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秘术-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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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问什么,反正就说不知道”阿呆肿胀的脸露出一丝笑容。
我有些啼笑皆非,你还以为自己是革命先烈,严刑拷打坚贞不屈?同时又很为张铁嘴担心,要是对他也这样动手,老张的一身老骨头还不被拆成了一堆破烂。奶奶的,这些人也真狠,好歹咱们也是人民内部矛盾,怎么上升成敌我矛盾了?
我正在担心,门响处,张铁嘴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不但全身丝毫无损,似乎还受到了礼遇,全身上下一股子烟味。
张铁嘴见我一脸困惑,更加飘飘然。“老夫身为一代掌门,终于尝到了被官府尊敬的滋味,此生不虚啊。”
张铁嘴故弄玄虚,我愈是追问便愈是不说,正在自我陶醉,一转头看见阿呆的样子,惊叫了一声,急忙施用治疗术法按在了他这痴呆徒弟的身上。
一阵青烟冒过,阿呆身上的伤痕慢慢愈合,烟雾中张铁嘴的身体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一个人影从张铁嘴身上分出,又快速缩了回去。
我愣了一下,张铁嘴身上的异动和天书记载的元神离体情形相同,怎么同出一门,我的元神却没有感应到?同类之物会互招互应,牛鸣牛会应,马鸣马会应,天阴时,人体疼痛处会有预感,这是阴气相互感应,喜悦时,会睡不着觉,这是阳气在起作用,所谓“同气相求,同类相动”,难道我的元神竟和张铁嘴的元神并非同气同质?
烟雾完全消失,阿呆的面部红润起来,眼睛肿胀处完全不见,只是睁开眼来,眼里的痴呆神情还是一点没有变化。
张铁嘴松了一口气,听阿呆言语不清的说完经过,忍不住埋怨自己的痴呆徒弟说,你怎么心眼这么老实?你保护师傅无可厚非,但也可以适当灵活些呀,两害相权取其轻,就不能揭露你的师叔吗?
我怒道,我有什么可揭露的?成立新茅山又不是我的建议,枉我顾全师门情谊,危难当头不揭发你的真面目,小心我恼起来,告发你是新茅山的掌门,罪魁祸首。
张铁嘴赶紧陪笑说,“自古民不与官斗,咱们师兄弟多少年的交情,可别去告诉zf呀,咱们山野草民,可惹不起这个。”
“再说我不过是打个比方,师弟何必生气?你这个师侄愚昧无知,以后还得请你这个师叔多开导呀。”
我起疑道,这小子傻不楞登,最初好像咱俩都不拿他当个屁呀,怎么现在对他这么好,难道这小子真是你说的道德广阔之人,前途不可限量?
张铁嘴一脸沮丧。瘸子里面选将军啊,不对不对,咱们新茅山就剩下这一个门徒,还有得选择吗?
“好在阿呆虽然有些痴呆,但心地善良,知道尊师重教,咱们新茅山开宗立派,德行为本,这聪明智慧么,倒是其次。”
阿呆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坐在角落里痴痴地笑。
到了傍晚,外面一声鸣笛,门开了,几个公安人员一涌而进,径奔张铁嘴。我吃了一惊,纵身上前把他护住,心下暗自盘算,要是今晚他们对张铁嘴不利,就只好学学梁山好汉劫法场了,先把老张解救出去再说。
不料这些人把我拨拉开,对着张铁嘴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张铁嘴摇头晃脑,对着我笑眯眯地说,师弟阿,常言说术动公卿,老夫学富五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你知道今晚是谁来请老夫赴宴?县长大人啊。
张铁嘴坐着一辆两头翘的轿车走了,快到午夜时分,张铁嘴回来了,一阵摇晃把我晃醒,满嘴的酒气。我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见张铁嘴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早晚不睡,打扰我干什么?我只吃了几个窝窝头咸菜,肚中正饿,不睡觉受得了吗?这日子什么时候过得到头啊?
