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江湖被人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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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他的钱,还要刺他两句,“官家子弟,居然穷成这个样子。”
“神医谷,真是神扒皮。”历岁寒低声咕哝。
“你说什么?”景双手一抬,历岁寒立刻吓的缩了缩脑袋。
他长得人高马大,腰佩宝剑,十足十的风流少侠模样,却被一个小姑娘吓的弓腰缩肩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景双忍住笑,手落在他脑门上的时候却轻了几分,学着自家师兄的模样严肃警告,“下不为例啊。”
真刀明枪的打,就算技不如人历岁寒也不怕。可是对方身上神出鬼没的毒药着实让历岁寒有点心惊,他至今没想明白刚才景双是何时掏出药粉的,她总不至于一直把药粉抹在手上准备害人吧?
历岁寒敢怒不敢言,瞪了她一眼,灰溜溜的走了。
教训人的感觉真不错,怪不得师兄总喜欢教训她。景双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嘟囔,“吃晚饭还早,睡午觉呢又嫌晚了。早知道就多捉弄历岁寒一会儿了。”
想了想,景双决定去瞧瞧师兄给那位方盟主施针施的怎么样了。
她一蹦一跳的离开之后,雷振生终于舒了口气,从树上翻了下来。如今方家真是人满为患,连找个清静的地方睡午觉都会遇到有趣的事。
雷振生看着景双的背影,微微牵了牵唇角,神医谷新一代弟子已经出门历练了?想起衡阳少侠至今人手一份的出自神医谷谷主舒天心的补肾方子,雷振生摇了摇头,心想这神医谷传人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不靠谱。但愿自己这辈子别有机会落到他们手上。
另外,按他爹雷烈的说法,神医谷里的那位若真是传言中的那位的话,这姑娘在方家这么大摇大摆的,还真是大胆。
难道真的只是如江湖传说的那样,同名同姓?闹不明白先一辈的恩怨。雷振生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天色,顿生与景双一样的感慨,“吃晚饭太早,睡午觉又嫌晚了。找点什么消遣呢?”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去饭堂等开饭。方家的厨子,还是十分得他心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妹纸们的支持,(^o^)/~
唔,终于把三只男配or楠竹都拎出来露露脸了……站队需谨慎啊。
比起江湖郎中伤不起那时候,男配小白在四五万字之后才出现,这篇文应该还算不那么慢热吧……嘎嘎。
、师兄
景双晃悠悠的到方盟主书房外,看门口守着个小哥儿,便自来熟的凑上去打听,“小哥儿,我师兄今天来给方盟主施针,你可见他出来了?”
“是景姑娘么?”那小哥儿昨日便跟在方子白身边,自然瞧出方子白待她与众不同,十分客气地回答,“秦公子还没出来。景姑娘可以进去喝着茶稍等一会儿。”
“就在这儿等着吧,我不喜欢喝茶。”景双很实诚地摆手,坐在门前的石凳上跟这小哥儿闲聊,“你怎么称呼啊?”
“在下方文端,景姑娘你叫我文哥或者小文都好。”
“我叫景双,你知道的吧?”景双看他挺好说话的,便向他打听,“你是方家‘端’字辈儿的啊。方大小姐你是的妹妹还是姐姐?”
方文端回答,“念珠是在下的堂妹。”
景双挑了挑眉,巴巴地问:“她漂亮么?”
方文端觉得有些好笑,想了想说:“还不错吧。”
“有多漂亮?”景双对这种笼统的答案不满意。
“这个,也不好形容吧?”方文端摇头。
景双不满的看着他,直接地问:“嘿,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方文端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觉得这姑娘有点二的可爱。他见她年纪尚小,不需有什么顾忌,忍不住出言逗她,“景姑娘你难道也想摆擂台招亲吗?”
