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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湖丛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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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防不到,哪里就许出毛病。他们这碗饭实在不好吃。
北平这个地方,在清室的时代很有不少富户。这些富户,十家有九家花钱请护院的。自从欧西各国昌明新武器之后,我国的武术很受了影响,火车轮船,交通便利,镖行就没有饭吃啦!有许多镖行的人改了行。不是戳杆子立场子教徒弟,就是给大商家、富户们看家护院了。直到如今,北平支杆的朋友还有不少。廊房头、二三条,西河沿、珠宝市、大栅栏.各银行,各银号,各绸缎庄很有些家请了护院的。我曾调查过几次,这些个护院的都是粮食店街南头路西会友镖局代雇的。
那会友镖局系河北束鹿县三皇炮锤门的名人孙某创立的。至到如今,他们的东家孙立庭还不肯歇业,保存那镖局子的买卖。一者祖业不肯扔,二者是专为给介绍护院的支杆的。孙立庭可称硕果仅存了。他每天早起必到西河沿、珠宝市、大栅栏等处绕一弯凡是由他给介绍的护院的铺户,挨家都到到,看看有事没有。六七十岁的人,还能不怕劳苦,亦是练把式的人得的强身壮体益寿延年的好处啊!
在三皇炮锤名人焦方桐在日,曾向我老云说过,一些个商家铺户,对于护院的事都不晓得,专爱雇岁数年轻的,没经验阅历,遇见黑门坎的人,能耐弱的,他能弄走喽,本领高的就没法办。若是雇四五十岁的人,那全是上过道的(他们管走过镖说行话叫上过道),只要上过道,他的武艺错不了,经验阅历一定丰富。如若遇见黑门坎的人,不用动手,几句话就能把他说走,永不来偷。若是用年轻的人,他没有阅历,遇见黑门坎的人,恃其技能驱逐。就算是武艺高强,能把黑门坎的人追走,他们恨上了,结下怨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贼人若是惦记上了,怎样防备亦有防不到的时候。常言:老虎厉害,亦有打盹的时候,漏了空贼人便偷,护院的要想没人来偷,最好是访查哪里有黑门坎的朋友,设法联络,和他们套交情,由他们介绍见着黑门坎的瓢把子,若与瓢把子有了来往,就可以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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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9)
在清室的时代,北平有多少黑门坎的瓢把子,前步军统领衙门内外城各营汛都能知道。他们的瓢把子亦各有界限,每个管多少地方,在他那地方之内,不论是谁偷窃财物,都得叫他知道,并且把偷来的东西,先交给他存放数日,防备有人找。如若失主有势力,寻找失物,追的急了,由瓢把子把东西交还。或是失主家中雇有护院的,人家护院的找着瓢把子论交情义气,亦得把东西交还。
每一个黑门坎的瓢把子,手下都有许多人,昼伏夜出,偷来的东西,存放数日无事,他们就把赃物“挑喽”,“均杵”(江湖人管卖东西调侃儿叫挑喽。大家分钱叫均杵)。如有外省的黑门坎的人来到内地,未做案之先,就得先拜瓢把子,然后才能偷窃,如若不拜瓢把子就做案,那失主丢了东西不找,瓢把子知道了亦暗中叫鹰爪(江湖人管捕盗的官人调侃儿叫鹰爪)把他捕去。可是外省的黑门坎的人来到内地,若是念杵头儿(江湖人管没有钱花调侃儿叫念杵头儿),见了内地的瓢把子,得由瓢把子帮助他衣食住,如不做案,由这里路过,缺少路费,那是告帮,瓢把子亦得赠他相当的路费。或有黑门坎的人遭了官司,瓢把子得托情运动,给送钱使用。
