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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半阕盏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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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沉鸦闻言身体一僵。
男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不太对,咳了一声,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下打量着清风明月楼,笑道:“几年不见,小乌鸦似乎越来越能干了。”
叶沉鸦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放下撩得高高的裙子,抬起头来,塞了块月饼进自己嘴里,眼睛弯弯,笑得很淡:“不是说以后都不再见面了么?世子殿下。”
世子,赵夷谟。当朝唯一的异姓王——和胤王的世子。
很显然,叶沉鸦认识他,而且,关系匪浅。
赵夷谟扔了手上的月饼,从袖间取出干净的帕子。他一边细细的擦手,一边走上台阶来。语气轻缓,带三分打趣:“难得听见小乌鸦唤一声世子殿下,我可得记牢了去,说不得哪天小乌鸦就翻脸不认人了。”
叶沉鸦噗嗤一声笑了。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面色缓下来,大大咧咧毫不客气道:“哟,叫你一声世子你就端上架子了啊。可了不得,下次我可不敢叫你了。”
赵夷谟无奈地笑笑,随她说。
叶沉鸦上下打量他的装束,最后学着那些大老爷们的动作,支着手摸着下巴,扬眉,呵呵几声:“不错啊,打扮起来人模人样的。”一拳捶在他胸口,“你小子,混得不错嘛。”
叶沉鸦下手毫不留情,赵夷谟摸着被捶得生痛的胸口,不禁脱口而出:“小乌鸦你再这么下去,可真的没人敢娶你了!”
叶沉鸦微微一愣,随即大怒。二话不说,手里的月饼全部化作暗器朝他飞去,同时手如幻影,疾如闪电袭向赵夷谟。
赵夷谟面色一变,身形陡然后移,跃下台阶,探出双手欲抓住袭来的月饼。然而转目间,却在瞄到叶沉鸦嘴角那一丝诡异的笑之后微微一顿,化抓为劈,将月饼全部震碎在半空。顺势往下一沉,拦截住叶沉鸦的手。
叶沉鸦哼了一声,屈指一翻,五指宛若蛇一般缠上去,指尖扫过他掌边的穴。赵夷谟只觉得手掌麻了一下,心道不好,脚步微动,左手反,攻。
这般相拆了百招,终于在叶沉鸦的手指尖抵在他的死穴上时终结。
叶沉鸦眨了一下眼,颇不客气笑起来:“你完了,居然才百招就败给我了。”说着缓缓收手,拍拍裙子,往楼里走,“你可真真叫我失望,当初你我可是打上三天三夜都分不出胜负的。”
赵夷谟苦笑,理了下衣裳,跟着她踏进了清风明月楼的大门。
幽静的后院,映着明月的石桌,叶沉鸦净手焚香,素手烹茶。
描着雾月的紫砂壶,倒入小竹筒里的水,用炭火烧至开始出现有如鱼眼般的水珠,微微有声时,倒入准备好的茶叶。
茶与水交融,渐渐地,边缘出现如泉涌,沫饽连连成珠。叶沉鸦细细将沫饽杓出,置熟盂之中。继续烧煮。
茶与水进一步融合,当茶水有如波浪般的翻滚奔腾时,将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入。待精华均匀,叶沉鸦均匀的斟入茶盏中,分到赵夷谟面前。
赵夷谟看她煮茶,仪态端庄,动作若行云流水,素手翻转如盛放的莲花,不禁一笑:“小乌鸦煮茶,依然如此赏心悦目。”
叶沉鸦白了他一眼:“茶是去年冬里制的往生雪,煮茶的水是去年收集的梅花雪水,我一直埋在地下,今天到叫你捡了个便宜。我性子懒,只得了这么点茶,你喝喝看,若是喜欢,不妨带回去给清光。”
赵夷谟笑笑,没有说话。端过茶盏,细细品茶。
他的沉默倒引起了叶沉鸦的好奇。放下茶盏,支着头望他:“怎没带着清光来?我都有好多年没看见她了。你如今处境并不怎么安全吧?留清光一个人你竟也舍得。啧啧啧……”
叶沉鸦摇头晃脑,语气颇不赞同,神情却明显是看好戏的模样,一双眼睛放着光。
赵夷谟知道她是在看自己笑话,也不多做解释,含糊道:“清光她……走不开。”
至于为什么走不开,他并不想多说。
“小乌鸦,听说你收了个义弟?并且这个义弟比你受欢迎?你这混得也太凄惨了些吧。”
一听他说这个,叶沉鸦就来气了。长叹一口气,没好气道:“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是我长得太丑?”
