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汐-请在这里等我-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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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一停顿,接过了电话。“什么事?”
“叔叔,您晚上有空吗?”小丫头的声音怯怯的。这是第一次正式打电话给他吧。
“你有事?”开会的常委们还没散,副市长似还有话和他说,粗略地扫了一眼,至少有五六双眼睛十几只耳朵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嗯,也没什么,你工作忙就算了。”小丫头这样说。
他口气寡淡地说:“今天没时间,我明天给你电话吧。”说着他收了线。
夏经旭和宣传部长说了两句话,回身正好看到陈晋南特别的神情,他便拍拍他的手臂说:
“晋南,我还有点事单独和你谈谈。”
于是与会的常委们看着B城的两位首脑相携离开会议室,去到了夏经旭的办公室。
事实上,夏经旭并没有和陈晋南说什么,只是关心地问了他最近身体情况,他知道他这两天一直在抢救现场没合过眼,又问了陈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这个工程一直是作为市长的陈晋南主抓,也叫市长工程。主管城建的副市长是具体执行者。一般来说,工程上出现问题是正常的,但是出现腐败问题会影响主畦、政者的声誉。夏经旭为他担心是正常的,尽管他相信陈晋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下边的人呢?
“晋南,我在B市五年了,你是和我配合最好的一位市长,如果有机舍,你还会担负更重要责任的。”夏经旭和蔼地说。在陈晋南当市长这不到两年时间里,这位夏市长像一位智慧的长者,对他关心和爱护让人心生妒撼。
“夏书记,能和您一起工作是我的运气,我一直在学习。”夏书记今天和他说这样的话让他有说不出的奇怪。
“晋南,干部的私生括按理说不该我过问,可是,我今天想知道一下你的情况。”事实上是不得己,他犹豫了好久才决定留下他做一下沟通。
陈伯康夫人柏菁今天给了他一个电话,柏菁并没有说明确,但是言语里的意思他是明白了。他不认为市长的婚姻需要他来关心,但是因为他和柏菁也算相熟,以前陈伯康在在A市工作时他们也有过交往,现在陈晋南来到B市任职,说起来还是他的功劳。
“夏书记,我有未婚妻,只是她很年轻不太懂事,等过段时间我带她去见您。”陈晋南愕征了一下,略有些困难地说。去年老爷子来B市,唐梦歌那样高调亮相,曾给了夏经旭很深的印象,到后来唐梦歌闹了那样一出,他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一点点,但事关个人隐私,他从没有细问过。今天听柏菁的意思,是提到仪程上了。
事这上也真不能怪夏经旭,B市是一个开放的城市,做为一市之长的陈晋南,在接待外宾等一些对外交往的时候,总有需要携夫人出席的场台让他为难。政界和商界完全不同,随便拉上一位女秘书便可以出席,每遇到这种情况,政府办公厅没办法只好拉住秘书处的两个女性处长,一个三十八岁,一位四十二岁,虽然不至于引起什么误会,但是时间久了在外人看来还是不够严肃。
夏经旭听他这样说,便也不便就这个问题再说什么,只是重点强调了一下关于调查组的事儿自己将全权负责,要他不要有负担,他会查个水落石出给百姓一个说法。然后又说了几句代他问柏菁好,便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经旭一句问候柏菁的话引起了陈晋南的警惕。
柏菁来B城他从没有公开说过,如果说政府那边个别有人知道还情有可愿,可是弄到市委书记都知道了,就不能不说问题的严重性了。
他不能确定这意味着什么,便和夏经旭告别,驱车回到了市政府。
第60章 给我长成木棉的机会
童童失踪了。
林子叶在第五次打不通她的手机时,打到了她的宿舍,宿舍的同学说林欣童这学期去实习了,不在学校。她这才发现女儿已经失踪了快半个月了。
她首先想到了苏以璨,打电话小心的求证,知道她没有在北京,以璨也没有看到过她,她们也是有半个多月没联系了。
她又打了父母家的电话,父母轮着和她唠了半天家常,却只字没提童童,她便知道这孩子并没有回外婆家。
林子叶冷静地想了几个小时,便觉得这根子还是在陈晋南身上。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陈市长的电话。她翻出市直机关通讯录,打了徐光忻的电话。
