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珏传-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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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携着皇帝的手,与皇帝同坐于椅上,而宫婢则端了茶来,来到卫珏身边,示意她给皇帝把茶端了上去。
卫珏脸上是受宠若惊之色,伸出手来,捧了杯子上前,垂着眼眸,带着些羞意,聘聘婷婷走到皇帝跟前……
她的样子,让大殿内一众宫婢羡慕不已,陈嬷嬷更想,这女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道,都要因病出宫了,皇帝来了,三言两语的,太后把以前的话全给抹了。
皇帝垂了头坐着,依旧携了太后的手,对她嘘寒问暖,连眼角儿都没有扫卫珏一下,卫珏只看得清他如雕刻一般的侧脸。
“皇上,请用茶。”卫珏低声道。
皇帝这才微微侧了身子,恩了一声,从她手里欲接过茶来……
可正在此时,卫珏似是欢喜得过头了,手颤抖了起来,那茶水便颠簸着溅出了茶杯,茶水滚烫,溅出来的茶汁飞到卫珏的手背之上,让她哎呦一声轻呼……
她更慌乱了,手一松,众目睽睽之下,那杯茶便斜斜地跌落下去,整杯地跌到皇帝的胸前。
眨眼之间,皇帝明黄色的龙袍便染上了黄色的茶渍。
如此惊变,众人皆没有反映过来,隔了许久,太后的声音响起,“皇上,这可怎么办才好,皇上,您烫着没有?”
太后脸上全是慌意,衣袖子布巾子直往皇帝的胸前抹了去。
一众宫婢也吓得傻了,有机灵的,便急忙去拿布巾子。
皇帝却是直直地坐着,还保持着那着接茶杯的资态,眼底眸光幽暗,直直的望定了卫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珏则是扑通一声便跪下了,身子直抖索,“皇上,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太后大怒,指着她道:“你这个,你这个……”
她还没想出怎么处罚卫珏,陈嬷嬷觉着自己这次一定得提早提醒太后,免得她又说出什么没有办法收回来的处罚来,于是拉了拉太后的袖子。
太后被她一拉袖子,便有几分清醒了,转口,“还不快上来,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得意
卫珏心里面正得意着呢,得意又有点儿后悔,心想她平日不会这样的,每样事情总要算计好了才进行,可今日不知道怎么了,捧着那杯茶,看到皇帝那幅一脸平静,但眼角掩饰不住的得意模样,头脑一热,便‘失手’泼了上去。
听到太后的吩咐,她又是一怔,心想这个时侯,不是要处罚的么,怎么太后也能忍了下来?
没有办法,她只得站起身来,往皇帝身边走了两步,才走两步,手里便被塞了块布巾子,身子也被推着向前。
胡乱地在他胸口抹了两抹,那茶渍渗入了衣服里边,却是怎么都抹不干净,皇帝的目光从上而下直盯着她的头顶,让她的头顶象要被射出两个大洞来。
皇帝没有出声,脸色有些暗红……但太后看得出来,那暗红并不是恼意,太后心底里有几分庆幸,拿赞许的目光盯了陈嬷嬷一眼……她这袖子拉得好,幸好她没有说出什么处罚来。
太后道:“还不快伺侯皇上更衣。”
卫珏心道,既是更衣,那就没有什么事儿了,她便往后退了一步,还没退完,便听见咳声了,抬头一看,太后,陈嬷嬷等,全朝她望着……意思很明显,你得伺侯皇帝更衣。
这于规矩不合啊!
卫珏怔了。
她很想抗议来着,但她其实很怕死,虽然她胆大包天地用了无数手段想要出宫,但那是在安全的前题之下,那便是极为安全地出宫,没有后顾之忧,日后平平安安。
所以,在泼了一次茶之后,她那突忽起来的勇气已然消失了。
一怔神之间,她手里已被塞了布巾子,另有宫婢拿了洗漱工具来,拥着她往屏风后边而去。
太后一叠声地道:“皇帝,快去换身衣服来,可别又着凉冻着了。”
皇帝应了一声,“母后,不过一杯茶而已,哪会这般严重?”
