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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半阕盏歌-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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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阙道:“等一下。”
孟盏站定。
“千盏,你这次最好看清楚了再选。”
“什么?”
“你记住就是。”
孟盏于是就不再多问,果断干脆的离开幽冥司了。
上阙在规煞台边站了许久,久到靠近他的煞气都在剧烈翻滚。
“帝上。”昊鄞悄然在他身后出现,面容平静,“帝上这一步走得着实狠了些,也急了些。依空幻的性子,逼得狠了恐反而得不偿失。”
上阙听见声音,将身上的气息一敛,霍然转身朝大殿走去。昊鄞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一步一步登上大殿之上的座椅,上阙歪在上面,手指抚弄着腰间的丝绦,垂眸看向下方的昊鄞。
“是……么?我倒不觉得。她如今性子淡了些,但骨子里还是很任性,不杀杀她傲气,她永远不会知道谁对她好。”
昊鄞眼观鼻鼻观心,只听见上首一声叹息。
“昊鄞,我等得太久了。”
他松开手里的丝绦,闭上眼睛假寐。
“我等不了了。”
看她对别人笑,对别人哭,对别人耍性子,对别人一心相付……一次足矣。
上阙这一假寐,没想却是真的睡着了。
他站在一处暗室之中,四周空旷,唯有中央高台之上放置了一张七弦古琴。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有暗纹,细看宛如一只振翅高飞的凤凰。
上阙眼神有些惊异,他认得这个地方,或者说,他依稀还记得这个地方。
这是他初成人的地方。
探手捏捏额角,有些无奈。他从不会做梦,没想第一回做梦,却梦到了这么个地方。
沙沙沙——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上阙眉心动了动,身体却没动。
一把金剑架到他脖子上,女子声音低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族禁地!”
上阙放下手,些些侧过脸来,若有所思。他思索着当初的答案,异常平静道:“伏羲氏,上阙。”
“伏羲氏?”女子似是在思索什么,最后好似想起了什么,惊惶地收回金剑,退后几步垂首行了个大礼,面色似惊似喜。
“伏羲大人……”
上阙却转过身去,伸手捉住她下巴,抬起来细细打量。
与孟盏七分相似的脸,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娇俏和柔软。
他没有说话,只那么看着,不悲不喜。
他记得,她的名字该是叫做……他蹙眉,她叫做什么来着?
“你叫什么?”
那女子眼睛渐染潋滟,俏皮的眨眨眼,道:“上阙大人,你不记得我啦!我是翎啊!”
说罢推开他的手,笑着跑远了。随着她的脚步,周围的场景一点一点变幻,变成开满野花的山谷。
翎?是了,仿佛是这个名字。
他跟随着翎的步伐,在这一片仿若世外桃源的地方信步悠然。
“上阙大人!”翎站在远处笑意盈盈,挥着手臂唤道,“上阙大人,翎当上倾城奉苒的侍卫啦!”
她的眼睛里有一抹无法言说的光芒,闪烁着,比琉璃还要美丽。仿佛当上倾城奉苒的侍卫比什么都令她高兴。
上阙驻足,旁观一样看着,眼神缥缈。
背对着他,有一个抚琴的身影漫不经心问道:“倾城奉苒?她不是你们女王么?你就这样叫她?”
翎走到那人跟前席地坐下来,整张脸都洋溢着兴奋:“在我们颜如玉族,无论男女只能取一个字为名,统领我们的王族也不例外。倾城并不是姓氏,是殿下、陛下的意思。我们称女王倾城奉苒,就是奉苒陛下的意思,是很尊敬的称呼啦!”
“两个字?”
翎吐了吐舌头:“因为公主也可以称为倾城啊,为了区别和突出王的地位,王就取两个字为名。”
“哦……真麻烦。”
翎闻言一怔,兴奋的脸一下子变了:“大人不可以这样讲,这是我颜如玉族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即使……即使是上阙大人,也不应该这样妄议我族!”
作者有话要说:
、双月引(3)
“本来就很麻烦。尤其是奉苒,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见了就浑身不舒服。”
翎蹭的一下站起来,手握着剑柄松了又紧,脸上紧绷绷的,染满了愤怒。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厉声反驳:“上阙大人不该这么说倾城!大人只看到倾城的不好,却没看到倾城好的地方!这样片面的评价,着实不公平!”
