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逍遥-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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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俯首道:“不曾。”
心中虽然疑惑,可既然凌逍如此重视,便自有他的道理。语遥点点头:“我知晓了,本想回府拿点东西,那便算了吧。我现在去找阿沁,你……”
“属下会在暗处保护遥主。”
“有劳你了。”语遥偏过头去,看到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身影淹没在远处来往的人群之中——凌逍,按计划出门了。
阿沁将银剑送到铁铺,百般叮咛老板细细打理好生保管,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麓中客栈坐下喝茶。
看到试图进门讨饭却被小二向外赶的小乞丐,阿沁有些心软,给出二两银子叫他吃一顿饱饭。小乞丐连声道谢的样子,却让阿沁的脑海中,蓦地闪出一个人。
“在下梁之凡,再谢姑娘。”
初遇之时,他也是落魄受欺,一如乞丐模样,仿佛转眼间,便成了一方城守。不变的,却是他瞧着她时脸红的神态。阿沁想着,嘴角不觉有些上扬,却叫邻桌上的一番对话打乱了思绪。
“你听说了吗?金中钱庄出事了。”
“怎么没有,好些人都去瞧了!那人说是取了假钱,可是一大笔啊!”
“唉,我觉着不能信啊。哪有取钱时都算清了的,之后又来闹?金中钱庄做了这么多年,一向信誉很好。”
“谁说不是呢?可那伙人不好打发,看来没法善了了,还不是掌柜将他们请进去才暂且压下。否则不知多少人看热闹呢……”
阿沁听着,心里一惊。钱庄有人闹事?没法善了?“那伙人”是想打架吗?铺里应会派人通报爹爹吧,那逍哥哥也会知道。逍哥哥对钱庄一向尽心尽力,遇到这种事,一定不会不出手。
阿沁还记得,六年前,一伙盗贼盯上了还并不富裕的钟家,在最危急的时刻,一个少年从天而降,他使着一柄银剑,与三个头目缠斗,得胜之时已满身是血。这个少年,便从那时起,以这样一种轰轰烈烈的方式,住进了她的心里。“陆凌逍”,从此,便成了她心心念念的三个字。
那时的阿沁才十一岁,如今,许多细节已再记不清,可那少年手持银剑的样子,却永远印在她脑海之中。有逍哥哥在,即便有人闹事,也不必担心的。
阿沁放宽心绪,却突然忆起一事。银剑,在铁铺里……那是逍哥哥的武器。
阿沁想了想站起身,走向帐台,放上几两银子道:“掌柜的,这是茶钱,若待会有个身着蓝衣容貌极美的女子前来寻人,你便告诉她,她要寻的人带着剑回家去了。”
语遥压下心中些许疑惑,径直来到铁铺——临麓城中最好的铁铺,毫无争议便是此家。
语遥甫一走入便有伙计迎上:“姑娘,您需要点什么?今日倒是奇了,竟接连有姑娘光顾铁铺,平日里可是少见呐。”
语遥明白阿沁已将剑送来了,随口道:“唔,我与之前那位姑娘是一家的,只是来问问她将剑送来没有。”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开。
“这也是怪,那位姑娘将剑送来,嘱咐妥善打理,没过多久却又将剑取走了。我们说还没弄好,她却说有急用。”伙计说着,摇了摇头,那剑制的极好,本还想多揣摩揣摩。
“哦?”语遥略感诧异,“多谢你了。”
急用?阿沁出了何事?语遥快步走向麓中客栈。
四下张望,阿沁竟果真不在。
“姑娘……”身后传来声音,“这位姑娘,可是来寻人的?”
见语遥点头,掌柜接着道:“方才有个姑娘留信说,您要寻的人带着剑回家去了。”
“姑娘是金中钱庄的人吧?”近处一方桌上,一人开口道。
见语遥面露疑色,另一人忙解释道:“姑娘莫怪,只是方才我二人说起钱庄之事,便见那位姑娘起身离开,故而如此猜测罢了。”
语遥忙回礼问道:“敢问阁下说到何事?”
“今日一早有人上钱庄退钱,想必姑娘也知晓吧?”
语遥点了点头:“多谢。”
稍作思忖,语遥已然明白,阿沁听闻钱庄有人闹事,笃定凌逍会出面处理,又怕凌逍以少敌多吃亏,便想着送剑回去。
语遥却无法安心,总觉得有种隐隐的蹊跷。待到她抓住心中一丝异样,顺着那线想开时,脑中已轰然炸成一片。
凌逍分明叫尹逸留守钟府,他自己也只是佯作出门便很快返回,却又为何严令她不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会发生什么呢?下一章节名——“长生锁恨”又有重要故事啦~~
、长生锁恨(一)
只有一个解释——钟府并不安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做给某些人看的,局中局,计中计!凌逍所谓的“局”,远不只是让慕缘奇的刺杀计划落空,更是要揪出一个一直隐藏的人——内奸!
