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当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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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给那马二小姐堕/胎吗?兴许这会该回来了,你走吧,省得呆得太久让他生气,晚上又要往我屋顶扔石头。”
春儿一楞,尴尬地吸了吸鼻子……坏沈七,难怪他吃完晚饭都要去江边捡石头,还说是给梅大娘砌花坛,哼!骗子。
忽然想起乌瘦瘦那两只不停在肚子上画圈圈的细胳膊,当下便急急往木梯下走。
“路上小心些。”小木姬也不要留她,只转头对着一众丫头们忧虑教导道:“这世间,唯男人最为阴险狡诈。但凡做了对不起你的勾当,必定莫名对你万般好;哪日谎言被戳穿,又凶巴巴瞪眼睛恐吓你,像要杀人一般;倘若他果真没撒谎被你诬陷了,反倒笑得春风得意,只当你爱他,吃他的醋,最是口是心非……又如他要偷你床底下的银子,偏还要做出十分不贪财的模样,只等迷了你心思,待你恍然去搜那银两时,不是被偷个了精光,就是早被狸猫换太子换成一包石头了。阿柳、阿花,日后你们离了我嫁了男人,这些话可要切切记在心上。”
“是,木姬小姐。”众丫鬟忙惶恐鞠了个身,耳听得梯子上本颠颠急促的脚步越来越沉、越来越慢,忽然又快得如小兔子一般腾腾腾没了动静。
宽阔的街道上,五颜六色的人群熙熙攘攘,春儿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急急往屋子里赶。她心里惦记着好容易攒下的一百六十八两银子和三张各二百两的银票,只恨不得自己能长了翅膀飞起来。沈七前几天老钻床底,自己虽然也怀疑他偷银子,可是偷偷掂过几回重量都没少,所以没在意,原来早被他换成石头了。
春儿攥紧小拳头,沈七你真是太没道德啦!原来你背着我又干了这么多坏事!呸呸呸!“扑通”一声,却忽然撞进了一堵不太结实的小墙。
“春,春儿……”有声音满带欣喜而兴奋的低呼,一双温热手掌抚上她瘦削的肩膀。
十分熟悉的声音,那么模糊遥远却又那么熟悉。春儿抬起头来一看,却是一名身穿簇新官服腰束革带的年轻男子,清秀五官白皙脸面,一身浓浓书卷气。只觉得熟悉得不行,烈烈阳光下春儿眯眼细细一看,却是四个多月未见的秋文清。
“文清哥哥?”
第28章 酒楼私会 。。。
“春儿,你、你还记得我?”听闻春儿唤自己,秋文清眼前瞬间一亮,那抚在春儿肩上的手不由自主又紧了紧。
日头下,春儿只见得头顶上方两颗亮闪闪的眼睛泛着耀眼光泽,小小的肩膀被大力抚得生疼。
几月不见文清哥哥,虽仍旧一股书生气不变,总觉得好像哪儿有些不同了,可究竟哪儿不同,又一下说不上来。说他胖了点么,仔细一看,那官服明显宽宽松松的在风中翩飞乱舞;说高了点么,好像也还是只比自己高了半个多头。
终究有些怪怪的。春儿点了点头答道:“恩,自然记得文清哥哥的。”
本是无心之言,却让秋文清白净的脸颊尴尬红了红。
几日前才回来,关于春儿的事,爹娘早已同他说过,只说被老财主逼着嫁了个中年过半的算命先生,外地人,人长得黑不溜秋瘦长瘦长的,模样儿挺俊,对她倒是也挺好。末了,她娘还叹道:老虽老了些,她终归是个克夫的傻子,又破了名声,能嫁给这么个人也是她造化了。
老娘那一句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又破了名声”,听得秋文清心里没来由酸涩得不行。男儿大丈夫当以功名为重,当日被爹娘一番苦口婆心急急劝走,留□后一堆烂摊子无暇顾及,春儿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终归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害了她。
他心里寻思着,毕竟爹娘久在乡下从不进城,信息并不完全可靠,兴许只是个传言也未必,于是趁着今日进城办事,便特特寻来见她一见。
一双澄亮的眼睛将春儿上下打量了好一番,见她小脸粉粉白白,脑后缠着整齐的圆圆小髻,一身水红色褶子小裙衬得身段盈盈袅袅,倒很有了些居家小妇的味道……一瞬间心情又不知是欣慰还是惆怅了。或许,真如娘亲所言,那算命先生待她尚可呢。也是,换成是谁,若得了这般一个娇小可人单纯迷糊的小妻子,又岂会不知宠爱她?