“徐主任,我是林子叶。”她先自报家门。
“叶子姐!”徐光、忻显然吃了一惊。
“能和晋南联系上吗?我有事情找他。”她平静地说。
“好,他正在开会,我舍尽快转告她。”徐光忻很干脆地答应着。他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儿,林子叶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林子叶一直没有接到陈晋南的电话,因为当天晚上他就来到了林家。
当她打开门见到陈晋南时,只见陈晋南神情严肃,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紧张情绪。
“童童,不见了。”林子叶声音哽咽,慢慢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陈晋南嘴角紧抿,指节发白。
“你对她做了什么?”林了叶轻轻地问。
陈晋南不语。
是啊自己倒底对她做了什么?对乔为的暖昧?还是对她的冷落?他忽然有一种恐惧的感觉,他这次是真正的伤害到了这个小丫头,所以她伤心地逃走了,她都宁肯不顾林子叶的感受,也要逃到他融摸不到的地方。
他一定伤她至深。
他想起陈西说的,陈家的男人都不肯谈个正常点的恋爱,所以注定受苦。
“我会找到她的,您放心。”他安慰林子叶。
他想起半个多月之前他在开常委会的时候,她打来的那个电话。
她那时是想和他说些什么吧?那些天,他明明看到了她眼里的悲伤,他明明知道他们的关系出现了危机,但是他都忽略了。那天他本来是要晚一点再回电话的,可是当丢晚上柏菁把他叫回了松山别墅。他忘记了。
柏菁先是和他说了乔为的事,告诉他要和乔为确定关系。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他说:“我们是朋友,一直都有来往的”
对母亲突然提出要换房子他有些莫名其妙,等后来问过乔为,他才知道这事儿还真是和乔为有关。柏菁前些日子要乔为陪她住到松山别墅的时候,乔为不肯,便找了些理自搪塞。柏菁便真的以为是乔为不喜欢这个地方,于是这才有了那天拉着乔为去看房子一说。
最后母亲提起来要他陪着一起去A市参加乔为演奏会。
他突然就发了脾气:“妈,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您居然还要我去听演奏会?地铁工程出现了塌方,全市交通差点瘫痪。我一直盯在现场,现在工人们还在医院抢救,您怎么可能耍我坐在剧场里去听贝多芬?”
反正是那天晚上让柏菁一搅和,他就没有打成那个电话。过了两天他又和小丫头联系,她说刚开学很忙。他便要她晚上回公寓,他有事儿和她说。她说这两丢要参加普通话考试,在宿舍会方便些。
他知道小丫头有点和他赌气,但他那几天实在是太忙了,便没有再多说,随后又是去京城开会三天,顺便把柏菁送回去。在京城他又打过两次她的电话,但因为时间太晚,她关机,便以为她晚上休息了也没再打扰。从京城回来,他又召开市里面的会议,回到公寓也不见她的踪影,便以为她真的是在忙考试的事儿,便也没再多想。
那时候她应该早就已经走了吧。
陈晋南从林子叶家出来后,第二天就让徐光忻去了Z大,了解到的资料是林欣童确实办了实习手续,实习的单位是B市N县电视台,上面绕开了江佚,而是系主任和艺术学院的书记亲自签的字。
时间是一年。
陈晋南看到桌子上摊开的所有资料以后,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割了一刀,鲜血淋漓。
他知道自己错了,他忽略了太多的东西,这只乖顺的小猫终于亮出了她的利爪,狠狠的挠在了他的心上。
他又让查了近一个月的出境记录或出港航班记录,首先确定她没有出国,也没乘飞机走,那么就是汽车或是火车。
这个范围有点广,他又查了她的银行卡,最后一次提现是半个月之前,在Z大附近的一个工商银行储蓄所。
徐光忻甚至还动用了公安局的技术手段,检测了她的手机信号,最后发现她的手机竟然扔在陈晋南的公寓里。他翻遍了她留下的衣服东西,都找不到一点迹像。她只带走了电脑,和几件换冼的衣服。
她只带走了五千块。另有一万块她打到了林子叶的卡上。
在晚上的时候林子叶打来电话,告诉收到了一封童童留给她的电子邮件。
陈晋南匆匆赶到林家,看到了小丫头留给她妈妈的那封邮件。
妈妈:
我走了。我在学校办好了实习手续,想离开一段时间,请您别担心。
