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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夫当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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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憔悴,只那樱桃小嘴却抹得鲜血一般通红通红。

沈七看了看,对这样老生常谈之计甚是无趣,转身去开门。
那厢身后人赶紧急急低唤:“七相公别走~~~”声音甜腻,软趴趴像被抽光了骨头。

“呵~~不是捉鬼么?我倒觉得像要抓奸/夫/淫/妇?”沈七挑扇回头,精致薄唇分明笑得如若春风,却又看得你像被扒光了一般无地自容。

平日见他对那傻妞万般调侃取笑,只当是个滑头的风流角色,竟从不知他还有这般冷冽一面。杜小荷微微有些发窘,忽然又想念起她的远郎来,杨鸣远待人虽心思颇多,却是真真温柔的;不比这算命先生,漠视群雄一般高傲。
当下委屈拽着胸口,撂开被子盈盈步下床:“七相公为何方才进来,就要出去~~”

“嫌热。”沈七也不恼不急,自找了张凳子坐下,挑眉浅笑:“小姨娘这屋里倒是没鬼,不过心中却像藏了个鬼~~~嘿~~”

“呵呀~~相公哪里话~~奴家便是心中有鬼,也是因那日见了你,百般舍放不下,这才心郁成疾了么~~”杜小荷却已然来到他身边,涂着一双鲜红丹寇的手指蛇般抚向沈七宽宽的肩膀,暧昧捏将起来,边捏边慢慢往脊背下方移。
她自小在妓院里头被训练着,男人身上哪些地方最容易被挑将起来,她最是知道。

灼热的气息在沈七耳旁喷洒着,浓艳脂粉香熏得人想呕。
美人计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角色。沈七厌烦挑去几只圆短手指,斜眼瞟了瞟那骚/妇宽松睡裙下的腰胯,干脆挑明道:“得~~不说爷家中候着清秀娇妻,对你从无一点兴趣;便是小姨娘这摸骨的技巧,也不及爷的二分火候。你若再使这些龌龊伎俩……”
口中说着,状似随意地掂起一盏青花茶壶往地上悠悠倒去。“兹——”干净的青砖地上赫然腾起一道红烟,“……哼,就别怪你肚子里的小东西性命不保。”

冷冷的话,吓得杜小荷猛然愣怔,一浓艳圆脸瞬间垮了下来。肚子里的冤家如今已有三个多月,再下去怕是藏不住,可恨那远郎近日越发躲着自己,竟是连面也不肯露上一个;本寻思着要挟这算命的帮衬自己一把,不想还没开始又被算穿。

当下心灰意冷,只觉孤苦伶仃空落无助,潸潸然泣道:“呜~~奴家真是好生命苦~~~生就贫寒人家,一碗米汤也喝不上,可怜哥哥又病,四岁上被卖去青楼,九岁还没长开便让黑心老鸨逼着破了身~~
还、还以为嫁了老爷能过上好日子,不想老爷~~~呜呜~~~老爷他又这般惧内。想他如今年纪又老,我一弱女子无依无靠,若然是个女儿,在这样黑透了的大宅子里,少不得又是三小姐一般的下场……不,只、只怕连三小姐的下场还不如。只求……奴家只求公子开开恩,将我卜一卦,看看来日是生儿还是生女……若然是个女儿,奴家、奴家这便让她去了……”

杜小荷说着,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地,“砰砰砰——”就是三个大响头,再抬起时额上已是点点血迹。

沈七轻煽鹅毛小扇,一双狐狸眸子微微斜觑,看戏般将她好一番打量。因见她满面妆容被泪水蹭得孔雀般花绿,那花绿下的肌肤甚是苍白,此刻倒像个正经小妇,丁点风骚全无了。
毕竟也不过才是个十五岁的女人,经得起什么风雨?当下便道:“嘁~~早说不就是了,何必卖弄这些下作伎俩?不过~~我那算卦可是个骗人的伙计,这厢给你把把脉倒是可以。”
说着,便让她覆过手来。

杜小荷泣得圆润肩膀一抖一抖,因见沈七不像说笑,便也很规矩静静坐了下来。
……
片刻后,沈七收了掌:“男孩。”

“呵……”杜小荷脱力般松了一口气,两手掌心紧紧一握,忽然又蹦了一眶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谢!谢谢三姑爷!呜呜~~这个孩子若能活下,奴家定让他记您一辈子大恩大德!绝不食言!!”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忙急急站起从屉中取出几只珠宝首饰,双手递至沈七跟前道:“奴家是小妾……这些东西,也是好容易才存下的,虽说上不得台面,好赖送给三小姐做个小礼……只希望姑爷勿将今日这些说、说……”

“得~~爷的女人若需要什么,爷自己买给她便是,这厢便告辞了。”沈七推回,那傻妞可不像旁的女人,给她珠宝不若直接给她买上几颗粽子。
忽然想到那妞的呆傻吃相,精致嘴角莫名便往上勾了勾,拂了下摆就要走。

杜小荷自然将他那副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既羡慕有不甚酸楚,正要推门相送,“通——”门外却传来一声极细微响动。
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谁?是谁在外面?!”

