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宫春-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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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甚至在皇兄大去之后你要成全你儿子的前程,我也义无反顾的遵照你的吩咐。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依恋会维持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围场一别后,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般,有时候觉得很对不起宁若,她是个好女人,只可惜我的心再没有空余的位置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即使连那杯酒也是你的意思。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不像皇兄他们有那样好的文采,吟诗作对非我所长,但用来描绘今时今刻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踏着夜色披着星光而来的人会是你,即使在梦中你都吝惜与我相会,但如今眼前的你却是这样真实,你只是挽着寻常的发髻,化着淡淡的妆,以至于我有一种错觉,仿佛你并非那个紫宸殿上的太后,而依旧是住在梦东园里的那个多罗宗姬。
我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与你之间应当谨守的那些君臣之礼,但今日的你却显得有些特别,过去在宫里偶尔遇上你也总是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着我,但今天你竟主动来找我,看起来还是偷偷出宫的,宁若几天前回娘家去省亲了,如果此刻她也在府上,也许我就不会表现得那么局促,当然我不会让你看出我的不安来。
“如果没曾走近这座富丽堂皇的坟墓,也许我会在京都最热闹的大街上开一间酒馆,酿最香醇的酒,做最风姿灼灼的老板娘,然后成日的依在栏杆上看着店前来来往往的客商,然后又听得马蹄声乱,望见我风尘仆仆归来的夫君,像个小妇人一样投入他的怀抱,也许没有满手的权利,但我想至少会比现在开心很多,为什么一路走来,却发现自己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呢?我的未来有你。”你浅笑着用一种几近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这些时,我的心有小小的震撼,你的未来有我,我们早已走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这样说是想安慰我,还是戏弄我?
而后你所说的话我已经快记不清了,那晚上我们都喝了太多的酒,是以当纱帐缓缓落下,各自都会有一种错觉,好像你不是赫连菀郁,我也不再是景祥。轻吻你薄唇的时候,我几乎感觉到你微微的颤栗,但你却执意睁大了眼,你的眼中充满了盈盈爱意,我想知道那是幻觉,还是你把我当作了别的谁。
一夜疯狂的缠绵,你来去如风,直觉你像是在跟我道别,只是我并不认为当你拥有了如今这样至高无上的权利时,还会去流连那种市井的平淡幸福,也许你只是心血来潮,也许你只是想看看我的底线吧。
从那以后我都没有再见过你,即便是在上朝的时候,珠帘后的那个位置也总是空着的,直到某天皇后被人从皇陵接了回来,然后她就成了那个坐在珠帘后的女人,你呢,又去了哪呢?永甯很聪明,不仅长得越来越像皇兄,连行事作风也有皇兄的风范,虽然年纪轻轻但私底下也常听几个大臣们对他是交口称赞。
直到走出紫宸殿,一时兴起突然想看看自己儿时住过的地方,这里已经荒废许久了,看得出连打扫的婢女都快要将这地方遗忘了吧,满园落叶突然叫人觉得很凄凉,听着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心中突然又不好的预感。
是几个面生的小太监:“爷,怕您渴着,给您送壶酒来。”当我挥手也不能让那些小太监退下时,我就意识到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杯酒是你的意思的还是永甯的意思?我这个摄政王也终于成了绊脚石了吗,你明知道我什么也不会去争的,从一开始我就放弃去争你,而后是江山最后是活下去的权利,你想的你要的,我都成全你,如果我的存在让你不安,那么倘若我消失你会不会感觉心安些,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不在了,你到底会不会有一丝丝的难过。
丝毫没有犹豫的端起酒盏,多么讽刺,凌霄殿我的寝宫前,一杯酒了解了一切。只是觉得一阵困倦,也许我并没有消失,我的眼前是多么美妙的景象啊,京都的王府大街上是什么时候开了这样豪华的一间酒楼呢?啧啧,倚在二楼栏杆上的老板娘还真是撩人呢,她那双水亮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刻变得神采奕奕,她好像在冲自己挥手:“景郎你回来啦!”
