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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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会没注意到他说“他们”时心虚的样子,明明就是他母亲不许,只是他已经懂得不便在这种场合说出。
“谢殿下关心,不疼的。”
“你骗人,肯定很疼。”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他却软了语气道:“明珂,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语调虽轻,语气却甚是坚定。
皇上笑道:“隐儿要记住今天说的话哦,要保护明珂,不让她被坏人欺负了去。”
“我知道了,父皇。”他甜甜的答,我任他拉着我的手,配合着轻笑:“殿下真可爱,娘娘真是有福之人。”
她轻拢了发丝,笑得雍容华贵,眼中波澜涌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较忙,更得仓促,不妥之处请见谅。
再次激动一个,一次收到两长评,
感谢奈奈,感谢小雪!!!!!!!
另感谢网友“等等”的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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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最是难测帝王心 。。。
回到墨府之时,小桃迎在门外,她说云瑞在院内,我急急向里走去,此时夏风浅浅,粉荷飘香,云瑞倚着碧波池的凉亭栏杆上,竟是睡着了。我慢了脚步,缓缓上前,低头俯视他憔悴的脸。从昨天他离开到现在,我其实一直都在担心他,可我不想去找他,我缠绕在我的相互矛盾里,纷纷乱乱。
也许是我走得太近,云瑞睁开眼,见到是我,换上了笑容,他说:“明珂,你怎么才回来,我饿了。”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云瑞,我……我让厨房给你准备晚膳。”终究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转身欲离去之时,他却拉住我的手,我深吸一口气,转脸笑意阑珊的望着他,“怎么了?”
他见我如此,手用力的握着我的手,然后又轻轻的放开,歪着头笑着说:“我又不饿了,你坐这里,陪我说会话好么?”
“好。”我笑着在他身边坐下,任由他握着我的手。犹疑一下,他伸出略粗糙而厚实的大掌在我面颊上摩挲,却无法面对他的目光,只好轻轻的躲了过去,我看他眼里的光彩,慢慢的蒙上灰色,脸上的笑容僵硬的凝在唇角。许久之后,他说:“明珂,你弹首曲子我听吧,就弹以前我刚见到你时,你弹的那首。”
我说好,亲自去房中取了古琴。那首曲子,叫“惜别离”,是我从父亲那里学会的第一首曲,父亲思念母亲时,每每都会弹它,我缠着要学,学了七分像,却总学不来那神韵,父亲说,我没有经历过离别,不能体会那其中的感情。我不服气,偏偏要练,都是问刚被父亲带回来的云瑞,好不好听,他总是红着脸看我,然后无比真诚的告诉我,这曲子,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当时我很开心,却忘了问他,他那时总共听过几首曲子?
十指向扣,轻抚琴弦,幽远苦楚的乐声缓缓溢出,充斥着院子里的每个角落。我想起我早逝的母亲,想到那死得不明不白的父亲,眼眶一阵湿润。“铛”的一声,尖音符突然上扬几分,戛然而止。我的心境,总也比不上父亲。
云瑞静静的看我,轻叹一口气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我说过,我不会再离开你的。” 他漆黑的眼眸,隐去忧伤之后,就盛满了漫天的云朵和星光,似天空般,明亮得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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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女官的身份前往龙府,听闻龙夫人身体素来不是很好,一直想给夫君一个子嗣以承香火,然大夫称“不易有孕,也不宜有孕”。偏偏龙将军又不肯纳妾,也许是上苍怜他二人一片情深,却在龙将军年前回京期间,奇迹似的怀上了,龙夫人死活也要留着这个孩子,岂料都五个月了,竟然胎死腹中,还
37、最是难测帝王心 。。。
差点夺去了她的性命,也难怪龙大人冒欺君这罪偷偷入京,也是一番深情。
龙府门外青石雄狮,状极威猛。入正门就见青石铺地、场面开阔的府门广场,加上两侧苍松劲柏,煞有气势;府内有殿堂阁楼、宫观回廊高低错落,蔚为大观。
侍女引我和周太医入内室,龙夫人脸色苍白如雪,睡在床上,看到我进来,挣扎着要起身,额头却满是冷汗,越发显得苍白无力。我急忙过去扶着她道:“龙夫人,千万小心,此时不宜多动,您躺着说话便是。”
“多谢司籍大人关心。”龙夫人轻轻道。
“夫人不用客气,唤我明珂就好。”又转头对周太医道:“周太医,您给夫人把把脉,看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不要麻烦太医大人了。”龙夫人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太医笑着上得前来:“夫人莫动,皇上既然让我来了,也是对将军和夫人一番厚爱,夫人不必推辞,否则我回去也不好交待不是?”
