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情史:大宋绝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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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都犟着，不肯向我服软，死了，不还得我帮你的忙？”
贺敏心里一惊，想起她每次喝的那又苦又涩又腥的药汤，难道是老怪物能自己的血做药引配得药？怪不得老怪物越来越瘦，瘦得跟骨头架子似的了……
想到这里，贺敏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她还一直在心里骂他是个老怪物呢，他的大恩大德和慧智神僧一样，是她贺敏永世报答不完的啊……
第7卷 第95节：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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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贺敏听到老僧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是最后一点夜明珠了，我的血也差不多没了……慧智啊，你不要着急，我把那个丑丫头安顿好，马上就能去陪你了……你看，我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记得吗，那时，你把我从死人堆里救起，第一句话就是对我说：你的头发又黑又亮，所以你不会死！可是、可是……”说着，声音里已经满是哽咽与痛楚。
贺敏觉得很奇怪，怎么听着老僧这些话，感觉他好象是个女人呢？想着，贺敏就把手指放在嘴里用唾液润了一下，捅开了窗纸，靠上去往里看，还没看清，突然就觉得身后冷风一扫，她的脖子就被人扣住了！
贺敏惊讶地看到刚才还坐在屋里的老僧，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到她身后来扣住了她！身手之快，让她难以置信，可是，缓缓放下手、满头银丝如雪、神情悲凄的，不是老僧又是谁？然而，她真的，是个女人？
“丑丫头，原来是你！怎么没睡，到屋里来干什么？”老僧疼爱地责怪她。
“恩人在上，请受贺敏一拜……”贺敏跪下来，抱着她的双腿痛哭失声。
“……丑丫头，你都听见了……”老僧扶她起来，可贺敏仍然跪着不起，求道：“恩人，我要知道你是谁，大恩大德，小女永世不忘！”
“……既然你已经听见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就是当年后唐末帝李从珂从民间选秀直接封为皇后的陆兰珠，而慧智，是当朝宰相陈城之子，名为陈越，是我以身相许的公子，可是，李从珂是皇帝，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随便寻了个借口，杀了陈城一家百十口人，慧智侥幸逃脱，隐名埋姓，出家为僧，石敬瑭与契丹耶律德光里应外合袭击洛阳城那晚，李从珂正在大摆宴席、歌舞升平，一听说石敬瑭反了，他立刻匆忙逃走，却下令把所有嫔妃全部杀死！我也没有幸免……要不是我命不该绝，慧智及时赶到，怕我早已经不在人世了……”陆兰珠陷进回忆里，脸上挂着梦幻般的微笑。
“既然慧智神僧已经救了你，为什么不能还俗和恩人隐居山林？”贺敏问。
“唉……那时，他已经身为方丈了……”陆兰珠幽长地叹息催人泪下，“我知道后，万念俱灰，就在一天夜里，投井自尽，没想到，井水很浅，根本淹不死人，而且出人意料的是，这井底别有洞天，这里是瑞云寺祖师爷爷悟念大师闭关修练的所在——无名谷，我无意中闯了进来，得到了年迈的悟念大师的真传，葬了悟念大师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
“那慧智神僧知不知道你就住在这里？”贺敏问。
“他知道这井里有个人住着，却不知道我是谁了……”陆兰珠苦笑道，“因为，我练了悟念大师传给我的易心经神龙掌，面目大变，嗓音也嘶哑低沉，如同男人一样了，我们时常见面，切磋武功，互相逗乐，但他只以为我是个隐世高人……”
第7卷 第96节：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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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敏咬着嘴唇为这无奈却情深似海的情缘心悸不已，忍不住又问：“你为什么不说明？”
