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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离之境-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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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墨莲粉末随风散去,天空渐渐明朗,之前黑压压的云朵渐渐消散,风弩的笑容慢慢淡去,最终消失不见。觞斯望着风弩消失的地方,有些出神,一脸不可置信,他手上青筋暴起,浑身上下透出一种骇人的诡异。
我突然腾空,手猛然一挥,枪身横扫,激起一道剑芒,朝着觞斯狠压过去。觞斯似乎感到身后危险,刚想转身闪避,剑芒扫过他的八卦面具,中间裂开缝隙,哗啦一声,面具一分为二,一张苍白俊秀面容露了出来。
整个战场哗然一片。金戈铁马,刀光剑影,鸟兽嘶鸣。顷刻间,风域战旗到处都是,军士压境,将觞斯严严实实包围起来。
青纶带着郝神医他们从军士中走了出来,浅星怀抱琵琶,面露哀伤,她对觞斯道:“觞百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还是,我只是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工具?”
觞斯突然沉静,接着哈哈大笑,道:“这世上还有谁能让我真心相待?”
他黑亮的眼睛望向无边无际的苍穹,白云浮过,仿佛一个梦幻。觞斯泪如雨下,他说:“你们为什么要那样残忍地对待我?”

我叫觞斯,是雪域的四皇子。很小的时候,我的母妃就因为疾病离我而去,我是被我同父异母的大皇姐觞离带大的。觞离大我四岁,当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姐姐她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每次当我仰望天空,看着淡淡的月光落在我瞳仁之上,觞离就会为我披上披肩,她说,觞斯,你是男孩子,要学会坚强,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从容面对所有一切。而我总是躺着她怀里,我说,会的,姐姐,我会坚强,而且,我要永远守护着你。
觞离的刺绣被雪域之人誉为风华绝代,很多人千金只为求得姐姐一针线。
每次我看到自己黑色长袍上绣着的淡淡月色烟芒时,我就会想起姐姐倾国倾城的容颜。她沉静地站在宫殿外望着我微笑,那个时候我就好像拥有了一生的幸福。
我是一个幸福并且满足的小孩子,觞离总是捏着我的鼻子嘲笑着我。我喜欢看着她笑的样子,所以我总是努力学着武功,希望以此得到老师夸奖,然后看到连绵不断的笑在她秀丽的容颜上轻轻荡起。
那个时候,我们与风域、雷域、水域之间的战斗已经长达八年。
雪域的皇子是要在艰苦的历练中长大,而雪域的公主只是拿着针线为即将出嫁的自己缝制嫁衣,所以,我的姐姐觞离没有一丁点功夫,她只是一个美丽纤弱的女子。
我十八岁的时候,父皇送我上了战场。离开雪域城门的那瞬间,我看到觞离站在城墙上远远望着我,我看到她眼里的担心,然后对她笑。我在心底默默地说,姐姐,我会好好的,我还要回来送你出嫁,看着你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
战场上到处都是死去的士兵,鲜血将泥土染成红色,再染成紫色,最后染成黑色。到战场的一年里,我因为闻不了血腥而一次次的呕吐,而父皇总是在我吐完之后将我扔在用尸体堆积而成的山丘上。我望着眼前尸骨斑斑的样子,看着尸虫从那些死去的人的口中、眼中、耳中、鼻孔中爬出来,闻到刺鼻的尸臭在我身边连绵不断的汹涌而来,胃里肆意翻涌着酸涩。我一次次因为这些而晕倒,一次次被父皇扔在尸体上,但当我想到觞离,那个全天下最美丽女子时候,我就会很温暖地笑着。
一年后,因为一次计谋使雪域取得了一场不小的胜利,父亲破格让我参与军事议政。
我写信给觞离,告诉她我很努力,并且说自己很快就会打败其他三域,不久就会回去。觞离的信上只是写着要我好好照顾身体,保护好自己,并且说她要为我送来缝制好的衣物。我很开心,在帐中看着作战地图,想到不久她就会来到我的身边。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觞离会那样惨烈地离开我,甚至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那天姐姐的贴身侍女满身血迹闯进我的帐中,她朝我伸出被鲜血染红的胳膊,然后,我感到天空崩塌一般,寒风刺骨,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长袍翻飞猎猎作响。
我来到觞离出事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
觞离安静地躺在那,她身下的土地已经被血染成黑色,手中死死地抓着那件为我绣着月光的黑色长袍,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淤痕,衣服、袖口被人撕破,白色的肌肤已经变冷。我望着觞离还未合上失去神采的眼睛泪流满面,我知道我的姐姐在被人侮辱的时候一定在大声喊着她弟弟我的名字,她一定在等着我来保护她,可为什么没有等到我来呢?我脱下长袍盖在觞离的身上,将她抱在怀中,我对觞离说,姐姐,我带你回家,带你去看冰凌塔。
远离喧嚣,远离血腥,远离所有的一切,我抱着她漫步走着。
当我回头看到整个战场突然被大水淹没,所有的人都在寻找着求生的机会。我只是看着觞离在我怀里安静睡着的样子,我想起姐姐在灯下为我绣月光的情景,想起她在我小的时候阻止别人欺负我的情景,想起我一个人看着天空看着星辰的时候她对我微笑的样子,所有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一点一点上演,可是,觞离她依然如此地安静,睡得很沉很沉,好像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我?为什么?