他一边应着,一边往屏风后边走了去,走进屏风,看见卫珏小媳妇般地捧着块布巾子站在角落里等着,身上被浸湿的地方原是粘粘忽忽极不舒服的,此时,却莫名地浑身通泰了起来。
卫珏正呆呆地站着,便被人推了一把,抬起头来,皇帝正站在她前边,皱紧了眉头望定她……两手摊开了,正等着她呢。
他在等着她帮其解衣。
卫珏只得丢了手里的布巾子,上前去解他身上有衣服扣子。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石青色常服褂子,裾四开,盘花的布扣子。
卫珏东解一个,西解一个,眼看皇帝身上的褂子全被解开了,可临到了胸口了,那浸了茶水的地方扣子被茶水泡开发胀,却怎么也解不开来。
卫珏两只手全放在了皇帝的胸口上,出尽了吃奶地力气,也解不开那布扣子。
离得近了,她只觉他身上的龙涎香味直钻进她的鼻子里,让她的心一阵阵发慌,越发慌,那扣子便越是解不开,眼见着衣服料子都被她扯皱了,那扣子却还是贴着扣眼儿,一动不动。
卫珏急了,出死力地扯着那扣眼儿,左手与右手互相使力,左手推着,右手扯着……
‘咳咳’两声响起,卫珏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她左手贴在了皇帝身上,而皇帝,却被他推得身子略往后仰,再看去,便见皇帝双眸之间夹了浓浓怒火,朝她直盯着。
她忙一松手,往后退了一步,“皇上,奴婢该死。”
皇帝没有出声,只是站直了身子。
卫珏只觉屏风后边的气息凝重滞涩,让人喘不过气来。
卫珏看得清楚,皇帝身上那扣子依旧顽固地钻在扣眼儿里,纹丝不动……她解还是不解呢?
她拿求助的眼神往其它的宫婢那里瞧去,其它的宫婢一接触她的眼神儿,个个儿偏了头,有的去拿衣服,有的瞅着地上某处发呆,就是不理她这个茬儿。
皇帝哼了一声,“手脚快点儿。”
卫珏只得又往前走,这次斯文了一些,和那扣眼儿继续搏斗着,但无论她怎么的努力,那盘扣丝豪没有从扣眼儿里出来的迹象。
皇帝气息喷在她的头顶,“手软脚软的,没吃饭啊!”
卫珏被他训得火起,一瞬间全忘了他的身份,眼看那盘扣就在眼前,象是在嘲笑着她今日的失败一样……她头脑一热,便扑了上去……
等她解开了扣子,便感觉四周围的气氛很不寻常,这才醒起,刚才她是用牙齿咬开了那扣子。
她回过神来,朝四周围望去,便见宫婢们全都是一个表情望定了她……半张着嘴……
她收回目光,朝皇帝望了去,便见皇帝眼眸幽暗,不是怒,也是不恼,总而言之,她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还不快点!”他声音当中有隐隐的怒气。
卫珏忙上前替他除下了外袍,直到卫珏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贴到了他温热的肌肤之上,卫珏这时才发觉,他的身上,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中衣。
那茶渍却已渗入了中衣之上,衣服上好大一块茶色的痕迹。
中衣以带子束着,是绵软舒适的料子,捏在指尖,象柔和之极的春水在手里滑下。
卫珏甚至已感觉到了他的肌肤,如上如的丝绒包裹着铁块。
她脸上一阵阵发烧,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皇帝见她磨蹭,不耐烦起来,自己解了带子,把中衣除下,接过宫婢手里的中衣换上,再穿上了外袍。
卫珏只觉眼前的物体一晃而过,均匀美好的身材抹上了层黄色的油一般,更要命的,他身上锻炼得极好的腹肌冷不其防地映入了她的眼帘,让她的头更抬不起来。
她心底却冷不防地冒了一句,原来男子的身子,也会这般的好看?
头脑里一闪出这句话,她便在心底念了句阿弥陀佛,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她呆呆地站着,皇帝却也没有再让她做这样那样的,等她醒悟过来,皇帝已由其它的宫婢穿好了衣服,从屏风处往外走。
她忙跟着。
太后在外间等着,见皇帝出来,忙道:“皇帝,哀家叫人备了碗热姜茶,你且饮下,别着凉了。”
皇帝接过姜茶,微微地笑,“母后,让您担忧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情很好的皇帝
太后仔细审视着皇帝的表情,她从他脸上看不出喜忧来,但她知道,他这般的表情,便代表着,他的心情着实很好。
被泼了杯茶,皇帝的心情依旧很好,这卫珏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不同寻常啊。
太后朝垂了头跟在皇帝后边远远站着的卫珏望了去,心底再次庆幸,还好没把她随便儿地赶了出宫,如若不然,这母子之间原就生疏,这么一来,便会更生疏了。
她想到这里,和颜悦色地道:“皇帝,你既来了,不如便吃了宵夜再走吧,你不是喜欢听人吹奏么,正巧,哀家最近得了一个笛奏高手,不如让他来吹奏两首,皇帝来品评品评?”