想到自小黏在身边的傻丫头,如今每日个却只与那黑漆半老的算命先生相栖相伴,秋文清眼里情不自禁增了许多落寞。终究有些不甘,还是问道:“春儿妹妹,你……如今过得可好?”
“恩,很好啊!文清哥哥你做官了,真厉害。”春儿拧着衣角木呆呆点点头,一双水眸忍不住将秋文清的官服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得两眼眯眯嘴角弯弯,如小白兔一般无害。
说完,低了头就要急急往回赶。
“别、别走春儿……”秋文清忙从后头拽住她薄薄的袖子,一截雪般剔透的手腕登时暴露在烈烈阳光下,看得他一阵眼花缭乱。
紧紧凝着春儿的眸子道:“春儿,我是专程来看看你的……我有很多话想同你说……我,我不放心你。左右天色尚早,你我同去对面茶楼坐坐,可好?”
“不去了。我要回去给夫君做饭。”春儿十分用力地挣了挣,却没挣扎开,那拽着袖子的力道反而更紧了数分。忽然有一点点明白文清哥哥哪儿不同了,他好像变得大胆了些、专横了些,从前在她面前,文清哥哥都是言听必从、说一不二的;从前来城里,他也不敢抬头看女子,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当众抓人家的袖子。
本来想不去的,本来还惦记着家里的银子,可是,看着秋文清一袭很好看很派头的官服已经在前头翩翩迈开了步,春儿又很没骨气地移了移步子,很别扭地跟了上去。
富翔酒楼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跑堂的小二最会看脸色,见来了官爷爷,身后还跟着一名别别扭扭的小娘子,忙屁颠屁颠跑过来招待:“嘿嘿~~这位爷您楼上请~~”也不待吩咐,便引着两人去了二楼边角里最为清静的小雅间。
雅间里一应的红木装饰,一张小小的四人小桌,角落的小几上养着鱼、摆着花草,高雅而不失生气。
当了官果然富裕了,春儿挠着手心默默感叹。她自小长在乡下,祖上多少辈,除了阿公一个秀才,还有早死的举人舅舅,再无当官者,只觉秋文清今日的模样威武得不行,当下自倒了茶水悠悠喝开来,小脑袋看看窗外的天,又看看地上的行人,就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秋文清细细打量对面的傻春儿,见她睫毛颤颤,小嘴撅撅,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别扭模样。这样的表情他最是熟悉的,忽然又觉亲近了不少,那清秀容颜上忍不住荡开一抹笑容:“春儿,我这样……好看么?”
言语中隐隐还带着些强抑的兴奋与得意。
“恩,还可以。”春儿看着窗下一只杂耍的小皮猴,抿着小嘴点点头:“……文清哥哥,京城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杂耍摊?还有很多好吃的小东西?”
“有,好吃的可多了。还有长着绿眼睛穿短裙子的男人和金头发的女人,他们可以用咒语让蛇在瓮子里跳舞呢!”秋文清点头,将刚盛上的干贝汤舀了一碗递过去。他知春儿对自己存了生疏,自是挑了些新鲜好玩的事儿去哄着她的兴趣。
本就是能说会道的书生郎,任是什么话从他口中一出都是生动无比。
春儿不由来了兴致,一瞬忘了方才刻意的生疏,拍着手吧唧着小嘴道:“哇,京城真好玩!那有没有穿着漂亮衣服的王爷和郡主?”
“恩,都有。”秋文清又答,喝了一口汤,十分神秘道:“我还在尚书府远远见着了圣上呢!七十多岁的年纪,和蔼得不行。京城果真比青阳州好了不知多少倍,我初到的时候,眼花得差点找不见路,如今回了八公县,只觉得咱们县城小得像只蚂蚁了。”
那眉宇间的神采熠熠,看得春儿眼神不由一黯,低着头轻轻抿了一口汤:“真好……等存够了钱我也让沈七带我去。”
“……”秋文清猛然一楞,忽然记起她所问的这些,不都是昔日自己对她憧憬过的么?当日信誓旦旦有召一日得了功名,定要带她去京城一起享福,如今却是……
那心底的愧疚又一下浮了上来:“春儿,我……对不起你。他……他对你可好吗?”