赵夷谟听得险些一口茶喷出来了。
“丑?”赵夷谟上下打量着叶沉鸦,目光不明,点头赞同道,“是挺丑的……”
“你找打啊!”叶沉鸦握拳作势要打。
赵夷谟连忙告饶:“开玩笑开玩笑。”
叶沉鸦这才作罢,只是口上仍是不饶人:“别以为你现在是世子我就怕了你了。你先前打得过我的时候我都能整你,更不用说你现在打不过我。”
赵夷谟笑着道是。
此后就是久久的沉默。一个品茶,一个观月,似乎各有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暮归鸦(5)
“沉鸦,若是可以再来一次,你会不会,选择另一个结果?”
很久之后,赵夷谟打破了沉寂。
他叫她沉鸦。
这还是她取名叶沉鸦之后的第一次。
他喜欢叫她小乌鸦,即使后来她取了名,他也一如既往地叫着。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透过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其实,叶沉鸦是不大喜欢这个称谓的。从那里出来后,她誓要抛弃过去的一切,包括鸦这个代号。
只是……舍不得。
听他叫她沉鸦,叶沉鸦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半点也让人看不透:“另一个结果?那是什么?”
捏着茶盏,垂着眼转动了几圈,然后手一松,茶盏落地砰地一声脆响,碎成了几块,茶水洒了一地。
良久之后,赵夷谟可惜道:“可惜了这好杯、好茶。”
“哪有什么可惜不可惜,没了就是没了,不会再有如果可以重来。”叶沉鸦掀掀眼皮,笑了,“哎我说,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么?抑或是……杀人灭口,世子殿下?”
不待赵夷谟开口,叶沉鸦重新翻了个茶盏斟满茶:“早该如此了,不是么?我知道你太多的秘密了,这总归是不好的。清光不是不能来,而是被你软禁了,我说的对么?哈,你还真是舍不得看她难过啊!算起来,我也赚到了这几年,这还得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呢!”
说完自己笑了几声,声音干干的,不知情绪起落。
这么些年来,早该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不是么?
即使她与他曾经亲密无间,宛如一个整体又怎样?
他最后选的是清光不是她,这不就已经结束了么?
赵夷谟默默地听着,嘴唇动了动,却到底没有说什么。既不承认也不反驳,一切都似乎朝着叶沉鸦想的那样发展着。
叶沉鸦也不逼他,自顾自喝着茶。一杯茶尽,她开口问他:“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许了我怎样的誓言?”
回答的是一片沉默。
叶沉鸦抿了抿嘴唇,似乎也料到会这般。
她伸出双手细细看着。纤长的手指,虽有着薄薄的茧子,但不可否认,很好看。
“你总说我这双手很漂亮。你说总有一天,你会许我一双干净的双手,没有血腥,没有杀戮,没有冷漠,有爱有恨,有情有仇。”顿了一下,叶沉鸦抬眼望他,“那个时候,除了彼此,我们谁都不信。你叫我小乌鸦,说总有一天你会走出暗夜,正大光明的回到和胤王府。你记不记得当时我说了什么?”
“……生死不弃。”赵夷谟放下了手里早就凉了的茶盏。满满的一杯茶仍然是满满的,“你说,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叶沉鸦微微怔了一下,仿佛没想到他还记得:“是啊,生死不弃。你说好不好笑,你许我有爱有恨,结果,你的爱恨情仇全都给了她,我半分没有。我许你生死不弃,到头来我却躲得远远的,留你一个人在王府面对一切危机。”
回答她的,又是一片沉默。
叶沉鸦笑,笑得很开怀,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赵夷谟,我以为你会对我说一句对不起的。可我忘记了,你如今是世子,身份高贵,又怎会道歉。赵夷谟,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不是到了最后,我不会跟你说这些。有的事情,宁愿烂在心里,我也是不愿提及的。可是赵夷谟,你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叶沉鸦当成什么了?你可有当我是一个人?”
熟悉叶沉鸦的人都知道,她爽朗大方有魄力,整日都笑嘻嘻的,仿佛每天都有喜事临门。
她不容易生气。这个世间能叫她生气的事物太少了。
不巧的是,赵夷谟在其中占了极大一部分。
叶沉鸦思来想去,怒极反笑:“我并非是揭老底的人,你不愿意提及过去,我更不愿意。只是,赵夷谟,世子殿下,这几年我一直在想,那一路上,你到底把我当成是朋友,还是你争权夺位的工具?”