妈妈,谢谢您十八年来一直深爱着我,我无以回报。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想出去看看,没有妈妈的保护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妈妈,我和陈晋南的关系,我想再冷静思考一下,请您不要怪罪他,这完全是我深思熟虑后的行为,与他人无关。
妈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我不配和他站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恐惧十四年的距离,恐惧他的地位学识财富。恐惧我的出身带给他耻辱。
无论他如何劳累,我都无法为他分担,无论他心中有什么,我只能如霉里看花般等着他自己想通,我是那么害怕我的任性和幼稚终将拖累了他。
记得妈妈的书柜里有一本舒婷的散文集《硬骨凌宵》,那里有一首诗《致橡树》,还在我刚学播音专业尹始,我就学着背这首诗,但我却从未真正理解过这首诗的真谛。而如今,我是多么希望我能像那棵木棉一般和他比肩。
以前,我是只您羽翼下的雏乌,自从他出现以后,我便成了一株草,一株在他的参天华盖下为我遮风挡雨的,沐浴着他露水余荫的绛珠草。
妈妈,请给我长成木棉的机会吧,希望有一天,我能和我的爱人根茎紧握,枝叶相融,并肩凌宵又终身相依。
乔为姐姐真的很优秀,她不同于唐梦歌,她会是位很好的妻子和母亲,请转告他好好珍惜。
相信我,您再看到我,我必会成长。
您的女儿童童于九月三日
林子叶跌坐在那儿泪流满面。
陈晋南仿若石化,呆呆着看着屏幕上的字。
邮件是她在半个月前设定定时发送的,他查不到她的IP,她平静地安排好了这一切,为的是走的干净,不留痕迹。
他终于知道,在爱情上,没有捷径可走,如果他没有完全的用心,那给他的回报也终将是被抛弃。
她会去什么地方?五千块钱,她能维持几个月?生病了冷了饿了会有人照顾吗?那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她会吃得了什么苦。他一直当她是一朵娇弱的小花儿呵护着,不舍得她吃一点点苦,他希望能在自己可能的范围里,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是没想到她是那么骄傲,她想要自己的生活,想要自己的尊严。
那个一脸阳光笑着喊他“叔叔”小丫头,那个曾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小丫头。她终于飞出了母亲给她的温暖的寓,逃出了他给她织就的网,她要自己飞翔天空,她要独立成长。而这一切,都是拜他伤害所赐。
可是她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子,一个人孤身在外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太多了。想到这儿他的心莫名的抽疼起来,由脊背生出的浸凉染湿了他昂贵的衬衫。
此后,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去找她,有不方便出面的,甚至求到了大哥陈豫北,撒下了天罗地网,却没有她一点踪迹。
终于有一天,他从乔为那儿知道了那天母亲和小丫头相遇的事,这令他震惊。事情真是惊人的巧合,她们竟然在杏林街八号相遇,而并不知道那曾是小丫头家的柏菁和乔为竟然就拿着那间房子和小丫头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陈晋南心都灰了,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和乔为演的这场戏,彻底地伤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林子叶病倒了。
彻夜的失眠让她的心脏脆弱到了极点,不仅伴有头昏眼花耳鸣,更有心悸气短等症状,医生说这已经是神经衰弱的严重阶段了。医生要求她入医治疗,但她不肯,她怕童童突然回家或是往家里打电话找不到她。
苏以璨从北京赶了回来,看到母亲瘦削的脸,赢弱的身体,她突然撒起了泼,她对着陈晋南恶狠狠的骂:“你这个衣冠禽兽你们陈家害死了她妈妈还不够,你们又要害女儿你们陈家有钱有势是你们的事,我们没有求着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
她哭,狠狠地哭,使着劲儿推他出去,赶他走一个曾笑的阳光灿烂的女生,一个曾像花痴一样望着她的女生,此时像个小疯子一样骂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