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拓寒枫-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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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辕看着柠儿的表情,怎能不懂,柔声道:“他根本不是你的兄长,你又何必为他伤心。”
洛柠诧异的看着墨辕,反问道:“他是你亲弟弟,你又何苦置他于死地。”
墨辕一时无语。
洛柠接着说:“翊国公已死,洛家就算败落了。一个家世不兴的女子,如何恬居后位。我做不了你的皇后,只求你放我走。”
“我不会让你离开。”楚墨辕坚定的握着洛柠的手,“你是我的妻子。”
洛柠冷冷的看着他,明白说出剩下的理由,他便不会再留她:“我替你杀了晋王,担了这弑弟的骂名,若再做你的皇后,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是你要晋王的命吗?这皇位你还坐得安稳吗?”
看着墨辕的手慢慢松开,洛柠的心若坠入冰渊一般。
他终究做出了选择。
洛柠接着说:“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让我走,或者杀了我。”
“我不愿你有事。”墨辕说道。
洛柠走下床,跪在地上,深深一拜:“愿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殿下他日必会是个明君,仁君。今日殿下须在江山和柠儿间做出选择,请殿下以江山百姓为重。那,柠儿亦可含笑九泉。”
墨辕想起当日和柠儿互白心意之时的话,当日自己说:“江山我要,你,我亦会周全。”
今日,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本宫,准奏。”墨辕一字一顿,说得痛彻心扉。
柠儿将枕边的合欢金丝玉钗放在地上,叩拜了一下,走了出去。
墨辕,我祝你长命百岁,坐拥万里江山,千秋万世。
史载:天授六年冬,帝都大火,火光映雪,恍如白昼。钦天监进言,帝星移位,天下易主。帝感有愧德于上苍,无福造于百姓,不足为天下之主,禅位于太子。
太子墨辕登基,定年号“感宁”。追封太子元妃洛氏为敏惠敦宜皇后。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颁仁政,减赋税,天下喜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七章 执子之手
某时,某地。
碧水蓝天,孤帆远影,扁舟一叶。
舟上一男一女,言笑晏晏。
男子一身青衫,潇洒倜傥,儒雅温润。女子一袭蓝衣,眉清目秀,灵动非常,小腹微微隆起。
“累吗?”男子温柔的问道。
女子摇摇头,嘴边含着温柔的笑容,低头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
男子也看去,笑容更甚。
“我们去哪儿?”女子问道。
男子轻吻她的鬓发,说道:“无所谓何处?你在哪儿,家便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女子笑而不语。
杨柳袭袭,微风阵阵。
今年的春天来得晚,却美不胜收。
但春天只要来了,惜春的人便也足够了。
只要你在,何处尽是归途。
一阵春风掠过,带动的生机,足够一生慢慢品味。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狼狈有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的相遇,认识他,对我到底是福是祸。
我还依稀记得那日我在郊外看到那围着的人群。那好奇上前的一观,竟改变了我的一生。
他在人群正中,和几只狼被大家团团围着,那时他受了伤,看起来很重,伤在腹部,只是一味的喘息流汗。手尽力去按住伤口,却不想更多的鲜血从指间流出。
狼群守在他的周围,不让人接近他,有几只狼甚至上前替他舔伤。
周围的人看着他与狼的亲密举动,先是恐惧,又看他无力起身,便对他指指点点,出言不逊。要不是有狼在身旁,怕是早已对他拳打脚踢。
我实在不忍,便替他赶走了人群。
“我扶你去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刚想扶他,却被他挡住。
“不必了。”他冷冷地说。
我只得先行走开,买了一些伤药和干粮回来。
再次回来,那些狼对我友好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的警惕,大概是感觉到我并没有恶意。
虽他还是不情愿,但见我去而又返,倒也没有了先前的敌意。冷着脸,让我将他扶到一旁僻静的树林处。
