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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半阕盏歌-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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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先走进大门去,没有再说话。东月弯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内,眨了眨眼,炸毛了一般跳起来跟上去。
“喂喂!臭小子!你明明就是不信我嘛!喂,你站住!说清楚点啦!我承认我当初不该收了你又反悔了……喂你等等!可是溯痕师兄一定比我更适合做一个师父的对不对?……喂!千月行!喂!!”
……
尧雪山终年大雪覆盖,晨雪映日的时候美不胜收,其中尤以止潇峰为最。
早上的时候,东月弯扒拉扒拉从崖边深雪之中爬出来,打了个呵欠,顶着一头簌簌而落的雪,眼神朦胧地望向空地上正在练剑的千月行,嘟着嘴不满的抱怨:
“我说小月儿,以后晨练可以不在我这边练不?哈——我都被你吵醒了……”
她说话之间,晨曦第一抹阳光照耀过来。迷蒙的目光染上一层诱人的金色,令人怦然心动。
千月行望了一眼,紧了紧手握住剑,俯身请安:“师父。殿中弟子已铺好了床,师父为何仍旧日日宿在这深雪之下?”
眼见她身上全是雪,忍不住捏诀为她清理了,扶她起来。
东月弯毫不在意:“我习惯了啊。”
千月行就抿着嘴不说话了。
东月弯不经意间瞄见了他的眼神,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当初抛下他的愧疚浮上心头,连忙堆满笑反握住他的手:“好嘛好嘛,我今晚回房间睡嘛!小月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
“呐呐呐,还说没有!分明就是生我的气了!”她想哄哄这个别扭的徒弟,然而张嘴之后才发现自己不会哄人。东月弯有些急了,从来都是她生气师兄们来哄她,她几时哄过人了?
她只能抓住他的衣袖,仰起脸讨好的笑:“都是我的错!小月儿你不要生气了嘛!你看你看,这止潇峰就我们两人,你再不理我,我就……我就……”
她眼睛骨碌碌的转啊转,最后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我就只能飞剑阁找舒秦北玩了!”
千月行身体僵了一下,眼神微微一冷,冷笑一声:“师父请便。”
说罢,拾起自己的剑,头也不回的回自己的房间了。
东月弯委屈的坐在红梅飘零的树下,低着头咬着唇,十指交错,双脚一下一下碾着雪。
她不明白自己的徒弟怎么那么不喜欢舒秦北。
许久之后,一双靴子停在了她视线之中。她仍旧低着头赌气不说话。
千月行幽幽叹口气。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她徒弟还是她奶娘。
“师父,弟子法术有一处不明……”
东月弯猛然抬起头来,极快地抓住他手腕摇啊摇,眼底流淌着欢快:“哪里哪里?我知道我一定知道!你快问我啊!快啊快啊!”
一边说着一边眨眼,那催促他的急切样子,夹杂着一点小心,宛如做错事的孩子。
千月行无奈地笑了。
这算是和好了吗?
……
荼蘼殿丢了宝物妙璃催风灯的那天,有弟子看见千月行在附近出没。
妙璃催风灯本身没什么大用处,然而里面却是封印了一只极厉害的魔。
大殿之上,溯痕蹙眉隐有倦意。背后侍立的舒秦北脸色如冰。
而千月行就跪在大殿中央,低着头,嘴角勾出淡淡的笑,一言不发。东月弯就站在他旁边,一副护他到底的样子,小脸很是阴沉不悦。
“月弯,你当是知晓偷盗妙璃催风灯的厉害。此事你如何解释?”高坐在上的殿主一见东月弯这样子就头疼。
东月弯中气十足低头问千月行:“小月儿你说!”
千月行笑意不减,风轻云淡道:“不是我。”
东月弯抬起头来,脸色缓和了一些。转而看殿主,很不赞同他的做法:“小月儿都说了不是他了,你们怎么不信?我不管,反正这不是我止潇峰做的,大师兄你不能让我家小月儿委屈。”
说罢就要拉起千月行走人。
“且慢。”舒秦北想也没想就叫住了她。
东月弯不耐烦地停下来看他。
舒秦北撞上她不悦的眼神,心里微微有些发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渐渐升上来,让他觉得不安。
他垂眸避开她的眼神:“玄音师叔,此事事关重大,请师叔以大局为重。千月行身有嫌疑,师叔若真的信他,就更应该查清楚而不是盲目信任!”