凌逍将计划吩咐给下属,给那内线一个“好机会”,如果那人行动,联合慕缘奇在钟府设好埋伏,那么凌逍折返后面对的,便是九死一生的险境。
凌逍佯作中计,将重点都放在钱庄商铺那里,而实际上,那里不会有暗影埋伏,凌逍也根本不会返回钟府,而是会到另一处安全的所在,静观这一切,看着内线上钩。
真正的战场,在钟府。望国杀手在这里,火影也埋伏在这里。当钟府布置好的望国杀手,看到大门推开而迅速出手时,这些火影便一举而发,出其不意,瓮中捉鳖。
至于这推门的人,应是凌逍安排好的足以自保的高手,或是他训练的死士。此人充当的角色,便是一个引发攻击的导火索。
那么内线是谁?尹逸吗?方才凌逍在府中部署之时,只有他在,况且凌逍是叫他留守,若他未反叛,钟府何至于危机重重?可为何会是他?
又或者,这也只是凌逍连同尹逸唱的一出戏,当时还有旁人躲在暗处?
而凌逍是从何时起,觉察到这个内奸的存在?
语遥不再多想,她只知道,如今阿沁一无所知,独自一人返回钟府。若她的推测都是真的,若阿沁在双方争斗开始之前便已到府上,那么当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语遥不敢再想,后果不堪设想。
语遥的手有些颤抖,她再不顾其他,径直向钟府奔去。果然,在一条小巷中,那个暗影又挡在她的面前:“遥主。”
“让开。”语遥的口气有些发冷。
“主上严令,请遥主莫叫属下为难。”
语遥厉声道:“我不知你知道些什么,但眼下阿沁回去了,你要阻我救她,便莫怪我对你出手。”
“奉主上命,属下不敢放行。”
语遥动了真气,内力一提,身形便腾地跃起,暗影急忙追上,却只能勉力尾随而无力拦截。
于是,便有多人看到,一先一后一女一男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在房檐上飞掠而去。
钟府的门大开着。
为了清静加上方便行事,钟府处在城郊一处少人的地界,一片混乱的打斗中,没有人腾出手去将大门关上。
身后跟着的暗影,停了步子,因为他察觉到,院内弥漫的迷魂散的气息。
而语遥,未及夺门而入,只消一眼,双腿便已浮软,难以动弹。
门道那血泊中一抹刺眼的绿色。阿沁,第一次见她,便是一袭绿罗裙。
“阿沁——”语遥扑将过去,无意识的,泪水如开闸一般涌出。
“阿沁,阿沁!”语遥嘶哑地叫着,颤着手探向阿沁的气息……没有了……没有一丝温热。
“不!”语遥惨叫一声,又仿佛记起什么,蓦地直起身子,一手贴上阿沁心口,将灵力快速输入。
没有用,不可能有用。她不是不知道,灵力有“应天”一禁,无法挽回流失的生命,更何况,阿沁已毫无生的迹象。
“阿沁……”语遥的声音已低到极点,仿佛就哽在喉头,出不了口。
她将阿沁揽在怀里,不知所措地抬手,将那仍旧睁着的夹杂着疑惑、惊恐、无助,却再无神采的双眸,轻轻覆上。
“阿沁,阿沁……”语遥颤抖着擦拭着阿沁面上的血迹,她身上插着好几支箭,便是那迸溅而出的血迹,污了她的面颊。
语遥握向阿沁的手,发现她还轻攥着拳,轻轻拨开手指,掌心是一张折得整齐的纸。
语遥颤抖着将纸展开,只有三个字——“陆凌逍”,那是她仅会的三个字。
她应是练得很勤,字迹已不复当初歪扭,还添了几分清秀。也许,这是她写得最好看的一次,便一直贴身带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想到的,便是将它再看一眼。
滴滴答答,语遥的泪失控般的打落在纸上,微微晕开了几点墨迹。
“遥姐姐,咱们进屋聊。”初次相见,她便亲切地执了她的手。那时的语遥方才出谷,除凌逍外,从不曾同旁人如此亲近。
“虽然中秋已过两月,但只要人团圆,日日都是佳节。”那个十月十五,她做了满桌饭菜。
“好,待会儿见。”就在刚才,她还笑着拍着她的肩膀。可就那一个转身,竟是最后一面。如果当时,她不曾起疑,或者放宽心思没有回去探听……
没有如果……
“都是我的错……”语遥搂住阿沁,心如刀绞。
语遥曾发誓,会用心去疼她护她,像对亲妹妹一般,亲眼看着她找到幸福的归宿。当时心中的誓言,语遥记得清楚。而如今,她怀中抱着的,是阿沁满身血污的尸体。
语遥忽然想到那个叫梁之凡的青年……从他的眼中,分明看得出爱慕。一直以为他们是该有故事的,为何却如此缘浅?为何当日,不曾叫她留下?
