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拓寒枫-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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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青心将青悠夫妇葬了,虽他们一同陪葬的还有那对鸾凤剑。
祝他们夫妻来生琴瑟相谐,鸾凤和鸣。
我在青悠墓前久久不语。
剑童,他太像杨寒昭了,一生求而不得,不过笑话一场。
可我不能妄加评说,杨寒昭为我坠于天狼,是我一生有愧与他。
我可赎罪,但让我放弃洛枫也是万万不能。
洛枫,就算今生你我辜负良多,死后永堕阿鼻地狱也罢,来生万死赎罪也罢,今生我也不会放手。
抬眼看看阳光,今日天气甚好,适合赶路。
拍拍伤心的海青心,冲她笑笑,让她重新振作。
人活着,也是替已故的人活着。
洛枫,今生无论你在哪儿,我便在那儿。
我不想寄给来世,来世苦难也好,痛苦也好,都与现在的我无关。
可今生若寻不到你,那便是我莫大的苦痛。
洛枫,等我,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帝心妃心(一)
我进宫的那日,天气极好。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
若不是身不由己,但真是踏青的好时节。可我这一生再无这机会了吧。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丞相宇文淳之女,恭淑端庄,貌雅性顺……秀毓名门,堪为妃嫔,赐二品妃位,封号‘潋’,择吉日入宫,钦哉。”
那日的圣旨一遍遍在我耳边回响,扰得我心烦意乱。
“这是我的命。”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但于事无补。
其实对我来说,无论是皇宫还是在丞相府都是个牢笼,现在换了个更华贵的牢笼,我该高兴才是。
进宫那日,已过了午时,我被内侍领着,身边跟着璎珞和纸鸢,来到了我的寝宫“承元宫”。
从小生活在富贵之家,即使是宫中也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匆匆梳洗打扮一番,便要去拜见太后和皇后。
赶到太后的慈安宫,皇后娘娘也在。我跪在地上,恭敬行礼,叩头,有条不紊,却拒人千里之外。
太后赐坐,我才有机会看到两位后宫之主的容貌。
太后面容慈蔼,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她不是皇帝亲母,是先帝的皇后更是结发妻子,从小抚养皇帝长大,视如己出。皇帝更是将她供养如生母。但没人知道皇帝的生母是谁,那个女人就像从来不存在一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留下了一个孩子,还成了别人的孩子。
这个孩子长大后,连娶得皇后都是太后的亲侄女。
传说太后仁爱慈善,我倒是不信。生在权臣之家,我比谁都了解人和人的争斗不休。先帝的第一个女人,直到现在仍是屹立不倒,怎会是良善之辈。
我起身向太后敬茶,她拉着我的手,我不敢抽回,也不敢抬头,听着她的教诲:“到底是大家闺秀,就是懂规矩。宇文丞相教女有方啊。快去给皇后行礼倒茶”
我“诺”了一声,向皇后敬茶。皇后叫我抬头,我才微微抬头,看清皇后的容貌。
三十岁的女子,比皇上还年长两岁。虽仍是端庄华贵,大方得体,但岁月已经给她留下了痕迹,再厚的胭脂,也挡不住眼角的细纹。她仍勉力地笑着,向着她夫君的新妃子,即将同她分享夫君的女子微笑。我不禁替她有些难过,又想起我自己,若我是她,我又该如何?
