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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阿纤-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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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要是后来她能够一意孤行,无视驸马张说急于立功的心情,到皇宫里阻止他上战场,是不是他就不会被俘,不会变节,不会成为她生命里一段不可告人的耻辱?

是不是如果不是被皇兄说动,作为大昭公主承担起的责任,为了平衡朝堂上的局势,改嫁于威远侯周成昱,她就不会第二次当寡妇。

当年盛世荣华,天之骄女的自己是何等意气风发,绝没有想到过到头来嫁给平庸的高光孤会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回望自己的一生,也许许多人都觉得她是幸运的,享两朝尊荣,但她自己却,并不曾感到真正的幸福。

不管她身处何方,经历着什么,她的内心总有一处是空的,怎么也填不满。

因此,她内心里,并不希望她唯一的女儿,过着和自己一样的人生。

带着开出一朵朝气蓬勃的花儿的愿望,于是,她任由自私任性的种子生根发芽,但是最后她发现……

“母亲,你会这样问,是因为青娥都跟你说了吧。”张纤低头小声道,手指在被褥上面画圈圈。

照理来说,长公主追问她,应该是问她那天晚上到底为什么要溜出去,溜出去是干什么,或者见了谁。

但是她没有这样问,为什么没有问呢?答案只可能是她已经知道了。

青娥是陪伴她进过宫的,对赵荻身边的太监也是认识的,所以长公主如果知道她是去见赵荻,最有可能的是从青娥口里得知的。

既然知道了她见的人是赵荻,还行事如此诡秘,不由让人联想到前段时间的椒房殿失火的事情,因为在此之前和之后,她和赵荻的来往并不密切。

故而,长公主会对椒房殿失火的事情起疑,也就情有可原了。

张纤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被母亲察觉她倒没什么害怕的,只是心中还有些不舒服,因为青娥,她回来的路上吩咐过不许她说出来,可是她转个身就出卖了她,她把青娥当成是她的人,出了事自然会护着她,才会醒来后就吵闹不休一定要她回来伺候。

虽然青娥的作为情有可原,长公主毕竟是张纤的生母,关键时候要比自家主子厉害得多,当时张纤病得生死不知,这都要算在她头上的,她一怕之下什么就都说了。

但张纤对青娥,有些失望,对自己也有些失望。
她的侍女并不止忠于她一个,而她也没有能力让她们只忠于她一个,这种感觉真让她讨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长公主扶着扶手站了起来,脚套进绣花软底鞋里,一瘸一拐的走到张纤跟前,坐在塌沿上,望着自己女儿莹润的脸庞瘦得只剩巴掌般大,很是心疼,苦口婆心的道:“难道别有内情不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告诉母亲,母亲才能护着你呀。”

到底要不要说呢?
她答应了赵荻,可是……

“母亲……”张纤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盯着长公主,慢慢凑道她的耳边哑着嗓子道:

“皇后娘娘是赵荻害死的……可能……纤儿……做了帮凶……”

“……当时的情形……纤儿好怕……”

“……赵荻怎么会把岚芝给带出来,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办到的,会不会有人抓住他的把柄……母亲,他不可以有事,他有事的话,纤儿也难逃,那个人是皇后呀,母亲,你要帮我……”

张纤紧紧揪住长公主的衣袖,宛若寻求庇护的小羊羔,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让长公主震惊到了,她怔怔的望着张纤,突然发现,自己的掌上明珠已经长大了,大到了她无法掌控的地步。

“纤儿,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离椒房殿远一点,离皇后远一点吗?”长公主双掌抓着张纤的肩膀,神色紧张的道:“你和赵荻,究竟为什么要躲到那里去!”

看到母亲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张纤不敢说谎,她吞吞吐吐的道:“我……想要赵荻的龙纹玉佩,他……他……不肯给,然后我就拿走了,他追过来,然后……就进了椒房殿……”

那样的龙纹玉佩是赵荻和赵珏兄弟两个每人一枚的,她想要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和赵珏配成一对,女儿家的小心思罢了,不想却惹出后面的事。

长公主望着张纤说不出话来,眼里渐渐浮现恐惧。

是的,对于钟爱的女儿,她希望她有更加意气风发的人生,她希望长出一朵朝气蓬勃的花儿,所以她才任由她的自私放纵她的任性。

但是,她发现……她错了。

一朵花如果开得太过肆无忌惮,会被人当做野草一般掐断。
而这一切,都会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手造成。

“纤儿……”长公主怜爱的抚摸着张纤的额头,幽幽的道:“你知道先太子是怎么死的吗?”