解开他的衣裳,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健壮的身体竟布满了伤疤。虽然看出他终日与狼为伍,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看够了吗?”他冷冷的说。
我回过神,红着脸为他上药。
那药很烈,我看得出他很痛,但他从头到尾都尽量表现的面不改色。有时忍得实在难受,会露出一闪的痛苦,但还是尽力去掩饰。那时他故作坚强的可爱表情却让人忍俊不禁。
我把他安置在附近的山洞,这是他的意思,看得出,他并不喜欢与人待在一起,我也就不便强求。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会去山洞给他送一些吃的和药。有时他在,有时不在。
他对我不再如先前般的蛮横,但还是对我熟视无睹。可他偶尔露出的羞赧的神情还是让我有些兴奋。
没想到,我竟爱上了这种和他相处的感觉,不必说什么话,就那么待在一起,他看着我为他整理山洞,我看着他处理打回来的猎物。
看着他的眼神渐渐融化,我也开始担心……
我不喜欢岳剑钧,从来都不喜欢。
但我知道,这个人会是我将来的丈夫。
其实爹说得对,我应该满足。岳剑钧跟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他已经很上进,武功好特别是暗器自成一派。他所配制的烈焰蚀骨砂根本无人能够化解。这样的人,无论从门第家世,还是能力武功,都无可挑剔。
但我就是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老练和阴险。
我知道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即使我能硬闯,却也敌不过,父母苦口婆心的软刀子。
当刚知我有退婚之意时,母亲便拉着我的手:“贝儿,你是娘在这孟家唯一的希望……”
就这一句话便打消了我所有的犹豫。
那山洞中渐渐融化的寒冷的眼神,只是我心中永远的一个梦吧。
我没想到他会来,就在我成亲的那一天,他出现在岳家时,我五味杂陈,说不出苦还是甜。
就那样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就那样不自觉的跟着他冲了出去,甚至就那样义无反顾的挡在他面前,硬硬的用身体接下了岳剑钧飞出的烈焰蚀骨砂。
我以为自己不会后悔,但看到他眼中的怒火,我开始害怕,我甚至觉得已经超过了我对死亡的害怕。
烈焰蚀骨砂,那侵入骨子的热让我难以忍受。我知道这毒不会让我立刻死去,但这蚀骨的热却让我生不如死。
直到他那天满身鲜血的回来,欣喜的将岳剑钧的头扔在我脚边。
他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他开心的像个孩子般向我炫耀:“贝儿,我替你报仇了。他们伤你,我就杀了他们全家。他临死前告诉我,只要有女人的血,便可暂时保住你的性命。我会救你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回不去了,他是我从此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从此我不再是孟西贝,我是他的狈儿,与狼为伍,自然只能是狈。
从那以后他会隔几天就会带回新娘子,他说她们跟我一样,都是被逼成亲的,永远没有幸福。
我明白,他从小从深林长大,认狼为亲,根本不明白这世事,认为全天下成亲的女子都不是幸福的。
可我却无可奈何。
罪孽已深,只求来世在还了。
就这样,我开始了跟着他过着到处漂泊的日子。说不上是喜是悲,虽然我的身子一直虚弱,但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也就无所谓了。
可每次……我宁愿早点解脱。
到颍川时,我的身子已经坏到了极致,我自己明白没多少时日了。
可他不死心,更加疯狂,我想阻止,却也无可奈何,只求那一日早些到来,这罪便能减轻一分了。
直到那个女孩被他绑进洞中,虽然洞中黑暗,但我仍能感觉出那女孩与之前的新娘不同。
她没有常人的惊恐与无措,冷静的让人心疑。
我怕了,怕那是一个陷阱,怕那是有人来害他。
所以我放那女孩儿走,放她离开,希望日后她也能放他一条生路,即使他血债累累,还是让我这始作俑者来偿吧。
我的预感终究是应验了,当我看着他们的对峙,当我看着那两个男子要保护那女孩儿的神情,我便懂了,今天便是个了解。
那两个男子的神情与那日他带我走时如出一辙,但那女孩儿比我幸福,她大概能拥有一份正常的感情。可她也会比我痛苦,因为那眼神来自不同的两个人,两个不相伯仲的人。
当他将那女孩的血放在我面前时,我已经感觉出血与以往的不同。那份炙热丝毫不逊于我体内的烈焰蚀骨砂。
原来她也受着这至阳至热的内伤的折磨。
但我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坦然的喝下。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这一生,爱他,恨他,都不重要了。
