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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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方以石铃儿为首,有好几个都是会暗器功夫的,他要同时接上十几二十个毽子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真要这么下去,他只要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打中,打着打着,沈云飞也就留上心眼儿了。
有的时候,他有意接了毽子不急着抛出去,等其他毽子一并过来了,再接下来随意乱丢。这样一来,他就有一部份时间可以喘口气,专心应付那几个会暗器的姑娘抛来的毽子。
他留意着那几个会暗器的姑娘,自然也就留意到了她们的手法。这些姑娘虽然学过暗器或放蛊,但要跟石铃儿比起来,那还差了许多。
一来二去,沈云飞也摸清了她们的套路,应付起来也有些随心自如了。随手拍飞着其他姑娘丢来的毽子,他两眼就死死盯着石铃儿的动作。
之前皇甫静教他打弹弓的时候,本来也就是按照暗器的路子来教的,只不过其中又加了些弓箭法门。此时沈云飞将所学到的东西再跟石铃儿的动作结合起来,顿时一点便透。
只见他随手接过一枚毽子,手腕微转,指尖轻轻向前一弹,那毽子“嗖”地便飞了回去,直接打到一个姑娘的肩上。
那姑娘打了这么久的毯子,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这会儿又被打中,正好站下休息。伸手捡起毽子,也不丢回去了,就这么站在场地边上看。
沈云飞这以一敌众,早就已经引起了轰动,什么耍林闸的、斗鸡脚的、打霸王鞭的……四面八方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就看他一个人在那儿飞来跳去,跟一群姑娘们打着毽子。
这种情形在竹湖寨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时闹腾起来,就连阿火跟石头也都跑了过来,围在边上看热闹。没过多久,连原本已经去休息的石寨主也出来瞧了。
沈云飞越打越顺手,“啪”地打飞石铃儿抛来的毽子之后,左手微转,又将先前扣在手里的一枚毽子以暗器手法丢了出去。这一次,又有一个姑娘败下阵来,躲到一边儿休息去了。
渐渐地,三少已经完全掌握了石铃儿抛飞毽子的手法,抬手必中,连续数下,将对面的姑娘们一一打下场去,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了他与石铃儿两个人,还在继续对战。
事到如今,在场上翻飞的,也就只有一枚毽子了,沈云飞见那毽子笔直地朝着自己飞来,毽身在空中微微旋转,鸡毛轻晃,俨然拖出一道彩光。他凌空一个转身,身体带动手掌,轻轻拍上那毽子,手指往上的拨,那毽子竟然直接就转了个方向,对直朝着石铃儿又飞了回去,速度竟然比先前打来的时候还要快上许多。
石铃儿刚刚才将毽子打出,速度极快,怎么也没想到毽子这么③üww。сōm快又回来了。再看场上,居然只剩下她与沈云飞两人,以一对一,对手当然专心了。
石铃儿刚想伸手去挡那毽子,却不料那毽子到了她的手边,居然沿着手掌转了个圈,布内铜钱一溜滚过他的手掌,继续向前飞进,“叭”地击到了她的肩上。
如此一来,姑娘这边全军覆没,沈云飞一人却是大获全胜。
场间一阵寂静之后,转眼又爆发出震耳的尖叫,喊声虽然乱,但大致意思却都是要沈云飞去惩罚对手,揪她们的耳朵。
众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抢先上前,到是石铃儿大大方方地走到云飞跟前,小脸一转,气呼呼地说道:“你可给我轻着点儿!”