“据说是流矢……”这件事张纤听说过,但看着母亲的神情,她突然明白一定不止如此。

“母亲,到底……”

长公主摇了摇头,喃喃着:“……孩子,这个世上你谁都可以不惧,就是不能不惧你皇帝舅舅……”

流矢不过官面上的话,那一段腥风血雨她也有参与,她亲眼看见众目睽睽之下,赵洵疯狂如失了常性,一刀一刀的捅向先太子赵淳,一共有三十多刀,全场人安静得如死寂一般,只听得到刀器破开皮肉的噗噗声。

如果要杀人,一刀就够了。

三十多刀,手足情深,这份手足到底有多么情深……而这一切都是因萧氏之故。

萧氏,才是那个人的逆鳞。

“纤儿,别怕。”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展开双臂将张纤拉到怀里,用冰凉的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张纤埋在长公主怀里,嗅着母亲的气息让她倍感安全,她的耳边传来长公主的声音:

“这不是你的错,是母亲没有好好教你,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母亲来处理,现在……你要快点好起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才行。”

“母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是夜,长公主没有传召驸马高光孤,她卸了妆容,散了发丝,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烛光出神。

成婚一年,她为主,他为臣,高光孤温文有礼,待她十分敬重,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倒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她心里喜欢更英武气概的男子。

比如当年的骁虎将军张说,年轻气盛,英姿勃发,御前比武第一,持着铁杆银枪就那么望着她一笑,足以让任何女子怦然心动,那时她只当他是真英雄,谁想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红颜未老恩义两绝,到头来最对不起的却是纤儿……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一再的纵容纤儿?

但如果纤儿因此受了什么伤害的话,归根结底,她难辞其咎。

“公主,夜深了,安置吧。”丰娘过来边替长公主收拾好妆盒,边道。

“丰娘,本宫是不是太放纵纤儿了?”长公主轻轻蹙眉,面容忧虑,其他也就罢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自当尽全力摆平,唯有这性子,得改,不然就算平了这出,指不定也会有下出。

“郡主她是个好孩子,奴婢跟着公主走动,也见过不少各家的女儿,论模样气度,聪慧灵巧,咱们家的郡主可是数一数二的,公主何须太过忧虑?”丰娘道。

张纤骄傲,长公主是知道的,她为了练写字的腕力,不惜用厚重的银镯子压手腕,为了绣好一个荷包扇坠,宁可刺得满手针眼也不放弃,她好胜,恃宠而骄,使得各位大臣家的千金们也不敢不以她马首是瞻,听说有一次姑娘们相聚,某位官家小姐只因为穿了和她一样的衣裳,便得罪了她,从此便被其他小姐们孤立,弄得十分尴尬。

虽然都是些小孩子家的把戏,长公主以前就是听说了也不以为意,现在回想起了,觉得还是过了一些。

“却是太过任性了些。”长公主叹道。

“小孩子家,心智未开,总是有一些的,大了自然就好了。”

长公主苦笑,道:“还道她心智未开?她的心窍可比旁的人多,便是本宫像她那么大都没有她那么多鬼心思,她这个样子,现在年纪还不大,等大了就更难管教了……这样,终究不好。”

“郡主聪慧,也是公主的福气。”

福气吗?可是谁知道最后是福还是祸?长公主摇了摇头,却没再说什么,紧锁眉头好像在思考,丰娘不敢打扰。

蜡烛垂泪,灯芯发出轻微的噼啪炸裂声,半晌后长公主终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抬头对丰娘道:

“丰娘,她的事我信不过旁人,有些事我只能交给你……”






、第十三章

八月里,公主府出了两件大事。

一件便是年近三十的长公主被验出再次怀有身孕,长公主生张纤时胎位不正,很有些风险,后来一直怀不上孩子,早已经绝了心愿,不想这会儿居然给怀上了,整个公主府都是喜气洋洋。