把脉,开药,再交待了一些调理要注意的事情后,周太医先行离去。待他走后,龙大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明珂,令尊的事…………我…………”
“将军,此事与您无半点关系,您不必自责,父亲当日蒙您提携,成就他的心愿,明珂还未谢过,明珂孤身一人在这皇城之中,还望将军日后多多照应。”
此时侍女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我亲自接过,龙大人道:“这可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我虽是皇上女官,可在您面前,我只是把自己当一个晚辈,就让我来吧。”我说得极为真诚,龙将军果然没有再说什么。
等龙夫人吃过药后睡下了,我跟龙大人到正堂,我将皇上的意思略为转达,龙将军果然深表惶惑感恩。
几日后,皇上在退朝之后,状似无意的问我:“龙将军跟朕提起,说要认你做义女,你可愿意?”
我不做回答,只是反问道:“皇上认为呢?”
他说:“你孤身一人,有龙将军做个依靠,总是好的,朕也有顾不到你的时候。”
“那全凭皇上做主就是了。”
他没做言语,李公公刚一退下,他就将手揽在我细细软软的腰际上,这次我没有躲,只是看着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他深邃的眸子隐藏着什么样的情感。
他贴着我的耳边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朕,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勾引。知道么?”
我吃吃的笑:“明珂本来不知,现在知道了,可我还是想用这样眼神看您。”
我看到他的眼神不易觉察的跳动了一下,然后他轻轻的笑了,笑得有些得意。他将唇贴在我的脸上,然后慢慢的滑过我的唇角,再慢慢印上我的唇,我退缩了一下;他却将我搂得更紧,我将身子向他偎紧,别无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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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唇齿间的亲密厮磨,传递着一种浓浓的情感,我在心底轻叹,只是不知他的心是否会像他的唇一样的柔软。
他在我的颈际轻咬一口,惹我一阵轻颤,却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门外的李公公,然后他狠狠的拉上我的领子,伏在我的耳边,哑着嗓子说:“明珂,我想早点娶你,可以么?我后悔了。”
这次他说“我”而不是“朕”,他说后悔,是后悔没有把先皇的诏书拿出来。
我略侧了头,以期呼吸更多的空气,没有说话。
他放开抱着我的手,转而放到我的肩上,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是想到明将军了么?”
我看着他,没有否认,他说:“明珂,你放心,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这样孩子气的话语,确实不像一帝王说得出来的,只是我却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一种愧疚的感情,我想看得更清,却被他抱住,罢了,揣测一个帝王的心思,远比揣测一个普通男人的心思要累得多。
那天之后,我一直待在墨府别院,因为我对皇上说,我每日夜间噩梦连连,提不起精神,他让我先不用再来宫中,并叫太医开了一些安神的药由李公公亲自送来。吟秋每天会告诉我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辟如墨大人回朝了,皇上派他彻查父亲被害一事;龙将军升了官,已经是正三品的将军了;最重要的当然是册后一事,宫人们都在互相揣测谁最有可能成为皇后。听说众臣们意见一致,大家都认为应该是“她”。一来,她是昔日的太子妃,曾救国于危难,又为皇上诞下皇长子…………吟秋说这些的时候,我从不发表意见,这些本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又几日,我正在院内睡榻上小憩,吟秋说册后大典就要举行,我轻描淡写的说:“听说册后大典极为隆重的,你也去瞧瞧,一般人想瞧还瞧不到呢。”
吟秋说:“小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本来皇上对您的感情那是众所周知的,可现在您却待在这墨府里,宫里那些人,不知道背后说了多少难听的话,您还在这里笑?”
“哦,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说…………”吟秋看了看我的神色,终于没有再说。
“怎么不说了?舌头打结了?”
