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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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坐正身子,朝两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骆玉湛,揶揄道,“二爷,您不给我介绍介绍么?”
她陡的发现原本还一脸惬意的骆玉湛此时面色低郁,眼光儿瞧都没瞧跟前的两位,听她这么一说,眉头更是皱在了一起,抬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江意澜试着用探寻的目光回望过去,骆玉湛却已将视线收回,不冷不热的开口道,“你们自个儿给二奶奶说说吧。”
“是,二爷。”站在左边的一位缓缓下拜,杨柳细腰盈盈一握,尤其是那双轻放在腰间的手,足以引出无限神思,脸蛋儿莹白如玉,厚厚的貂皮毛领子将她细长的脖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却又引人禁不住想扯了那毛领子细瞧一番,“婢妾娘家姓薛,幸得皇恩,父亲乃在朝为皇上效力,婢妾能入侯府伺候二爷,二奶奶,婢妾甚感欢喜。”
人长的妩媚,声音亦是婉转动听,江意澜笑道,“好一副美妙的嗓音,若唱起曲来,定为天籁之音。”
江意澜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引得薛姨娘面色微黯,急急辩道,“二奶奶明鉴,婢妾遂出身低微,父亲母亲却也视若珍宝,时时严苛教导,断不若伶人般给人唱曲。”
江意澜微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道,“薛姨娘想多了,我不过是做个比方,你不唱曲给旁人听,难道还不许二爷听么?你唱得好二爷听得开心,咱们不都跟着开心么?”
薛姨娘这才释然,一脸绯红,抬眼偷看骆玉湛,满面娇羞,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江意澜禁不住感叹,纵使她两世为女人,都会为之动心,更别提男人了,她斜眼去看骆玉湛,却发现他面色稍显僵硬,似是看也不愿看两人一眼。
“二奶奶,婢妾娘家姓雷,愿二爷二奶奶万福和美。”雷姨娘简单的两句话倒引得江意澜多看了她几眼,她虽不似薛姨娘那般娇艳妩媚,却也是个貌美的,眉眼间还比薛姨娘多了几分清冷,似是有几分傲骨的模样。
江意澜便知这薛姨娘定是那位正七品家里的嫡长女,而这雷姨娘应是那正六品家里的庶女。
江意澜笑着应了,吩咐月笼递上昨儿个才准备好的东西,原不知还有这两位姨娘,自是未备礼,便让月笼从首饰盒里选了两幅一模一样的翡翠镯儿。
一般轻一般重,不轻不重,甚好
第七十七章。谁在生气?
朱颜端了茶进来,抬头看见两位姨娘,心头不悦却并未表现出来。
江意澜便笑道,“薛姨娘雷姨娘,来,正好陪二爷说会子话。”
薛姨娘满眼含笑,眼角余光不时瞟向骆玉湛,“多谢二奶奶。”
雷姨娘却欠欠身子,“二奶奶已累了大半天了,婢妾们不便打扰,改日等二奶奶得闲了,咱们再来陪您和二爷说话,二奶奶还是先歇歇吧。”
薛姨娘尖细的眉角挑了个小小的弯儿,默不做声的瞪了瞪雷姨娘,她虽有心留下多坐会,可雷姨娘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她只能顺着往下说了,遂笑的,“瞧婢妾这脑子,一心只急着同二奶奶说话,倒是忘了二奶奶也累这半日了。”说着欠欠身,“爷,二奶奶,那咱们就先退出去了。”
一双美目眼巴巴的瞅了瞅骆玉湛,却只对上了个大脑袋瓜子,心底亦是沉了几分。
薛姨娘的小动作都被江意澜看在眼里,她倒是觉得好笑,难不成骆玉湛的病其实早就已经治好了?不然的话,这么些个女人都巴巴的赶上来做什么?有哪个女人肯守一辈子活寡的?
两人齐齐告退,江意澜去看骆玉湛,仍是一脸的阴沉,这事儿倒蹊跷的很,倘若骆玉湛的病真好了,应该不会对着这么个大美人无动于衷,至少应该不会这么冷淡吧?
他不开口,她便也保持沉默,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壶盖,朝被子里轻轻吹着气,吹的水面上的茶沫一圈荡着一圈。
他抬头看她,面上的阴郁已一扫而光,见她如此品茶甚的清闲,倒真沉不住气了,“你还没过门,我就纳了两房妾室,难道你真的不生气么?”
江意澜头也不抬的回道,“生气什么?再说了,那个时候我还没进门,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生气有什么用呢?”
骆玉湛眉头微锁,“那你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呢?”
江意澜这才抬头看他,微微一笑,“怎么我瞧着倒是二爷有些生气的样子,是不是她们惹您不高兴了?”
