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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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镜灯、凤灯、琉璃灯，小孩子拿着自己的灯相互比拼着。往年的今天，千娇也会准备一番，做些花灯挂在店门口。街上还有许多的娱乐性节目，耍龙灯、耍狮子、踩高跷……
梁忆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怕她被人群给冲散了。梁忆白的气力很大，既然甩不开，就任其牵着。在这种愉悦的气氛中，千娇渐渐忘记了自己的某一处的恨意。只因为这一刻的温暖，只因为这一刻的感慨。这个男人牵着自己的手，冰冷的他今天的手手很温暖很安全。如果他够爱我，这样跟他走完一生是否也可以呢？这个想法突然跳入千娇的脑海中。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她不否认自己开始尝试着给他一个机会。
一股香味传来，千娇闭上眼睛嗅了嗅，接着就往香味的所在地跑去，这是一个老爷爷摆的小摊位。梁忆白拽着她跟在身后。
千娇停在那摊位前停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发出阵阵香味的食物。
梁忆白也不开口，他只是望着她那张露出谗像的小脸，嘴角带着爱怜的微笑，他在等她开口。
千娇瞧见梁忆白脸上那得意地笑容，转身就要走，可是梁忆白这次就定在那里不让她走。再呆下去，谗虫都快爬出来了，她咬咬牙，扯着他的衣袖沮丧道，“借我银子……”
她垮下脸，可怜兮兮地望向他。
一串低低的笑声从梁忆白的口中溢出，从腰间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她，“让你开口求我似乎挺难的……”
“我会还你钱的……”她含糊了一句，还是挑选她要吃的东西。
“干嘛提这个？”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千娇把小摊上的那些小吃几乎每一样都要了两串，让老爷爷给包了起来。
他看她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脸上紧绷着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不少。
“吃吧。”千娇拿起一串竹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不要。”他想也不想就道出，堂堂一个大男人吃这种东西还不被人笑话。
“不要算了，反正这钱是我借的，等于花我自己的钱。”
“你非得计较钱的问题吗？”梁忆白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废话，亲兄弟还要算帐，更何况我跟你！”
“我的关系你还不明白么，你是我的妻子！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你才听话，啊？”
千娇只当作是没有听懂不理会他，可是心中的某根弦却被深深地触动了。她故意那东西吃得吧嗒吧嗒地响，偷偷地看了一眼他那认真的眼神，快速地把竹笋塞进他的嘴里。
他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迟疑地吃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吧。”
“嗯。”他含糊了一句，小口小口地咀嚼那鲜美的竹笋，吃惯了山珍海味，这香甜的味道的确令他也食欲大增。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这个，便会好很多。”千娇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串豆腐，想起小时候每次爹爹打鱼回来都会给她带来这种美味，心中一片黯然。每次吃这些东西的时候，总感觉父母还在身边。
“哦……”他看到了她眼中感伤，不由自主地拥紧了她，他轻轻抿起了唇道，“这次我就跟你算，你不用还我银子，你还我其他的东西好了？”
“什么东西？”
他贼贼一笑，重重地在她的脸上一吻。
“你……”这一次，千娇发现自己并没有排斥他的吻，脸上突得升起了两片红云。
看到她害羞的表情，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他主动地吃那些千娇买来的食物来掩饰自己心中的得意。鲜嫩的豆腐，新鲜的竹笋，香滑的鸡肉，每一样都是美味……
“你真的很会吃……”梁忆白开口道。
“嗯。”千娇应了一声，没有看他，继续往自己的嘴里填了一串……
“你吃得比我多，但我的肚子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了……”
“废话，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饿死了……”千娇瞪了他一眼。
