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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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见他如此,越发地以为他是不愿意与自己接触,更加伤心难过,竟然都不敢再去揣摩他的心思。
其实女孩也是身份特殊,平时候难得与人亲近。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偏又被自己几句话给说恼了。她越想越是难过,竟然不知不觉地哭了起来。
沈云飞一见女孩哭了,慌得不知道跟什么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只能连声说道:“不哭不哭,我让你擦还不行吗?”
听了这话,女孩这才破涕而笑,拿起手绢,小心翼翼地替云飞抹去脸上污渍。
沈云飞被这又哭又笑弄的,心里满不是滋味,心道:这女人就是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真是让人猜不透。家里娘就是这样,老爷子一见就叫头疼。想不到这女孩不过三四岁,居然也这样。
他在这儿少年硬装老沉,想着女人喜怒不定,却忘了这本就是小孩天性,他自己在野龙岭上的时候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呢。
心里正在不痛快,突然又想起这女孩能读懂自己心思,赶紧挥了挥手,想把这念头给打乱了,怕又被她读了去。
谁知道女孩这时并未对他使用什么读心术,见他突然抬手就挥,还以为自己又惹他不快了,赶紧收了手绢,怯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云飞一时语涩,随便找了句话搪塞过去:“哦,我赶苍蝇呢。”
“有苍蝇吗?我怎么没看到?”女孩问道。
“都被我赶跑了,你当然看不到。”沈云飞咬着嘴说道。
女孩纳罕,两人又是一阵无话。
神龛下就这么一点儿地方,这话一停下来,又是大半夜,外面还刚死过人,顿时就觉得阴森森的。沈云飞打了个寒战,心想:要是就这么干坐下去等天亮,那还不得闷死?总得要找些话来说说。
他心思活动得快,一扭头便问道:“刚才你那个眠云姐姐进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难道是怕她看到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会说你不守妇道?”
他这当然是没话找话说,所谓什么女人跟男人在一起就是不守妇道这类话,都是从戏文里听来的。他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女孩又才多大。两个人加在一起还不到十岁,就算真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也没人会说闲话。
女孩正愁着云飞不理他,这会见他开口,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管他嘴里胡说些什么。
只是这“妇道”一类的词她不好接口,因而只捡了前半句来回答:“不是这样的。我这次出来……不太方便,不能被外人知道。要是被眠云姐姐知道被你碰上了,搞不好……搞不好……”
“搞不好会杀我灭口吗?”沈云飞接口问道。
女孩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那也说不定。”
云飞见女孩说话吞吞吐吐,就猜到她的身份来历不一般,其中肯定还有什么不方便明说的。只是人家不说,自己也就更不好问,只得又换了个话题,继而说道:“之前就说你身上有宝物,叫你拿出来看,只是被你那个什么姐姐打岔了。现在她又不在,你总该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女孩摇了摇头,说不行。
沈云飞这会儿好奇心早就被勾起来了,哪里肯依,死活缠着要看。女孩一是耐不得他烦,二又担心他一生气又不理自己。这半夜三更的,要是没人说话,还真是怪吓人的。
前后思量了一阵,终于还是点点头,说道:“你看看可以,可是绝对不能跟外人说,连一个字也不行。”
“我保证不说!我对天起誓!”沈云飞就为了看宝物,那誓言是张口就来,说得极溜。
女孩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解开衣襟,从里面扯出一条红绳来。
那红绳末端拴的是一块玉珮,约有半个巴掌大小,色泽碧绿,其形如半月,上面雕的是丹凤朝阳。
沈云飞家是开当铺的,又是望龙镇首富,什么珠宝玉器没有见过。只是这玉珮有所不同,他一看之下,竟然再也挪不开眼睛。
