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拓寒枫-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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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儿不悦的皱皱眉头,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提起他。从此我和他除了叔嫂,再无其他。”
“小姐!”
“够了!”柠儿生生将亦茳的话打断,“别以为你和他勾结我什么都不知道。”
亦茳一愣。
“那日我故意告诉你我要女扮男装出城,你以为是为甚?只有你一人知道我那日的计划,那天早上他便封城。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他身上洛神花的味道出自的香囊,你以为我看不出是谁的绣工?”看着亦茳窘迫的脸,柠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说,不过是我自己也没看清自己的心意罢了。总觉得还该帮他,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小姐,晋王殿下对您用情亦是很深。”
“哪又怎样?我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他对一颗棋子动情,以他的性子,将来可能容忍?况且,我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本宫是太子妃,太子才是我的夫君,才是我该辅佐的人。”
“亦茳,你既是愿做晋王的人,这东宫是断断容不下你得了。”
亦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小姐要赶我走?”
“亦茳,当年你年少,孤苦无依。你哥哥临终前将你托付给二哥,二哥又将你托付给我学医。你我虽以主仆相称,但我亦视你为妹妹。可,你心中已然有了高于一切的选择,你为了他,可以背叛一切。而我,也要有守护的家。你我既然对立,还是好聚好散吧。”
“小姐……”林亦茳明白,东宫万万容不得一个晋王府的细作。
这时,柠儿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两颗硕大的珍珠:“这是当年我和凌潇婚前晋王送的贺礼。这对南海珍珠价值连城。我把它送给你。你若是想要离开京城隐居起来,找个人嫁了,这两颗珍珠足够你富足一生。若你想去找他,他也该会看在这两颗珍珠的份上,给你个名分。不过。”柠儿顿了一下,“在他心里,你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为了他的目的,可能随时都要牺牲。你可想明白了。”
说着,将锦盒交在亦茳手里,背过身去。
“亦茳叩别小姐。”林亦茳接过锦盒,在柠儿身后叩了个头,起身离开了。
背过身的柠儿此时泪眼婆娑。
楚墨轾,看来我们终是要对立的了。
柠儿正想着,突然自己被一双手臂从后抱住,温柔的话语从耳边想起:“都出神了。”
柠儿用手攀上他的手臂,笑笑说:“不问我想什么?”
身后人笑着答道:“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说,便随你。强迫你半点,都是违逆了你的心意。”
柠儿心中一热,说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可不仅是信任你呀。因为我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墨辕说道,“对了,你不用回逍凝堂看看翊国公吗?”
说到这里,柠儿眼光一黯,说道:“今天是拓儿失踪的日子,二哥心情肯定不好。明早你陪我一起回去吧。”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章 莲花河灯
傍晚里的山上,微风习习,带着丝丝的凉意,吹得人心痒痒的。
若是心情上佳的人,或许觉得这夕阳西下,红日映火,美不胜收。
但,这残阳西垂,却让更多人落寞难过。
洛枫缓缓从山上走下。这是镐安附近最高的山,他今天在山峰坐了一天,希望能远眺到函谷关。
其实,连他自己都明白这不过是痴人说梦。
拓儿,拓儿。
漫无目的地走到山谷,一条小河缓缓流过。
洛枫在河边蹲下,从怀中掏出一个莲花灯。
拓儿曾经很兴奋的跟他说过,在镐安放莲花灯的情景。漫河的灯火,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这个小丫头,就是喜欢那些玲珑的小玩意儿。
洛枫摇摇头,这旁人看来普通的日子,大概只有自己会放莲花灯吧。说着,将一张写着“爱妻宇文拓儿”的纸放入莲花灯。
拓儿,这算不算我们一起放的。
镐安城。
杨寒昭一个人站在一个亭中,手轻抚着亭中的柱子,石凳……
这是和她第一次相约的地方,一切还是最初的样子,可是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那时她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倔强的要赔钱给他,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来等她。那晚和她逛了一整晚的灯会,还有河边的莲花灯。
她听说莲花灯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消灾解难,可以祝福亲人,偏要拉着他来放。
那时的她,被淡淡的灯光照着面容,眉目忧伤却是十分清秀,完全没有平日的玩闹,认真又伤感,就连那双夺魂摄魄的双眼,都显得如一汪清水。
自己大概就是那时看痴的吧。
不知她曾经会不会想念这里的莲花灯,想念和她一起放花灯的人。
河边有人在买着杂货,不过,不是中元节,几乎没人买莲花灯。老板找了很久,才发现一盏满是尘土的灯。
杨寒昭将莲花灯点燃,放在河中。一抬头,却瞥见一盏莲花灯缓缓从上游漂来。
这时节也有人和自己一样放灯?
