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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臣妾会做秀-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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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也不意外,点头:“坐吧。”
小雀儿也似乎忘了从前的尴尬,老实的站在慕容嫣然身后。

安琴师一曲诉情

兰翠叫人端了茶点,自个儿帮安启摆了琴案,却是一眼都没敢看安启。
安启却是目光柔柔的看她。
唯君难得的没有隐去身形,立在梁柱旁,直直的看着安启,面色极差。
安启轻抬衣袂坐于琴案前,闭眼默思片刻,再睁眼时眸中柔光闪闪,空无一物深如塘水。
一眼望向兰翠,可也只是一眼,指尖轻触琴弦,吟叮一声如秋水碧空澄静而荡漾。
轻柔的嗓音在琴声之中荡开:
初夏雨微寒凉
偶遇佳人落伞
嫣然巧笑兮走的匆忙
回眸顾盼兮入了心房
思忆情深不忘
贪恋为卿断肠
废寝难安兮月华如常
夜夜得梦兮已至癫狂
青树入秋花叶残
鸯鸟殷情为愁然
玉盘不暖 枯藤痴长君心缠乱
这词写的太过直白,末经人事的宫女都不免红了脸,却听他继续唱道:
初夏雨微寒凉
偶遇佳人落伞
嫣然巧笑兮走的匆忙
回眸顾盼兮藏了心房
忆起每次得见皆是匆忙
一季换过一季琴音慢转
思忆情深不忘
贪恋为卿断肠
废寝难安兮月华如常
夜夜得梦兮已至癫狂
古弦拨弹 清喉念唱 孤曲词短情长
安启嗓音柔和,词虽偏为露骨,但经他一唱又难免叫人迷醉:“思忆情深不忘,贪恋为卿断肠。”
琴音慢转缓缓落下,安启渐渐抬眸,指尖轻勾弦,尾音轻颤而后绕梁而去。
风华轻眨眼眸:“真是一首好曲。”
安启双手离琴弦而去,静坐案前。
慕容嫣然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兰翠而后看向风华:“姐姐?”
风华没有理会慕容嫣然,也不管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了杯盏轻抿了一口,直直的看向安启:“你回去吧。”
安启抬头扫过风华,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兰翠,没弄明白她这是何意,终是只能起身,抱了琴:“下臣告辞。”
待安启离开,风华才若无其事的看向慕容嫣然,巧颜笑道:“妹妹身子可是大好了。”
慕容嫣然便摆出乖巧的样子:“谢姐姐关心,已经无碍了。”
风华点头:“如此便好。”
…… ……
入夜,酉时刚过,风华便已歇下。
听闻,陛下又去了涎星阁,风华声声叹息,闭目浅睡。
兰翠帮她掖好被角掩上房门,房门外,八月十七的月亮还是圆的,月华如水只是偶有凉风。
有宫女在风华苑外探头探脑的唤兰翠的名,兰翠回神走近前。
“翠儿姐姐,安琴师叫我传话,戍时后园口不见不散。”那宫女用手帕捂着嘴,声音极小的在兰翠身前轻语,而后便垂着头走了。
兰翠看着那人身影,怎么也认不出是哪儿的宫女,她又半捂着脸连面容都看不清楚。
戍时后园口,是内廷与外廷相通的后园口吧,兰翠看了一眼风华已闭的房门,想着去说个清楚也好。
提裙跨出苑门,看了看如水月华,如若走的快一些,不消半个时辰,该能到的。
唯君蓝色的衣袂隐在树后,悄无声息的跟上。
有太监爬上更鼓楼,稳稳的“哐”的一声,这声响传遍宫廷,入夜已打过一更。
兰翠站在后园口徘徊不安,静静的等一更的声响慢慢淡去。
唯君终于从树上跃下,直直的看着兰翠,面色不算太好,戍时已过她已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
兰翠没想到唯君也跟来了,愣了愣神之后,抿了唇垂头:“我在等安启,想……跟他说清楚,免得他在我身上徒费心思。”
唯君这才缓下面色,一跃坐在一旁的树枝上,表明了与她一起等。
而此时,随着更响,风华苑的寝房里,还伴有一声轻轻的吱呀声,后窗被人推开,有黑影悄悄潜入。
床上风华已睡的深沉,轻轻的翻了个身。
那黑色的影子缓缓走到床前,如水一般深情的眸子,看着风华在睡梦中依旧紧敛的眉,忍不住抬手,掌心拂上她面颊,指尖轻揉着她皱紧的眉心。
“陛下……”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风华不自觉的叹了一声,动作十分自然的用脸颊蹭了蹭那人的掌心。
唐玉只觉得心都痛的要碎了,俯身坐上床沿,轻柔的将她扶起,将她环入胸膛,一手压上她的额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声音轻柔而带着一点点的颤抖:“风华,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走……”
风华猛地惊醒,一把将人推开,怔惊的睁大了眸子。
唐玉握了她的手,扯下脸上的黑布巾,眸光受伤却依旧笑的温柔:“怎么了风华?”
风华眨了眨眼眸,才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玉深敛眉头,瞪了眼:“你后悔了?”
“后悔?”风华轻眨眼眸,偏过头不再看他:“后悔什么?”自己可以后悔什么,走了这条路,就算死也容不得后悔。
唐玉只觉得一口气一下子哽在了喉口,差点便喘不过来,带着点急切的将她拉到跟前,硬逼着她直视自己:“你不是要跟我走!”
肯定的话语带着质问,刚毅的面容,即使在黑夜之中也透着苍白。
风华明显的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心不由的跳了一跳,闪烁着眼眸带着一点点心虚,自己怎么会招惹这样一个深情,她还不起,摇了摇头,即使心里有那么一些难过,声音却是清冷:“我从未说过要走。”
唐玉难以置信的摇头看她,一颗本来灸热的心,突的沉到了寒塘之底,有些失神又有些慌乱的伸手,探入怀中抽出了一页白纸。
纸上有墨迹透过纸背,唐玉看了一眼纸张,又看了看风华,指尖轻颤着,如失了力气一般,纸张便落了地,扣在风华的脚边。
风华挣开唐玉的手,弯腰想要去捡,却发现苑门外有一盏一盏的光,由远而近速度极快,不免的心便提了起来,瞬间便有些慌乱。
这是冲着这里来的吧,这要是破门而入,自己与唐玉孤男寡女,便真说不清楚了。

