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怪医不为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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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随扈小声问道,“二爷,同小姐一道的那一男一女,要怎么处理?”
“现在是敌是友未分,让他们继续盯着!” “是!”
中堂府灯火通明,晴如陪着棠福晋于辕门外等候,思女心切的雨棠巴巴地望着直门大街,甚是着急。
“棠姨,有康哥亲自去接,芸儿一定会回来的,您别太担心了。”
雨棠点了点头,“晴如,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芸儿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我也不会这样忧心了。”
说话间,中堂府专用的马车已停在了辕门边,芸芸被架下车,一见到晴如,便怒不可遏,“都是你,干嘛多管闲事,现在我被这样抓回来,你很开心吧!”
褔康安知道自己妹子的火爆脾气,上前回护道,“芸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自己的坏脾气,你知不知道你离家出走,我们有多担心!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不仅不知悔改,还向晴如发难,你太任『性』了!”
棠福晋碍于大局,也斥责了她数句,“瞧瞧这一身的酒味,赶紧送小姐回房!” 转而向晴如软语安慰,“我家芸儿不懂事,说的都是醉话,你别放在心上,天『色』也不早了,我让康儿送你回家,恩?”
晴如娇羞地低下头,“但凭福晋做主。”
芸芸被关进闺房,酒意将心中委屈无限扩大,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发出嘤嘤哭声,“师父,要是有你在,一定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我···”
许是哭的累了,又极困倦,芸芸很快便睡着了。
中堂夫『妇』轻手轻脚地推开女儿房门,看着久别重逢的心肝宝贝,雨棠心疼地为她拢上了被子,“看看这小脸瘦的,这丫头十五年都没有离开过我们身边,在外边一定受了不少苦。回来还嘴倔,也不知这脾气像谁。”
傅恒握着妻子肩膀道,“芸儿是咱们的女儿,自是像我这个阿玛了。”
“谁说的,她是我生的,自是更像我多些!”
他垂眸一笑,“夫人既知道女儿像你,方才在辕门外,还故意不给咱们小芸儿好脸『色』看。”
、第八十三章 锦袖传书
“好啊,你故意兜圈子套我的话!为老不尊!”
对妻子的嗔怪,傅恒笑语带过,“夫人,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为夫正当盛年,何来老矣之说。”
雨棠疼惜地为宝贝女儿卸下了钗环,正要离开时,却听见女儿梦呓,“师父···”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对这一声师父甚是介怀,心中盘算着明日一定要好好审问这个所谓师父的来历。
子夜集市散去之时,陆茗怀揣着红绸与一对龙凤玉镯回到湖畔,却只见原处空空如也,只余自己褪下的衣袍在地,原本美好的设想瞬时被惊恐代替。
这丫头虽顽皮,却极重情义,断然不会突然失信离开,定是遇上了什么。是以陆茗的整夜都在寻觅中度过,天将放亮时,便调集了东临阁中的伙计四处打听找寻。
而中堂府中将将苏醒的傅芸芸却享受着高床软枕,燕菜海参做早茶。对着在外梦寐以求的点心吃食,说不动心是假的,只因心中憋着气恼,丫头阿蘅布上碗筷,几次劝说,她也不肯就范,“我都说了不吃了,拿走啊!”
“又是谁惹咱们富察家的三小姐生气了?居然严重到要绝食的地步!”褔容安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赶至妹妹闺房。
芸芸一听到声音,便小跑上前抱住他,“大哥,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我有多委屈,额娘和二哥都偏帮外人欺负我!”
褔容安『摸』着小妹的头,“大哥去巡营了,这不一回来听到消息,就来看你了么!”
“还是大哥对我好!”芸芸屏退了左右,将他拉到后堂小声道,“大哥,我现在被看着不能出门,你可不可以帮我带一封信去东临阁,昨天我是突然被抓回来的,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是什么人,让我妹妹这样紧张?”
芸芸耷拉着脑袋,难得的忸怩,“你到底送不送啊!”
褔容安将信件塞入袖中,捏了捏她的小耳朵,“等我办完事回来,你再跟大哥好好说说这段时日的际遇,如何?”
“好啊,你也要说你和婉姐姐的事儿!”
中堂府花厅,雨棠被芸芸昨晚的一声师父闹得彻夜难眠,一早便叫了小儿子来出主意,“康儿,如今芸芸虽然回来了,可这一个多月来她在外流浪,也不知是与些什么人在一处,你可知道?”