“太难听了,吟秋说不出口。”
“难听就不要说了。”我合上眼,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闲,他们说什么,我才不在乎。
吟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眼眼看她的时候,她正欲言又止,我笑着说:“吟秋,你若是闲着,把我给你看的那些书籍看了,我看你能识文断字,多学点总是好的,难道你想一辈子只当个宫女不成?”
“吟秋……只想跟着小姐。”
“你的心意,我明白,你就按我说的做就是了。以后可以随时到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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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拿你想看的,知道么?”
“谢谢小姐。”吟秋谢恩离去。从她那日对我的那番话,我就知道,以她的心气又怎会甘愿做一名小丫头?再说要用她,总得把她磨得再锋利一点,现在的她,还远远不够。
十日后,皇上下旨诏告天下,举行册后大典,并令京城张灯结彩;京吾不禁;狂欢三日。那丝竹管弦之声透过云层飘在整个皇城的上空,连墨府别院这里,都能隐约可闻。
园中,云瑞拦住我的去路,他说:“你听到这乐声了么?”
“听到了,那又如何?”
“她是皇后了,他明知道她是玄机的女儿,还立她为后,如此迅速又不乏隆重的册后典礼还不能说明皇上的这一番深情?”
“玄几已死,纵然她是,又怎么样?太子妃封后,那是自然的事情,皇上不容许别人说先皇选错了人。更何况他是个骄傲和自信的人,他一定认为他有能力掌控一切,包括他的女人。”
“真的只是这样?”
“那还能是怎样?再隆重的册后典礼,也只能说明他礼仪周全,与感情无关。再者,我听吟秋说,典礼虽隆重,可都是按照祖制一一而来,并无任何的逾制之处。”
“你分析得这么透彻,我似乎不该再说什么,只是,我希望,你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也能像今天这样透过所有的表面看出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坚定的说:“我——会——的!”只是我的目光为何会从他的眼神中移开,不确定自已是否能做到?不确定他对她的感情,还是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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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缱绻两心一朝合 。。。
对于那场隆重的典礼,没有人再在我面前提起,就连吟秋也不提,是怕我不高兴么?我在心里自嘲的笑。
六月二十日,龙大人和龙夫人亲自接我过龙府,行跪拜认祖之礼,并说是皇上的意思,自此我的身份已经变成了龙将军的义女,并离开了墨府别院,搬去了龙府。
六月二十二日,义父带我入宫,于大殿东阶下候旨,那冗长晦涩的册文,我没听得太明白,只听到后面说到“兹尔明氏,毓质名门,淑慎性成,克令克柔,动循礼法,实能赞襄内政,兹册封尔为辰妃,特授金册金印,以正名份。钦此” 云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按理说,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圣上颁下诏令,一番繁文缛节下来,最快也得要几个月的时间。正愣神间,李公公已经走上前来,轻轻的说:“还不领旨谢恩?”
“谢皇上隆恩。”承旨,行三跪九叩礼。
当日,常公公领官属数人,护军百人,以彩亭载诸聘礼入龙府,并称十日后大婚典礼。
“这么快?”母亲轻呼,龙夫人自己并无子女,而我又从小丧母,因此我唤她母亲。按例她应该在婚前一日准备嫁妆送入宫中铺陈,这么问大概是觉得太过仓促。
常公公笑了笑,然后低了声音道:“皇上让钦天监选个吉日,钦天监的监正说‘三月之后方有吉日’皇上沉着脸不说话,那钦天监监正瞧着皇上脸色又道,‘一月后也可’皇上丢了一句,‘越快越好’这又变成十日后了,等钦天监监正出来的时候,老奴瞧着他一脸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吓的。”常公公说完,又对我道,“皇上对您可谓恩宠有加,连这聘礼都是让女官一样一样报了,再亲自挑选的,可还没有哪位娘娘有您份福份。日后还得烦娘娘多多照应哪。”
我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他是先皇的人,眼下皇上得力的人是李公公,于是我笑着说:“常公公,明珂初来宫中之时,在先皇面前,颇有不当之处,全仗公公提点,明珂自是不敢忘。”
常公公忙道:“在老奴面前,您是娘娘了,您的名字日后只有皇上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