然进来,吃了一惊,锐利的目光瞟向站在一旁的一个丫头,那丫头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可她明明看到老爷出门了,而且还专门问了老爷跟前伺候的人,怎么老爷忽然一下子就回来了呢?
骆镇东收回目光转向何氏,顿时变得阴沉冷冽,脸色铁青,一连声的道,“好好好。”
何氏身子一颤,面上讪讪的带着一丝惧意,却又碍于在场的人,强自撑着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老爷……”
骆镇东收回冰冷的目光,再也不看她一眼,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陡然提高了音量,“来人,把何妈妈拉下去,掌嘴二十。”
原本沉默站在一旁的何妈妈顿时吓得两腿哆嗦着跪在地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何氏见骆镇东看也不看她一眼,竟直接拿了何妈妈问罪,丝毫情面也不留给她,简直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气怒交加,急红了眼,“老爷,你这是什么道理?何妈妈有什么错?为何要掌嘴二十?即使您要罚要打,是不是也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老爷……”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她?”骆镇东咬着牙厉声沉呼,径自打断何氏的话,“我没把她赶出去已经给你留了面子,如果不是看她好歹也跟了你半辈子,决计不会再留着她。”
何妈妈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也半仰着头问道,“老爷,奴婢犯了什么错?还请老爷明示。”
骆镇东猛的瞪向她,声声逼问,“大夫人今天所做之事,你非但不拦着劝着,还在这里陪着听着,你这样的妈妈留着何用?只会躲在夫人身后出坏主意,你说,该不该罚?来人,快拉下去。”
门外进来两个婆子,作势要把何妈妈拉走。
何妈妈吓得面色苍白,朝何氏猛磕头,“夫人啊,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何氏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没想到骆镇东竟会如此不给她留面子,当着小妾儿媳妇的面居然这么处置何妈妈,心里头的怨气更浓,一股脑儿的喷出来,“老爷,就因为我把你的宠妾叫过来问几句话,你便要处置我的陪嫁妈妈么?若是这般的话,也罢,归根到底是我的错,错不在她身上,您放她,打我吧。”
骆镇东冷冷的哼了两声,“你别以为我是不敢动你,玉溪玉湛他们都出征了,我是为了他们还给你留点面子,你最好好自为之。拉下去,掌嘴二十。谁若再求情,再加二十。”
何氏气的浑身哆嗦,扑通跪在地上与何妈妈抱在一起,声嘶力竭的喊道,“好,你们要拉就把我也拉走吧。”
骆镇东见她如此这般不懂规矩,愈发生气,指着屋里两个丫头喝道,“还不快把夫人拉开。”
俩丫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个也不敢出手去拉何氏,可又不敢违背骆镇东的命令,前思后想最终还是走到何氏跟前,似是咬着牙将她从何妈妈身边拉开。
何氏哭天喊地的终究无奈,眼睁睁的看着何妈妈被拉出去,她则瘫坐在椅上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低声哭泣。
骆镇东见她闹得不成样子,心里头愈发厌恶,他原不会做出当着妾室儿媳的面责罚她的事,可谁知她竟这样不知轻重居然当着江意澜的面教训乔姨娘,岂不是把耳光子扇在他脸上?
一想到江意澜还在这里,骆镇东脸上就不免有些火辣辣的,脸上讪讪的阴沉着个脸。
他抬头看了看乔姨娘与江意澜,轻声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乔姨娘已在地上跪了大半天,膝盖酸痛,两条腿早已酸麻的站不起来。
江意澜半站起身,稍稍伸手搀了乔姨娘一下,乔姨娘趁机借着力站起身来,回过头朝她感激的点了点头。
骆镇东看在眼里,自是对江意澜多出一分好感,再去看乔姨娘时,目里全是怜爱。
乔姨娘却并不因为骆镇东来给自己撑腰而沾沾自喜,只管低着头默不作声,瘦弱的身子似是被粘在当下一般动也不动。
骆镇东似是低低的叹息一声,心口的愤怒被他生生压下去,似是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在他心里。
何氏还在低低哭泣,江意澜屈膝行礼,“父亲,媳妇先告退了,您陪母亲说说话吧。”
听她这么说,骆镇东顿时松了口气,“你们都下去吧。”
江意澜转身顺便扯了扯乔姨娘的袖子,乔姨娘立时会意,朝骆镇东福福身子跟着江意澜出了屋门。
两人刚走出门来,就听见骆镇东压抑着的怒吼声爆发出来,“你,你,都是你干的好事。”
何氏的低哭声顿时小了许多。
江意澜搀住月笼的手,疾步走出院子,这才长长的舒口气。
 
第一百三十七章。试探

乔姨娘跟在后头出了院门,轻声叫道,“二奶奶,谢谢您。”
江意澜站住脚回过头看她,微微一笑,“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呵,谢字就不必了。”
乔姨娘立时会意,抿嘴一笑,微微抬头看江意澜,白皙的脸上赫然印着五个红手指印子,她明亮的眼里闪着一丝光芒,柔柔和和的投进江意澜眼里。
江意澜只觉心下微动,整个身子都跟着酥软起来,这样明亮的眸子,当真醉人心脾呵,也难怪骆镇东难过美人关了,她情不自禁赞道,“乔姨娘,你真美。”
乔姨娘忽的红了脸,稍显腼腆,“二奶奶说笑了。”
江意澜看她一眼,“乔姨娘,咱们快回去吧,估计那何妈**嘴巴也快打完了,咱们别站在这里惹人嫌了,还是躲得远远的好。”
乔姨娘重重的点点头,又对江意澜说了声谢谢才行个礼转身走开。
月笼在一旁轻声道,“奶奶,奴婢也早听说过乔姨娘,瞧着倒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不是那轻浮的人,该是个好想与的,只可惜落在了大夫人手下。”
江意澜缓缓摇了摇头,“所以说凡事不要只听别人说,眼见为实。”顿了顿又道,“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又觉得自己说的实在矛盾的很,遂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小心谨慎便是了。”
月笼点头应了,主仆二人急匆匆回落青堂。
回到院子里,沈妈妈已经在屋里等着了,桌上摆着一碗红枣银耳梗。
沈妈妈见她回来,一脸紧张的忙着迎上来,“奶奶,怎么样?大夫人没有为难你吧?”