2008。2。14th
残阳如血【番外之景桓篇】上
更新时间2008222 12:41:00 字数:0
这是很早之前就写下的,考虑了很久,景桓也是个颇有争议之人,生在帝王家有太多的不自由,道似无情却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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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年过去了,曾经以为模糊了的记忆不想却清晰如昨,所有的过往都随着荷塘边那张清丽的面孔,而又一一浮现在眼前,只第一眼我便认出了她来,那种孤傲而柔美的眼神,这世上再无人能及。但我只能远远望着,望着七弟走到她身后,静静窥视着初夏荷塘边的那一份隐隐的暧昧,此刻我才发现虽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但由始至终在她面前却活得这样卑微。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二哥会真的要造反,舒太妃的死的确伤得他很深,当年父皇驾崩时并未立下遗诏,而众位帝子中也属二哥的呼声最高,他的母妃舒妃是父皇生前最宠爱的妃子,从父皇弥留之际的种种暗示来看,他无疑是属意二哥的,原本二哥该顺理成章的登上帝位,而彼时的舒贵妃也该成为接受万人朝奉的舒太后。然则我的母后,父皇的妻,大胤的王后,却有着更犀利的手段,是她将我一步步推上了皇位,我太了解她,她又怎会在父皇大去后,令别的女人爬到她头上,甚至只是平起平坐,这也是她所不能忍受的。这么多年来外界一直有个流言,说这皇位是我用了非常手段抢来的,但如果我可以选择,我绝不会登上紫宸殿的宝座,站得高了真的很冷。
兴许她早已忘怀,但在那个灰色的年代里,这一缕红却温暖了我整个心房,原来生活中不仅只有黑与灰。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世界就只有两种颜色,这个秘密只有母后与一位御医知道,御医说这种眼疾是药物无法治疗的,若我不愿去看清那么谁都无奈为力。可是就在那个夏荷怒放的季节,她就那么不经意的跃入我眼底,带给我一大片广袤无边的斑澜世界。
佑和四十年,赫连将军大败突厥蛮子,父皇甚至亲自往逻些相迎,那份荣耀是历朝历代都无人能享有的。木兰猎场鼓声滔天,猎物们被惊得四下逃窜,我知道每个帝子都期望着能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下身手,景臻更是跃跃欲试。前方那头小鹿已被我们追的筋疲力尽,眼看就是唾手可得,但恰在此时一支羽箭从身后射来,正中小鹿。
我与景臻俱是立刻回身,只见身后两名男童共坐一骑,而那个锦衣少年手中正握着一把长弓。景臻于是气急败坏的策马向他们而去,我也急追了上去生怕他一个冲动闯出什么乱子来。不远处马上另一名青衫男童见景臻靠近,立刻下马请安:“赫连青寒参见帝子!”哦?赫连,原来是将门之后难怪箭法如此之准,再看马上那锦衣少年一副桀骜不羁的模样,根本就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即便是朝中重臣见了我与景臻那也该是三跪九叩的。
“喂,你为何不下马给我请安?”
“众生皆平等,我为何要跪你!”锦衣少年居然和我们谈平等,这话若给外人听了只怕是要抄家灭族的。青衫少年望了我们一眼,慌忙起身将他拉下马来:“阿菀你若不想给爹爹找麻烦,就赶紧下来请安。”锦衣少年嘟着嘴,十分勉强的给我和景桓行了礼。而后他便自顾去收拾方才的猎物了,在景臻张弓之时,我有片刻的窒息,这小子想做什么,但当他瞄准了锦衣男子的后心时,我却已不及阻止了。
翎箭破风而出,锦衣男子头一偏,蹭落了一方公子巾,几缕乌发。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流泻,那一刻在场之人皆愣在当场,我慌忙打掉景臻手中的箭,唯恐他再做出什么伤人的事来。但更令我震惊的,那个叫“阿菀”的少年居然是名女子,她白皙的额角渗出丝丝猩红,红得那样触目惊心,一如她那袭锦袍。
“阿菀,阿菀,你有没有事?”青衫男子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横抱起,那一刻我心里没来由的觉得酸酸的,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青寒一步冲过去抱起她。那个叫阿菀的女子像小鸟一般躲在青寒怀中,虽然眼角挂着泪,却拼命拼命扬着头,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哥哥我没事,阿菀不疼,一点都不疼。”
看得出来赫连将军也是十分珍视这个女儿的,因为当他见到爱女满头是血的回来时,便好似一尊石碑那样怔在原地,眼眶里隐隐闪动着泪花,是什么能让一个驰骋沙场的老将在众人面前流下泪来,如果换做我受伤,父皇也会如此心伤吗?
