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江湖被人推-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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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男儿,流血不流泪,是以现场并无恸哭之声,而是一片可怕的肃穆。
景山青与舒天心远远的看着各派掌门轮番在他坟前上香,少年们一个个上前磕头。上千人,却丝毫不乱,寂静无声。
一直到深夜,人们才散去。
舒天心与景山青上前,亦点了一炷香。
坟前寥落的纸灰飘荡,明明灭灭的香烛摇曳。中原武林一代豪杰,被无数热血少年奉为神明的方子白,最终的归宿也只是一抔黄土。
舒天心与景山青在坟前默立许久,最终携手离去。
夜色凉薄,昔日故交千里奔波,终究也只是一点香火,相顾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死一个人的节奏继续……可怜的小白,配角果然是被虐的。
46安排
景双一听她爹娘回来了;就巴巴的跑去告状。
正主来了;狐假虎威的景泽也只有乖乖的站在书桌旁的份儿。
景双趾高气扬的瞪了景泽一眼;斜靠在大圈椅的扶手上,一边给景山青捶肩,一边义愤填膺地说:“景泽有多过分你知道么?他居然找人爬我朋友的床。这是一个哥哥该干的事么?还找人看着我,限制我的自由!”
景山青揉了揉眉头;有点疲惫。
景双识相地住了口。
景山青问:“景双;你想做什么?”
景双犹豫了片刻,说:“屠天业教;灭云华派。”
她用了对天业教用了“屠”字,让景山青微微动容。
“为什么?”
景双垂眸,目光有些闪烁,“我有我的理由。”
景山青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审视着女儿,“若有人阻拦呢?”
景双骄傲的扬起小下巴反问:“爹,如果你灭了云华,一路杀向天业教,会有人阻拦么?”
景山青噙了一抹笑,“谁敢?”
“是啊。谁敢。”景双重复。有人敢阻拦,那只说明她显示出的实力不够强。
景山青挑了挑眉,眸光深沉难辨情绪,一直知道自己闺女不是个省心的,没想到还是个野心大的。他拍了拍景双,转头问景泽,“你呢?在维心宫呆了四年了,有什么感想?”
景泽比景双要沉稳的多,沉吟片刻,看了看景山青的脸色,小心地说:“有点憋屈。”
景双是一直不够强,而他,手里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却一直在努力克制节制。
云华派是离维心宫最近的中原江湖门派,难免的与维心宫时有摩擦。
若是以前,云华派还是八大门派之一的时候,或许景泽还有几分顾虑,但如今云华派重建也不过十几年,就算有曾经的底蕴在,对维心宫来说,也只是跳梁小丑。
景泽这几年就一直看着这样一个门派在自己面前嚣张蹦跶。真是心里憋屈的要死。
景双说要灭云华派,他为大局着想还得拦着,其实他比景双更想灭掉这个门派。
景山青轻笑了一声,向后靠进椅背,示意女儿换个肩膀继续捶。
景山青的声音低沉,带着诱惑,“想成名么?想称霸武林么?”
景双很坦然地回答,“不想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景泽犹豫了片刻,转眸望着窗外,微微出神,似乎在畅想一统江湖称霸武林的情形。
每一个练武的男孩子都会有这样的梦想,天下第一,万人敬仰。
但很少人真的能踏上那个巅峰。
可是景泽有机会。他手里握着维心宫,而他爹是景山青。
最后他却抿了唇,摇头,“还是算了吧。”
来苗疆四年,他很清楚维心宫是个什么状况。速成心法基本上十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造就一批高手,而因为苗疆蛊毒的奇妙功效,宫主身负蛊王,同时在死士身上种下造化蛊子蛊,维心宫宫主便可以控制死士的生死,这让人几乎不必担心这些死士的忠心问题。
可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维心宫才被中原武林视为魔宫。
速成功法弊端很多,子夜之交风池穴便会剧痛,而且随着功力的增长,越发难以忍受。其实维心宫这些死士,寿命都不长。还有那些控制人的蛊,也是害人害己。景山青是维心宫历史上唯一一个活过四十岁还健健康康的宫主,这得益于神医谷谷主舒天心一直以来用药将他体内的蛊王压制,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时常出现内力外溢之类的毛病。
景泽清楚自己父亲这些年一直在试图改变这些,景山青不打算将维心宫历代宫主传承的蛊王继续传承下去,不愿再以造化蛊控制那些死士,同时不想再用这速成功法培养人。
然而维心宫树敌太多,中原武林一直对其防备不已,这样自毁羽翼,实在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必须缓慢的改变,要保证维心宫有自保的能力。
这至少要两代,甚至更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以及对中原武林局势的把握。
而景泽自己也不愿用这种控制他人牺牲他人的办法来达成自己的野心。
景山青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带了几分欣慰之色,“很好。”
他话锋一转,“那么,我们来谈谈称霸武林的事吧。”
“啊?”一双儿女,俱都傻眼。
景双有点犹豫地问:“爹,你跟娘商量了么?”