“小姐,是我~~”甜腻细软的声音,是小翠。
……
这小翠,人长得万般平凡,声音倒是柔得能化人骨头。




第26章 县太爷有请 。。。 
 
 
盛夏的天气,午间最是闷热。好在江边绿树成荫,阵阵小风袭面而来,倒也凉快得紧。八公江有数千年历史,那江水冬季略干涸,夏季最为丰/润,是公子哥儿划船嬉戏的好场所,亦是坊间婆娘们调笑的好去处。

此刻江边大柳树下笑声阵阵,忽高忽低,一群洗衣淘米的妇人谈笑不亦乐乎,那角落青石板上却孤零蹲着一名红衣女子,白净肤色,小髻低垂安静洗着衣裳。沈七个高肩宽,件件衣裳都大得不行,她洗起来十分吃力,来来回回搓拧着,不稍一会那小小的鼻尖上就已布满一片细密汗珠。

生过孩子的婆娘们不怕害臊,谈的尽是男女之间的隐秘话题,不是谁家男人和谁家女人搞上,便是隔壁谁谁夜里头弄得动静大了。春儿听得糊涂,也不知如何插嘴,便只低头不语,时不时抬起头来冲大家乐呵一笑。

怎奈她这一副懵懂模样,反倒偏偏激起众人的好奇之心。虽说成亲三四个月,终究也还是个新媳妇,换成旁人家的闺女只怕听及方才一番露骨言辞,早便羞红脸蛋往回跑了,这闺女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因想到木姬仙子近日与她的各番暧昧传闻,众人便越发有心打探起来。

有泼辣点的老妇用手指弹了几点江水,滴滴溅到春儿脸上:“傻春儿,你近日可有些不对了啊,怎么小木姬看上你了,你却高傲起来不理我们了?”

春儿抬手擦掉满脸水,木愣愣道:“阿姆,我刚才在想我娘呢。”

众人“哧哧”笑开,那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层暧昧:“乖乖你个傻丫头,问你小木姬,你却想到你娘?难不成竟把那小木姬当成你娘去疼了么~~哈哈哈”
赤果果的玩笑话,让一众女人轰然笑起。

只当春儿无甚心眼,好哄,有私下恋慕小木姬的小嫂子便压低了声诱将道:“左右这里就咱几个要好的,春儿你听了这么久大伙的秘密,也该轮着你了。你便说说,小木姬当日和你同床都做了些什么吧?”

“对对,还有沈七相公一次能有多久?都说傻人有傻福,春儿你倒是好福气,男的女的好看的全让你占了去。先前看他胡子长长脸蛋黑黑像个中年先生,如今胡子一递,倒美得像个将军了,早知如此该把我三妹提前相了给他。”才生了孩子的李桂花一副惋惜模样。
看得众人纷纷戳指头过来:“啧啧,你那三妹像极马桃花,哪里比得上咱春儿?他娘可是当年桃花镇第一美人~~春儿,你倒是快说说,大伙都在看着你呢!”

什么叫一次能有多久啊?是吃小鹿鹿还是吃嘴嘴?春儿很为难,谁让刚才自己贪心听了她们秘密呢?眯眼想了想,便红着小脸摇头晃脑道:“反正是很久,吃完都肿了,然后……”

“然后什么?”一众妇人稀奇得瞪圆了眼睛。啧啧,肿了呢!那算命的得有多厉害!

那厢春儿却将衣服一拧,拧出一捧褪了色的青水,木呆呆吸了吸鼻子:“然后就睡着了。”

啊呀,没个让人扫兴——各人脸色瞬间一垮,那副模样倒似自家相公半途废了二弟一般颓然失落。

“扑哧~~”柳树后沈七忍不住一声浅笑,答得不错,平日见这妞儿万般蠢蛋,关键时刻倒没丢自己脸面。
虽被众人问及隐私,只他却不是个害羞角色,当下嘴角弯弯轻摇鹅毛小扇走了过来。修长身影飒爽翩翩,朝一众女人悠悠作揖道:“嫂嫂们好啊,我家娘子呆笨,让人笑话。”

那清隽五官上狐眸弯弯,甚是桀骜不羁,看得众婆子脸蛋一红。想到方才打问春儿那番话,也不知到底被他听去多少,只觉丢人得不行,赶紧个个捧着盆子散回家去。

沈七也不恼不留,提着一盒上等绿豆软糕,悠然行到青石板边,往傻妞身边一蹲,挑眉笑道:“嘿嘿~~娘子既然都睡着了,又怎么知道相公我吃了很久?”