其质感雕工独一无二,那是不用说了,单是上面所散发的隐隐华光,便已让沈云飞倍感震惊。原来,这玉珮上的华光,虽然颜色上颇有不同,但与他之前所见龙魂之气感觉极为相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显然,这又是一件附有魂气的无价之宝了,怪不得能让女孩伤口复原呢,想来是这魂气的属性所致。
见沈云飞看得痴迷,女孩索性将红绳解下,递到他的手中,说道:“这叫玄光珮,是我爹爹留给我的宝物。”
云飞接过玉珮,只觉得掌中传来女孩身体余温,一触之下便爱不释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起来。
这一摸不要紧,也不知是触动了珮上的什么机关,那手上的玉珮突然华光大放,大有冲天而起之势。
云飞虽是惊讶,但好歹还知道不能摔了宝物,仍旧将它死死地捏在手心里。抬头只见那华光向上冲起,却是凝而不散,渐渐地显现出一道人影来,竟是一霞衣仙子、幻世飞天。
一见这幻像中的仙子神女,沈云飞不由得痴了。虽是年幼不懂得男女之事,但也只看得口干舌燥、血脉沸腾,胸口心肝更是扑通扑通好一阵乱跳,竟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珮上华光渐散,光中神女也渐渐消失无踪,四周光线一下子便暗了下来,沈云飞兀自望着半空,久久不能忘怀。
“怎么?看傻了吗?”女孩看到云飞呆样,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说道:“这是我娘的影像,她本人比这漂亮十倍呢。别人都说我跟我娘很像,我长大了,肯定也就是这个样子。”
“这怎么可能!”沈云飞魂魄尚未复体,口中胡乱说道。
他只觉得刚才所见神女神容娇媚,美艳不可方物,此世间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忽又听得什么“漂亮十倍”,随口便接了一句。
哪知女孩说的原是事实,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点不高兴,伸手说道:“不信就算了,把玉珮还我!”
云飞哪里肯还,只攥着玉珮不肯松手,嘴里说道:“刚才你跟你眠云姐姐说了,那匕首是你捡来的,一会儿走的时候,她肯定要叫你带走的。你自己说了那也是宝贝,既然都是宝贝,不如我跟你换?”
女孩急了,说道:“这怎么能一样!这是我爹爹留给我的,你不能拿走。”
沈云飞是说什么也不肯把玉珮还给女孩的,眼珠一转,又说道:“刚才我帮你杀了那个恶人,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吧?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这个道理你总该懂的吧?如此说来,你以后就只能嫁给我,再不能嫁给别人了。等你以后嫁给我了,你也就是我的人了,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犯不着再拿来拿去的。这玉珮,就当是订情信物吧,别那么婆婆妈妈的。”
女孩只有四岁,心思哪能转得过沈云飞这从小就油惯了的混蛋小子,只觉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类词,以前好像也听过。至于两人成亲要有订情信物,这在戏文里也是看到过的。
再者说,这块玉珮,原就是她父亲送给她母亲的订情信物,也说过将来是她成亲时的订情信物。
如此言辞相关,再加上沈云飞这强词夺理地一绕,小女孩还真就信以为真了。
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但又想到人家的确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那“以身相许”自然就是应该的。既然是“以身相许”了,那就一定是要有“订情信物”的。
她看看自己身上,除了这玉珮,也的确没什么其它东西值当这“订情信物”四个字,只得含着眼泪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这玉珮你可要好好收着,绝不能让别人看见。”
“那是当然!”沈云飞见阴谋得逞,赶紧将玉珮贴身藏了起来,生怕女孩再要回去。至于别人想看,那是万万不能给的。这珮中仙子如此动人,要是被别人瞧见了,那还不得……还不得……
还不得什么他是想不出来的,总之就是一个念头:绝不能给别人看到就是了。
玉珮虽然已经收了,但沈云飞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女孩是好哄,但一会儿那个什么眠云回来,要是发现玉珮不见了,肯定是要追问的。
他脑筋转得极快,轻轻地拉起那女孩的手说:“一会儿你那个什么眠云姐姐要是问起来玉珮怎么不见了,你可千万别说是给我了。就算她不问,你也别主动提起。”
“这又是为什么?”女孩被他拉着小手,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奇怪。