骆玉湛看着她,目里露出一抹疑惑,轻声道,“这,不像你。以前的你绝对不是这个样的。”
江意澜心底微动,乱了一下立马镇定下来,将手上的茶轻轻放在桌上,收起面上的轻笑,带着些苦涩的道,“从鬼门关走上一遭,任谁都会有所改变的。以前的江意澜已经死了。”
骆玉湛眸里的亮光渐渐汇聚成一个点,射出一道亮光直直射进江意澜的眼底,“饶是如此,那你为何答应这门亲事?”
江意澜皱着眉角看他一眼,反问道,“那你为何独独选了我?”
骆玉湛不回答,只是看着她那双明亮里透着几许精明的眼。
良久,江意澜微叹口气,低声道,“你我都一样,棋子而已。”
骆玉湛微微一震,看向江意澜的目光里夹了几丝疑惑,她居然想到了?
江意澜笑了笑别过头,似是安慰自己也似是在安慰骆玉湛,“算了,事已至此,多想亦是无益,人活一世不容易,还是多找些乐子快活些吧。”
骆玉湛又是一愣,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初次见面时她飞扬跋扈天不怕地不怕,脾气却暴躁的很,而现在沉稳了安静了,反倒乐观起来。
江意澜看他一眼,想想眼下自己在武骆侯府的处境,也不再跟他绕弯子,直接问道,“二爷,您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骆玉湛却极轻极轻的笑了笑,不答反而转了话题,“你是这院里的女主子,以后这里就由你掌管了。”
江意澜眼珠子转了转,故意试探着说道,“二爷,我明白,就是那两位姨娘我也都要好生照顾着的。”
她很满意的看到了骆玉湛嘴角微抽的模样,更加断定这位爷是不喜欢那二位的。
骆玉湛猛的站起身来,冷冷的说了声,“以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转身便走了。
江意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谈话才刚刚开始,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他这人心底打得到底什么主意呢?
她坐着想了一阵子亦是无果,便不再费心思想这些事。
下午,沈妈妈拿了陪嫁的单子来给她看,她只看了头前的三页纸便唏嘘不已,文江侯府的陪嫁果然丰厚,其中不乏丘氏补上来的体己。
看着足足够她吃一辈子都吃不完的陪嫁,江意澜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至少不需为生计奔波劳碌了,忧的是在武骆侯府的日子只怕步步维艰。
沈妈妈见她出神,笑了笑,“姑娘,大夫人可真是心疼您,您的陪嫁都快赶上郡主当年的陪嫁了,听说就连骆大夫人都吃了一惊呢。”
江意澜叹了叹,“妈妈,这些东西是不少,正是因为东西多,咱们才要更加小心,只怕日日里都被人惦记着,岂不是防不胜防?”
沈妈妈点点头,“姑娘想的是,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肖妈妈从外头进来,“姑娘现在是武骆侯府的二奶奶,咱们不能再叫姑娘了,应改口叫二奶奶,莫让有心人抓了咱们二奶奶的把柄。”
“叫的顺口了,我倒给忘了。”沈妈妈笑了笑,朝江意澜福了福,“二奶奶。”
江意澜摆摆手,“左右不过一个称呼,不打紧。”
三人正说着,关妈妈从外头进来,手上端着个小木盆,走到江意澜跟前福身,“二奶奶,这院里原有的丫头婆子您什么时候点一点瞧瞧?多少心里都有些数。”
江意澜笑了笑,客客气气回道,“关妈妈瞧着什么时候合适便什么时候,左右我也没甚要紧的事,这院子里的人原来干什么的现在还干什么,我只瞧瞧便好。”
关妈妈点头应是,又端着个盆子出去。
沈妈妈便冷冷一哼,低声道,“说是来指点姑娘规矩的,她自己都忘了规矩了,进主子的屋还端着自个儿的盆子,也不怕主子忌讳。”
肖妈妈面上亦是不悦,似是有些恼怒。
江意澜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不过她心里亦是知道这关婆子定是来者不善,猛然间,她脑子里突然有了主意,便扬声道,“朱颜月笼,给我拿件衣服随我出门。”
沈妈妈看看外头的天,担心的劝道,“二奶奶想要什么?吩咐奴婢们就好,您自个儿还是别出去了,这天寒地冻的。”
江意澜一边由着朱颜给她披上外衣,一边整了整头发,“妈妈,我要去木雪园见老夫人去。这个谁能替的了呀。”
沈妈妈亦笑了,“朱颜月笼,好生扶着姑娘,仔细冻着了。”
出了院门,寒风一阵阵刮在脸上,犹如刀子般割得生疼,花园里的枯枝子都被风卷向半空中,时不时的朝人身上袭来。