兰翠赏你一百杖

风华当即便有些慌了,落在地上的纸张也来不及去捡,站起身扯了唐玉往后窗去:“你快走。”
唐玉不愿直直的站在她身前:“跟我一起走。”
风华心里一撞,眯了眼狠了面色:“我从未想过离开,你快走。”
苑门外传来一些些声响,唐玉的耳力比风华好,自然也听见了,那一盏盏的灯亮,更是晃的人心情沉重:“为什么不走?”
风华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我求你,求你快走。”
唐玉胸头一疼,望着风华的眼,那眸中如深塘一般的情谊,带着一丝又一丝的顿痛:“照顾好自己。”只此一句,转身投入夜色之中。
房门被人推开,虽然早有心里准备,风华还是不免的被吓了一跳,一转身,那人一身黄袍身披白袭,邪魅的容颜上满是气怒。
月璃龙看着大开着的窗,却没让人去追,他想他猜的到是谁,那个人现在还不能动。
尹欣儿挺着微微凸起的腹部,缓缓上前蹲下。身,一手抵着腰一手从床边地上,拾起纸张。
风华瞪着她手中的纸,心里无由的慌乱,刚刚太过着急,竟是将它给忘了。
尹欣儿起身纸张一抖,杏眸微微挑起,落在纸墨上:“啧啧……‘带我走,离开皇宫,再不回来’。妹妹啊……你这是要去哪,哪儿还有这皇宫好!”
风华很想说,哪儿都比这皇宫好,可看着月璃龙墨黑的眸,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那张纸是怎么回事?
月璃龙龙目微缩,眸光中一丝悲痛一闪而逝,快的叫风华以为那只是错觉而已,而后他便勾了唇角,如第一次见她一般,笑的勾魂媚惑,却一丝感情也无:“爱妃……”
唤了这一句之后,却没了下文。
风华轻闭了下眼,缓缓的双膝跪地,两行清泪悄然滑过脸迹,昂头看他,似祈求又似毫无所求:“陛下,臣妾从未想过离开。”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屋内的人影,那一片字迹与她一般的纸,她无法解释,便只剩了这一句。
“陛……陛下!”兰翠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风华苑的宫女都跪在苑中,陛下与尹欣儿身前还跪着泪流满面的风华,快速的冲到风华的身边跪下,慌乱的看着自家娘娘,却不敢去帮她拭去泪水。
“啧啧。”尹欣儿嗤笑着睨了两人一身,不屑的轻哼:“这跚跚来迟的,是去给你家娘娘的情郎,接应把风去了吧。”
兰翠突的脸色变得煞白:“休得胡说,我家娘娘哪来的情郎,含血喷人是要下地狱割舌头的。”
“啪!”尹欣儿甩着手晃了晃,表情凶狠的扫了一眼兰翠,而后看着风华:“主子说话,哪有你这奴才插嘴的地方。”
兰翠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她何曾被人这样打过脸,可她如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恨的垂了头,不让自己不甘愿的模样让人看见。
风华只是直挺挺的跪着,流着眼看着月璃龙,许久许久,心一点一点下沉,月璃龙的眼中却是一丝信任也无,终是闭紧了眸子,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如此,臣妾……便请陛下责罚。”
既无信任,既已怀疑,既是眸中充满了责问,那便不解释了,他要如何,他当如何,那便如何吧。
月璃龙也觉得心中痛着,如刺入了寒椎,冰寒而顿痛,寒气泛了满身,唇上勾起的笑容,也如寒冰地狱之中而起出的血莲,冰寒刺骨又如火般艳丽。
尹欣儿看的着急,这架势难不成陛下还要包容与她不成,轻敛秀眉扯了扯肩上的披风:“陛下……风华行风不正与人在宫中私会,其罪……”当诛。