沈云飞脸色一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知道吗?咱们现在这叫私订终生!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是不得了。轻则……重则……反正就是不能被人知道。要得等到我们两个都长大成年了,正式拜了堂成了夫妻,才能让别人知道。”
他也不知道私订终生是个什么罪,一时半会儿也编不出来。只是有了这个话,就算是把意思给挑明了。
女孩哪知道“轻则”什么,“重则”什么,听他没说清楚,又见他面色沉重,肯定是什么要紧的话,自己也不好细问。只是以前在戏文里听过,这“私订终生”是件极丢脸的事,肯定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反正自打这玉珮到了她手里,也从来没人追问过,因而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说道:“我谁也不告诉就行了。”
沈云飞还是不放心,又拖着女孩对天发誓。
两个小孩子家家的,能许得出什么正经八百的誓言来,不过是照着以前听过的戏文段子,什么“海枯石烂”、“天诛地灭”地胡说一气。
虽是胡说,但毕竟两小无猜,肝胆赤澄,说了什么没有记住,但是这意思,却是已经牢牢地刻在心里了。
因要等眠云回来,沈云飞也不好单独离去,再加上他原就不打算回家的,两个小人儿手拉着手在神龛下面说了会儿悄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天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身心俱疲,沈云飞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等到他醒过来,身旁女孩早已不见踪影,那把附了魂气的匕首也被她带走了,只留下了个套子,还扎在他的腰上。
沈云飞摸了摸藏在胸前的玉珮,确定自己不是空做了一场美梦,暗暗有些得意。至于女孩到底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那个“眠云姐姐”,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他七手八脚地从神龛下面爬出来,见外头已是红日高起,快到正午了。沈云飞心道一声不好,这家里面肯定都要急疯了。挨打是肯定不会了,要真把爷娘老子急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可不行。
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见昨晚那胖子的尸首已经不见了,血迹也已抹去,显是那一男一女已经处理过了。只是那对铁胆弹子还在,被远远地抛在墙角,滚了一堆的灰。
他爬回神龛底下面,将装铁胆的盒子拖了出来,捡起铁胆,抹了灰原样装好,又将腰上那没用了的空皮套子扯下来扔掉,这才抱着盒子,急匆匆赶回望龙镇。
第一卷龙之传人1.水生桥头喜事临 呵呵,感谢大家了,已经有了弟兄们的砸票收藏,冥法会稳定更新,这本同样存稿充足,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这本会让大家感受一个不一样的东方玄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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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群芳斗鲜,彩绸纷飞。
望龙镇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在镇外的水生桥头。
虽是早春时节,地上的霜都还没完全解冻,河面上吹来的风带着寒气,把人的鼻子吹得红通通的,可每一个人的脸上,却都是春风满面、喜笑颜开。一个个缩着脖儿、跺着脚,围成圈儿,谈论着这即将到来的喜事,时不时地,还踮起脚尖儿,朝着桥那边儿的大道上张望张望。
黄历上,一连着几天都是好日子,诸事皆宜。特别是今天,望龙日,最宜嫁娶。
这不,天还没亮,沈家接亲的人就已经派出去了,这会儿日头高起,估摸着新娘子的花轿也该到了。
就在隔着水生桥头不到一百步的道边儿上,开着一家名叫“闻香阁”的茶馆,老板姓黄,算是老乡亲了。今天碰上沈家娶亲,镇上的人都来桥头看新娘子,所以茶馆的生意也特别地好。黄老板带着自家请的两个茶博士并一个丫头,这会儿正忙里忙外,端茶倒水,整整一个上午也没得着空闲。
掐算着时辰快要到了,黄老板打发两个茶博士照看着楼下的生意,自己拎着一壶开水,端了一碟儿嫩春芽儿点心,噔噔噔上了二楼。
茶馆并不大,二楼就一个雅间,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