皇帝有些意兴姗澜,“朕听了有人用竹叶吹奏出的笛曲,竟然不再想听其它什么人的吹奏了……”
太后便好奇地道:“竹叶吹出乐声,哀家倒是听过,但只能吹出简单的乐音来而已,想吹出复杂的乐曲,简直难上加难,不知这位乐师,是谁?”
皇帝慢慢地垂了眼眸,“她不是什么乐师,直至今日,朕都没弄清楚,她到底是谁。”
太后便满是遗憾,“哀家可从来没听过这等奇技,倒真想亲眼见识一番。”
他们的对话,卫珏听得清楚,垂着头眼睛直盯着地上,心道,他这么含沙射影的,什么意思,搞得象真的他对那吹笛人念念不忘一般?
想必是他已经察觉那吹笛之人是谁了?
他可是最会拢络人心的,这宫里头,从秀女到太后,无不对他死心塌地,她的阿玛,不就是因为这样,对他死心塌地?
卫珏心底的那股悸动转眼转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后忽然间改变了主意,想来也是因为皇帝到来,虽则她不明白她为何会改变了主意,总之,今日的运气和以往几次一样,总是那般的时不逢巧。
她在心底哀叹,加上一失望,困意便袭上了脑来,站在地上,眼皮子开始打架,她如今只想着,快快回储秀宫,好好儿整理一番自己的思绪。
好好儿地睡上一觉,睡了一觉便好了,便会思绪大发,想出些主意来再接再励。
她可不能被这一次半次的挫折给打倒了。
虽则这挫折不是一次半次那么多。
可皇帝和太后谈兴大发,皇帝解释道:“朕初初听到这乐音,当真以为那是笛子吹奏出来的,音调抑扬顿挫,优美无比,朕便使人到处去找那吹笛之人,可那人却怎么也找寻不到,朕便以为,她在故意隐藏,心想既是吹笛,定把那笛子藏在暗处,哪里知道处处都找不到笛子……”
皇帝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往卫珏这边望了一眼,却见她呆呆地站着,眼神发滞,一张小小的脸略有些苍白,象一朵被晒干了水份的玉兰,焉里巴几的,显见着对他的话没什么兴趣,心底那股怒火无来由就升了起来,他提高了声音道,“朕事后被人提醒,这才知道,那所谓的笛子,只不过是一片竹叶而已。”
太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吓了一跳,朝陈嬷嬷直使眼色,陈嬷嬷便脚缓缓地移,移到了卫珏的身边,伸长了手指,便扯上了她的衣袖,卫珏实在是累了,被她这么一扯,倒有几分清醒,抬眼看去,就见皇帝面容冰冷,眼底幽幽暗光直投了过来,她忙死劲地眨了眨眼,脸上条件反射般地露出注意倾听,幸与荣焉的表情来。
看在皇帝的眼底,腹中的怒火更是腾腾腾直往上冒,他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便到了卫珏的跟着,扯着嘴角问道:“卫珏,那一日,你也在场,且是看着那吹笛之人离开的,对此事,有何看法?”
卫珏吓了一跳,更清醒了,只觉他的目光黑冷,却如燃烧着的黑色火焰……这皇帝就是不好伺侯,她不过略有些疲惫,打了个小盹而已,就被认为对皇帝不敬,他的眼光也赁尖利了一些……卫珏感叹,少年人就是少年人,年轻气盛,受不了半点儿委屈……她全把自己年纪也不大这个事实全给忘了。
卫珏决定哄着他一些,哄完了,她也好回去扑个回笼觉……日后才有精力再战一场。
卫珏便拂了拂礼,脸上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皇上,您问奴婢的看法?奴婢出身幸者库,对乐曲一窍不通,当晚路过那儿,听了那人的吹奏,只觉得好听,真是好听,天底下没有这么好听的曲儿……但皇上既然问了,奴婢便说说,那人么,夜半奏笛,想是知音难寻,但事后却发现那合奏之人是皇上,心底未免有些吃惊,皇上,您是知道这些曲高和寡之人的,都有些清高脾气……再加上吹奏的是不入流的竹叶,不想在您面前献丑,因而避而不见……”
她使劲地踩底自己,拔高皇帝的形象,就为了让皇帝把这竹叶子吹曲这一章给揭了过去,她算是弄明白了,皇帝只怕是心底里清楚她便是那吹竹叶之人……这一番话,也算她间接地向皇帝陪礼认错……虽则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儿……哦,我自由自在地吹首曲子,你皇帝想让人承认,我就得承认?我不承认,还有罪了?我不想巴着你不成么?
卫珏认为,皇帝的性格很别扭。
这应当是从小便处于高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