当瓢把子的亦不一样。头等的人物,本领好,轻财重义,交际广,眼皮杂,认识的人多,遇事都用得着,事事活动,立住了名姓,有了万儿,黑门坎的人慕名来投奔,他的“揉杵吃上亦是海海的”(瓢把子花他伙计的钱,调侃儿叫吃摞杵,得的钱多了,调侃儿叫摞杵儿海海的)。如若当瓢把子的没义气,事事不讲交情,过于厉害了,日久天长万儿一念(江湖人管名姓臭了调侃儿叫万儿念了),官私两面的朋友都不沾了,他亦是吃不着摞杵,能挤的自己出去做案,那才寒碜哪!黑门坎的人,论品行亦有优劣,那人品不好,事事不守黑门坎的规矩,鹰爪漏空他亦偷,富户家中有护院的,得了手,他亦偷,甚至于瓢把的窑内有好东西,不留神,亦照样的窃走。可是,照这样胡来,栽了就没人救,吃上苦子,身体就得受伤,若是伤了手眼,这碗饭就不用吃了。黑门坎的人本领高的,十有###都是有义气的。富户人家有护院的他不 偷,就是没有护院的,他访查人家财来的正当,亦不下手,遇着孤寒贫人,疾病死亡,或是同道的为难事儿,他访好丁哪个富户财来的不正,他必大偷一水,取来不义之财,他另做有义之事。如若日久了,立住了姓名,明暗挂子阴阳两门的人都知道了,遇事还有人帮助他。
当初北平东北城某富户家雇有护院的,有一次黑门坎的义贼因有用款之事,夜内去见护院的,求他向本家借用一千银子,护院拾着义贼的万儿(江湖人管听人传说某人的行为如何,做事怎样,调侃儿叫拾着万儿),知道他常常偷富济贫,向富户借用的钱,不久准还。他来展“柳海拘迷杵儿”(即借一千银子),护院的就替他向本家疏通。怎奈本家主人不肯借用,事情弄僵了,护院的就把事辞掉。本家再找护院的,没人干了。夜内连三并四地丢东西。他家有势力,请来官军巡守,那黑门坎的义贼,照样来偷,叫官兵看着,干拿不住他。昼去夜至,夜夜扰乱,个月不安。结果还是托朋友请明挂子有名的人物出来,给他们说和了事。事倒是完了,那富户的损失可太大了,弄得他啼笑皆非,哑子吃黄连有苦难言。
护院的虽是明挂子,偷盗窃取的人虽是黑门坎的人,他们阴阳亦是不分哪!当初老云年幼的时候,在北平同学友往各处玩耍,有一次误入某院,见有一个老年人教好些人练功夫,所练的并不是拳脚,练的是蹿高纵远、滚背爬坡的功夫,所练的家伙都不带响动儿,有好几个人,能够撒腿跑着往墙上一蹿,倒背着身子,后背靠墙脚离地,能把人粘在墙上一样。那种功夫,据说名叫“粘糖人”,清末的名武丑儿张黑唱《大卖艺》,就有这种本事。由台帘跑出来,把身子悬在台柱子上,平市五六十岁的人差不多的都见过口还有能把身子悬在房檐底下,手脚抓住房椽子,就能悬好大时候。那黑门坎的场子与普通的把式场子不同,我老云看过一次,以后再去,就被人家拒绝了。几十年内光景,回思往事,好像还记得点儿。
护院这行人,北平很出过几个有本领的。在清初时代,吴三桂在云南反了,遣绿林人到北京刺杀大学士索额图。那个黑门坎的人物到了大学士府,见索额图夜内坐于案后办理公务,为国勤劳,料他是个忠臣,不忍下手,竟投在索额图府中给他护院。以后有许多的刺客俱都被他挡回去。索额图嗜好古玩,即使是明挂子行人也想去偷,只是有黑门坎的人改在他的府中支了杆啦(护了院了),亦都不好意思去偷。看起来明、暗挂子行人都是有义气的呀。至于清室末叶,八卦门的董海川、尹福(现在乎市募警教练所尹玉璋之父),太极门之杨露禅,亦都有惊人的技能,又戳杆又支杆(又教徒弟又护院),很做了些个惊天动地的事儿。提起杨班侯、翠花刘、煤马、眼镜程等人来,至今还有人在茶馆酒肆里谈论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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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门是团柴的(1)
江湖人管说书的这行儿调侃儿叫“团(tuàn)柴”的。唱大鼓书的叫“海轰儿”,又称为使长家伙的(指长长的弦子而言)。唱竹板书的叫使短家伙的。说评书的也叫使短家伙的,皆是指所用的竹板、醒木而言。
有人曾向敝人说过:说评书的不算生意。其实戏园的江湖艺术是人所共知的。说评书是由唱大鼓书演化来的,因其年代久远啦,评书界的支派流传的更广大了,使短家伙的与使长家伙的渐渐地疏远了。
唱大鼓书的门户在北方几省为“梅、清、胡、赵”四大门,现在北平男女班唱大鼓书的,都是这四门中的;在黄河南与大江南北,则为“孙、财、杨、张”四大门。唱西河调儿与怯口大鼓的都是梅、清、胡、赵四门的;唱犁铧调儿、山东大鼓的,都是孙、财、杨、张四门中的。