他会心一笑，她应该是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了。
天逐渐黑了下来。
千娇又拉着他到一个小店坐下，“今天一定要吃元宵哦！”
“我真的吃不进去了！”他跟着她坐下，却表示自己再也吃不下了。
“那我自己吃……”千娇叫了一声，“上一碗桂花元宵。”
“好嘞……”小二热情的声音。
“你知道的小吃还真多……”
“那当然，我们这种平民百姓钱不多，可是也要让自己吃得开心嘛。”她朝他微微一笑，
朦胧的灯光下，她的笑极具有诱惑力。
一个白瓷碗被端了上来，里面盛正好十个元宵。
千娇对老板说了声谢谢，就拿起勺子往自己的嘴里送元宵。
突然她那只拿勺子的手被梁忆白握住，千娇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喂我一个，我还没有吃过……”
千娇被他那半真半假的神态逗笑了，一边往他嘴里送，一边道，“你不是说你吃饱了吗？”
“妻子喂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揶揄道，好看的眉头挑起。
“天很冷。”走出小店，小白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千娇的身上，裹了裹，手环在她的肩上，拥着她。
千娇没有拒绝，抬头瞥了一眼他那英俊的侧脸，只觉得体内有一种异样的情素在悄悄地发芽，伸长，开花……
“我想去赏灯。”千娇望着不远处的灯火，眼中有着期盼启唇道。
“好。”他望着远处人流拥挤，灯火艳丽更花灯会，轻轻地点下头，拥紧她朝那个方向走去。
经过暖香楼，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迎面走来，“梁公子，有了新欢，就把我忘了？”
“梦如……？”梁忆白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梦如经过他的身边，低声道，“想听消息，现在就来……”说完扭着纤细的腰肢离开了，留下一个媚眼。
“你在这里等一下。”梁忆白柔声道，他放开了她，跟着那个梦如进了暖香楼。
千娇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伸手把身上的外袍裹紧，从心底到身上每一处都开始寒冷。她显出一丝的怅惘，原来他艳福不浅，而她抵不过一个青楼的女子。
“我打听到一个新的消息……”她望着他吊胃口般道。
“快说！”他不耐烦地打断她。
“我们之间只能永远这样吗？”梦如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怨，“你抱我一下。”
梁忆白冷冷地转过身。
“我们认识五年，你却从来没有碰过我。”梦如在控诉般，“而她，你认识才多久，你与她相拥而行，你还娶了她。”
“……”
“是因为她的美貌？相信你不是那么迂腐的人。”
梁忆白打开了门，“我们只有合作的关系。”
一阵冷风吹进，她不由打了个寒战，“真是的，这么小气，不逼你了。”她讪讪地陪笑道，眼前这位霸道而又冷漠的男子，从来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威胁他做什么。不是奢求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而刚才他表情柔和，笑很淡，却很真实。自己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他连正眼都未瞧过的工具。
“说……”他转了过来。
千娇慢慢地沿路走去，远离繁华的街景，愉悦的氛围，只要一个人沉静在黑暗之中，暗自疗伤。以为没有承林，可以试着去寻找一个依靠。以为已经找到一个依靠，可以跟他一起吃路摊边的小吃，欢声笑语，可以跟他一起相拥漫步于寒冷的夜晚。其实自己错了，自己对他了解多少？那个人不过是个流连于烟花之地的花花公子，而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摆布的工具，他为什么要去自己，恐怕有一个连自己都不清楚的阴谋。
有一阵箫声传来，在黑暗中充满了孤寂，那声音似乎有魔力般牵引着她。她寻声走去……
小亭中，一个男子的黑衣随着风飘动，朦胧的月光中，隐隐约约地看清了他的脸。
“小黑哥哥？”她低低地叫道。
“千娇？”对方传来略微迟疑而又惊喜的声音，这个在心里读了无数次的名字终于叫了出来。
“你看起来似乎不开心？梁忆白呢？你的不开心跟他有关吗？”
她岔开话题，“你也看起来不开心。”
黑慕杉深邃的眸子如浩瀚的大海无边无际，“是，那是因为你！”
“我可以向你学箫吗？就刚刚那首曲子。”千娇因为他的这句话，怔了好久，但是她知道她现在没有任何资格给他什么承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终是点了下头。
反复练习了很多便，千娇终于可以顺畅而又流利地奏出这只曲子。
“你吹得曲子说你很不开心。”黑慕杉幽幽地说道。
千娇早已经泪流满面，将自己的悲伤感全部融入这首曲子中。