抚琴之人嗤之以鼻:“身处高位,一个缺点足以掩盖其所有优点。颜如玉的女王,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你!不许你这么说倾城!”翎怒火中烧,一剑惊天地,骤然爆发若即逝的流星。
上阙便看见那一剑,将这一片天地如宣纸一样撕开,逐渐呈现出另一番模样。
富丽堂皇中见着雅致大方的颜如玉王宫。
处处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美貌侍者脸上都是从内心发出的高兴,上上下下透出一片由衷的欢乐。
女王奉苒的大婚。
上阙很轻易的在王宫的最高处找到了默然而坐的翎。屈起一条腿,背挺得僵硬而笔直,随身的金剑并未抱在怀里。虽然依然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明显有些抵触的模样。
似是察觉到有人到来,她稍稍动了动,将身体放软了些,道:“这般大喜的日子,上阙大人如何不去凑热闹?”
她的声音有些怪异,仔细听还有些沙哑,仿佛从心底里压抑着什么,但又不太压制得住。
上阙没有说话,但很清楚听见有声音笑了一声:“那你呢?作为女王的护卫,你不在女王的身边,岂不是失职?”
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话,然而翎却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许久之后,她转过脸来,一双眼睛迷蒙着,盛满失落和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掀动,情绪异常低落:“兵刃杀气太重。这样大喜的日子,不宜……不宜靠的太近。”
“奉苒说的还是你自己这样想?”
翎抿了抿嘴唇,轻轻辩解:“倾城不是这个意思,她……”
“那就是奉苒说的了。”那声音嗤了一声,“你是傻了还是蠢到家了啊,想看不会把你的剑收起来吗?”
翎怔了一下,先是一喜,继而恼怒地别过头去:“你懂什么!颜如玉族人只有守卫军才有资格习武,从我背负起这把剑开始,就注定了我的一生都将献给颜如玉!剑在人在,丢弃了手中的剑,就意味着背叛!”
“奉苒不就看中了这点才那么说的么?”
“……”翎猛然转过脸来,微微睁大眼,张了张嘴,很久才有声音发出来,“倾城她……”
她的目光逐渐黯淡,低头默了一会儿,伸手握住身旁的剑,缓缓收回来,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
她的脸紧紧挨着金剑,一声不吭。
“……你在难过?”
“我没有。”
“你在难过。”
翎反而不说话了,许久之后一滴泪啪嗒一声落在金剑上。
“你说得对,我很难过。”她的脸蹭着剑柄,仿佛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那样惊惶,“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倾城她,她是不是不要翎了?”
她最后垂下头,低声呢喃,声音轻的好似没有一般,一阵风吹过,上阙就听得不太清楚了。
……
从梦里醒来之后,上阙支着头没有动,面容淡淡看不出喜怒。
如果不是这个梦,他一点都不记得这些了。
翎,奉苒,还有初为人的伏羲上阙。
那些久远的记忆,其实真的……没必要记得了。上阙嗤笑,千盏不是翎,他一直很清楚。
“昊鄞,叫织姬上来。”
翎是女王的护卫,一生忠于颜如玉,忠于女王。颜如玉族人生命长达千年,一千年的时间,翎一直未嫁。
奉苒死后她最后一次来找他喝酒畅笑,眼睛一如初见地潋滟明丽。
“上阙大人,我要走了。”
“去哪儿?”
“翎是倾城奉苒的护卫,倾城奉苒去哪儿,翎自然去哪儿。”喝一口酒,娇媚的脸上染上微红,竟是胜过欺霜赛雪的美丽。
书中颜如玉族,自是不会有丑的。
“……你这样,值得吗?”
“什么?”她眯着眼睛望天,闻言迟钝的转过来看她,迷迷蒙蒙的呢喃,“值得?不值得吗?上阙大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大人还是永远不要明白的好。这样就很好了……”说罢,她将眼睛睁开来,笑了笑,举起酒坛子豪爽地道,“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他记得那时候他该是看了她很久很久的。他不明白她所说的值得,不明白她对那个叫奉苒的女人的是忠诚还是别的什么。所以那时候他有些困惑。
“做人真麻烦。”
翎扑哧一声笑了:“上阙大人还是当初的模样。这样真好。”
……
“帝上。”
上阙睁开眼。
下首的织姬优雅的见礼,起身后前行了一步,仰起脸来微微一笑,柔柔问道,“帝上可怪奴给帝上织的这场往事梦境?”
上阙又闭上了眼睛。
“织姬,你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
“奴不敢。”
“不敢……呵。”上阙将手里一直摩挲着的玉佩轻掷下去,睁开眼来,眼底冷厉如冰锥,“你还有什么不敢?千月行擅闯幽冥司为何不阻止?!”