溯痕阻他不及,叹口气,不再多说。月弯师妹说一不二,此番怕事要发好大的脾气了。
然而并没有。
东月弯眼神倏然发亮,眼底仿若燃起了火焰般灿烂美丽。她定定的看着舒秦北,忽而一笑,似乎压根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眼底全是清晰的明丽:“舒秦北,你最近怎么不来止潇峰玩了?”
千月行眼神忽然一黯,笑意也随即淡了几分。
舒秦北没料她会突然问起这事,怔愣了下,不知怎么回她。
他以往会上止潇峰向她请教修行上的问题,但是近来他却一次都没有去。然而他又如何能告诉她,每次上去都看见她在教千月行,那形容亲密,让他心生烦闷因而没有再上去。
东月弯笑着笑着却突然笑意一收,仿若随口问问而已,再不看他,转身刹那气势凌人,眼风扫过指控千月行的那几个弟子厉声道:“真当我止潇峰没人不成!都老实给我说当时你们看见了什么。别给我添油加醋!我东月弯向来不问是非,但我东月弯的徒弟,谁都不能欺负了去!”
这话颇有些意有所指的味道。
舒秦北脸色稍变,千月行微微一怔。
**
“那或许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在最美的止潇峰上,没有世间的一切罪恶玷染,纯真而梦幻。那是多少人梦寐的生活。”
离姽婳目光含了一丝艳羡,然而很快就收敛得干干净净。
“妙璃催风灯无故失踪,玄音长老一力护短。在证据不足之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此事之后,玄音长老忽然一改往昔慵懒的性子,开始大力督促千师兄的修行。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是玄音长老变了,后来才知道,妙璃催风灯仅仅是个开始。她那时候大约是猜了些什么,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师兄被人欺负,因而才狠得下心。”
她将飞剑停在云端,施法解开孟盏身上的封印。
“前面就是师门了。孟姑娘保重。”
孟盏没有动。她仰起脸来打量了离姽婳一会儿,有些疑惑:“后面的故事,你是不打算讲了吗?”
“不是。”离姽婳不知想到了什么,苦笑,“故事就停留在她最美好的地方不好吗?我想,师兄一定不希望有人记得后面那些……”她想了一下,最后用了残酷两个字。
“太过残酷的事实,不适合用来讲故事。”她说。
其实后面的事,孟盏知道一些的。后来不知因为何事,千月行被判重刑。刑未毕他就逃了出去,之后投奔了魔族。临出幽冥司的时候,凤疑给她说过一些。
孟盏看着她,轻轻鼓掌:“离姑娘说得对。太过于残酷,光是回忆大抵就足以令人发寒,哪里还能随意的当成故事一样来讲。这一点我也赞同。”
离姽婳笑了笑:“那后会有期了……不,还是不要再见了的好。”
孟盏轻飘飘地起身站在剑尾,颇不赞同:“谁说我要走了?”
“诶?”
孟盏冷冷笑了声,展开五指一寸一寸细细看过才抬起眼来,额头上隐隐有诡异的纹路蔓延:
“可得多谢姑娘带路。千月行盗走了我的东西,我正发愁寻不到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双月引(6)
千月行站在幻出的宫殿外的栏杆边,仰头望月。今夜月色未满,洒下来凉凉的,不见半分雅致。
他却毫不在意。他只关注天上有无月亮。
“阴月!你赔我个徒弟!你他娘的怎么没告诉我他们那么能打?若非老子跑得快,还不得死在那娘们儿手里。”想想就后怕,那漂亮娘们儿可真狠。
“徒弟?”千月行眼神未动,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天君的女儿你也敢收为徒,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该庆幸她不是死在你手里。”
而他,却是遗憾,遗憾那女人没有死在他手里。
“天君的女儿?”烛罗咋舌,“那岂不是天族的公主?我的娘哎,幽冥司那群人够狠!老子喜欢!”
烛罗真是佩服得竖起大拇指。都说幽冥司与天族不和,如今看来,岂止不和,简直就是有深仇大恨啊。
“话说,你小子到底偷了人家什么东西?我估摸着过不得多久他们就得追过来。连天族都不放在眼里,你可得小心了。”
说实话,抛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烛罗还是挺喜欢千月行的。有实力,够狠够果断,长得又不错。
魔族向来直来直去,他是打心底了不愿意看到他出事。
千月行沉默了半晌之后,轻轻道:“多谢。”
烛罗仰天大笑,摆摆手:“谢我作甚么,我不过受你所逼。就算你此次不死,我和你也不是朋友。”
千月行转过来看他,眉目之间染上浅浅的笑:“我们永远不会是朋友。”
烛罗点头:“对对对!所以谢就不用了。”
“呵……”忽而一声轻笑。
“谁?!”烛罗身形一散,下一刻在千月行身旁凝聚,“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跟老子打一场!”