“回额娘,儿子昨天已经连夜调查过了,这次与芸芸同回京城的,一名是个苗女,另一个据说是个走江湖卖『药』的,芸芸与他们师徒相称。依昨晚儿子所见,那个走江湖的,似乎与芸芸走的很近。”
棠福晋一听,越发急了,“苗人虽擅蛊术了,跟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在一起,难保芸儿会不会身中什么邪术,来人,立即去宫中传几名太医过来为小姐诊脉!”
傅恒递上一杯清茶,“夫人,现在事情还未明朗,且先莫动怒,早前芸儿出走,咱们容安不是说过,他身边有高人保护么,那名江湖术士并不见得就是坏人。”
、第八十四章 红绸暗渡
“就算不是坏人,女儿也不能同这些人交往过密,相府之女,怎能与江湖术士为伍!不行,这两个人我要亲自见见!” 棠福晋为掌珠,可算是用尽了心思。
褔康安与傅恒交换了眼『色』,方应承道,“好,儿子这就去下帖相邀,只是额娘,请他们过府,这样是否有欠妥当?”
“嗯,倒是额娘疏忽了,就约在···东临阁子吧,就以小芸儿父母的身份递张拜帖,不要暴『露』了身份,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厢三人在密谋为芸芸剪除不良之友,长兄褔容安却为了小妹暗度陈仓,来到东临阁私相授受,由伙计带入了贵宾内阁 。
“陆先生,有位公子找您,说是傅姑娘的朋友。”
话音未落,陆茗便焦急开门,“人在哪?你知道芸芸的下落?”
褔容安儒雅地点头示礼,“陆公子,我们还是里头说话吧!”
进门的当口,他已将陆茗暗中打量了一番,看起来倒也是个风雅之人,对芸芸这般紧张,想必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是芸芸的大哥,这里是她让我转交与你的一封信,你放心,她现在人在家中,很安全。”
信中只有短短一句,“一切安好,请君勿念。”
确认她真的安好,陆茗面『色』方平和了许多,“傅公子请坐,喝杯茶吧!”
“不了,府上还有事,日后自有相见小叙之时,告辞!”
陆茗送至楼下,自怀中掏出叠合整齐的红绸,他想告诉芸芸,他没有失信,“傅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将此物转交给令妹,这是她喜欢的东西。”
褔容安是体情之人,自是意会,“看来这鸿雁传书的事会做上瘾,放心,定当转达,请回吧!”
转出院落,至转角处险些与二弟褔康安照面,幸而他身手极快,匿在了树后,“这是去小妹情郎处的路,二弟怎么也来了?”
这个疑问,在看到芸芸喜笑颜开的面容时,便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拿到了!他真的拿到了!我就知道,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因为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芸芸将红绸抛向空中,任由它姿态婀娜地落在脸颊上。她闭着眼,眼中不觉浮现出对龙凤高烛对烧,红鸾锦帐满室的场景,那天,他要自己答应的要求,会是什么呢?会不会同她此时心中所想的一样。
虚幻的欢愉,在褔容安揭开红绸的一霎被惊醒,“小鬼头,你又在想什么心思?”
“我···我哪有,不过是看看这块缎子的成『色』,能做些什么。”
“是吗?本来我还想说,今日见到的那位公子···”
芸芸见谈起了自家的心上人,立时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大哥,你觉得阿玛额娘会喜欢他那样的人吗?”
褔容安抚着下颚思忖道,“我与他虽只有一面之缘,可看得出,他对你的关心程度,眼底青灰,想是找你找的一宿没睡。瞧他的仪态言语,也是颇有礼数教养之人,他是哪家的公子?你二人若真有意,大哥可以安排他尽快同阿玛额娘见面,也成全了你的心思!”
、第八十五章 故人
芸芸闻言嗫嚅道,“他···身家倒是清白,是江南大户。只是大哥,他的年纪有些大,我担心···”
“只要你们彼此有心,大个七八岁,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他如今的年岁,与阿玛相当,以额娘的『性』子,恐怕···”
褔容安身形一怔,不可置信,“看他的样貌,顶多三十出头,怎么会···”此言一出,见小妹眉头皱的更紧了,急忙转圜道,“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这几天你在额娘面前好好表现,大哥来替你想办法!”
芸芸将红绸揣在怀中,讷讷点头。
次日一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察三小姐竟早早起身,进膳房同厨娘请教厨艺,不声不响忙活了半日,亲手做了盅雪蛤汤,“终于好了,我这就去呈给额娘喝!”
