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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帝宫欢-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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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很快燃着奕傲的袍衫,奕茗来不及顾虑其他,只脱下自己的外袍,替奕傲扇去那燃着他身上的火焰。

本在撑船的萧楠,只能停了船,结出一团白光,暂时抵住那些火箭,并运掌风扑灭奕傲身上的火势。

在危机的关头停下船来,不啻是只解了眼前的险恶,更多的险恶,却是眼见将要发生的。

眼看着,那些穷凶极恶的歹人,有部分已借着火烧草木,破坏了阵型,冲出八卦阵,欲待往岸边来。以萧楠一己之力,哪怕再强行撑船,恐怕未到河中央,就该被团团围住之际,忽然,马蹄声隆隆,在那队人的身后,赫然出现一支骑兵。

那支骑兵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很快控制住了先前那队人马。

旋即,那支骑兵中为首那一人翻身下马,朝河中央走来时,恰是翔王。

第二次,救萧楠于水火的翔王。

倘若说,前一次,因着完成西陵夙的吩咐,又因帝宫起了变故,匆匆赶回帝宫的翔王,没有遇到其后由隆王护送前来的奕茗。

那么这一次,恰是奕茗和翔王事隔两年后的再次相遇。

翔王,在这两年的历练中,已褪去昔日的青涩鲁莽,变得沉稳有度起来。

而她,在这两年中,亦不复昔日的委懦,此时的她,浑身洋溢的,除了母性的光芒,有的,是不容忽视的惆怅。

现在,她和他就隔这不算远的河道相望着,但很快,这层默然的相望,便被一声嘶力竭的呼唤打断:

“父皇——”

喊出这一声的是奕翾。

本来疯癫的奕翾。

当那火光灼疼她的眼底,父皇温热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奇迹般的,她的思绪竟有了一丝清明。

因着这丝清明,她终是喊出这一声父皇。

可,奕傲却再撑不住,晕厥在了轮椅上。

奕傲再次恢复少许清明的意识,是在一顶帐篷内。

他能觉到胸口的疼痛,应该是火箭所致,在这些疼痛的侵蚀下,他看到,奕茗眼眶微红地坐在他的榻前。

“父亲——”

从这一次,相聚开始,奕茗就习惯喊他一声父亲,而不是父皇。

这样的称谓,是摒弃了皇室天家的束缚外,最温情的唤法。

在此时,哪怕,他身体里的疼痛只让他痛苦万分,这样的一声唤,却仍能让他觉得能抵去些许的痛楚。

他试着抬起手来,想拭去奕茗眼角强忍着不流下的眼泪,但,奕茗却抢先一步,稍别过脸去,将那泪水擦去,再转过来时,脸上带了动人的笑靥:

“我刚给父亲止了血,但父亲失血太多,身子还是很孱弱,我给父亲熬了汤药,趁热用吧。”

笑靥是宽慰的,可,这样的宽慰,落在奕傲的眼底,却是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身子恐怕已快到极限。

也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忽然,他有了些许从来没有过的勇气。

如果不说,或许再没有机会说了。

他可以带着这份私心死去,但,带着这份私心死去的后果,是纵然他在女儿跟前保留了作为父亲的形象,却可能让他的女儿继续活在痛苦的纠结中。

毕竟,现在,她怀了西陵夙的孩子。

将心比心,彼时,奕茗的母亲因为对他的误会,负恨离开时,他有多么焦灼,西陵夙就该有多么焦灼吧。

不过,都是源于他的拆散和利用——

部署下难解的误会,拆散奕茗和西陵夙,再借机,第一次实验了天威火炮。

“茗儿……”他费力说出这句话,看到奕茗浅笑着端起一碗汤药置他的唇边,他却并不急于去喝这碗汤药,只凝定她,蓄积起身体里残留的力气,道,“有件事……我……早该说……却……”

“父亲,先喝药,喝了药,等歇息好了,再说。”仿似意识到什么,奕茗只端起那碗药,阻了奕傲想要去说的话。

可,这一次,奕傲是执拗的,他的脸避开那碗药,凝定奕茗,继续道:

“先说吧……不说……恐怕……”

那难耐的字眼,他还是说不下去,只目光深深地望在奕茗的脸上,双手握紧,使得接下来他要说出的话,听起来,总算是流畅的:

“我……对不起……你……”