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却看见灯上放着的那张纸“爱妻宇文拓儿”。
这时候来拜祭拓儿,称拓儿为妻的只有一个人。
是洛枫!
杨寒昭不假思索,沿着河流的上游追去。
赶到山腰时,洛枫正靠在一棵大树下,呆呆的看着河流,间或将身边酒壶里的酒灌进嘴里。
杨寒昭不知自己是怎样的感觉,这个人和自己一样的落寞。
发觉有人在看自己,洛枫一抬头,正对上杨寒昭的眼睛。原本如死灰般的瞳孔,突然闪过一丝火光。
洛枫站起来,酒虽不烈,但喝的多了,心情难免更加烦躁。
“你来这里干什么?”洛枫大声质问道,全然不见素日里的有礼。
“我来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为了她。”杨寒昭倒显得冷静的多。
“你没资格想她。是你亲手伤了她的!”洛枫怒吼一声,上前一步抓住杨寒昭的衣襟,“现在来假仁假义!”
“假仁假义?从我和她对立的那天起,我就从未伪装过。”杨寒昭拂开洛枫的手,嘴角牵起一个讽刺的笑,“你觉得是我伤了她?不过她是为谁死的?她真心所爱的人,她倾尽一切所爱的人,竟不能保护她周全,真是可悲啊。”
“你说什么!”洛枫怒道。
“我说你根本保护不了她!我说你配不上她!”杨寒昭怒喊道。
“啊!”洛枫甚至都没有祭起青瑜剑,直接挥拳向杨寒昭打去。
杨寒昭一只手抓住洛枫的拳头,另一只手挣脱洛枫的桎梏,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两人打成一团,谁也好像没有想到祭起刀剑。
直到两个人全都仰面躺在草地上,筋疲力竭。像两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安静的只能听见喘息声。
片刻后,杨寒昭站起身,简单的拍去身上的泥土,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不会相信拓儿死了的。不管如何,我不会放弃拓儿的。”
洛枫躺在地上,用手臂遮住眼睛,看不出表情。
不能护她周全。
是自己害了她吗?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逍凝堂,推开门,却看见楚冰竹坐在院中。
“枫哥哥。”楚冰竹忙站起来去扶洛枫,正看见洛枫满脸的疲惫和毫不掩饰的不耐烦,“怎么了?”
洛枫摆摆手,说道:“你怎么来了,我累了,想歇歇。”直接下了逐客令,完全不给人余地。
“我知道,今天是拓儿姑娘……所以来陪陪你。”
洛枫连眼睛都不抬,冷冷的说道:“谢谢,我没事,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再次下了逐客令,但楚冰竹咬了咬嘴唇,转而笑笑说道:“我想你一定想喝酒,所以带了上好的烈酒,一醉解千愁。”
洛枫看着她手边的酒坛,什么话也不说,端起来便饮了一大口,却始终没有抬眼看她。
楚冰竹的心思似乎也没在洛枫身上,看着他几口和喝光了一坛子的酒,一下子醉倒在石桌上,脸上还有这异样的红色。
是的,酒有问题。
两个时辰前。
楚冰竹来到逍凝堂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今天他该是很伤心的吧。
但还是想去陪他,想让他因为自己展颜。
“冰竹。”
听到有人叫自己,楚冰竹回头看到,是颜蓉莞。
“二嫂,你怎么在这儿?”冰竹有点手足无措。
“知道你一定在这儿。”颜蓉莞看着楚冰竹,“刚才守门的将士看到翊国公出城了。”
“我没……”冰竹像被当场抓住的贼。
“二嫂是来帮你的。”颜蓉莞走进一步,神秘的说,“二嫂看得出,你对翊国公……二嫂愿意成全你。”
“成全?”冰竹不解的说,“二嫂如何成全我们?”