最近天桥儿唱女大鼓的坤角,如李雪芳、段大桂、于秀屏,与当年在新世界的谢大玉,都是孙、财、杨、张四门中的。孙家门的赵大支派流传下来的,彼辈皆自称为“孙赵”门里的人,即是孙家门赵姓传下来的支派是也。年前天桥天华园来了一班山东大鼓,领班的系谢大玉之父七十余岁老江湖艺人谢起荣先生。说起谢起荣这个人,凡是江湖艺人差不多都认识他的,他在孙赵门里算是辈数最高的。
平津等地唱大鼓的最早是胡十、霍明亮,最近是刘宝全、白云鹏唱的响了万儿啦。此外还有唱西河调的名人马三峰。江湖艺人常言唱大鼓最好的,南有何老凤,北有马三峰。
何老凤姓何,按着孙赵门的支派名叫何起凤,因他人格高尚,都不肯呼其名,称他为老凤。何老凤三个字在山东是无人不知,何起凤的名字后来竟无人知道了。谢起荣即是何老凤一辈的(谢起荣由今春从北平携班回归济南),当其在平时,敝人向其讨论山东犁铧大鼓的源流,据谢谈,犁铧调儿是柳敬亭传的。柳敬亭原名逢春,明朝泰州人,本姓曹,年十五岁时,犷悍无赖,因殴伤多人,躲避仇人,流落江湖,休于柳下,善说书。据他自称,学技于云间莫后光。以养气、定词、审音、辨物为揣摩,使闻者欢笑,久而忘倦。复入左良玉幕府,左良玉失败后,交游于松江马提督军中,后因未能得志,数返泰州,与本乡赵姓富户甚厚,住其家。当大秋丰收,农工劳顿,所操之事甚微,柳敬亭先生用耕地所用的破犁片两块当做板儿,一手击案,一手敲犁,唱曲颇可动听。农工操作,闻歌忘劳。有人间先生所歌为何调,柳称为“犁铧调儿”。时人皆争而习之,自此“犁铧调儿”泰州无人不会。柳故后,”犁铧调儿”即普遍鲁省了。今有人传“山东大鼓”为“犁铧调儿”,实是谬谈。“犁铧大鼓”原用耕地破犁片为板,今人改为钢板,复书“犁花大鼓”实是可笑。敝人问谢先生,柳敬亭之犁铧大鼓有何考证?谢答:无书可考,据我们“柳海轰儿”的老前辈所传吧。
由谢起荣所谈“犁铧大鼓”的源流是柳敬亭先生传流的。评书南北两支派,亦为柳敬亭传流的。敝人所论为江湖艺人学演说书的技能,至于古今著书的施耐庵:罗贯中、曹雪芹、又当别谈。翻书的、讲书的、背书的,更当别论。就以说评书的艺人而谈,他们的源流与所立的门户、传流支派,分为南北两大派。江南的派别暂且不谈,就以北派说评书而论,他们的门户是分为三臣,三臣系何良臣、邓光臣、安良臣。如今北平市讲演说书的艺人,皆为三臣的支派传流下来的。三臣系王鸿兴之徒,王鸿兴系明末清初时艺人。先学的是“柳海轰儿”为业(即唱大鼓书为业),曾往南省献艺,得遇柳敬亭先生,受其指点,艺术大进。遂给柳敬亭叩了瓢儿(江湖艺人管磕头叫叩瓢儿,比如甲乙两个江湖艺人,申问乙:“你给哪位先生叩瓢呢?”乙说:“给XXX叩瓢了。”即是拜XXX为师啦。又可以管拜师磕头叫“爬萨”)。王鸿兴自拜柳敬亭之后,正值满清强盛的时代,王鸿兴遂至北平献艺。是时仍用的是长家伙(弦子鼓儿),听其书的多为一班太监们,后为宫中太后所闻,传其入宫。因禁地演唱诸多不便,遂改评讲。就以桌凳各一,醒木一块,去其弦鼓,用评话演说,评书由此俱兴。据评书界老前辈的人所说,说评书的门户系雍正十三年掌仪司立案,有龙票为凭。敝人探讨遗传之龙票何在?据谈在清末光绪年间,为XXX给遗失了。一件历史性的物件没有啦,虽无大用,但评书掌仪司立案一事,只当传闻之事,当做谈话材料吧!王鸿兴在北平所收的徒弟,即安良臣、何良臣、邓光臣三人。王鸿兴故去之后,遂由三臣严立门户,定规律,传徒授艺。直至今日,华北各省县市皆有讲演评书的艺人。评书的艺术是大众化的,近日最为盛行。伟大的艺术实是王鸿兴三臣师徒成就的。


评门是团柴的(2)
在清朝最盛的时代,说评书都是“拉顺儿”(管拉场子撂地调侃儿叫拉顺儿),还没评书茶馆呢!北平老人凡五十岁以上的人,都听过拉顺儿的玩艺。在那评书的场地,是用几十条大板凳排列好喽,当中设摆一张大桌,上置木质香槽一个,内放鞭杆香一根。预备此物是给“询局”的人们“抿草山钩”使用的(江湖人管听玩艺的人们调侃儿叫询局的。抽旱烟调侃儿叫抿草山钩)。又放铁板一块,小钱笸箩一个(在最先是用量米粮的升儿),每逢说完了书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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