“哼~手下败将而已,不必凑上来证明你的失败。”前方洒满月光的石子小路上缓缓现出一个女子窈窕婀娜的身影。
红裙似火,长发如瀑,在月光下亭亭玉立。
如果不是脚下没有影子,烛罗定会以为这是魔族哪位大胆的魔女前来向千月行示爱的。
“幽冥司那狠心娘们儿!”烛罗首先叫出声。他现在对这女人可谓是打心底里渗得慌。
千月行扬眉,拱手虚礼以待:“幽冥司,空幻使者大驾光临,月行不胜惶恐。”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烛罗向他投以鄙夷的目光。
“装模作样!”这是烛罗最看不惯他的地方了,他终究不是魔族,不似魔族人直接。
“别。”孟盏自嘲,“托阴月魔君的福,我现在已经被赶出幽冥司了。这空幻使者的名头我可受不起。”
她一边说着,一步一步走过来,一张脸蔓延着墨色的纹路,好不诡异。借着月光打量千月行,最后停在他前面一丈处,似笑非笑。
“魔君可真是什么都敢做。不问自取的活都摸到我头上来了,真是欺我孟盏女儿之身不成!”
最后一个字出口,她目光已凌厉十分,浮在半空之中,手中葡萄催化为藤,一瞬间化作千万藤蔓高高翘起头,在她周围喧嚣。
“千月行!把离魂镜还给我!”
千月行却在她脸露在月光之下的时候,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僵硬。直到孟盏露了厉鬼的本来面目,他才有些缓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孟盏,眼里似喜非喜。
孟盏不耐烦地出手凌厉的攻击,烛罗大吃一惊,慌忙出手为他挡下这一招,回头吼道:“愣什么愣啊!要死了你还在看什么!!”
千月行却依然木愣愣的望着孟盏,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来:“千……盏……”
孟盏乍闻这两个字,微微愣神。知道她名字是千盏的人几近于无。格开烛罗的攻击,她浮在半空中有些惊疑。
“你说什么?”
千月行悲喜交加,双手抓着栏杆,却被他一把捏碎了。他眼神复杂,雾蒙蒙的看得不甚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孟盏眼神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周围藤蔓更加猖狂。张牙舞爪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攻击了。“哼!知道我叫千盏,你还敢取千姓,当真是活得不耐……”
“阿盏,你不记得哥哥了吗?”
孟盏浑身一震,话也不觉之间断了。
千月行默默凝视着千盏,微微一笑,目光温存又专注,还有淡淡的哀伤,“哥哥找了你许久……原来,你却是一直都在幽冥司……么?”
孟盏没有应他,换了个手势,目光沉沉泛不起涟漪,很长一会儿她咬牙轻蔑一笑。
“你是谁的人?天君?……罢了,我也不想知道了。”顿了顿,她的眼里似有火光闪烁,灼灼成嗜血的诡异。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一字一字说的掷地有声,“犯我者,死!”
烛罗脸色遽变,连忙去看千月行。
“你疯了!”
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千月行为何还要触怒这个已经十分震怒的女人。
千月行对孟盏的不信没有多说,只是那样温柔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轻轻道:“离魂镜离魂,却也可以凝魄。这么多年,献祭了那么多魂魄却仍旧无法凝成。阿盏,你难道从不曾想过,哥哥或许早已落入轮回转世为人了吗?”
“不可能!”孟盏始终不信,“若是转世,没有人不从我奈何桥上过的!”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没那么坚定。她的身形在空中摇摇欲坠,咬着下唇眼神急速变幻。一时之间,衣裙猎猎,她的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哥哥,哥哥……如果他真是……
不!绝不可能!离魂镜无法凝魄只是因为献祭的魂魄不够,而哥哥的残魂太弱!
对!就是这样!否则上阙不会不告诉她的!
孟盏稳稳心神,勉强压抑住情绪。她不能失控,上阙不在,这世间没有人再肯帮她了,若是失控乱了本心,她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千月行眼里隐隐有不忍。他强忍着不去听心底叫嚣的那个声音,对她笑了笑,解释道:
“当年之后,我魂魄重创,沉睡了近万年才有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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