一阵微风吹来,浓浓扑鼻脂粉味。沈七必然又与小荷姨娘调情了,春儿小嘴抿抿不理之,将他一件新制的青裳用力拧成粗绳。只她的手臂瘦弱无甚力气,拧得十分吃力,半晌才挤出几滴儿水。
眼看才拧的衣服一半又要往水里落去,沈七便挽起袖子接过,轻轻一拧,扔进了竹筐,作一副委屈状道:“娘子怎的好端端不理人家?”

坏沈七,让你弄这么臭的一身味道。春儿斜眼一眯,又拿起旁的衣服洗开来,反正就是不说话。

沈七无聊,侧目细细看着她,见她虽小嘴气呼呼撅得老高,眼睛却暗暗往他肩上胸前后背不断扫量,知她定是在他身上搜“罪证”,又觉十分好笑,今日才知傻子也会吃醋呢。
因想到方才杜小荷一番凄苦言辞——“来日定落个三小姐一般的下场,不,定比三小姐还要不堪。”忽然十分好奇到底有多不堪,故意将糕点往春儿嘴边温柔一递,寻了话道:“恩哼,娘子你从小长在那老宅子里么?”

春儿只做未闻,专注揉搓着床单,头也不抬。近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床单脏得十分之快,点点滴滴的,十分难洗。怎奈那新鲜的糕点又恶劣地离嘴边近了近,还泛着绿豆的淡淡清香。
“坏沈七……”春儿咽了咽口水,扭头不去看,不想那绿豆竟将将塞进了嘴里:“……唔……我五岁就搬去乡下了。”

“嘿,吃货,有得吃还装?……必然在乡下吃了不少苦头吧?倒是挺可怜的。”沈七低头看了看床单,又似无意般转头去看不远处一只悠悠行来的红漆小船。

“一点也不可怜。桃花镇山美水美,连京城的人都往那里看桃花呢!而且阿公对我可好了,带我荡秋千,还烤小兔子给我吃。”春儿吃了糕点软了心肠,小嘴巴巴说着,却见沈七又不理自己了,便也住了动作跟着眯眼看去。

那红漆小船不大,却装修华丽,船前正立着一名绿衣短发美人,二十三左右年纪,金钗玉簪,红唇黛眉,水目含春,一件敞胸薄纱裙子衬得她丰满妖娆如同一只女蛇。
果然沈七色心不改,才当了几天君子又心痒痒了,春儿撅着小嘴正要训斥他好色,下一秒却又见那舱内帘布一掀,出来一名清秀白衣美少年,不过十六七年岁,脸上还带着干净稚气,十分温柔地揽住美人腰身低头进了船舱。

那少年春儿认识,是四弟俊熙。俊熙怎么会跟那么大年纪的女人在一起?春儿皱着眉头道:“沈七,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脂粉臭臭的女人?”

“嘁,酸丫头,你便是没涂脂粉,我不还照样吃你?”沈七闻言,狐狸眸子弯弯笑,边笑边又故意恶劣挑了挑她胸前小扣,坏坏道:“既然你说的那劳什子桃花镇那么美,改日带相公去去何如?”

“好。”春儿斜过一眼,湿嗒嗒的手赶紧往胸前一捂。她那个还没好呢,沈七再把她小鹿吃得又软又涨,月事又要多起来了。

“小气。”沈七叱着,口气倒是温柔下来:“你那弟弟小心被贼人给蒙了,改日我同他试探试探。对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娘?可是死了?”

“坏人,我娘才没死!我娘长命百岁!”春儿嘟着小嘴豁然站起,她虽是个傻子,可是也最讨厌别人说她娘坏话。
抬了竹筐低头往回走,想了想,忍不住又眨着汪汪水眸去看沈七,那语气十分的羡慕:“……我娘生下我就不要我了,她说一看见我就不舒服。沈七你懒又不会做事,还这么坏,爹娘一定特别宠你对不对?”

不想沈七却眸子一黯,无赖般耸耸肩,勾唇戏谑道:“呵,娘子你虽娘亲不爱爹爹不喜,好赖却是能见着活人的……人都道我命硬,也就是你个傻妞才死皮赖脸要嫁我。走吧,改日陪你去那破乡下。”说着,便掠过春儿手中竹篮,自在前头悠然走开去。
那一道修长青裳随风翩翩乱舞,只觉人儿都能飘起来一般。

春儿木呆呆看着,片刻后也随在后头迈开了步。只心里却觉得很扫兴,她其实是想要个婆婆的,毕竟婆婆也是半个娘,可是每次想听沈七说说他家里的事,他却一字也不肯多说……一定是怕自己半年后随在屁股后面去找他,哼。
小巷子里,春儿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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