这一生,什么都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云淡风清
二十年前,天狼宫。
苍狼山,天狼宫。
时,天狼宫宫主龙竭修有养子龙星云。
龙星云幼年亲见其生父手刃发妻,后又弑子。然星云大难不死,被其养父龙竭修救,自此,成为天狼宫少主。
星云天资聪颖,骨骼惊奇,加之幼年习武,功力深厚。十三岁为天狼宫杀手。时,天狼宫以暗杀闻名江湖,星云亦从不失手。
十五岁,星云奉命刺杀江南王杨绰。杨绰埋伏近万精兵于王府内外保驾。三更时分,有鲜血溢出王府,府外士兵大惊。推门而看,府内杨绰,家眷,士兵均已丧命,无一人生还,且均为一刀毙命。然府外竟无人察。
至此,星云名震天下,无人不闻之胆寒。
又因,星云杀人全府皆不留活口,干净利落,不留后患,平时又惯用一把七星绝命刀,没杀人必留“天狼宫,龙星云”六个字。故江湖人称星云为“七星绝命客”。
“孩儿龙星云求见宫主。”一个身着一身黑衣的男子跪在天狼宫大殿之上,那男子身形挺拔,眉目冷冽,面若冠玉,却又若千年寒冰。背上一把宝刀,上刻着北斗七星,血红色,惊悚又恐怖。
“星云,这次刺杀无忧阁阁主你做的很好。看来你的武功又精进不少。”
“孩儿分内之事。”无多一字的回答。
“下去吧,不久还会有新任务给你。”
“是,孩儿告退。”
龙星云回到自己的房间,解开上衣,露出腰上那个丑陋的伤口。
无忧阁阁主司徒忘忧不愧为天下第一暗器师,使得暗器出神入化,自己虽略胜于他,却还是被他的暗器击中。这暗器虽没有毒药,却有麻痹经络,抑制功力的功效,且药力虽不强劲,但影响时间足有一个月之久。
龙星云面无表情的将一把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然后直接插入腰上的伤口之中,一刀就挑出了那个埋在腰中的梅花镖。整个过程,无论是尖刀入肉,还是翻转血肉,龙星云都面不改色,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正当龙星云穿好衣衫,门外想起一阵敲门声。
“师兄……”一阵妩媚的声音传来,让人筋骨俱酥。
“进来。”
一个身着大红色的女子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
“师妹白镜泊参见少宫主。”口中虽说着尊敬之语,身体却已经贴上了龙星云,“师兄,人家好想你啊。”
龙星云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哦?”
白镜泊咯咯一笑,打开拿来的碗盖:“这是人家特意为师兄熬制的补汤,师兄,快尝尝。”
说着便用勺子喂在龙星云嘴边。
龙星云也不张嘴,看着她,说道:“既不是为了送汤,何须如此呢。”
说完便直接一把扯开她的腰带,将她横抱放在床上。白镜泊一直咯咯直笑:“师兄,不要啊。”随即,笑得更大声。
龙星云其实不明白自己该不该活,他每次都要求执行最困难或者说是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希望在他杀不了目标的时候可以被目标杀死,但每次都大失所望。
这次奉命劫杀骠骑将军,龙星云真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并不是骠骑将军武功过人,而是因为上次的伤让龙星云功力被封,行动迟缓,险些变成刀下亡魂。最后,虽然龙星云杀了将军,却身中了三刀,虽不至丧命,但刀刀要害,血流不止。
龙星云勉强走了一阵,却已赶到眼前模糊,用刀撑住身体,只看见眼前闪过一抹紫色的身影,便倒地在无意识了。
醒来时,不知过了多久,自己醒来在一个木屋之中。
“你醒了?”一抹紫色出现在眼前,抬头一看,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唇红齿白,宛若雪中红梅,娇羞动人,又若风中桃花。
“怎么?”那姑娘看他不出声,以为他伤重不适,便将药拿在手中,轻轻吹了,放在他口边。
龙星云从不吃别人的药,即使在天狼宫也不会吃。但看着这姑娘,竟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
那药苦涩异常,龙星云却丝毫不觉,竟一勺一勺饮尽了整碗。一滴药汁划过嘴角,那姑娘用手帕拭去,龙星云更是看呆。
“你伤得很重,我叫韩沐清,你叫什么名字?”
“……”
韩沐清看他不愿多讲也不逼他。只是笑笑,走到一把琴前,弹了起来。琴声悠扬宁静,让龙星云有了难得的放松。
深夜。
“少主。”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何事?”
“宫主命您速速回去。”
“知道了。”
天狼宫。
“参见父亲。”龙星云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