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纤-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耍赜幸环剑铣筒淮
但这件事要如何抉择?如何操作?赵洵一通沉默,殿上的人也不敢多做声,尤其是韩冲,心中更是没底,担心皇帝陛下会整个儿偏向长公主。
倒是未必,方才赵洵偏帮长公主,是不想为了个旁人伤了长公主的颜面和感情,更因为此事在他看来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但案子涉及人命和礼法信义,又是另一回事。
一方是他爱妃的娘家人,三皇子的舅家,朝中新贵,一方是盘踞多年的长公主之女,这件事赵洵很快做了决定:
“皇妹不用担心,总还要先救回人再说,朕便派太医正赵国安驻你府上,全力救回侄女儿的性命,如若救不回,便将赵国安论罪。”
太医正赵国安,妙手回春赛神医,他在宫中只为两个人问诊,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帝,便可知医术有多么了得,多么得皇帝的器重。
长公主俯身谢过圣上。
“调理好她的身子,朕便要将此案交给大理寺来审理了。大理寺卿吴为隶素来明察秋毫,断案公正,便交给他来主审。”赵洵顿了顿道:“作奸犯科的,必要受国家律法制裁,蒙冤含屈的,也必要讨回公道,我大昭以法治国,非朕一人决断,你二人也不必在此争论不休,都回去吧!”
皇帝陛下的话落地有声,威严赫赫,不容置疑,长公主和韩冲也都只好退下。
殿外,长公主喊韩冲:“韩冲!”
那韩冲虽恨张纤害死他的儿子,但毕竟心虚,总没有长公主那么理直气壮,听到长公主喊他,只好接下去:“长公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便交给大理寺决断好了。”
呵,长公主却是一声冷笑:“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
说着,长公主款款上前,与韩冲交身而过的时候略顿了顿,以一种温柔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道:“……你们最好要有觉悟,本宫不会放过你们的。”
长公主说的是你们,而非某一个人,方才街上那封街的佐领可是带着她多绕了两条路,不要以为轻易就可以将她玩弄,她已经确定了敌人,所以,从现在起,她正式站在了韩家所有人的敌对面。
三皇子殿下,小心姑母不疼你哦~
昭荣郡主的病,说危急,却不是其难杂症,以赵国安这个超级大国手来治,乃是大材小用了,关键是退热,而郡主的身子骨这会儿虚弱,药性太狠反受其害,药性太缓,拖长了时间就算是救回了却烧坏了脑子怎么办,确实不好拿捏,可那么多人盯着他呢,郡主若是有事,他可是要论罪的。
赵太医二话不说,撸袖子,干活,刷刷刷药箱子打开,布包一斗,露出一溜排长针,乃是赵氏独门暗器……呃,是独门绝技“回天丁”。
好吧,过程不表,经过几番折腾,昭荣郡主第二天就退热了。
其实,张纤竟然能撑回来,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求生意志有多么顽强,有理由相信,就算命里她注定要死在这一劫上,也必然是死不断气的那种——好容易回来了,亏不死她呀这是!
不管怎么说,赵太医让她少受了几天的苦,长公主感激涕零,打赏了好些银两,赵太医捋了捋胡子,推脱了几句,便让童子收下了
赵太医又住了两日,亲自为郡主调理身体,除了汤药之外,独门针灸,定穴艾灸,还有药膳,他可没有忘记,这位郡主康复之后,便要身陷于一桩官司当中。
等到理顺了,他才将事情细细交代给另一位太医,回宫去了,宫里的皇上、太后向来都是由他来请脉调养,虽然有圣旨,可难道真为个郡主就把皇上、太后摆到两边去了不成?