江意澜缓步进来摇摇头,“没事,幸好老爷来的及时,不然我可真要遭殃了,妈妈,你怎么又来给我送东西,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沈妈妈大松口气,“我在咱们的厨上做的,她们看见了也说不得什么,奶奶,您快喝点吧,没事就好。”说着脸上又挂了一层犹疑,“奶奶,大夫人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若不逮着机会给奶奶个教训,定然不会罢休的。”
江意澜挑眉看她,“妈**意思是……”
沈妈妈接下去道,“不如奶奶就给她个机会,只是您要受一会子委屈了,不过好歹的也能免去以后的不少麻烦了。”
江意澜顿时心头敞亮,沈妈妈说的很对,何氏是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她在自己这里栽了跟头,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惩治自己,与其时刻谨慎小心,不如就给她个机会,这样或许还能平静上一阵子,遂微微一笑递给沈妈妈一个明了的眼神。
沈妈妈也不多说,只点到为止,站在一旁看着江意澜将整碗羹汤喝完,“奶奶最近气色好多了,皮肤也白了不少,奶奶还要多注意,以后的日子外头阳光多,容易晒黑,奶奶中午头上尽量少出去。”
江意澜微微点头,这一点点的防晒意识她还是有的,她看一眼月笼,“我头上的钗子有点松了,你把我的首饰盒拿过来。”
月笼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里间的梳妆台前把上头的一个小盒子抱出来,刚走到门口抬脚出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小盒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满盒子的珠子链子散了一地。
月笼呀的一声吓得赶忙蹲下身去,沈妈妈也急着上前帮忙,弯腰去捡那些链子,当她的目光触到一大堆珠子中间的香囊时,身子猛的一颤,抓在手里的钗子也跟着在半空中打了个转,但她只瞄了一眼便随即转了目光,又接着去捡别的链子珠子。
虽是一个很小的动作,还是被江意澜尽数看在眼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沈妈妈稍显苍白的脸,陡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
江意澜缓缓站起身,笑着走上来,嗔怒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散的满地都是。”
月笼唯唯诺诺的点头,手忙脚乱的挨个捡起来,“奶奶,都怪奴婢笨手笨脚,奶奶不要生气。”
沈妈妈却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手上的动作似是也慢了几拍。
江意澜面上不动声色,看着两人把一大堆珠子钗子放在首饰盒里,沈妈妈再去看那东西时,并无异样,跟拿在手里的那些链子一样。
月笼上前来给江意澜换头饰,捡了最轻的一个插在发间。
江意澜从盒子抓起那香囊放在鼻前嗅了嗅,笑了笑,“真是香啊,也不知里头都放了些什么。”
月笼笑着应道,“奶奶撕开看看就是了。”
沈妈妈面上一紧,轻声道,“奶奶,这些香囊之类的物什里头的香料都是专门搜集起来放进去的,您若一时兴起撕开了,这香囊可就废了,岂不可惜?”
江意澜微微一笑,“妈妈说的是,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说着打个哈欠,外头天色渐暗,“沈妈妈,这会子快到老夫人用饭的时候了,您也该回去瞧瞧了,没得让人挑你的错处。”
沈妈妈便道,“奶奶放心,我早就交代好了,不过天也不早了,奶奶也该用饭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奶奶。”
月笼亲自送沈妈妈出门,返身回屋后,轻声问道,“奶奶,沈妈妈看到这香囊似乎变了变神色,难道……?”
江意澜缓缓摆了摆手,示意她小声,“我还不敢确定,此事你谁也不要说,更不能在沈妈妈跟前表露出来一点,以后呢要多注意点才是。”
月笼点头应下,面上多了几分沉重。
武骆侯府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何氏被骆镇东禁在屋里七日不准出门,老夫人问起原因时,骆镇东据实相告,气的老夫人差点再给她添上七日,直骂她被猪油蒙蔽了心智。
如此一来,江意澜倒是安静了几日,骆玉蝉的脚伤也渐渐的好了,每天清晨起来照旧去给老夫人请安,半晌午的时候跟着老夫人江意澜去小花园练太极。
骆玉蝉此举无疑在骆府姑娘们心里砸下一块大石头,她们甚至想不通骆玉蝉为何一反常态与江意澜走的这么近。
闲暇独自坐在屋里时,江意澜不止一次的想起骆玉湛,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又面临着怎样的战事。
一眨眼就过去了十来日,江意黛安安稳稳嫁到王府去做了世子侧妃,她出嫁那日江意澜照例回府,自是碰了软钉子。
江意澜是不在乎的,她回府不过想多看看父亲母亲,并不想多参与旁的事,既然人家不稀罕,她自不会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芳沁自那日找了她之后也没再提肖妈**事,仿佛一切都平静下来,人人过着平和安慰的日子。
一日上午,江意澜从木雪园回来,见秋痕正站在门口,似是在等她回来,忙疾走几步。
秋痕也忙着迎上来,凑近江意澜低声道,“奶奶,有您的信。”
江意澜一愣,她的信?谁会给她写信呢?她前几日才从江府里回来,那边自不需要写信过来,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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