景山青伸手敲了她一记,没回答她,转而说:“逗你们玩,你当真啊?先好好练武吧。”
景双与景泽对视了一眼,他们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将一双儿女赶出书房,景山青靠着圈椅闭目养神。
舒天心端了壶茶进来,“景双他们俩在嘀咕什么呢?看见我的时候还很紧张的样子。”
景山青嘴角含笑,牵着舒天心的手,吐出四个字,“称霸武林。”
“你打算让谁去?”舒天心挑了挑眉。
“二宝吧。她比较适合。”
“女孩子家家。”舒天心叹了口气,“还太早了吧?”
她清楚景山青所谓的“称霸武林”只是开玩笑,维心宫秘法,靠蛊王传承历代宫主的内力,但他不打算将蛊王传承下去,就意味着下一任维心宫宫主不可能有傲视武林的内力,如果有一天他死了,维心宫要想安稳存世,就必须再出一个有威慑力的高手。
而且这个高手最好还能撇清跟维心宫的关系,最后将人的视线从维心宫身上转移开去。
“再过几年吧,不过也要开始准备了。天心,我比方子白大九岁啊。”景山青叹了口气,虽然他保养有方,然而长江后浪推前浪,方子白的离世,终究让他觉得仿佛有时光在背后追,不得不提前计划。
儿女们都在成长,但成长的太慢。若有一天他不在了,谁来庇护他们。
“想太多。”舒天心瞥了一眼丈夫,“天天药膳调养着,身体健壮,说不定等孙子辈出生长大,你还要担心安排他们那一辈的事。烦不烦?当年我们自己摸爬滚打,不也什么都好好的?”
景山青笑了笑,好脾气的点头,“娘子你说的对。”
这一年,没再听说有天宫阁的消息,景山青和舒天心也没有四处奔波,呆在维心宫一家团聚。
景山青经常指点一双儿女还有雷振生练武。
其实说是指点,基本上是单方面痛打三个少年。
他内力高强,几乎完全摈弃了技巧,单纯的暴力,将三个少年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过进步也很明显。
雷振生趴在地上,毫无风流侠少的形象,像条死狗一样喘气,仰望着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太强了,怎么可能这么强?
景山青整理着袖口,毫不留情地从景泽身上跨过去,伸手拉起景双,“女孩子家,要注意形象。”
景双浑身酸疼,累的一点力气都挤不出来了,恨不能就此昏过去。她总算是体会到当初方念珠的苦了,三个人里,她是武功最差的那个,永远的拖后腿,永远的最弱,永远是景山青首要攻击的对象。
“爹,你饶了我吧。我不练了还不行么?”景双赖在她爹身上不起来,没骨头一样。最近她也不失眠畏寒了,躺在床上瞬间就睡过去了,根本没有力气去胡思乱想,连带着对天业教的恨意似乎都少了不少。
景山青看她撒娇耍赖,也没办法,只得暂时放过这三个人,来点脑力活动,“景双,你派去天业教的探子还在查水源?”
“唔,没有了。”景双懒洋洋地答,“我让他们想办法混进国师府里。他们地下河,都是打的井水,将来在井水里下毒。虽然太冒险,但也没别的办法啊。”
“笨。”
“爹你聪明,可是你不愿意告诉我啊。我只能用笨办法。”
“二宝啊。”景山青叹了口气,问:“景泽,你有没有办法?”
“不是说下毒不行,只是往井水里下的毒很难致命,你还得派人过去杀。天业教是文昌国国教,国师府就在闹市里。你就算杀光了天业教的人,你怎么脱身?”景泽考虑的比景双周全些,对她那些小把戏很不看好,“文昌国再小,也是一个国家。在人家都城里灭人家国教,不是一般的大胆。”
“你们都是聪明人!一边不肯帮忙,一边说风凉话。”景双怒。
景山青眯起眼,“还有力气么。”
景双立刻蔫了,弱弱地靠着他坐着,景山青就像抚摸小猫一样顺着她的头发,一边对儿子示意,“那该怎么办呢?”