“很好啊。”春儿赶紧眯眯笑着抬起头,咕噜咕噜喝下满满的一碗汤,十分幸福道:“我夫君可好了!他会做饭会洗衣服,会赚钱修家具,还帮着官府破了大案,可厉害了。一点也不像文清哥哥,你除了读书写字,什么也不会。”
说着,拍拍肚子站起来,准备告辞:“文清哥哥,我要回去了。夫君还在家里等我呢。”
只她不知,她越是如此说,秋文清心中便越发过意不去,这丫头自小嘴硬,一生气就爱口是心非,他最是知道的。
因见春儿高高的胸脯上星星点点尽是汤汁,想是喝得太急了,渗得薄薄的夏裳半透明一般,怕她出去让人笑话,忙从袖中掏出帕子,走过去替她小心拭了拭。
雅间面积小,他步子走得太急,险些一下栽去春儿怀里。一阵小风从半开的窗边吹进,一股熟悉的淡淡体香沁入心鼻,本拭在她衣衫上的手顿时僵了一僵,没来由记起走之前险些便要与她做成的一幕。
想到不过短短四个月,再相见却是天人一方,他有属于自己的无奈,她亦成了他人之妻,她还那样傻,定然不知讨男人欢欣,平日里少不得被打打骂骂。心中的五味杂陈便如潮水般漫了上来:
“春儿,当日我实是无奈。我知你定然是在怪我,所以这般见不得我……你、你若是恨我,要打要骂,此刻这里无人尽可随了你去。若有什么苦,你也可同我说,不要因为……因为你嫁了人,便故意同我这样生分。你我自小一同长大,你又无甚知心朋友,便是、便是果真做不成夫妻,不是还可以做兄妹么?”
口中说着,因见春儿木呆呆只顾挠着手心这看看那瞧瞧,依旧当日娇傻傻的小模样,越发觉得酸楚得不行。连自己也不知哪儿来的冲动,忽然便将春儿软绵绵的小手齐齐握过,紧紧抚在了胸前。
……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沈七正一袭薄薄印花青布长裳,手提二尺新布,悠哉悠哉在街上摆着步。那翩翩颀长的俊逸身姿、狭长邪魅的狐狸眸子,再配上桀骜不羁的风流作派,引得过往的姑娘婆子们纷纷侧目相望,看得他心中越发得色不行。
马大炮的二闺女向来淫/虐成性,大约是四邻八县能捞上手的哥儿全淫/了个遍,无了意思,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又与大漠汉子劈了一腿。虽她肥得像口母猪,脸上还长颗大痣,终归江南女子皮肤还是白嫩,那老奎寻思着反正白送,便与她玩了,不想却偏偏下了种怀上了胎。
马桃花喜颠颠去寻老奎要他负责,跟去大漠也好、入赘马家也好,反正必要娶了她。老奎来江南好些日子还凑不到半车人口,心里急得不行,自是将她好一顿下贱叱骂。马桃花被骂得心里难受,那日本要跳江去死,偶然江边听了小木姬抚琴一曲,又舍不得死了,便日日窝在祠堂里偷着养胎,只说身体不好。
马大炮最是疼她,请了大夫给她看病。大夫们这个去了那个来,只一把脉心里便已了然,然个个忌讳着马大炮的淫/威,怕陡然说他一黄花老闺女怀了孕,白白招来一顿打,只得哄他是中了妖邪,要避在祠堂里躲灾。
这一躲,便躲了三个多月。眼看着朱老虎的婚期已近,闺女却还是不肯出来见人,马大炮寻思着不对劲,便进去祠堂仔细一看,却是早已肚子鼓鼓如一面大圆盘了。好容易有人肯娶她个二十八岁老娘们,竟然又闹出这等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把他气给个半死,大力一巴掌煽了过去。马桃花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却是流了不少血。
他又心疼得不行,他们马家人丁最是稀少的。因平日与沈七聊天,知他懂医术,赶紧又急急叫了沈七来。沈七悠悠一把脉,这淫/妇肚子里俨然有两个小的,当下便开了一副药方保住了母子性命,那马大炮一边让人去牢里提老奎,一边千恩万谢送了他百两银子。
沈七得了银子,思想着,当日老妖怪将他打发出门,不给银子不给车马,自己凭借一身本事照样混得如鱼得水,还平白捞了个不要钱的俊俏小娘子,心情自是极好。鹅毛扇子一摇一摇,就要往旁边的茶肆里迈。
袖子却被一拽,有声音急急在阶下道:“不好了,不好了!沈七相公,你可还在这里闲逛?你家娘子让个俊俏官爷给拐去了,你还不去看看!”
沈七回过头去,却是卖茶叶蛋的老陆,想是跑得太急,小胸脯起起/伏伏,直喘着粗气。当下蹙了眉峰,不悦道:“在说什么呢?小心烂了嘴舌。”
他心想,必是这群汉子看他今日又赚了银子,想寻他去小赌呢。就那副傻子模样,若果真有人想拐她,何用当初逼着自己娶她?修长双腿一迈,又要往茶肆里头走。
老陆急忙一挡,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好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