“你怎么了？”小黑有些手足无措，更多的是心疼，她的泪如重捶般一滴一滴地砸在自己的心里。
“自己喜欢的人亲手把我推到别人的怀里……我从小就喜欢他，而他……我以为他只是碍于羞涩而不向我表白，可他其实心里却从来都没有我……可是他为什么又对我那么好……我以为他会爱我，可是他抛下了我……”她语无伦次的哭喊着……滑下身子，蹲在地上伤心哭泣，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全都爆发了出来。
“会有一个人是真心爱你的。”黑慕杉的双眸充满了柔情和情思，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你，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止住了哭声，抬起泪眼望着他。
“我会等你。当然，选择全在于你。”他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深情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她的眸子。
她愣住了，第一次有人发自内心告诉她，他喜欢她。
“你喜欢看烟花吗？”他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闷和尴尬，指向不远处，“看那边！”
他扣起无名指，轻轻地念起了咒语，有五彩缤纷的礼花飘升到空中，绽放成一朵又一朵的牡丹花……
“好漂亮……”她一时忘记了所有的忧愁，忘记了那个拒绝她的穆承林，那个抛下她进了妓院的梁忆白，忘记了所有不顺心的事情，心随着那绚丽的烟花飞到了半空中……
协约
“谢谢你，让我这么开心。”千娇的脸上缓缓绽放了一个会心的笑容，这个笑容落在黑慕杉的眼中，比那盛开的牡丹更加艳丽，比那绚丽的烟花更加夺目。
“在我面前永远不用说谢谢，今天我很开心，因为你。”黑慕杉微微一笑，那如磁般的双眸紧紧地凝固在她娇媚的容颜上，寂寞了好久，忍耐了好久，今晚再也忍不住了，只要她懂他一点点的感情就足够。
黑慕杉他将手中的箫递给她，“送给你。”
这是一管黑玉做的，千娇皱了皱眉头，“很贵重。”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嘛。”他有着不容拒绝的口气。
千娇朝他一笑，“只是会不好意思啦。”看看自己的身上，出了那块拿不下来的血玉之外，就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了，“可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值得纪念的。”
“下次有空送我一个你亲手做的东西就好了，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他将黑玉箫塞进她的手中，用他温热的大手包牢。
“好。”她甜甜一笑。
“我走了……”她朝他眨了眨眼。
“我送你……”
“不用了……”千娇摇了摇头，心中有怅惘有失落以及说不清的感激，她转过身轻轻呢喃道，“小黑哥哥，如果我一开始爱的就是你，这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这句话他似乎是听到了，“相爱永远不会晚，只要有一天你倦了累了，需要一个肩膀的时候，这里永远为你留着……”他的右手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左肩上。
这句话似一团火般，融化了千娇眼中的冰泪，一滴滚烫的泪从她的脸庞上悄然滑过。
看到远处有一具如塑像般的人站在那儿，他也不再坚持送她，“我的店永远有你的房间，你的位置。”
慢慢地沿途走着，经过一个转弯口，一只有力的手圈上她的手腕。
低头走路的千娇不由倒抽一口气，整个人都惊了起来。在看清了来人是梁忆白之后不由地怒气横生，“你搞什么，吓死我了？”
梁忆白不说话，紧紧地抿着唇，大力地握着她的手，朝前大步地走着。
“你……”千娇挣脱不开他的手，只能小跑跟在后面，还想发牢骚，却感觉到他那紧绷的神态，他是被那青楼女子……甩了。呵呵……她因为自己这个想法轻轻一笑。
一到梁府，梁忆白拉她直奔卧室，碰上一些下人，那些人也因为梁忆白脸上的怒气不敢说一句，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盯着千娇看。
一进卧室，梁忆白将她摔进床。
“你干吗？”千娇愤怒地反问他。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跟那个黑脸究竟有着什么关系？”小白的声音低沉，眼里闪着阴骛。
“有什么关系，不关你的事情。”千娇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他全都看到了，抑或是听到了什么，不过那又如何，他在乎么？
初次见他时，自己还是个小贼。
那是五年前，千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