终是说出,对不起这三字,奕茗端着药碗的手滞了一滞。

有时,人的预见能力会变得十分强,而这种预见又往往带着想回避的必然。

只是,再怎样,如今,都是回避不得的。

“冀州一事……是……我的……部署……”

简短的一句话,只让奕茗悬再半空中的手猛地一震,那本来不算重的药盏此时恰是蕴了千斤之力般,让她再是受不住。

只强定了心神,唇哆嗦了下,方道:

“父亲,先喝药。”

“茗儿……全是我为了……不让你和……他继续……一起……希望你回宫……才会故意设计……”

奕傲却还是撑着继续说道。

奕茗的手在这一刻,再是动不了。

只一颗眼泪,轻盈地坠入药盏。

如果能够选择,她宁愿不要听到奕傲对她说出的这两句话。

那么至少,她还能让自己执意于五年前的不甘,然后彻底把那男子遗忘。

相忘于流年,何尝不是种幸福呢?

只是,父亲终是说了。

在父亲说出这番话前,愚钝如她,方有些许的察觉。

也因为那些许的察觉,她开始阻拦父亲说下去。

说到底,她始终是那么的懦弱,那么不敢面对一切。

现在,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掉落在药盏的刹那,过往那一幕终是再再浮现出来。

哪怕,奕傲只说了这两句,但,那一幕却已然顺着她的记忆,真实地再现——

那是一个似血的黄昏,也是她洞悉西陵夙身份后的第一个黄昏。

彼时的她,不知道,那样的俊美男子竟是坤国的王爷,还是率兵迎战锦国的王爷。

对于这张战役,她分不清谁对谁错,只知道,在此之前,那半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和西陵夙之间,有些什么,开始暗暗地滋生。

直到刚刚,那一大队的人马过来,她险些以为终是被父皇找到,要被父皇的人抓回宫时,未曾想到,竟是迎西陵夙归队的兵士。

也在那时,她才知道,他落队的原因,是由于他的弟弟翔王。

因着翔王年轻气盛,和当时领兵的太尉意见相左,一意孤行按照地图上显示的那条所谓最近的路去往岭南,西陵夙放心不下,跟着翔王同去,最终陷入沼泽,随行的亲兵伤亡惨重,也在那时,碰到了她。

彼时的她,虽逃离锦宫,却不敢回未晞谷,生怕父皇就在那等着她。

于是,只在未晞谷附近凭着自己逃出宫时,带的些许银子,率性地过活。

沼泽地,对她来说,并非那么可怕,反是她准备好了干粮后,远离尘世会去的地方。

毕竟未晞谷的周围,就遍布着沼泽,她很小的时候,就学会怎么走出沼泽地了。

她救他们出得沼泽,顺着那条道,再绕回主道,却颇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也在这半个月中,她只称自己是附近农户的女儿,唤做奕儿。

而西陵夙,该也出于某种忌讳,仅让她喊他皓哥哥。

纵然彼时,面对带着这么多亲兵的皓哥哥,她是有过些许疑惑的。

但,对皓哥哥说,是狩猎误入了沼泽,她选择了相信。

毕竟,她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农户的女儿,对于皓哥哥的真实身份,反是不那么计较起来。

可,她的皓哥哥的身份,却是先于她被揭开,竟是坤国的王爷。

那时,她曾想过,既然,他是坤国的人,按着道理,她是不是该回避呢?

