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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清朝经济适用男-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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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粟娘听他得意忘形。哪里肯依。两人笑闹了好一会。齐粟娘便撑不住。靠在陈演身上慢慢睡着了。陈演小心地将齐粟娘安置在座榻上。替她盖好被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他凝视着齐粟娘眉间微皱地细纹。轻轻道:“孩子虽是去了。总会再有地。别太伤心……沈姑娘虽是被你使法子哄进府来地。她地性子。不中意齐强哥也不会嫁地……不关你地事儿……”

齐粟娘翻了个身。睡得更沉了。陈演地脸色松了下来。慢慢拍着

头却不知不觉紧紧皱了起来。

“周先生,连震云到底打算如何?他和河标千总崔浩之间地仇可结得深。”陈演在前衙书房里来回走着,“不说当初崔浩方一到扬州,连震云在自家府门口差点丢了命,就说这一回,江苏帮二帮主不服连震云继位,勾结他手下来暗算他,崔浩若是没插一脚,我实在不信。



周助抚着短须,沉吟道:“此事确有难解之处,正巧在连震云去淮安接任之前,离淮安最近的大坛口高邮坛主遇了刺,居然冒犯了四阿哥。高邮漕帮死地死,伤的伤,没法接应,也太奇怪。”

陈演顿住脚步,“若不是他运气好李四勤适巧回漕过淮安,他可就是死路一条。听说刺杀高邮坛主地人也是守在坛口前水巷小乌篷船里,和当初崔浩刺杀连震云如出一辙,我都会怀,连震云会不怀么?八爷却又差了齐强过来——”

“八爷的心思不难猜,不过是两手。连震云是个~雄,这些仇他能忍。若是八爷势胜,给地好处多,他自然会一头倒过去。若是太子坐稳了位置,等他寻到机会,不说是崔浩,便是八爷他也敢踩上几脚。”

陈演苦笑道:“京城那些爷闹得,把我这儿也弄得一团乱麻,若是和他们近了,免不了要卷进去,若是对他们不闻不问,不知什么时候便要被连累,上任扬州知府不就是因着这些事儿被罢了职——”

周助笑道:“如今夫人这样不正好么?大人是不便和连震云有交往的,女眷们往来一二,多少也能知晓些动静。但若是要请崔大人过府……”

陈演叹了口气,“她太操心便伤了身子。如今为着当初把沈姑娘骗进府里的事正难受,好在左右只是请一回席,崔府里没有女眷,也就是这样罢了……”

“爷,今日的邸报。”书房外响起小连的声音。

“拿进来罢。”陈演转身看向房门口,见得小连推门而入,将邸报呈上,便退了出去。

陈演随手展开邸报一看,惊得目瞪口呆,“皇上废了太子!”

“大哥,怎么办?咱们要投到八爷门下去?”李四勤沉默良久,抬头看向坐在书桌边闭目不语的连震云。

连大河小心翼翼道:“大当家,齐三爷已是走了,他和小的说,请大当家慢慢斟酌……”

李四勤叹了口气,“齐三那小子在说反话呢………”

连震云慢慢睁开眼来,“现在情势不明,不能倒过去。二月里我看皇上的身子还好得很,难说能不能再活个七八年,他的儿子这么多,个个手下有人有钱,谁知道是什么结果。我们要看准了才下注。”转头看向连大河,“加派人手去淮安,告诉王四发,与叛帮的二帮主相关之人,不管上回有没有参与,全部处死。知会浙江、松江两帮协助捉拿逃走的。咱们现下宁可伤些元气,也不能让里面祸患不绝。”

连大河点头应下,“大当家,这样一来,我们暂时是不回淮安的好。王四发对大当家忠心耿耿,以他的才具也不足以自立,小的以为,就让他在那边替大当家盯着,大当家只要把扬州府这个钱库抓在手里,任是哪一位爷得势,都得笼络大当家。再者,松江帮、浙江帮唯大当家马首是瞻,大当家在此更易与两帮相策应。”

连震云慢慢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淮安那边衙门太多,河台、漕台、河标副将——这些二品大员,总要跟着京里的动静换一换,谁知道新任的是那位爷门下的。扬州府——府台大人是个纯臣,我们也不用担心太子被废,他会立时压制我们……”转头看向李四勤,“齐三的大日子快到了,咱们厚厚送上两份,姓崔的那边的分帐加上两分,各处来的人,咱们都不能怠慢。府台大人那里—”

李四勤摇头道:“他除了上回收药材,平日何尝收过礼?俺们也不用管他,河台那边不是已有风声要换人了么?他哪里还有功夫来理俺们?不得罪他便好了。”