快了快了,快到头了,张铁嘴舌头打着结说,老夫身为掌门,自应老鹰护雏,搭救门人于水火之中。今夜老夫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终于说动朱县长网开一面,对我们三人既往不咎。朱县长深明大义,豪爽气派,真是个好人哪,请我吃了一顿大餐,那水煮大雁着实好吃,至今满口肉香。
张铁嘴一阵吹嘘,我才知道他又操起老本行,竟然装神弄鬼,欺骗到国家干部头上。
那朱县长原籍山西,在陕西做官本就不甚乐意,再加上仕途坎坷,原先的同学都比他高上了一级半级,郁闷之余,对政事渐渐疏懒,转而对养生之学发生了浓厚兴趣,练了几年气功,没练出什么真气,倒是经常便秘胀气,不过他非常痴迷,对玄学秘术无论真假一律来者不拒,花费了很多钱财,结识了不少骗子。
最初我们盗墓的勾当并没有引起堂堂县长的注意,直到几天后几个徒弟的坟墓被挖掘,朱县长才看出其中的蹊跷。那个中年人的尸体已经在医院里解剖,肌肤光润如生,血液凝固如黄蜡,为何会发生这种变异,现有的医学常识就解释不了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死也不可能是我们这伙手段低劣的盗墓贼所为。朱县长听汇报的时候。听说这些人盗墓手段虽然低劣,却在县城里做过气功培训,就留上了心,当面指示公安局长一定要把为首者带给他看看,局长自然心领神会,当晚就把张铁嘴带到了朱县长家中。
张铁嘴一辈子没见过县长这样的大官,受宠若惊,在沙发上只敢坐下半个屁股。直到朱县长说明请他来的目的,张铁嘴才平静下来。
原来朱县长的弟弟在老家开煤矿,前些日子忽然得了场怪病,一开始鼻歪眼斜,迎风流涕,后来就躲在房间里学狗叫,见人就呲牙咧嘴,扑上去就咬。据他手下的工人说,他们在一个矿里采煤时遇见了一副朱红的棺材,按采矿的规矩,地下遇见棺材必须绕行,朱老板哪里舍得?他带着一伙人斧劈锹打,把那副朱红棺材拆得七零八落,棺材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和一只盛放骨灰的小棺材,很明显是个现代棺材。朱老板破口大骂,连叫晦气,他买下这个采矿权时,这里根本就不是哪个家族墓地,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诡异的棺材?朱老板脾气火爆,平时对自己的工人非打即骂,大家都看惯了他暴怒的样子,站在一旁唯唯诺诺地观看,只见朱老板越蹦越高,连声咆哮,渐渐声音发生变化,好像一只饿狗在那里狂叫。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七十六章游棺 “不知先生能否破解这妖异之事?”朱县长讲完病因,和蔼地望着张铁嘴。
“这个,莫非是啥恶灵附体?”张铁嘴心下发虚,想以自己的经验糊弄过去。
朱县长富态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朱家在当地财大势大,朱老板突然中邪,早已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辗转了几家北京的医院,都没有查出病因。请了几个江湖术士,宗教真人,也说是恶鬼附体,作法念咒请来了各路神仙,太上老君耶和华、观音菩萨孙悟空,朱老板被折腾的面黄肌瘦,除了身体虚弱外,丝毫不起作用,一样地狂吠狂咬。
张铁嘴见势不妙,立刻见风使舵,说对啊,县长大人贵为父母官,自然知道各司其责的道理。那些神仙虽灵,如何管得这些捉鬼小事?正是一级负责一级。象我们这些茅山道士专职捉鬼拿妖,千百年实践经验,术法一出,百鬼潜逃无踪。朱县长茅塞顿开,连连点头称是,不错不错,先生所言极是,自古上下有序,尊卑有别,捉鬼小事,神仙们自然不放在心上,先生既然极能捉鬼,舍弟之事还须先生费心费力。
张铁嘴说:“县长家事,自当效命,只是我们乃待罪之身,深陷囹圄,这当如何是好?”说完皱眉低头,故意作出为难模样。
朱县长呵呵大笑,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谁说你们是犯罪分子?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们尽管放心,明天我就在外面恭候。
朱县长果然官大嘴大,第二天上午,我们三人就被看守人员毕恭毕敬地请到看守所门外,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那里,朱县长挺着大肚子和几个有头脸的公安人员说话,那个胖胖的老头也杂在里面。他看见我出来,连忙跑上来亲热地抓住我的手,我其实也很感激他,就随着他的手使劲地晃了两晃。
上得车来,我首先要去看望一下文小姐,这些天一直没见她过来看望,我很是奇怪,觉得她定是出了什么变故。那朱县长听说我要去看一个年轻女人,呵呵大笑,连连点头表示理解,年轻人吗,正该如此风流倜傥。等到了那农家小院却发现人去楼空,文小姐早已不在那里。租房的老实农民看见一辆轿车停在家门口,急忙慌慌张张地跑来,原来我们被抓去的那天中午,文小姐就被从北京赶来的父母带了回去,我吃了一惊,连忙问那个婴儿的下落,原来也随着文小姐一起去了。
我心下怅然若失,看着这农家小院良久不愿离去,张铁嘴理解我的心情,说咱们替那朱县长舍弟捉恶灵,事完后定要到北京去找小丽,顺便把女婴要回。再说那北京多好呀,老夫枉活50多岁,还没见过天安门呢,以后到了天安门,一定去瞻仰老人家。
我奇道,老张你真要到山西去?咱们出得牢笼,就该远走高飞,继续修行访道去,干么和这些当官的混在一起?再说那邪物不会是啥恶灵啊,那老板叫声似犬,难道真是一只狗的灵魂附体?简直是岂有此理。
张铁嘴也是莫名其妙。人为万物之灵,魂魄怎会为低等生物所夺?其中定有一番道理,且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也许这煤炭老板得罪了哪路恶灵,命中该有此难,朱县长对我们有解救之恩,修道之人受不得别人恩惠,不与报答于心何安?