也是那时,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不同的。

况且,彼时,坤国始终处在防御锦国进攻的位置,她想着,若她留下来,或许,以她的身份,也能护他周全。

那时的她是天真的,对于她公主的身份,她虽厌弃着,却亦有些意色。

其实,世间,原本有些事就是这般地巧合,然,只要被人稍加利用,这些真实的巧合,反会变成别有用心。

她彼时一直忽略的,是她父亲等着她回宫,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年。

这一年内,以她父亲的秉性,定是早就吩咐人寻到她,并且暗中护她周全。

所以,她和坤国两位王爷在一起的事,当然逃不过奕傲的眼线。

不论出于哪点,奕傲绝不会希望她和坤国的人有任何往来,也必会做出谋算。

而因着这谋算,阴差阳错间,原本锦国进攻,坤国防守终在这时,彻底颠倒了过来。

那时,坤国由太尉率领的援兵已抵达两军交战的岭南一线,试图阻住锦国强有力的进攻。

西陵夙重返太尉的队列时,为弥补随翔王探路贻误的军机,立刻担当起彼时应对下一场战役的先锋。

那一日,她等到了黄昏,都没有等到他归来的消息,万般无奈下,她偷偷溜出军营旁,思忖着是否该去寻他。

却在那时,碰到一名看上去显见经过大战的士兵从战垒旁走来,她奔上前去,得到的,却是对她来说,不啻是噩耗的消息。

只说是,他率领的先行军遇到了埋伏,他被生擒去了锦营,生死未卜。

当时的天,对她来说,一下子就暗了。

任性冲动的她丝毫没有顾及到那老兵话语里的破绽,只执意让老兵带她往锦兵军营去。

那老兵犹豫了一下,旋即应允,并给她牵来了另一匹马。

锦国的军营此时设在距此不远,已被锦兵攻占下来的冀州。

而彼时,她想着唯有用公主的身份,才能救下他。

可,名闻锦国上下的,始终是圣华公主奕翾,对于她这样一个从出现,就戴着狰狞面具的白露公主,自然不会有太多人知晓。

在此刻,许是念着这点,也许是她不想让父皇知道,她只借用圣华公主的名号进入冀州。

当然,这并非空口无凭,彼时,她逃出锦宫,凭借的,就是奕翾的宫牌。

是的,这宫牌是她准备逃离时,费了些许心力,才从奕翾那偷来的。

源于,整座锦宫上下,只有奕翾有父皇的特令,不仅能自由进出锦宫,还能去往京郊的校场。

值得庆幸的是,这枚宫牌没有因彼时她的私逃出宫,被父皇明令取缔。

只这,这背后隐隐透露出的什么,终究,还是被她忽略了。

甚至,忽略了,不知何时,那名老兵已悄然不见。

当她强行用公主的名号,命冀州打开城门,让她入城,接下来发生的变故,是她始料未及的。

就在打开城门的刹那,突然,后面杀来一队坤国的士兵。

这变化发生得是那样的快,她在士兵围涌来的尘土飞扬中,瞧到他犹如天神一样的出现。

他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是震惊的,可彼时的她,却没有瞧到。

因为,她很快被横次里穿来的一名骑在马上的将士拦腰抱了过去。

侧骑在那匹马上,她才发现,劫她走的人,是锦国的大将军,从大将军的口中,她方知道,锦国在这一日,根本没有俘获西陵夙。

也就是说,西陵夙根本没有被俘获。

可,刚刚,西陵夙却是率兵出现在了城门口。

那么——显然是借着她叫开城门,施行的一场谋算。

毕竟,冀州的城门是用吊桥放下的,要收远远没那么快。

只在方才的一刹那,她终成了罪人!

而为了护全她,大将军没有杀回城内统帅三军,只是带着一支精兵,护送她一路回了京城。

也在那一日,坤国由守变成了攻。

从冀州开始,一路直捣京城。

这样的形式逆转,哪怕彼时她再任性,再不知天高地厚,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因着她的缘故,觞国才会坐视不理,眼睁睁地看着坤国士气如虹,一路攻到京城。

是她的错。

于是,在攻进京城的那一日,她能做的,是代父皇受去这场错。

在破城那日,父皇恰好并不在宫内,太子及其他皇室子女在惊闻破城的讯息时,也没有选择逃离,竟是抱了共存亡的信念。

可她却是想为他们换来生的,只是彼时,始终是她一人的设想罢了。

纵然,她学艺不精,还是易了容,换上父皇的玄色龙袍,求大将军赐给她一小队士兵,往那莫高窟佯作逃离,以此吸引大部分的坤兵。

果然,坤兵是上了当。

果然,最终亲手将箭射入她胸膛的,是西陵夙。

当那箭射进她胸膛的刹那,终是给了她勇气,毁去心蛊,也彻底了断和他之间的孽缘。

当她看到,师父那青色的衫袍出现在眼前,当她听到师父喊出‘不要’那两字时。

最后的记忆,是她倒在师父的怀里,说了那一句话:

“我只想他能爱我……哪怕一次……都好……”

那只是,彼时,她认为的事实真相。

可,现在,真正的前因后果在此时,瞬间的清明。

不过是一场谋算下的误会。

一场因误会导致的错误轮回。

“引他入冀州……火炮……”奕傲能说的话,已然是断断续续,“对……不起……”

可,即便断断续续,他却还是撑住最后那一口气,试图用这断续让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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