“妹妹真乃天人,不负盛名。妹妹家世显赫,不枉未进宫未侍寝皇上便给你妃位,不似其他女子还要从秀女做起,妹妹将来可要好好侍奉皇上。”
我心中一凛,明白她的深意。我未有功而居高位,已不得人心,遭人嫉恨,此后路途之艰,可想而知。
“是,多谢娘娘提点。”我淡淡地回答。心中倒是坦然了。
好坏如何,恩宠如何,都不重要。
我不过是一颗棋子,是母亲为了讨好父亲的棋子,是父亲保住权位的棋子,是皇上享乐的棋子。或许将来还会是其他人的棋子。
活得好坏又如何。
我终于得以离开慈安宫。
刚刚进宫,是不能见皇帝的。三日后,我才可侍寝。
这三日,算是给我最后的自由吧。
“主子可要回宫?”纸鸢出言问道。
“不必了,本宫想四处转转。”
其实到哪儿都一样,但就是不想回去。
桃花开的正好,不如看看。就算有些艳俗,但总好过见人。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那年我见到他,大约也是这个时节吧。也好像更晚些。
这么多年,好像我也记不清了。也许我没那么喜欢他,只是在这多年寂寞中,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惊喜吧。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身后有人吟道。
我转身看到一个紫衣男子,衣着华贵,甚是有身份。
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与陌生男子私会,可是宫中大忌。
我福了一福,转身就要离开。
“哎,别走。”他伸手抓向我的手臂。
我一慌,急忙侧身躲开,脱口说道:“阁下请自重。”
他收回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在下只是一时情急,还望贵人恕罪。不知贵人尊名,可是宫中妃子。”
他行为轻佻,我有些不悦,淡淡说道:“深宫天子妇,不便相告。”
他听了也不恼,反而甚是满意说道:“那贵人可好奇在下的性命?若贵人相问,在下定当据实相告。”
“阁下衣着不凡,自不是寻常人,他日必然会再见。皇上是妾身夫君,到时自会向妾身引荐。”
他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说得好,说得好,在下与贵人缘分远不仅如此。在下也等着皇上向贵人引荐在下的那一日。”
他笑着,摘下一朵桃花,要簪到我的鬓边。我挪步躲开,他却没有退让,紧紧跟了上来,还是插在我的鬓边。
“桃花娇人面。此言不虚。贵人美貌,天下无双。他日得见天颜,定然能俘获圣心,在下先恭喜贵人了。”
话说完,便转身大笑离去。
我不经意间瞥见他的那双紫缎的双龙靴,心下登时雪亮。
三日后。
我赤身裸体,被裹在毯中,由内侍抬向皇帝的昊阳宫。
我被放在宽阔的龙床之上,内侍便退了下去。皇上还在批阅奏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安静的可以听到我急促的呼吸,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听到一声推门声,我紧紧地闭上双眼,不敢也不想去看。
一双宽厚的手抚上我的脸颊,那双手甚是光滑,感觉的出是养尊处优,也甚是温柔,十分怜惜。
那双手停在我的鬓边,许是看到我青丝散开,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少了那日的桃花。”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虽已有了几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那张脸映入眼帘。
“你……”我很是吃惊,竟忘了眼前的人是九五之尊。
他看着我吃惊的样子,仿佛很是开心,说道:“怎样?朕说了,朕和你的缘分远不止那日一面。这不,不过三日,便又见面了。”
我起身不变,连忙说道:“臣妾那日冒犯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他笑笑,说道:“不知者无罪,你当朕是宫外闲人,拒之有理。不过,那日你说朕是你夫君,可是真心的?”
我双颊一红,无法回答。
他当我害羞,轻轻的解开我身上的毯子。
我更是害怕,禁闭双眼不可睁开。
他看了好笑,温柔说道:“别怕,朕以后会待你好。朕会永远待你好。”
君王之言,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仍是不敢睁眼,但心中却安了几分。
在侍寝之日起,他便如所说一般,待我极好。他虽算不上有后宫三千,但也妃嫔众多,并不夜夜宿在我这儿。用膳,说话,倒每日都来,恩宠不断。
我算不上开心,不愿去如别人般巴结他,但也知道不可拒他千里之外。
他笑,我便陪他笑。他要批阅奏章,我便给他磨墨。
我也是后宫中的一人,总不会去找皇上的晦气让自己不快。
一日一早,他本是宿在皇后那里,可一大早还是赶来承元宫陪我用早膳。
“御膳房的包子朕看你那日挺喜欢,特让他们挑了几个素的,你尝尝。”他让内侍将食盒交给纸鸢。
只是一时不经意间的流露,他还能记挂在心,我心中一动。
看见我一笑,他拉着我的手入座,说:“朕可饿了。你这的粥熬得最好,快给朕盛一碗。”