“丑丫头，原来，你还是个傻丫头，为什么要说明呢？”陆兰珠的唇边绽开了一个无比动人的微笑，“即使说明了，他依然是方丈，而且，当我从井里出来的时候，我的模样已经丑不堪言，我又怎么忍心破坏他心目中美好的陆兰珠呢？”陆兰珠换了口气，继续说：“我所求的，能和他朝朝暮暮，已经达成心愿了，我们可以无所顾及地在一起谈天说地，切磋武艺、争论不休……呵，他真是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家伙，从来都不肯认输……”
陆兰珠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沉浸在当年和慧智一起时的风花雪月中，贺敏惊异地发现，陆兰珠的容颜正在改变，那腊黄的、削瘦而布满皱纹的脸，正迅速地变得光洁滑润，五官也恢复了神斧神工般的完美，而那如雪的银丝，随着窗外吹进的夜风轻轻飞扬，转瞬间变成青丝万缕，如梦似幻……
贺敏震惊地看到，一个比她没有被烧伤前还要美丽十倍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她面前！身姿如柳、朱颜如玉，怪不得，她叫她是“丑丫头”呢，怕是即使她没有被烧伤，在陆兰珠眼中，也是丑的吧！
陆兰珠却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这些变化，她喃喃地说，微微地笑，虽然说得尽是些和慧智在一起的快乐往事，可是，贺敏的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了一脸，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分明相爱，却无法言明，那种疼和那种坚忍，和着血泪咽下，沉淀下来的，就是陆兰珠唇边这一抹夺人魂魄的微笑吗？这么真、这么美的笑容，却藏着世上最无望、最深刻的爱恋，天啊，为什么，有情人难成眷属，却偏偏要历尽生离死别、置于死地而后生！
匡胤，我现在，已经比变成老僧的陆兰珠还要丑，我是不是，也永远不再对你说明？就当，那个琪祥公主，已经化水为雾，永远地在这尘世里消失不见了？
“慧智每次出门，都对我说，他要去化缘，同时，去找陆兰珠，我就恣意取笑他一阵，看他不动声色的脸上，满含相思和深情的眼睛，我就醉了……每次，他都满怀希望而去，又如我所料那样失望而归，直到，这一次，他把你带了回来，安置在瑞云寺……”陆兰珠的笑容让贺敏移不开目光，若不是亲眼所见，贺敏怎么也不会相信，世上还有如此美极的女子。
“他是得道高僧，几乎可以未卜先知，他去赵府给你求药之前，来这里找过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并叮嘱了，三天后，不过午时，不许我出井，否则，他永远不再理我……他说，他这一生，已无遗憾，因为，他爱的陆兰珠，他把她一辈子放在心里，生生死死，如影随形，他从来没有孤单过，最后，他破例喝了三杯酒，说是、说是谢我多年来和他切磋武艺、胡扰蛮缠……”陆兰珠深深地笑着，眼里滚下两大颗珍珠般的眼泪，“他一直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他将为你而死，他要让我活着，活着，好救你……”
“恩人啊，你救我，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用你的血……”贺敏哽咽失声。
“人血作药引，和着千年静海夜明珠，可以起死回生、化骨疗毒、医治百病……”陆兰珠的声音变得轻飘无力，她抬起手来，轻轻抚上贺敏的脸，递上那碗药，“喝下这最后一碗药，我带你出井……一整颗珍珠才能救你的命……”
贺敏恭敬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陆兰珠如释重负地笑了，扔了一件衣服过来，让贺敏换上了，又把一顶带面纱的帽子扣在贺敏头上，说：“好好戴着它。”说完，她拉着贺敏，疾步如飞地出了无名谷，打开井壁石门，往上一跳，就跳出井来……
第7卷 第97节：二（1）
》
二
此时，晨曦微露，四野凄清。
陆兰珠缓缓地走近慧智的坟墓，晨风吹起她的裙袂，翩然如仙……她站在那里，良久，轻轻地唤：“陈越，兰珠来了……”说完，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贺敏，说：“你在此等候，赵匡胤应该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我已经和他约好，在这里，他会见到他想见的人。”
贺敏听了，正要跪拜谢恩，却看见，陆兰珠双臂平举，席地卷起一阵烟尘，慧智的坟墓从中大开，而陆兰珠身形一闪，就隐入墓中，那坟墓又飞速地合拢了！
风定天晴，烟消云散，只有慧智的坟墓孤零零地座落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好象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可是，贺敏知道，陈越和陆兰珠，永远都不会再寂寞了……
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恋情，终于尘埃落定，贺敏站在清冷的晨风中，看着那座孤坟，迎着朝阳，神色恍惚……