我仰望着天空,看着阴暗的天空中一点点射出的光亮,低下头看着觞离美丽的容颜,姐姐,你要离开了么?

最终回 血玲鸟

觞斯的面容像被撕裂一样,他嘶哑地喊着,几近癫狂。
“所以,麒麟石矿藏的坍塌,五千名风域兵士的罹难,奇雾古镇大火,洌氏小镇屠杀等等的幕后主使全都是你,对吗?”郝神医痛心疾首,一时之间,老了几十岁。
“没错,没有了奇雾古镇的麒麟石矿藏,你们如何打造这世上最坚固的兵器,你们如何抵挡我们雪域的进攻。”
“但为什么烧死那么多的百姓,他们有什么错?”浅星眼上全是水雾,似是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
“我姐姐又有什么错?”觞斯怔怔看着浅星,“她只是一个纤弱的女子,一点武功都不懂,她只是想为她的弟弟送上一件亲手缝制的衣服而已!”觞斯疯狂抓着头发,他将头转向我,大笑着,道:“北涧,你真以为没了风弩的墨莲,你就会赢了吗?”他哈哈笑着,肆无忌惮,笑声在战场上回荡。
不知怎地,我感觉到一种森冷气息,就见觞斯整个手掌扬起,掌心向上,朝着天空射出一道白色光芒。
瞬间,狂风大作,寒气逼人,扬扬洒洒的雪花从天空之上飘了下来。觞斯嘴里喊着:“北涧,十八年前,你的出生带来了血玲珑玉佩,将雪域‘寒冰阵’幻化的所有冰雪融化完全,可是现在,十八年后,你已经失去了玉佩,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寒冰阵了,我要让你们所有人永生永世被冰雪冰冻,为我姐姐的死陪葬!”
顷刻,所有人被风雪掩埋,身体表层形成一层厚厚的冰块,再也动弹不得。刀割一样的冰刺在我脸上划过,我催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眉上的狼牙月影越来越暗淡,手指因为冰冷越来越没有知觉。
抬头观望,整个世界的银白,白雪皑皑,望不到头。青纶,浅星,郝神医,小樱,千千万万个风域士兵瞬间成为一个个人形冰雕,像极了当初在雪冥峰上看过的那些陨落的英雄人物。浅星手中的琵琶再也发不出音调,表情凝固在心痛神伤的样子。郝神医在她侧边,保持着单手扶在背篓的形态,好像依旧在百兽谷的边缘采集着珍贵药材。小樱对着我的方向半张着嘴,似乎想要说话,她除了眼睛还能转动外,什么也动弹不了。
我抖动手臂,尝试握紧墨幽,挥动长枪。然而,半点使不出力气,眉毛上,头发上,到处都是白色的冰晶。
整个世界的死寂,所有一切失去了声响。觞斯移动着脚步朝我慢慢靠近,他俊逸的风姿下是狰狞的面孔,越来越清晰,在我眼里无限放大。他说:“北涧,你终要死在我手上!”
脑海里浮现十年前四域混战,母妃以自我焚尽守护风域整个民族的情景,那蓝色耀眼的火焰在我眼里不断闪现。她留下的那部书简,那有着狼牙月影传承的典籍,它的最后一章——《天地一休》。
我仰头而起,将眉上的狼牙月影完全曝露出来,双手伸开,朝下砸去,霎时,身体里迸出无穷无尽的光亮。
天地一休,我望着青纶好看的容颜嘴角扯开一个弧度,就让我以生命祭奠,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
所有能量汇聚在墨幽神枪之上,枪尖越来越亮。
觞斯虚幻地朝我眨眨眼睛,就好像在百兽谷内不可捉摸一样,他手上突然横出冰凌剑,剑尖形成强大的幻术,冰剑前方,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
我与觞斯,一人拿枪,一人握剑,衣袂随风而扬猎猎作响。
破!