我还未说话,便见璎珞端了一碗粥款款而来,娇声说道:“奴婢早给皇上备上了。”
她今天打扮的极好,胭脂涂在腮边,连平日舍不得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此心昭然若揭。
我心中不悦。
也不等我说话,便将粥递给皇上。谁知手一滑,整碗粥翻在他的龙袍上。
璎珞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一时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好不怜悯。
可皇上并未看她,只是命人又拿了件衣服。
我低身行礼道:“臣妾管教下人无方,请皇上责罚。”
他微微笑笑,将我扶起,说道:“奴才笨手笨脚的,干你何事。没吓到你吧。他们看朕害怕也是常有的。你安心。”
他一直望着我,并未有半点看向璎珞。我心下安了不少。
用过膳后,我知他近日在对番邦用兵,有许多军国大事要处理,自不可在我这儿停留太多,我也不多留。
送走他,我收起刚刚的笑脸,对纸鸢说道:“让璎珞来见本宫。”
璎珞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她真是孤注一掷,盼能得皇上一次垂青。不料皇上却连半眼都未多看她。
“庭扫的丫鬟们缺个管事的,你今儿午后就过去吧。以后本宫的近身,你就不必侍候了。”
“娘娘这是要赶奴婢走吗?”她带着哭腔问道。
我叹了口气,说道:“何必明知故问呢?你既起了那心,本宫便不能容你。你从小随本宫长大,本宫不愿你跟着别的主子受委屈,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以后本宫的正殿,你就不必进来了。”
她爬到我的脚边,哭着说道:“奴婢六岁就进府跟了娘娘,对娘娘忠心不二。奴婢……奴婢是想,现在娘娘得宠,可是……可是娘娘现在只有一个人。奴婢是觉得……是觉得万一奴婢能得皇上垂青,他日也能帮上娘娘。还有要是娘娘有了身孕,不能侍候皇上,奴婢总好过其他人。”
我心中一寒,想着:“现在你已有了异心,若是他日我但真遭难,你多半也会落井下石。”
我不愿与她多做纠缠,说道:“本宫心意已决,你也不必多说。本宫自今日起,不想再见到你。你若安分守己,念在昔日情分,将来你年长了,本宫自会给你做主,让你出宫嫁人。”
说着我一把甩开她,回到内殿。
我心里甚是烦乱,连身边的人都要时刻提防,着实让人心焦。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帝心妃心(二)
“主子,用茶。”纸鸢走了进来。
我抬眼看了她,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对璎珞太狠?”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和璎珞姐妹多年,还是替她可惜。”
“那你呢?也和她一样的心思。”
纸鸢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求能侍奉主子身边。当日奴婢冻晕在丞相府前,是主子可怜奴婢。奴婢的命是主子救得,奴婢是主子一辈子的奴婢。”
我不忍心,让她起来,接着说道:“你也照应照应璎珞,别让她被人欺负,也别说本宫知道此事。等到你们年纪到了,本宫会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嫁人,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奴婢愿一辈子伺候主子。”
我只当是她讨好我的话,说道:“下去吧。”
过了几日,纸鸢神神秘秘的讲一封信交给我。是父亲写给我的信,信上说,攻打番邦大军大败,不日消息便会传到京城,让我早做打算。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次带兵出征的是轲王爷。轲王爷是皇上的叔叔。父亲当初有意与他联姻结盟,想将拓儿嫁给他的儿子杨寒昭。
可拓儿成婚之日当众逃婚,轲王府颜面扫地。世子杨寒昭随拓儿出走,至此下落不明。但谁都知道,拓儿根本没将世子放在眼里。
至此父亲和轲王爷的关系变得很微妙,双方虽未有当面冲突,但暗地里,你来我往,也好不热闹。
轲王爷手握重兵,又是皇上的亲叔叔,父亲不能也不敢轻易动他。这次轲王爷兵败而回,自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父亲又岂会放过。
更重要的是,自皇上大婚之后,和太后的矛盾不断。朝野人皆以为父亲是帝党,但其实父亲暗地中和太后却关系甚密。而轲王爷是皇上手下大将,若能借此将其扳倒,未尝不是打压皇上的一个良机。
我心中厌恶,但也明白我被送进宫的目的便是如此,我无力也无法回绝父亲。
当夜,他失魂落魄的来到我宫中,我吓了一跳。
我不知兵败的消息传来,对前朝会有多大的震动。但我知道他一定忙碌不跌。总是战败的将领有罪,但所有矛头都会指向他,好大喜功,妄动干戈,这罪名他是背定了。
他走了进来,没有人传报,我正坐在琴前,百无聊赖,吓了一跳。正欲起身行礼,他按住我的手,让我坐下。
我不敢说话,亦不敢乱动。他低着头,满脸的颓废。
半晌,他抬头对我说:“给朕弹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