江意澜紧紧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仍是有冷风隔着衣服吹进来,简直把人冻透了,她只管紧裹着衣服往前走,恨不得能一抬脚便进了屋门。
三人正顶着寒风朝前走着,谁也没注意到岔路口急匆匆奔过来一个身影,生生的撞在江意澜身上,江意澜正顶着风用着力朝前走,哪里想到会撞到人,那人撞在她身上后便被她朝前走的一股劲顶的扑通摔倒在地上,顿时哇哇的哭起来。
江意澜也被撞得踉踉跄跄差点摔倒,惊魂未定又被这哭声吓得吃了一惊,仔细看去,竟是四老爷家的小五爷骆玉砌,小小的身子正抱作一团在地上打滚,响亮的哭声夹着那风声传出很远。
江意澜顾不得身上的疼,忙扶着朱颜的手上前去扶他,谁知还没碰到他,他就哭的更厉害了。
岔路上,几个丫头一边喊着五爷一边狂奔而来,见五爷躺在地上打滚,都吓得没了主意,谁也不敢上前去拉他。不管众人如何询问,骆玉砌什么都不说,只管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吓得几个小丫头冒了一身冷汗。
江意澜心里一惊,甩了朱颜的手去拉他,手刚伸过去,却瞧见骆玉砌半闭着眼偷看她的神情,顿时明白这小家伙是故意的,忙收回手,回头朝那几个丫头喊道,“这大冷天的让五爷躺在地上,你们还不快把五爷扶起来?”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的,却是谁也不敢上前。
朱颜不知内里,眼瞅着几个丫头都不上前十分生气,几欲上前搀扶骆玉砌,却被月笼暗暗拦住。
江意澜陡然喊了一声,“祖母。”
骆玉砌立时便如小猴儿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半点没有受伤的痕迹,一张小脸上大眼咕噜噜的乱转,四下张望着老夫人的影子。
丫头们见他没事,这才松了口气,都感激的朝江意澜福了福身。
骆玉砌见四周并未老夫人踪影,气汹汹的看着江意澜狠声问道,“可恶,为什么要骗我?”
江意澜故作不知,摇头晃脑道,“什么骗你?我说什么话了?”
骆玉砌仰着小脑袋,“你说祖母。”
江意澜眨眨眼,“对啊,我要去木雪园看祖母,所以叫了声祖母,怎么就成了骗五弟了?”
第七十八章。觊觎
骆玉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张着小嘴气的咬着牙,蛮不讲理的道,“就是你骗我了,哼。还是你把我推倒的呢。”
“砌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外头冷的很,你没事跑出来做什么?”银铃般的唤声从一侧传来,正是芳沁郡主带着一行人过来了。
江意澜忙上前行礼,骆玉砌落后两步,竟挤出了几滴泪,扑到芳沁郡主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还委屈的喊着,“母亲,二嫂把我推倒了,孩儿只顾走路没看见二嫂,二嫂怕我撞着她,便把我推倒了。”
江意澜心下汗然,骆玉砌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子,说起谎来竟是如此顺口,只怕素日里便是个爱撒谎的,遂笑着对芳沁郡主道,“郡主,方才是我走路太急撞到五弟身上了,五弟摔在地上,丫头们不敢上前拉他,我怕冻着五弟,便叫了声祖母来哄他,他这才起来,这会子定是生我的气呢。”
芳沁郡主一身雪白的貂皮大衣,在冬日寒风里,愈发显得富态贵气,她扫了一眼骆玉砌,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又在他脸上擦了一把,缓声道,“砌儿,以后你若再胡闹,我便不许你再出门了,快给你二嫂道歉。”
江意澜忙道,“郡主,五弟年幼,正是好玩的时候,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仔细着别伤着了身体才好。”随又弯腰对着仍憋着一眼泪委屈不已的骆玉砌道,“五弟啊,这天太冷了,你快回屋里暖和着去吧,等到了春天再出去玩,那才好玩呢。”
骆玉砌却扭了头不再理她,江意澜亦笑着看了看芳沁郡主。
芳沁郡主低头看看自己儿子,宠爱之色一览无遗,笑着道,“他这个小猴子性子的,只怕关也关不住的。意澜,你这是干什么去?”
“我想去木雪园里坐坐,倒是有事儿要求祖母呢。郡主,要不咱们一块过去吧。”江意澜热情的邀请芳沁郡主。
芳沁郡主心底微动,摸了摸骆玉砌的头,笑的一脸温煦,“砌儿,咱们便一同去看看你祖母吧,小顽猴儿。”
见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