一路无话,车到朱县长的老家,我和张铁嘴都惊呆了。山西煤矿老板财大气粗,很多拥有别墅群,我和张铁嘴哪里见过这样的奢华场面?个个看直了眼。张铁嘴自家三间瓦房,还是耗尽了算命多年的积蓄,但与这样的别墅一比,简直就是一个茅坑。张铁嘴羡慕地连连咂嘴,在房间走来走去,东摸细瞧。我和阿呆坐在硕大的真皮沙发上,拘束地看着彩色电视机播放的节目,只见三十七届世乒赛正在进行,乒乓王子江嘉良在屏幕上活蹦乱跳地欺负瑞典青年瓦尔德内尔。
一声狗叫,声如狼嚎,一个人形四肢着地爬了进来,刚爬得几步就委顿在地,在沙发旁盘作一团。
朱县长愁眉苦脸。这就是舍弟啊,当年他也是威震一方的富豪,为当地税收做了多大贡献?现在得了这场怪病,真是老天爷不长眼睛。
我和张铁嘴仔细地看了看朱老板的眼睛。大凡有恶灵附体,身体在黑夜中会不时发出红光,(并非热源引起),不是道术高深之士看不出来。但人最虚弱、也是最灵敏之处在于眼睛,平常人用肉眼细看,也可以看出被附体之人眼睛是赤脉干瞳,就是眼中的红筋贯入瞳仁,又称“赤脉贯睛”。
这朱老板的眼睛眼大无神,瞳孔缩小,一看就是肾虚之辈,却没有什么恶灵附体。
张铁嘴沉吟不语,转头对朱县长说,不知道贵弟叫什么名字?
舍弟叫朱玉飞。难道这恶灵附体竟和名字有关吗?朱县长莫名其妙。
“哎呀”张铁嘴惊呼一声。名字和人太有关系了,关系到一生命运啊,怎能不慎?所谓“犬吠如虎状哭泣,猫呼哀绝有人欺”,贵弟声如犬吠,细听则如虎啸,说明有哭泣之事,性命危急矣。
“姓是先天之本,名是后天之运。知道邱少云为何被烧死吗?天上少云地干旱啊;还有那焦裕禄,偏偏要到兰考县做官,这焦岂能不被烤化?”
“贵弟姓朱,朱者猪也。是猪怎能育肥?自然是要宰杀了,所以说这哭泣之事,正是从这名字而起。”
张铁嘴信口开河,我正要发笑,一眼瞥见朱县长面色阴沉,这才想起县长毕竟是一县之长,各方面经验丰 富(TXT小说下载:…),怎能轻易被欺骗蒙蔽?当下冲朱县长拱了拱手,说:“治病须除根,朱老板的病既然是从那个煤矿而起,咱们就应到那里实地勘察才是,不知道县长认为如何?”
朱县长点头称是,他怀疑地看了一眼张铁嘴,问我“他真是你师兄吗?我怎么看像个江湖老骗子?”
我叫了一声苦,张铁嘴以为朱县长解救了我们,非要做这报恩之事。我本来以为这朱老板不过是恶灵附体,凭我的掌心雷功夫,什么样的恶灵轰击不出来?想不到事情非常邪门,这朱老板形状声音均是犬类,体内却并无附体恶灵,让我们到哪寻找病因去?早知道如此棘手,哥俩早该中途溜号,免得在此丢人现眼。
到了煤矿,我和张铁嘴看见那个破碎的朱红棺材,不禁都愣怔一下。这具棺木依然崭新,上面的朱漆鲜红夺目,埋入土中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