赵夷谟没有说话,然而砰的一声,他面前的茶盏裂开来,茶水洒出,流过桌沿落到地上。
他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微冷,不怒而威。
“沉鸦,你想多了。”
六个字,他说的云淡风轻。
叶沉鸦扬眉,取来干的抹布,起身越过桌子,轻轻抹去水痕。
只要她愿意,这样的距离足以于眨眼之间致他于死地。
赵夷谟垂眼看她擦着,突然笑了一下:“即是不信,为何不动手?”
“……叶沉鸦不会对朋友下手。”
收拾完了,顺便将茶具也一起收拾了:“原是想请你吃茶,现下看来着实是我想多了。茶水洒了,茶具也残了,呵。我这店小容不下世子殿下这样的大佛,夜已深,请便。”
说罢,端了一应器具绕过石桌走过去。才走了十来步,赵夷谟出声道:“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是真的只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你不要多想。你说我把你当工具,叶沉鸦,其实你才是最没有心的那一个。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拒绝了我!”
叶沉鸦脚步顿了下。也仅仅是顿了下,并未回头,也没多说,稳稳地端着器具渐渐远去。
就在她脚步快要消失的时候,赵夷谟突然站起来,转身朝着她的方向扬声道:“清光疯了。哪日你要是见着她,千万不要轻信她的话。”
“……呵。”
叶沉鸦脚步转过走廊,身影消失不见。
赵夷谟目送她离去,脸色渐渐沉了。俯身往石桌上茶水的水痕嗅了嗅,直起身来时多少有些可惜的。
多好的茶,多好的茶艺。
大约以后都见不到了。
他目光凝视着她消失的地方,默默道:
“小乌鸦,再见了。还有,好好活着。”
赵夷谟出门时,在大门口撞上了提着莲花灯回来,目光柔和的叶暮。
两人相视片刻——
“你是……”叶暮眼中迟疑了一下,柔和的目光逐渐冷凝。
“我与沉鸦是旧友。”赵夷谟微微颔首,直接问道:“你是叶暮?”
旧友?叶暮没啥表情变化,点点头,然后很直接地道:“我没听沉鸦姐提起过她有什么旧友。”
这话说得有些损。叶暮果真是不说则已,一说就是犀利的要人命。
赵夷谟被这一番护短损人的话说的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忍不住就想逗逗他:“你沉鸦姐没有义务什么都告诉你吧。”
叶暮原本没什么感情起伏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一下。那一刻,仿若有一道冷光自他眼中闪过。
“沉鸦姐连提都不愿提,想必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人。公子请便。”
“哈哈。”赵夷谟显然心情很好,不仅没有发怒,还拍手称赞,“好利的一张嘴,我还真是说不过你。”顿了下,伸手拍拍他肩膀,叹口气,“好好照顾她,她前半辈子过的都不甚太平。”
说到最后,嘴里只剩下一片苦涩。
收回手,负手跨出大门,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去。
叶暮想了想,将手中的花灯挂好,追出大门:“你到底是谁?”
赵夷谟笑了一声:“谁都不是。叶暮你记住,若是将来有一个叫洛清光的女人来,什么都不要答应她。记住,什么都不要。”
赵夷谟走了好远,叶暮还在看。
“他是谁?”
旁边绯色衣裳随风飘扬,艳丽的面容,清冷的嗓音:“和胤王世子赵夷谟。”
“他?”叶暮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不是幻觉,是真的在发光,幽幽的绿。
“想知道他与叶沉鸦的故事么?”孟盏眼角飞出无限风情。她抿嘴淡淡一笑,“当然并不是免费。不如,拿你买的那盏莲花灯笼换,怎样?”
叶暮抿着嘴,不说话。
孟盏转着手里的伞:“我当你默认了。你知道凡是皇亲贵族世家,总会养一支秘密卫队,用以处理明面上不能处理的人和事,和胤王也一样。微有不同的是,他的血卫队更精锐,几乎无所不能堪比一支小型精英军。那是和胤王手中的王牌。自然,这样的卫队要培养是及其非人的。而赵夷谟……”
作者有话要说:
、暮归鸦(6)
赵夷谟小时候不得和胤王喜欢。准确点说是,厌恶。他那时候并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真相是和胤王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可惜的是这个女子并不爱他,不久之后就寻了个机会跟人跑了。后来被和胤王追上,亲手射杀在城外柳林坡。
这个女子就是他娘亲。有个词叫做迁怒。
娘亲死后没几年,赵夷谟就被以“重病求医”的理由扔到了血卫队的秘密基地,从此过上了在死亡边缘求生活的日子。
和胤王大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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