所以说,别天真了。
张纤身体渐渐好转,长公主便放心了下来,她日日都过来,驸马高光孤也很过来看望过几回,只因张纤身上病着,为了怕过病气,故而她那从未一见的弟弟便一直没有露面。
到这时,长公主才向张纤交代了要过堂一事,并要她将事情细细说与自己听一遍。张纤便说了,内容与呼烈儿说的也对得上去。
长公主之前派了一些暗探出去找张纤,回来向她报了一些事,其中说到建安那边有些对郡主不利的风声,将郡主说得很是不堪,与一个家奴有点关系。
她观察女儿的神色,虽然女儿强调那家奴的忠勇,为其求赏,过问了他的伤势情况并嘱咐在她病期请自己好好照拂他一二,但并未显出少女羞涩之态,仅仅是流露出了感激之意。也暗中观察过跟女儿一起回来的家奴,老实说,其实她并不是很担心那些流言的真实性,谁的女儿谁了解,阿纤绝对不会爱上一个贱民,那太不符合她的品味了……那么这些风声,怕是有人恶意散播了。
长公主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从小就是这样,不会欺骗她,这是一件好事,不是所有母女都能做到坦诚,只不过坦诚的后果就是,她得帮她收拾混乱的局面。(也就是张纤不得不坦诚的原因)
只是长公主心里对女儿还是有所责怪的,如果她不那么任性,出事之后留在建安,让丰娘和费家出面处理,也不会弄得自己险些丧命,只是女儿经历大难,如今才好一点,她又怎么忍心这个时候责怪她,只好压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冤枉我。。。我没有要虐女主。。。。
、第四十五章
张纤身体的恢复情况报于大理寺;便定下了上堂的日子。不过这次的案子,因韩冲先到御前告状,本该为原告,昭荣郡主为被告;一般情况下应当先关押起来才是。像这种皇亲国戚涉案的案子大理寺也接过不少;大理寺专设了那种洁净度高的高端牢房;但是……长公主杵那儿;有种你试试。
大理寺卿吴为隶也不是迂腐之人;便御前请示:昭荣郡主的身体……大理寺的牢房……会不会吃不消?
于是大昭皇帝一想;便酌情允昭荣郡主在家养病调养;但不允许出公主府半步。
这一日;张纤觉得精神不错;躺了这么久又很是闲闷,便趁着天气晴好,穿戴整齐,就在院子里走动了几步,这会儿,她身边惯用的侍女都还在建安,伺候的都是长公主指派下的,因不了解她的脾气,个个都拘谨得紧。
张纤想找人说说话,又想起呼烈儿来,便叫人将靠塌搬到树下阴凉的地方,然后派人去找来呼烈儿。
呼烈儿住在长公主府里,因他保护了郡主,得到了长公主不少赏赐,如今他一人住一个单间,这在公主府可是管事一级才有的待遇。
得了长公主的吩咐,家里下人也无人敢为难他,管事的还找来大夫为他看身上的伤,每日的饭菜也从未断荤,到了饭点儿就有小丫头给他送屋里来,偶尔还有点瓜果,每样俱好,只是一点,不许他乱走动。
这里头,说让他好好养伤是其一,其二,恐怕就是要他好生生的待在公主府,等着和韩家对簿公堂的时候上堂作供了。
呼烈儿受得是外伤,加上本身的体质,恢复得比较快,他心里担心张纤,也只能偶尔从送饭的丫头嘴里得到一些她的消息,今时已不同以往,他不能随意去看她,那个在大雨里拖着他前行的小姑娘重新做回了她的郡主,应该说,她本来就是郡主,她只是做回了她自己。
直到等张纤想起来,他才能再看到她。
呼烈儿被带到张纤的院子,看到张纤的时候,她正懒懒的倚在树下的靠塌上,手里拿着一柄檀香木扇,扇子半开,正好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眼。
看见他来了,那双眉眼弯了弯,仿佛会说话,仿佛是在笑,呼烈儿那么有自制力的人,也不禁略一愣,然后才准备行礼。
啪一声,张纤收了扇子,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手持扇子往呼烈儿那边一指,道:“免。”
呼烈儿就免了,站直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张纤道。
“已无碍。”
张纤摇摇头,道:“这个时候,你该说,多谢郡主关心。”
“多谢郡主关心。”
“……”张纤笑了起来,笑容轻轻的,轻得就像柳絮落在湖面上一样,或者像是鹅毛搔在了人心里。
“你说你呀,除了本郡主这样好性的主人家,还有谁受得了你……”张纤对呼烈儿的礼仪纠正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呼烈儿垂了眼,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呼烈儿,你救过本郡主,而本郡主能忍你,容你,也能重用你,那件事本郡主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不会让你有事,便是这样,你也不肯留下来吗?”