连震云慢慢点头,连大河退出了书房,走了几步,低声吩咐连大船,“再拨四个大丫头到莲姨奶奶院子里去,府里各处的帐全送到莲姨奶奶房里去。”

连大船一怔,“大河哥,府里的帐原是你管的事儿——”

连大河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个样子,她自然明白的。”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三十四章 新上任的河台大人(上)



伏方过,扬州府衙后宅里的秋蝉低低地叫着,庭院彩,人来人往,个个面上喜气洋洋。

“赵世显?”齐粟娘双颊微丰,白里透红,穿着一身长至膝头的浅绿葛纱斜襟衫,白纱挑线裙子,摇着白纱团扇儿坐在堂屋外檐下阴处。

她一边看着伏名、比儿领着丫头、小厮们布置庭院,准备齐强的亲事,一边惑问七夕,“他是什么人?皇上让他做了河台?”

七夕已是十八岁,比小连小半岁,穿着一身藏青梭布短打衣,面上两个酒窝儿让他看着只有十五岁的模样。七夕轻声道:“周先生说,赵世显原任山东巡抚,对河事倒也极熟。上月抓拿朱三太子有功,又……又走了曹大人的路子……”

齐粟娘吃了一惊,“朱三太子?曹大人?”

七夕看了齐粟娘一眼,没有出声,齐粟娘会意站起,摇着扇子走入空无一人的堂屋,在神柜前的四仙桌边坐下,“你细细和我说说。”

“也不确实,只是京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朱三太子和太子爷暗地里有些……一总儿叫皇上查出来了,抓住朱三太子的就是这位赵大人。皇上将张伯行张大人调任为江苏巡抚,问起河台人选,正巧曹大人在御前,就提了赵大人……”

齐粟娘半晌没说话,良久方道:“赵大人这功劳可是不小,和咱们督台大人一样,是勤王护驾的大功……”

“周先生也是这般说的,皇上当初御驾亲征噶尔丹,半路断了粮,都说是索额图为了太子故意……是督台大人头一个送粮到了。这回皇上废了太子爷,邸报上的理由是窥看御帐,心怀不轨——前头四个字也罢了,后头四个字——难说和朱三太子没干系……”

齐粟娘苦笑道:“咱们督台大人门上不收五千两以下的礼,这位赵大人—曹大人到底是皇上的老心腹,如今虽是解了盐职到京城里去了,皇上也还是另眼相看……”

“周先生说。曹大人未必受了多少好处。只不过看着皇上地心思罢了。曹大人现下可不敢乱说话……”

齐粟娘长长叹了口气。“咱们督台大人上任后。江浙两省穷民抢粮就没消停过。言官弹骇了几回。连督台大人一根头发都没动得了。这位赵大人地官声怕也是不太好罢?府台大人这阵子脸色难看得紧……”

七夕轻轻道:“还是那回事儿。汛期方过。修整河工地银子……只拨了三分之一。其他半点消息也没有。”

齐粟娘冷笑道:“他倒比那些爷们还要厉害。人家多少还要还回来。他是一口儿吞进自己地肚子里去。十四五万两——还只是扬州一府——他也不怕撑死——”

七夕偷偷儿抬眼。看着齐粟娘。“奶奶——周先生说这事儿还得请奶奶拿个主意。爷这几日想了几个法子。周先生都觉得不成……”

齐粟娘叹了口气。“这回可不比上回。上回不过是拖一些时日。还能和盐商借借。自己也凑些。现在借了也没处还。那些盐商哪里会肯借。除非他加火耗、田税。现下两省都被督台大人折腾得不轻。他多是看着督台大人加了这一处。他就减另一处。考评都不在乎了。哪里还肯去加?”齐粟娘沉吟着。“周先生有什么主意?”

七夕犹豫半会,小声道:“周先生也没主意,不过小地听周先生私下一个在房里走来走去,还是说漕上——如今府台大人没心思管那边,他们便放开了来,也不用给太子爷贡钱,只把各处的爷打点一些,还是他们自己拿了大头——”

齐粟娘咬牙道:“难怪他如今养得肥头大耳的,压根不提抬曹三娘进府的事,又新包了一个姐儿——”

七夕被齐粟娘一脸凶气惊了一跳,苦笑道:“小的也不知深浅,奶奶既问,小的就是如实报上。只是小的想,可不能像上年一样再折腾了……”