“天下偌大,阿沁从前只想凝视一处,可现在也想多看看了。”
如今的她,正是最好的年华,她正开始想要欣赏这个世界,她正开始,走入真正的人生……
语遥抬起头,她看到打斗已逐渐平息,一方已完全势颓,当他们最后一个人倒下时,得胜一方为首的男子,缓步走到语遥跟前,开了口轻道一声:“遥主。”
语遥看到,他亦面露痛色,他自然知道是谁倒在血中,他是木流松。语遥却无力回应。
不知为何,意识愈发模糊。一向长于医药的语遥,此时无暇察觉迷魂散的存在。
“阿沁……”她空洞地唤了一声,终于失去知觉。
当凌逍在另一处别院中,听到流松派来的木影沉着声禀了一句:“主上,出事了。”他手中摩挲着的茶杯蓦然滑落在地上,“啪”地一声,碎了。
身后站着的钟庆生,也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晕眩。
“你回来了。”打斗的现场已然清理,钟府的庭院显得有些空荡。凌逍独立其中,看着推门而入的尹逸,淡漠开口。
尹逸似乎不曾想到会是如此情景,面色愣怔。却在数秒后,“呵”地笑了一声:“公子赢了。”
“随我入内室吧。”凌逍转身,不再多看他一眼。
尹逸抬脚跟上。内室,凌逍房内的密室,议事之处。
“你跪下。”凌逍在椅上坐下,淡淡地甩出一句。
尹逸没有多言,竟真的双膝跪地。
“布置好望国杀手以后,你为何不留在钟府?不想亲眼看着我死?”凌逍本以为,一向谨慎的尹逸会伏在暗处确保刺杀成功,却不想他独自离开,估摸着事了之后才回来。
“或许吧。”尹逸随口应道,不置可否。
“你我相识五年,不想亲眼看着我死,便是你对我全部的情分么?”凌逍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悲哀。
“尹逸不同公子,一向不是长情之人。”尹逸抬头看着凌逍有些分神的双目,突然右臂一抬,暗藏的袖箭飞出,直冲凌逍咽喉。
凌逍眸中的悲色一闪而过,手掌一挥,凌厉的掌风便将袖箭劈成两半。
“你……你……”尹逸嘴唇微动,饶是一向强于自控,此时也难掩面上的惊诧。
“你是想问我,为何还使得出内力?”此时凌逍的眸中,已再无半点情绪。
“那茶,你分明喝了……”他分明看见,凌逍执起印着青莲的茶杯,毫无顾忌地喝了几口,“我不会看错,那是你的杯子,印着青莲的,只有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预告:尹逸到底为何这么想杀害凌逍?凌逍是如何察觉?又会怎么处置?
、长生锁恨(二)
“你没有看错,可我那茶杯,是有两个,印着相同的青莲图案。夜里厅中摆着的,与我白日用的,不是同一个。”
“你连这个都想到了……”尹逸突然笑了。白日总有人盯着,他便在昨夜趁着无人,在杯口涂了无色无味的毒,中毒者平时毫无征兆,而一旦运动内力,便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那是你说的,要将我制住并非易事,他们很可能暗中下毒。”凌逍顿了顿,“你特意告诉我语遥的师父也到此处,便是为了让我在今日将语遥支走,语遥一向精通医毒,你怕她坏事。”
“你什么都知道……”尹逸的声音有些紧绷,“方才你故意显得分神,露出破绽,便是为了骗我出手,将我彻底击败?”
“我是为了验证,你还有没有一点情义。”
“那么你已经有答案了……”尹逸嘲讽一笑,不知是笑凌逍,还是笑他自己,“你究竟从何时起开始怀疑我?我有哪里露出破绽?是到承业后密会慕缘奇之事叫你觉察,还是因为你中毒需要换血时,我帮了遥主?”
“比你想的要早一些。”凌逍摇了摇头,“你可还记得那日,我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