官司之时,张纤并不太担心,世上之事,以假作真,不过是将破绽掩埋,埋藏的越多,破绽也就越多,韩家必然长久不了,而她现在会这样说,乃是因为当日,他们在奎安县外被捕快追捕,呼烈儿曾责怪过她,扬言将她送到安阳后就离开。
虽然握有他的卖身契,但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呼烈儿执意不肯留下,等到官司解决,她会把他的卖身契还给他,放他离开。因为这是他应得的……虽然不是她想要的。
呼烈儿一听,也明白张纤说的是什么了,奎安县那一次,他只当她是一个不顾他人的麻烦精。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不是她,他也没命了,所以当日在小木屋,她开玩笑的叫他当牛做马偿还她的恩情,他也答应了。
那么现在,她是在给他多一次的选择机会吗?
“郡主……你希望我留下来,还是离开?”呼烈儿突然抬眼,认真的看着张纤问。
“你问的是废话,你以为有多少人能够得到本郡主的信任?”张纤笑着,白了他一眼。
是的,她信任呼烈儿,从他一次次救她于危难,从他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到安阳,从他伤口裂开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起,她就已经信任了他。
“你的身手很好,有你在,本郡主一定会高枕无忧。”
“那么,我对于郡主而言,究竟是可以被替代,还是更加重要的人?”呼烈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
他问得很认真,而这在张纤看来,其实更像是在确定他自己的地位,地位决定待遇,也决定一切。
张纤笑意更深了,没好气的道:“你放心,没有人可以替代你,你对于本郡主而言,唔,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你留下来吧。”
呼烈儿似乎被她轻松的模样感染了,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里透着一丝的意味不明的无奈……或者说是认命,他叹道:“好。”
“你既然答应了,以后要惟本郡主的命是从。”
“好”
“任何情况下,以本郡主的意愿为先。”
“好”
“就算杀人放火——”
“只要你一声令下。”
“即使要你牺牲性命?”
呼烈儿顿了顿,收敛了脸上淡淡的微笑,深深的盯着张纤笑意未散的脸庞,虽然这也许只是她一时兴起的玩笑话,也许他说什么她并不会当真,他却是吸了口气,才缓缓的道:
“在所不惜。”
张纤笑容不变,心里却突的心跳加快了一拍,对于这个回答不是不开心,可是更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就好像她其实期待却更加害怕得到这个答案,但是,怎么会?
一个死士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到底,为什么会害怕?
、第四十六章
大理寺开审的日子到了;张纤身体已无大碍,早起沐浴更衣,她选了一件淡妃色广袖华裙,发髻垂鬂分肖;簪了花钿;略施粉黛;只添三分颜色;却增七分明艳。
当她气势如虹的的站在长公主面前;长公主却摇摇头;取下她头上的花钿;散了她的头发;擦掉她脸上的妆容;另选了一件简单的雪色素纱裙叫她穿上。
张纤嘟了嘟嘴,换了一身衣裳,再出来时候,就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的小女子,披头散发,通体一股病弱之气,仿佛弱不胜衣。
长公主以手为梳,将张纤一头青丝在一侧绑上发带,垂到她的胸前,然后手执黛
笔,轻轻的给她描上了两缕薄烟一般的笼烟眉。
长公主微微一笑,便让张纤转过身去。
对着菱花镜字一看,张纤一怔,似乎有点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女儿家,总未免让人多心疼一些。”长公主叹道。她的女儿性情虽不算顶好,万幸的是模样倒是拿得出手的。
是吗?张纤不觉伸手,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
听母亲的话总是没错的,作为受害者的张纤,不过一个无辜的少女罢了。
是以,当公堂之上,当大理寺卿传被告上堂,但见一名素衣少女,款款而来,步下无尘,绝世而孤立,一方轻纱覆面,只见一双烟眉微微蹙起,目含轻愁,似那千般哀愁说不尽,这光景,便是不说话,也能将人的心疼的揪起来。
正值特地过来旁听的景王赵荻,正百无聊赖的端着茶盏,一手执这杯盖拨弄茶盏中的茶叶,低头浅饮了一口,不觉轻轻抬了一眼,便呛到了。
这丫头,咳咳,竟然——
赵荻放下茶盏,瞄了身边的长公主一眼,定然长公主的意思,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