赫连青寒最后回禀父皇时,说的是阿菀不小心从马上掉了下来,我与景臻灰头土脸的跟在后头,纵然父皇当场没有责怪,但他是一个国家的王,我们那点小心思他又怎看不穿,他那时之所以没说也是要顾及到赫连将军的感受。回宫之后,我与景臻在紫宸殿前整整被罚跪了三个时辰,烈日下我几乎要昏厥过去,但想着那张苍白无力的面孔,想着她噙着泪水念叨着“阿菀一点都不疼!”我便觉得一切都是我应该领受的。
从那天起,阿菀一袭锦衣英姿飒飒的模样便被深刻在我脑海中,久久不能挥去,我一副又一副的画着她的画像,天知道我多想出宫去看看她的伤好了没,为了能知道更多与她有关的消息,我便央了父皇召了赫连青寒来给我做伴读。
于是我知道了更多更多的她,心中那斯情愫也似夏日里荷塘边的水草般疯长着,来凤殿内母后那样声嘶力竭的训斥着我,她义正严词的告诉我,我是将来的王,大胤的王,而阿菀却注定成不了大胤的后!因为在母后眼中,赫连家不足以带给她更多的政治支持。
在母后面前我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但那次却不曾跪安便冲出门去,当夜书房便走了水,我那些画卷我的阿菀全部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心好似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的,手中捧着唯一的一张已被烧坏了卷边的画像,直到我登基都不曾再踏入母后的宫寝。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连青寒都见不到了,听闻他已应征入伍了在赫连将军麾下效力,自此我心中的阿菀只余下了这一卷残破的画,以及绵绵不绝的思恋。
乾兴二年,我登基的第二年南诏使者进京朝贡,同行的女子却叫我怎也移不开眼去,那一颦一笑,那眉眼那唇角,是她,是她来找我了。南诏的使者不仅留下了稀世珍宝,也留下了她们的公主—陆陵兰,然而红纱帐内我却那样绝望,我那么绝望的发现我的梦幻灭了,她毕竟不是她。但也因了她竟这样像阿菀,我给了她无限的宠爱,她独立沙枣花中的神情,像极了阿菀,一样的桀骜。
一梦如逝似水长 第九十九章 罗衾不耐五更寒(3)
茗曦替我吹熄了房内的灯便退了出去,明朝她便要离宫返家了吧,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但我也多想可以回家探视娘亲是否一切安好,近来失眠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时常是脑中一片空白,而只是睁着眼看着东方又泛起一片鱼肚白,因为睡得不安稳,是以无论喧哥哥开出怎样的方子我的精神都不见好起来,他说的对只要我不想好起来,就算华佗再世也是束手无策的。
原本寂静的庭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院外又重新亮了起来,我也急忙披上衣裳正要往外走,却恰好与来人撞个满怀,那股熟悉的味道我又怎能认不出呢,只是我不敢相信他竟会在今夜过来。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我急忙福身行礼,却不慎扯掉了斗篷,景桓挥手示意安顺他们都退下,随后立刻拾起了我掉落在地的斗篷轻轻为我披上。
“傻郁儿,朕也是突然起意想过来看看你,没来由的突然开始挂念暮菀宫这边。”他轻轻将我揽入怀中,“身子这样凉快回榻上去吧!”景桓拥着我便往着床榻而去,我轻轻依在他肩头,身子冻得冰凉但即使被拥在他怀中却也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红纱帐暖应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景桓温柔的索取那样小心翼翼,我止不住的颤抖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看得太通透。我轻轻靠在他胸膛,他的手温柔的抚着我的长发:“郁儿,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但是我又不敢,很害怕听到你的回答。”我心一惊。我知道他要问什么,该来地总会来的吧。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天?”
“一个时辰?”
“或者只是脑中偶然飘过的一个想念?”我地手指抵上了他的唇。。wap;16K.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