厨娘满脸的疑『惑』,“小姐,原来你是做给福晋喝的,只是老爷福晋今日正午在东临阁宴客,这个时辰恐怕已经出门了,您不知道么?”
芸芸气恼道,“什么!你不早说!算了,这盅雪蛤你们帮我温着,等额娘回来了本小姐再来!”,小姑娘嘟囔着回房,心里一团『乱』麻,“啊啊啊,没有师父在身边,我怎么做什么都不顺了,闹心!”
东临阁子碧水间,着意装饰地朴实无华的中堂夫『妇』与次子褔康安早早便进内等候。茶过一巡,官居骁骑营都统的褔康安已颇有微词,“作为宾客,让主人家久候,也不知是不识礼数还是有意怠慢!”
傅恒示意儿子噤声,“康儿,既是咱们主动宴请,就要有主人家的气度,静候便是。”
棠福晋许是笃定了主意要为女儿清君侧,是以此刻格外地气定神闲。
而贵居中的陆茗,自昨日收到请柬后,心下便忐忑不安,此刻约期将至,对满柜华衣美服扼腕头疼,到底该如何装扮,才能显得更年轻些,更容易被芸儿的父母接受?
针娘穿过厅堂,“师父,你不是说今日午时有约吗,为何还没去呢?”
陆茗一瞧日头,暗道不好,心急如焚地套了件青绿长袍便赶至碧水间。
贵客踏入雅间的一瞬,座上的中堂夫『妇』皆傻了眼,尤以雨棠,面上又惊又喜,“哥哥!”
傅恒携妻上前相迎,“陆兄,多年不见,你依然是风华正茂啊!康儿,快来见过你陆叔叔!”
雨棠则带着褔康安上前道,“什么叔叔,他是额娘的兄长,要叫舅舅 !”
“舅舅?”
见儿子眼中尽是疑『惑』,傅恒摇头,“康儿,其中的缘故,回去再同你细说。”
雨棠招呼陆茗坐下,眼中止不住的笑意,“哥哥,真没想到,我们芸儿离家出走遇上的师父就是你,我原还担心那丫头没心眼会遇上歹人,如今心里的一桩事总算放下了,想来,这也是我家那傻丫头同你的缘分!”
听此一席话,陆茗心中忽地百味陈杂,面上也青一阵白一阵地十分难看。 怀中所揣的一对龙凤玉镯此时贴在胸间,甚是烧心。
、第八十六章 师徒错
突如其来的故友重逢,兄妹相见,此时宴中被惊喜冲昏头脑的,似乎只有雨棠一人。
“哥哥,你既来了京城,又岂有住在外边的道理,跟我回去吧!”
她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这次也不例外。饶是脸皮再厚之人,也无法对昔日的心上人说出爱上她女儿这般无耻之事。
以贤夫著称的傅恒心内虽吃着老陈醋,对故友却依旧热络,“是啊,陆兄,中堂府永远是你在京城的家,若不同咱们回去,可就见外了。”
陆茗扯出一个滑头的笑容,“妹夫盛情,我又岂敢推诿!且稍候片刻,我带上栈内小徒与你们同去!”
回府时,陆茗携徒与雨棠同乘一车,一路有说有笑。而傅恒父子车内则冷清许多,褔康安一向自负,对『性』子古怪的陆茗全无好感,“阿玛,额娘是满族贵戚瓜尔佳出身,那个陆茗分明是个汉人,他二人又怎会是兄妹?竟那般亲近,视阿玛如无物!”
“康儿,不论陆兄与你额娘是否亲兄妹,都是你大舅,他对你阿玛与额娘皆是恩重如山 ,你要尊敬他!”
“知道了,阿玛。”褔康安敛下气恼,对自家额娘与这位来历不明的舅舅之间充满了疑问 。
在家翘首以盼的富察芸儿听到父母回府的消息,急忙跑进厨房端出了雪蛤盅跑向花厅。
“额娘!外边天干,女儿炖了雪蛤汤给你···”
芸芸话音未落,抬眼间便瞧见自己的师父与万恶的大师姐端坐厅内饮茶,几分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定睛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陆茗自顾自饮茶,并无搭理她的打算。
“咳咳”棠福晋见女儿失态,有些微词,“芸儿,从前你不知情,叫声师父也就罢了,可从今日起,该改口叫舅舅了!”
她被母亲的话惊得云山雾罩,“为什么!什么舅舅?我不要!他明明是我师父!”
傅恒在家中一向担当慈父,出面说情了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