那两字还没出口,月璃龙却已接了风华的话,似乎丝毫没听到尹欣儿的控诉:“爱妃起身吧,孤王如何舍得罚你。”
这一句,所有人都傻了,风华缓缓睁开眸子,不可置信的看他。
月璃龙依然带着邪气的笑容,一转身立在门口,声音冷冷:“兰翠擅离职守护主不力其罪当诛,然……孤王念其初犯,便只赏她责杖一百。”
风华瞪大了眼看他的背影,他说舍不得罚自己,可却寻了原由要打兰翠一百责杖,一百杖啊,就算普通的男子,也受不住非得死了不可。
就这样饶了风华,尹欣儿自然不甘心,可她也不敢再这时候多说话。
有近侍上前一左一右住拉起了兰翠。
“慢着。”风华急呼,红唇颤抖着扑过去抱着兰翠的双腿,不让她被拖走。
兰翠如坠梦中,看着脚下的风华怎么也醒不过来,只眨了下眼唤了一声:“娘娘。”
风华自然明白,陛下这只是要拿她身边的人给她一个警告,咬着唇开口求饶:“陛下,饶了兰翠吧,求您了陛下。”
兰翠这才似从梦中醒来,看着风华面上未干的泪颜,又是喜又是忧,她的娘娘还是心疼她的,如此便也够了,勾了唇浅笑,声音轻雅:“娘娘放心,一百责杖而已,小翠儿受得。”责罚自己总好过责罚娘娘。
风华固执的扯着兰翠的衣袂不愿松开,跪在地上一声一声的唤着陛下。
越是如此,尹欣儿在一旁越是高兴,冲那两个近侍挥了挥手。
侍卫无奈的将风华扯开,拉着兰翠出去,风华院中,兰翠趴在地上,咬着牙。
“啊!”责杖柄圆下宽,一杖落下兰翠便是一声惊呼,臂部火辣辣的疼,远比她想像的要狠。
风华握紧了拳跪在门口,将唇咬的死紧。
“陛下。”梁柱后那原本隐着的一袭蓝衣,终于立在了月璃龙身前不远处,脸上是为难和启求。
一、二、三、四、五、六、……
十杖过去,她额上已泛了冷汗,却是咬紧了唇,除了第一声便再不呼痛,因为兰翠知道,她喊一声,自家娘娘便更加难过一分。
月璃龙寒下面色,连那一抹魅惑的假笑都没了,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唯君。
唯君看着他的眼,然后渐渐的渐渐的低了头,再无言语,陛下还在怪他,怪他负了陛下的旨意,近些日子的事,他全都瞒着陛下。
他如今再祈求陛下,陛下便会越生气,这一百责杖,又岂只是打给风华看的?

风华苑两个病人

一杖一杖落下,一杖一杖数过,痛到极致后便是渐渐地失了知觉。
三十杖后,身后开始渗出鲜红的血丝,在月华之下格外妖娆。
四十杖后,全身已满是汗滴,额上的汗合着泪,滴落泥中,唇早已咬的苍白,却又破了血红的可怕。
五十杖后,如贝白牙失了气力,不再咬着红唇,轻声哼吟,指甲早已嵌入泥中,狼狈不堪。
六十杖后,连哼吟都失了力气,面颊上粘染了泥土,兰翠努力的睁眼却又一次次眼前发昏。
七十杖后,已不知什么叫痛,唯有耳边“嘭嘭嘭嘭”的声合着,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 ……
数数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陛下……陛下……”风华转身拥住月璃龙的腿,嘴唇颤抖着。
唯君想要上前,却生生了止了脚步,在陛下的面前,他没有勇气。
八十杖过,兰翠终是支持不住昏了过去,身后那处已开满红梅,甚至有血珠飞起,随着责杖落入泥中。
“陛下!!”风华心痛到了极致,因为昏死过去的兰翠,也因为月璃龙。
月璃龙却丝毫没有心软,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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