玉佩砸在织姬脚边,织姬却眼睛都没眨一下。
“奴私以为,这是帝上的意思。”
上阙不怒反笑:“哦?”
织姬于是再上前一步,盈盈笑道:“若非有帝上故意透露,那千月行如何能得知,这离魂镜被空幻放于何处?奴不过顺着帝上的意思,何错之有?”
上阙眼中光芒一闪,垂眸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儿,他问道:“织姬,你还记得当初奉我为主的誓言吗?”
织姬心下一跳,敛目俯首,细言细语回答:“我,幽冥司司主织靥,愿意奉伏羲氏上阙为主,此生生死追随,绝无二心。若有违背……”
她顿了一下,微微抬眼看上座的上阙,曼声道,“若有违背,法力尽失,打入饿鬼道受万鬼蚕食,直至神魂俱灭!”
说罢,她似是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低首行礼道:“帝上,奴并无他意……”
“我知。”上阙面色缓下来,“并非怀疑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还是懂的。此番叫你来,只是想问问你……”
“嗯?”
上阙忽而微微一笑,宛如春风拂槛,春意盎然。
他道:“只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兴趣继续做幽冥司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双月引(4)
孟盏离开幽冥司之后,心里一直有些烦闷。明明是她主动离开,为何心里还是那般失落?难道在幽冥司呆的久了,舍不得?
活泼的花铃,长年不见几面的昊鄞,望乡台上顾影自怜的织姬,六界闲逛的凤疑……
脑海里最终却定格在阴沉的幽冥殿上那个孤独的身影。
孟盏笑了笑,强行按捺住心底莫名的情绪。
从今以后,她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不,无家可归的鬼了。阴阳伞她并未带出,这意味着她白日无法在阳光下行走。
天空阴的厉害,仿佛有一场狂风暴雨即将袭来。孟盏就立在人潮匆忙的街上,没有人看得见她,没有人碰得到她。
心里从来没有的慎得慌。
她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哥哥,阿盏该怎么救你?凛,凛,凛……”
四顾茫然,她低声呢喃。
陡然一道火系法术落在她身上,火焰灼烫,将她的心神一下子拉回来,五指翻飞,掐诀引水,身姿轻盈飘落在旁边的屋檐之上。
阴风肆虐,她的衣袂却分毫未动。
“哪里来的厉鬼,还不速速退散!”对面的屋檐之上,一个身穿白色道服腰佩白色荼蘼的年轻女子仗剑而立,手中捏着符箓,眉目凌厉。
孟盏眼风一瞟,伸手拂开遮住眼睛的发丝:“尧雪山,荼蘼殿?白阶女弟子?”漫不经心的往檐角上一坐,“你走罢,我不想伤你。”
那女子见被孟盏识破身份,不但没有松了口气,反而愈发谨慎,手中的符箓大有顷刻催发的迹象。
“厉鬼多无意识,阁下不但识得我身份,所施凝水之术竟隐约有几分似仙风,不似一般厉鬼,阁下究竟何人?”
孟盏闻言轻笑一声:“仙风?不似一般厉鬼?”
那女子越发警戒。
孟盏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将身后的发尽数揽到胸前来,手中幻化出一把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低眉的时候,可见她的眼梢上扬。幽幽一转,明明眼波沉静如水,却硬是叫人看得心底抽痛。
“我无处可去。道长若是不放心,可带我一道同行。”
修仙大派啊……离魂镜的灵力波动,与她不是一系她是无法感应,或许他们有什么法子也说不定。
就这样,孟盏跟着这个荼蘼殿的白阶女弟子走了。
尧雪山荼蘼殿弟子以所佩荼蘼颜色区分等级,由低到高为红橙黄绿青蓝紫,此外,殿主佩金色荼蘼,各殿长老佩墨色,他们座下嫡传弟子则为白色。
孟盏遇到的这个女子正是其一长老的弟子,名叫离姽婳,能力出众,众弟子见了也得恭恭敬敬见礼叫师姐。
孟盏悠闲的坐在离姽婳的飞剑后面,双脚悬空晃荡,好不自在。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离了人就彻底废了的小姑娘。上阙,你看,没有人庇护,孟盏依然能有法子活得很好。
离姽婳频频往后看,最后忍不住皱眉轻呵:“我封了你的法力,飞剑速度极快,你这样坐很危险!”
孟盏奇异的望着她:“你担心我?一个女鬼?”
离姽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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