齐粟娘一愣,笑了出来,“你放心。我还想和那府里走动呢,怎么敢撺掇着爷干这事?再说,爷也不会听我的不是?”看着七夕一脸的不以为然,啐笑道:“赶紧去侍候你周先生罢,对了,你若是喜欢枝儿,就生攒钱,等着枝儿十八了来下茶,别和你周先生学着天天泡茶馆,那是他们地酸毛病,咱们喝茶犯得着非辨出什么水什么炉什么柴火么?还是吃饭喝水省钱又实在。”

七夕一张脸涨得通红,又是笑又是羞,“奶奶……”

齐粟娘嘻嘻笑着,“快去吧,

我说的这几句话可不能说给周先生听,否则我不把~你。”

七夕一吓,待要马上应,又觉着脸薄,吭哧了半会,丢了句,“小的谁也不说!”便一溜烟跑了。

齐粟娘看着七夕的背影,笑着走出堂屋,伏名走到台阶边禀告道:“姑奶奶,小的方才和喜婆子商量着,还有一月就是秋闱,贡院里头正请文曲星呢,接亲时咱们抬着花轿从贡院门口过,说不定就把文曲星请到咱们家来了。”

齐粟娘掩嘴直笑,“行,就依你。”

齐粟娘为着沈月枝和齐强的体面,让陈演认了她做干妹妹,又让齐强在府衙大街西头买了一所三进宅院,作了齐府扬州别院。到得吉时,齐强一身六品千户豹补吉服,素金顶子吉冠,披红跨马,到府衙接亲。

齐粟娘亲手给沈月枝用红梳开了脸,用红梳上了头,沈月枝凤冠霞,含泪拜别干嫂和小姑齐粟娘,在响动了半个城地十方锣鼓和鞭炮声中,坐上了八抬大轿,陈演穿着四品吉服,领着府衙属官,护轿送亲,从府衙大街贡院前一路过去,果真风光。

新娘一出门,齐粟娘便赶着奔到了齐府扬州别院。宅子里已是人头攒动,莲香头上凤钗双插,一身膏粱红大洋莲广袖裳,同色的挑线裙子,领着蕊儿、桂姐儿、比儿等人招呼着各府里的女眷。

前头爷们被李四勤领着连大船、小连、七夕等人接住,各各按席,待得外头鞭炮声大作,花轿眼见着到了门口,宾客们全都拥了出去。

齐府别院三进大小,花树满眼,堂屋侧后是曲折的游廊,游廊两侧栽满杨柳,长长的柳条随着初秋的微风,轻轻摇晃着。连震云一身宝蓝色八团缎长夹袍,头上宝蓝锦片帽,玉顶上结着尺许地红京丝帽络,站在游廊上,皱着眉远远看着府门前一边哄乱。

连大河悄声道:“扬州府二州六县的官坤,两湖、常州、山东、直隶漕帮,还有江宁城那边,得到消息的尽都来了,便是督台大人都差人送了礼过来。八爷如今的声势……”

连震云慢慢道:“我还只是帮主身边的小头目时,记得二帮主地声势也大得很。二帮主夫人四十岁生辰时,没和帮主打招呼,在淮安玉和楼摆了席,全帮上下的头目都去庆贺……连扬州府坛口地人都赶去了。我记得,酒席还在半路上,所有人都被叫回坛子里,寻了事由狠狠骂了一顿。那些从外头赶回来的坛主,没几年都被换掉了……”低笑出声,“皇上地身子还硬朗得很……”

连大河恭敬道:“小的明白了。”连震云转过身来,拍了拍他地右臂,“新药还能用?这几日二爷也没嚷着难受了……”不待连大河回答,微微笑道:“大船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没人,你挑个日子把秦八儿给他抬过去罢……”

秋风突地大起,竟是带着些寒意,柳枝儿从回廊两面飞入,胡乱舞动着,只余下中间一条窄窄的路。连大河背上的冷汗淌了下来,脸色发灰,双脚一软,卟嗵一声跪下,“大当家……大船……大船他就是一时糊涂……”

连震云笑着将他一把拉起,“你急什么,这砖头地上又冷又硬,我记得你腿上还有一处伤呢。”

连大河战战兢兢被他拉起,连震云笑道:“大船从六岁起就跟在我身边,算是你拉扯大的,到如今也有十五年了。他虽是不及你,差事也办得明白,对我也算是忠心。不过是个妇人,既是他喜欢,赏给他就是——他在五味楼双红雅间里上窜下跳,那般沉不住气——你也该教教他,不过是个妇—”

连大河冷汗涔涔,突听连震云语声猛然一断,心里一惊,偷偷抬眼想看大当家的脸色,不经意却看到游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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