沈云飞原想说不揪的,但又知道这是寨里的规矩,见石铃儿那粉嫩嫩的耳垂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银环,摇摇晃晃,十分可爱,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捏,笑着说道:“好了,罚过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场上又是一声欢呼。
原来,这打毽子的游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那必须得是未婚男女,彼此间有意,才能捉双成对,上场打毽子。也有本身没有情人的,到场上看上了谁,就把毽子往谁身上打,对方如果有意,便会临时凑成一对。
这毽子打着打着,感情自然也就出来了,至于所谓揪耳朵的惩罚,也不过是给大家一个走近细看的机会。
男的若是有意,便在女的耳朵上轻轻捏一下。那耳朵本来就是身体敏感部位,这么轻轻一捏,很难让人不动心。
而女的若是揪男的的耳朵,那必定是要又重又狠的,既是惩罚,也是表示亲昵。
之前那些姑娘跟沈云飞打毽子,一是他本来就有“误伤”,二来是他的确厉害,也引起了三苗女孩的好胜心。只是这好胜是一回事,真要让他揪耳朵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里的姑娘们大多都是早有心上人的,沈云飞就是再厉害,也不能让她们移情别恋。所以到了要惩罚的时候,到是有一半的人都不愿意上去。剩下的那些,见石铃儿已经走上去了,就知道他早已是“名花有主”,也都不过去争抢了。
沈云飞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在石铃儿耳朵上这轻轻地地捏,就等于当众宣布了他跟石铃儿是一对情侣。要是他一早就知道,估计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上阵去玩儿什么打毽子了。
高潮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众人又纷纷散去,看别的热闹去了。阿火与石头两人一左一右地夹了上来,一个撞撞沈云飞的胸口,一个拍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嘴里“苏姆”“苏姆”说个不停。
沈云飞不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厉害,居然能让石铃儿这位寨主千金动心,还以为只是在夸自己打毽子厉害,因而谦虚了一阵之后,也坦然接受。
此时,不远处响起了阵阵歌声,忽男忽女,想来是开始对歌了。阿火与石头正想拉着沈云飞去看,却见石寨主走到跟前,冲着沈云飞招了招手,说道:“年轻人,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沈云飞已经知道这位花山老人便是竹湖寨的寨主,也是石铃儿的父亲,于情于理,他到这地方来都该先拜见一下。更何况石寨主的地位就相当于巫水苗王,他的话自然不能不听。
三少拱了拱手,像火石兄弟俩打了个招呼,便随着石寨主进了场边的竹屋。阿火与石头望着沈云飞笑了一阵,也都各自去寻找自己的意中人,参加花山对歌去了。只有石铃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竹屋的大门,进也不是,走也不是,脸上透着些许紧张与羞怯。
石寨主带沈云飞进屋,也就问了他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等等。沈云飞心想,这里又不是侠义门,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便将自己的姓名、家住哪里一一回禀。
石寨主接着又问他家里都做什么营生,父母是否健在,有没有兄弟姐妹等等。
沈云飞心里觉得奇怪,但见石寨主身份尊贵,居然如此关心自己,因而也都如实回答。
石寨主一听沈云飞家里居然是开当铺的,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不过再看这小伙子,相貌堂堂,身手不俗,谈吐文雅,一点儿也没有商贾之家的市侩气息,想必也受过极好的教育,跟一般的商人子弟大不相同,因而也就不太在意了。
三苗人本来是不与外族通婚的,但是三苗也向来有个规矩,婚礼可以包办,但对象必须是姑娘自己找的。石寨主极为开明,既然是女儿看中的,就算是外族人,只要真的不错,他也不会过于反对。但只是到底什么情况,人品家世,他还是必须要过问一下的。
此时听沈云飞对答如流,中间并无刻意掩饰隐藏之词,他也相信三少所说的都是实情。反正只要知道了地点,再要去查那也容易。