“你在此等候，赵匡胤应该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我已经和他约好，在这里，他会见到他想见的人。”
耳边响起陆兰珠的嘱咐，匡胤，他很快就要来了吗？
心头涌上无尽的喜悦和殷殷的期盼，转眼，快四年没有见面了，匡胤一定变得更成熟稳健、英明果敢，他是那么完美，阳光般照亮了她整个的生命，无论他在不在她身边，他都是她唯一的爱，她想念她，无论何时何地，哪怕生死系于一线，也总是对他有无尽的牵挂和相思激起她顽强的斗志。
可是，他来了，看到她，会是怎样的呢？
贺敏伸出手来，想触摸自己的脸，然而，她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再也没有丝毫勇气触摸那伤疤纵横的脸了，她记得，有一次，她在夜里抚摸自己的脸，却碰触到厚而硬的疤痕，即使看不见，她仍然被吓破了胆，稍微想象一下，她就能想到，一个满脸都是惨不忍睹的疤痕的女人，忽然间，站在熟悉的人面前，会带给对方怎样的震惊、惋惜和恐惧……
匡胤，我多么想看到你啊，和你一起回家，可是，当你看到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我，会不会被吓得胆战心惊，觉得像是看见了真正的鬼魅，而对我们曾经所有美好的往事心生怀疑？
想到这里，贺敏再也呆不住了，她想逃开，永远不要见到匡胤看她时失望与恐惧的眼神。
就在她侧转身时，一阵风，扬起了慧智和陆兰珠坟墓上的沙尘，迎面扑来，迷了贺敏的眼睛，贺敏蓦然止住了脚步，她怔怔地看着慧智和陆兰珠的坟墓，回忆着陆兰珠的那些话，黯然神伤，却又猛然间心头一亮，是的，因为深爱，所以，可以豁达，哪怕只是相见不相识，也可以心存感念、满心欢愉。
贺敏想，现在，再也不会有人认得出她就是琪祥公主了，她可以隐名埋姓在赵家谋个下人的差事，哪怕在赵家做个烧水煮饭的下人，那样，她就可以时常看见孩子们和匡胤了，她会远远地看着她的孩子长大成人，看着匡胤娶美丽的新媳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只要他们都好好的，她就知足了……
是的，那样也已经足够了。
贺敏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望向东方，那里，一轮红日正破云而出，她要等匡胤，哪怕见他一面，哪怕用善意的慌言欺骗他，然后随他回到赵府，从此一生做个卑贱的下人，她也无怨无悔……
第7卷 第98节：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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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队人马急速地行进过来……
贺敏只一心一意想着是匡胤来了，她不躲也不闪，一颗心激动得狂跳不已。
很快，那队人马就要到贺敏眼前了，贺敏迎着跑了几步，忽然想，她要装作不认识匡胤的样子才对，她就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等，这时，那队人马又近了些，可是，怎么不见匡胤呢？
贺敏正在疑惑和焦急中，那队人马已经从她的眼前疾驰而过。
贺敏急了，索性掀开了面纱，仔细地一个个看向马背上的人……还真是没有匡胤在，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陆兰珠告诉了他她贺敏已经面目全非，不愿前来？
贺敏没想到，这时，那队人马中，为首的一个身穿玉龙图腾黄锦袍的年轻男子，突然间转过头来，专注地看向她，而正和她四目相对！
贺敏急忙放下面纱，内疚极了，一看那年轻男子惊异的表情就知道，她吓着他了……
贺敏又着急又难过，急急地跑向反方向，想快点从那个人的眼前消失。
然而，贺敏没跑出两步，就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紧跟上来！一转眼，一匹高头大马就挡住了贺敏的去路，马上英姿勃勃的年轻人却坐在马上良久都不说话。
“太子，怎么啦？”那边有人问过来。
“你们继续走吧，我一会儿就跟上了！”被称为“太子”的年轻人喊过去。
那些兵将急急地吆喝着战马，飞快地远去了。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他说，“我是后蜀的太子，孟昶。”
“……”贺敏惊骇地后退了两步，不愿意告诉她，在她的记忆里，太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荒郊野外的，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孟昶温文尔雅地问过来。
“……”贺敏本想告诉她，她在等他的丈夫赵匡胤，话到嘴边，又让她咽下去了，因为，她害怕给自己或者匡胤带来麻烦，她突然想起那个孟延辰，不是后蜀的御前都统吗？他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