用五十人,在别国国都中灭人教派,这个问题对于景泽也同样是难题,他否定了景双的计划,但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想了想,“如果天业教不是文昌国的国教就好了。”
景山青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景泽愣了愣,仔细想了想,忽然明白了,“离间?”
景山青笑的如春风和煦,女儿虽然脑子不转弯,但幸而儿子还聪明些,有几分他当年的风采。
景双觉得眼前困难重重,“太难了吧。”
景山青修长的手指敲着自家女儿不开窍的脑袋,“很难么?教权凌驾在政权之上,一国之主要听一个神棍指手画脚,你觉得文昌国国主心里舒服?”
景双眼睛亮了亮,非常狗腿地抱着景山青胳膊,“爹,那你帮我找个谈判高手吧?”
江湖中人,会动手的多,能动嘴的少,思维敏捷的就更少了。
景山青瞥了她一眼,“我干脆去替你将天业教灭了不就好了?”
碰了一鼻子灰,景双讪讪撅着嘴。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今天下班路上看到人家在用那种爆米花的锅炸毛栗子,一时嘴馋,等了半天回来晚了。
挨只么么哒。
47剪不断理还乱
景双十七岁那年春天;听说了历岁寒的消息。
他在江南一带活动;一边行医一边行侠;居然闯出了一些名气。
神医谷只在每年春天开放三个月,而且要价昂贵。
这给了历岁寒和秦岳斌出名崛起的机会。
两人医术俱传承自神医谷,不同凡响。秦岳斌掌着方义门,被称为北医;历岁寒在江南一带游走;被称为南医。两人齐名。
秦岳斌如今好歹也是一门之主,跟一个浪荡江湖的小子齐名;其实有些委屈了的,但他的名声甚至不如历岁寒好。
因为历岁寒给人看病,只要钱,而且为人仗义,常有义举。而秦岳斌给人看病,则要求对方将一半内力传给他。
要说秦岳斌这样做,银货两讫,你情我愿也无可厚非。然而方子白在的时候,方义门这个只有十几年历史的门派几乎成为中原武林的龙头,方子白走了,秦岳斌作为方义门门主竟然如此行事,反差之下,很多武林门派对他不满,认为他堕了方子白的名声。
原本在方子白想要解散方义门时,坚持不肯走的元老,有些也心灰意冷的离开了。
方子白死后短短一年,中原武林风云变幻。
景双找到了历岁寒的踪迹后,放下面子给他写信,说自己打算对天业教动手,叫他一起参与。
然而信使苦着脸独自回来,说历岁寒自己去文昌国去了。
景双有些傻眼,“你该不会没说清楚吧?我这还没动手呢!”
“属下绝没有多嘴,是历公子自己猜出来的,他……他去找文昌国国主谈判去了。说要离间文昌国国主与天业教之间的关系。”那信使抖若筛糠,维心宫上下没有不怕景双的,比怕景山青还要怕。
“他怎么知道……”
景双话未完,那信使便磕头如捣蒜,“真的不是属下说的,是历公子自己猜出来的。二姑娘饶命啊。”
景双心烦地踹了他一脚,“我又没说要怎么着你。赶快传信去给文昌国那边的探子,让他们全力配合历岁寒,保护历岁寒安全。”
文昌国那地方,想瞒过天业教的耳目去找文昌国国主,也不容易。
“是,是。”信使一叠连声地迎着,屁滚尿流地领命而去,一脸劫后余生的幸福表情。
景双无语地敲了敲额头,她有那么可怕么?
有!太可怕了!无论是景泽还是雷振生,都要这么说。
景双学了御蛇之术之后,景山青在苗疆寻了几十个养蛇人,捉蛇养蛇训蛇。还在维心宫旁边建了个蛇坑。
景泽和雷振生站在旁边,坑底密密麻麻的毒蛇蠕动,看的他们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快吐了,舒天心更是看一眼都难受,而景双和景山青父女俩面不改色。
景双甚至还要走进去用笛声指挥毒蛇排布阵法。
那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原本在人生最低谷时,得蒙相助,开解安慰,雷振生对景双多少有些心思浮动。
然而看着她一身青衣,笑如春风地站在密密麻麻一层叠一层的毒蛇堆中,蠕动的蛇群像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