在三苗这个地方,轻易是没人敢说谎话的,否则的话,那苗疆毒蛊,也不全都是摆设。
大致问清楚了沈云飞的家世,又见他人品的确不错,石寨主便笑着说道:“我也就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你也不必再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了,花山节是你们年轻人的节日,出去对歌吧。”
沈云飞被搞得莫名其妙,但又觉得自己一个外族人初来乍到,人家族长问清楚点也是应该的。本来还想客套几句,听得外面对歌欢唱,实在是非常热闹,于是冲石寨主行了个礼,退出竹屋,见石铃儿还在那儿等着,便拉了她,往那些对歌的人群中跑去。
第一卷龙之传人43.油伞响蔑情歌会 只见那广场上,一顶顶地油纸花伞轻轻转动,伞下都是一对一对的青年男女。另外还有不少少女少男三五成群地扎堆站着,都在寻找着自己对歌的目标。
沈云飞正想找个地方坐坐,好慢慢欣赏,阿火却不知从哪里跑了来,将一把绘着桃花的油纸伞塞到他手里,转头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三少看着手里的伞,轻轻一笑,也学着那些少年们把伞撑开来,替石铃儿挡住阳光。
他可不知道,这正是三苗人求爱的一种信号。只要三苗男子手里有伞,就会走到心爱的姑娘身旁,姑娘如果回头看他,他就要赶紧把伞打开来,替姑娘遮阳,于是两人便可以随处一面散步,一面对歌了。姑娘如果不回头看他,那就是对他无意,那小伙子就只能继续等着,或者去寻找其他愿意跟他对歌的姑娘。
沈云飞什么都不懂,见着别的男子给姑娘撑伞,他还以为这是一种礼貌,也不等石铃儿回头看他,就已经把伞给撑开来了。这石铃儿当然也没有不愿意的,两人居然就这么手拉着手,肩挨着肩,一路听着别人对歌,在场地里四处乱转。这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他们便已经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了。
三少早就听过石铃儿唱三苗的歌,当时就颇有些心动,还吹着草叶陪她唱了一夜。此时再听这满山遍野,处处都是歌声,此起彼伏,高底间错,有时是男声,有时是女声,有时又是男女合唱,与当时听石铃儿独唱相比,又是另外一番趣味。
对歌一般由姑娘先唱,起一个调子,然后小伙子就接着唱后面的内容。他听着那些对唱的歌词,大多都是随意现编的,有提问,也有回答。
姑娘先问男孩子姓什么,叫什么,当然都是用歌声来表示,而男的也要用歌声回答姑娘自己的姓名,同时还要进行反问,打听姑娘的姓名。
这么一问一答,一唱一和的,可以问到对方的家庭、问到乡村、问到耕田、问到织布,然后便是花、树、鸟、兽、风、雨、雷、电……正像书上所形容的那样,见石唱山,望水唱河,实在是让沈三少觉得别开生面。
不过,也有一些青年男女不这么唱,他们没有继续留在广场上,而是成双成对地爬到附近的山上去唱。而唱的内容也不问姓名年龄,而是一些近似于诗词一样的东西。
沈云飞听了一会儿那些问来问去的,觉得没了意思,便拉着石铃儿要到山上去听。石铃儿小脸一红,点了点头,两人便沿着竹林间的石板小路,一直转到了山上。
三少一听想听清那些男女们都在唱些什么,却没留意到石铃儿的脸色有异。
原来,这到山上去唱歌的,都是已经定了情的情侣,人家躲到山上去唱,一方面是谈情说爱,另一方面,也能趁机亲热亲热。他沈云飞不懂规矩,非要拉着石铃儿上山去听,石铃儿心想,反正他都已经中了连心蛊了,就算是一起上山,也没关系。
于是乎,两人一个无心,一个有意,手拉着手,打着花纸油伞又爬到了山上。
沈云飞去听那些歌词,果然跟下面不太一样。
只听得一个男的唱道:“甘蔗好吃要削皮,叫妹丢皮莫丢心。花山相会妹一场,妹要把哥记在心——啰喂!”
接着,便有一个脆脆的女声接着唱道:“甘蔗倒吃节节甜,龙潭水深长年清。芭蕉叶子千条线,妹子蜡烛一条心——啰喂!”
这样的唱法,沈云飞自然能听得懂,也听得有趣。但是有些歌词声音特别古怪,三少居然一句也听不懂。
就像那边就有个穿白花蓝裙的姑娘在唱:“姜夺当尼呆啰,姜夺当尼呆啰。孤鸟孤朵之声来,搞哟品藏将藏拨冷难。孤鸟孤夺之宝,搞约口藏将藏拨好,将嘎作农操斗农烔农妖括呐。满朵拉操杂农耍彩担,卢塞纪卢拉波拨兄拨幼动作哪……”
沈云飞听了半天,虽然听得很清楚,但是却一个字都不明白,只能回头去问石铃儿。
石铃儿早就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但好在纸伞本来就有颜色,阳光透过纸伞映在脸上,也不明显。听他这么问,便一句一句地替他翻译。原来,那女孩唱的是:“小良哥的手艺巧,砍节竹子做枝箫。白天吹了八哥叫,夜晚吹得妹心焦。”
这种歌词,已经是赤祼裸地在调情了,可惜沈云飞不懂,还非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