他心里有个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有时一个男人,特别是他这种以侠义自诩的男人,有致命的软肋,比如责任,比如道义。”颜蓉莞边说边将一个瓶子塞进楚冰竹的手,“这里面的药无色无味,只要溶在酒里,他便会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而情不自禁。接下来……不用二嫂教你了吧。”
“二嫂的意思是……”楚冰竹听懂了颜蓉莞的意思,羞得满脸通红。
“翊国公曾是个游侠,最重道义,也最克己自重。只要你一口咬定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还怕他赖不成。再说,你是大蜀的公主,我和你二哥一定会帮你的。”蓉莞特意咬重了“二哥”两字,“你是墨轾的妹妹,他自然要帮你。”
看着冰竹犹豫的神色,颜蓉莞叹了口气,说道:“二嫂言尽于此,如何衡量你自己决定。其实对他也是件好事。这宇文拓儿多半掉下悬崖时就尸骨无存了。他这样痴痴的想着有什么好的。现在有闲赋在家,哪个将军像他这般不得志。这当了驸马,就是自己人了,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说完,便走上轿子离开了。
楚冰竹靠在大门上,手里紧紧捏着那个瓷瓶。
这样真的可以吗?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贼一般,要去偷走原本属于拓儿的幸福。
宇文拓儿,跟着姑娘只有过几面之缘。却深深被她影响着。
因为她,占据着他的心。
不管她是死是活,他都在她的心里。
可是,自己不想就这么认输。
他们认识不过几年,自己和他还有几十年。
对,不能输,还有机会挽回。
毕竟,活着的是自己。
想着这些,不受控制般的将药倒进了原本准备的酒里。
却听到背后一声:“冰竹……”
“谁?”楚冰竹手一抖,未倒进的药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全部撒了出来。
回过身一看,原来是段羽阳。
“羽阳?”冰竹有些心虚,将手背在后面,“你怎么在这儿?”
“别藏了,刚才你和晋王妃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只想问一句,你当真要这么做?”
“……”楚冰竹猛一抬头,怯生生地说道,“我想试试。”
“你疯了是不是?他爱的人是宇文拓儿,心里也只有一个宇文拓儿。你怎么和她争!”
“我没疯!”楚冰竹回敬道,“我自认爱他并不比宇文拓儿少,况且她已经死了,就算他不愿意承认,她也已经死了。死人怎么给活人幸福,她干嘛还抓着他不放。可我可以,我是公主,我可以给他富贵,给他前程,给他……”话未说完,已是哽咽。
“连你自己都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你连你自己都骗不了。”段羽阳上前一步,想去扶她。却被楚冰竹一把挡开:“我不用你管!”
一句话后,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对不起。”楚冰竹轻声道。
段羽阳苦笑一下,说道:“这是你从小到大第一次和我道歉。”
楚冰竹一愣。
是啊,眼前这个男子从小都是爱护着自己,保护着自己,允许自己的任性,包容自己的一切。
他,大概和自己一样,不能自拔了吧。
“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段羽阳说着,“一个人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那个人进去了便再也出不来了。洛枫心里有宇文拓儿,而我心里,有你。”
楚冰竹并没有多少惊讶,低着头不语。
“今天你无论有什么选择。以后,无论事情变成什么样。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等你。”
“羽阳……”
“好了,我走了。”段羽阳勉强的笑笑,仍是那么的温柔,转身离开。
残阳照在他的背上,说不出的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章 室韦来朝
“拓儿……”
洛枫一声呼唤将楚冰竹拉回了现实。
这时的洛枫,脸色泛红,身体如同火烧一般,不自觉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襟。
“拓儿,拓儿……”
楚冰竹试着靠近洛枫,却突然被他一把扣住双肩。
“拓儿……”看着冰竹本能的挣扎,但洛枫离自己太近,近到已经能感到他灼热的喘气,洛枫轻声说着,语气好不温柔,好不诚恳,甚至带着点点哀求,“别走……别走……我求你别走……我好想你……是我没保护好你……你怪我可以……但是别离开我……我真的受不了,在失去你了。”
他说的恳切又卑微,不似平日的意气风发,不似平时的温润有礼,亦没有了那终日里温柔阳光的笑容。像个要被拿走心爱玩意儿的孩子,哭闹着,伤心着。
突然,楚冰竹感到自己被大力的推开。
“快……走……走开……”洛枫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用力推开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