破!
两道光影互相砸将而去。
嗵——!毁天灭地一般,死亡气息扑面而来,长枪被我竖在雪地上,血,从我口中,耳中,鼻子里连绵不断流出,唯一的右手全被鲜血侵染,血一滴滴流下,整个世界的血红。视线开始模糊,我好像看到觞斯狰狞着面容从光芒里飞身过来,他手中的冰棱剑发出寒光,紧接着,嘎吱一下,似是什么碎裂,一道青影从我侧边飞了过去。
青纶手握戒魔挡在我前面,她整个人似是笼罩在一层神圣光辉中,一道劲气将我往后迫去。当我站起,觞斯梦幻般的笑容凝固成冰,戒魔整个贯穿他的心脏,而他的右手还握着那把白色冰剑,瞳孔渐渐放大,说不出的诡异,他张了张嘴头颅永远地垂了下去,而我清楚的听见他干净的嗓音:姐姐。
青纶躺在地上,连绵不断的鲜血从她口中涌出,我半跪在她身边用衣袖一遍遍擦着她溢出的血迹,泪水溢满眼眶,为什么?为什么?
青纶右手突然抬起,满手的鲜红,一块红色玉佩出现在她掌心里,她眼里无比凄凉,我看到红色的雾光在她眼睛里轻轻碎裂,她的手臂还未触到我的面容就永远地垂了下去。我握着沾满青纶血迹的血玲珑玉佩,看到玉佩背面的三颗凹槽,记忆突然在我的脑海一点点的闪现,我好像看到青纶落寞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一点点清晰起来。
玉佩朝上空飞去,青纶手腕上的红珠似是受到召唤一般,红光大盛,朝玉佩靠近,而我怀中的另外两颗也同样发出灿烂的红色光芒,三颗红珠中的两颗围绕的最大的一颗开始旋转,越来越快,整个世界仿佛侵染在红色霞光之中,突然一下,红色消失,红珠紧紧镶嵌在玉佩之上,契合紧密。
玉佩幻化成三根羽翎插在青纶头上,天空突然如同被火烧过,红光过处,遍野生机。
青纶的身体一点点的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血玲鸟在风域半空长鸣,声音破空,直上云霄,它回头飞落在我的肩膀上。大雾突然弥漫整个哈拉克沙漠,我看到一个背着木琴穿着血红色纱裙赤脚站立在雾中的绝美女子,血玲鸟轻啄我的脸颊然后落在女子肩膀上。我看到那个虚幻的女子缓缓转身,慢慢自雾中散去,琴音划过,撕裂整个天空。
红琳坐着朱雀神鸟从远处飞驰而来,她满脸泪水,望着女子消失的地方久久沉默,她说,我来迟了。姐姐,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过往记忆一一浮现。
第一世的新娘,第二世的清雪,她们都为了救我失去性命。
我终于记起我的前世,如来佛祖案前的一盏长明灯。
三千年前,西山上的血玲鸟因不服天庭律例,烧毁天界扶桑树,使得太阳神鸟无处栖身。玉帝为惩戒其触犯天条,下令天兵天将其捉拿归案。血玲鸟在逃亡途中,身受重伤,头上羽翎失去火焰。血玲鸟所有灵力都汇聚在那三根羽翎之上,若羽翎无法燃烧,则法术失效,如同废人一般。它机缘巧合落在佛祖案前,奄奄一息,望着同样立在香案上的我。
也许是那深深一眼,也许是那落魄样子,让不悲不喜、不怒不怨、无生死别离之痛的我有了情爱波动,灯芯燃起,点亮她头上羽翎。
事后,玉帝发怒,将我与其贬下凡间,经历三世情爱分离。
身后依稀有脚步声传来,我转身,望着站在我身后的泰华或许该说卡术,泪流满面,我说,菩萨。
卡术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满眼的慈爱,他说,孩子,这,就是终结。

我重新成为佛祖案前的一盏长明灯,每天听着佛声吟唱,微笑地看着罩在我身上的白色灯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祥和。
血玲鸟偶尔会在灵山之上破空长鸣,好像在告诉我它来的消息,又好像在向我说着什么,我依然记得三千年前她因为烧毁扶桑树触犯天条被废去法力时我点燃它的羽翎时的情景,所有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一点一点地浮现。
三世的纠葛,三世的轮回,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终结。
风轻轻而过,白色丝绸在风中翩翩起舞,我微笑地望着佛堂外血玲鸟飞过的地方。
红光过处,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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