第二件大事,便是因着第一件事而起,长公主多般艰难才怀上了孩子,底子弱坐胎自是无比小心,再不能劳心劳力,将府里的事都交代了下去,而另一个问题便是大女儿张纤郡主,张纤自上回病了,一直将养着,太医说须得慢慢调理,府里有个“病人”对孕妇不宜,又分不出心力照顾,于是长公主便安排人送张纤到建安的别院去住。

公主府在建安的别院置办在山脚下,引了温泉去,最是调养人不过,加上日子渐往冷走,那里的气候比安阳城里要好,对体弱多病的人也好。

再者,长公主的生母璋静太妃祖籍建安,璋静太妃本姓费,建安是费家的地盘,费家和长公主一直有来往,因此张纤去了建安,费家人自然会照拂。

长公主一番安排,外头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她指望着生个儿子撑门户,大女儿就此失了宠,可谁知道,她一心想要淡化张纤的存在感,让那些发生过的事不必再被某些人想起。

另外还有一些事她也要着手去查,据目前查到的情况,岚芝这件事无论是录案还是人事,都处理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张纤肯定,她都不相信岚芝被活着带出宫,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帮着赵荻的人恐怕不是普通人,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长公主一心把女儿摘出去,同时也打算让她受受挫折,磨一磨她高傲的郡主脾气,故而没有打算告诉儿女自己的用心,而那些流言纷纷传进了张纤的耳朵,她见母亲突然对自己冷淡下来,还道是真的有了宝宝就不要自己了。

张纤郡主动身的日子渐近,这一日她去探望母亲,逢长公主正在午睡,给拦下了,因自己做错事在前,她忍了又忍,憋回了脾气悻悻回了自己的院子,临近院门,就逢红胭匆匆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张纤这才转了一丝笑容出来,这段时间以来,以失忆为借口,终于不用再阻挡太子赵珏过来探望,也不用解释椒房殿失火的事情,不过是说话间故意迷迷糊糊,张冠李戴,作出一副记得不很清楚的样子,赵珏倒也真信了,很是遗憾和同情,还说好些旧日的事情给她听。

待张纤进了屋,赵珏正捧着茶,端正的跪坐在梨花木的小几旁和青娥说话。

赵珏今日带着一尊白玉发冠,两旁垂着淡绿色丝质冠带,两边各垂着一只小金珠,身上则穿着一袭月白色竹纹锦袍,腰间束着银带,挂着荷包玉佩等物,正在抬头说话,下巴微微抬起,因是正午,阳光正好,室内门窗大开,明朗的亮度越发显得他面如冠玉,目若星璨,他双唇微微翘起,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一旁伺候的青娥一阵轻笑。

张纤身边伺候的侍女,年纪都一般大,以青娥居长,算来今年也有十三岁了,正是豆蔻年华。

张纤脚步一顿,青娥抬眼见她回了,赶紧屈膝行礼,将茶果打点妥当,然后垂首立在一边。

“表姐,你怎么又清减了?”赵珏见了她,歪着头打量道:“这怎么好,还有十几日的路程,若说半路病了怎么好,还是和姑母说,等过些时日养回来再去可好?”

张纤原本是个福相,眉目可人,略带一些婴儿肥,这种长相极讨老人家的喜欢,因前些时病了,肉掉了下来,如今正是小巧的瓜子儿脸,尖尖的下巴,身姿窈窕,少了一些骄蛮,多了一股娇弱,就好像小丫头一夕之间有了少女的韵味一般。

这话正触动张纤的心事,却不欲显现出来,她走到赵荻身边坐下,青娥赶紧过来给她捧上茶水,她没有碰那杯茶,只是垂下眼帘,勉强笑着:“说得什么话,本来去那边的温泉庄子就是为了养身子来着,身子养好了再去,不成了本末倒置吗?你这太子当的,说话都颠三倒四的,可见平日是不学无术的。”

赵珏被引开了话题,身子略直了直,大声道:“哪有,表姐你不记得可不能乱说,谁都知道我这个太子当得有多勤奋,早晚背书,如今父皇说我大了,还让我上朝听政呢。”说话间,果然有些忍不住流露的骄傲。

“咦,我的太子,你才多大呀,就开始参政了呀。”张纤闻言也有几分替太子高兴,这可是好事。

赵珏与张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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