方念珠比武招亲的擂台一摆半年,吸引了许多青年才俊,几乎轰动了大半个江湖。虽说这些人有多半并不是冲着方念珠来的,但方念珠美人的名声倒是传了出去。也有不少自负美貌的女侠存了一较高下的心思来瞧热闹的。
方文端一直跟在方盟主身边,也见过不少。
就像女人不能理解他们男人争勇斗狠一样,他很是不能理解女人这种争奇斗艳的心思。
“你若是想知道念珠漂不漂亮,不如自己亲眼看看。”方文端含笑建议。
景双撅了撅嘴,“她又不经常露面。”
那擂台上的人多半不是冲着方念珠来的,冲着她来的,又有一部分长得实在抱歉。方明珠看了生气,便不怎么往擂台那边去了。方文端想了想说:“过几天如果你师兄还来给盟主施针的话,你也一起来啊。我约念珠过来,让你瞧瞧。”
景双立刻高兴起来,“那就一言为定啦。”
方文端好脾气地点头,“好吧,一言为定。”
秦岳斌给方子白施针完毕出门,脑子里还想着病症对策,一抬眼,就瞧见景双坐在石凳上神采飞扬的跟方家子弟聊的正欢。
秦岳斌微微咳了声。
景双一抬头看到他,眼神亮了亮,“师兄,我们去吃饭!”
秦岳斌唇角抖了抖,没理她,礼貌的跟方文端交代照顾方子白的注意事项,留下了药方,这才带她离开。
方文端在方家是方子白第一看重的后辈,是以秦岳斌对方文端极为客气,有问必答,啰嗦了许久。
景双看了看天色,拉着他就往方家饭堂走,“哎呀呀,早知道就不来等你了。吃饭要迟了。”
对于把吃饭视作第一要务的师妹,秦岳斌很无奈。
秦岳斌被她拉到饭堂,却无心吃饭,拿了草纸写写画画,参详方子白从前的脉案,时不时的问景双一些问题。
景双医术方面没天分,但却博闻强记,一边啃肘子,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秦岳斌的问题。无论多偏僻的药理药性,她都能对答如流。
秦岳斌问到最后也忍不住感慨,“师妹,你对医术没兴趣,真是屈才了。”
景双不在意的继续啃肘子。一般情况下她给人看病开方是没问题的,只要她见过的病症,看过的典籍,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但若想做神医,这些是不够的。
总是重复前人走过的路,没有自己的创新,对疑难杂症束手无策,无论如何都算不得神医。
其实她之所以会如此,还是因为她娘。她爹年轻时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得了病,被他娘一通乱试,如今还时不时的会内力外溢。她娘可是如今江湖上公认天下医术最高的人了,依然是如此的不靠谱。她也就对此没什么兴趣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神医的成就,又要经历多少次失败呢?她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志气。
她对毒药反而比较有兴趣,只要知道药性生克,做出来的东西就□不离十。
她剔了半只肘子在碗里,推给秦岳斌,“师兄,吃饭吧,那方盟主这么多年都没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秦岳斌将脉案折了个角,心不在焉的吃饭。
景双不忿的敲了敲桌子,“师兄,你这表情实在是对我最喜欢的大厨的侮辱。”
“比之谷里的厨子,也没多好。”秦岳斌皱了皱眉,“怎么就这么喜欢吃?”
神医谷请的一向是顶尖的厨子,何况方家这大锅饭和小灶毕竟还是有差别的,秦岳斌始终不能理解景双对方家饭菜的推崇。
景双挑眉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一直很能吃吧。”
秦岳斌有点无语。
秦岳斌比较注重养生,对于这些油腻的菜色并没多大兴趣,吃了七分饱便停下,看着景双依然在跟肘子奋斗,过了片刻又叹了口气,“师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景双眼睛亮晶晶的看他,嘴角还沾着油腻,问:“师兄,你是打算娶我了么?”
秦岳斌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说她胡闹,神色里带了些矛盾,“师妹,你不能一直跟着我。师门历练,终究还是要独立闯荡江湖。”
景双有些不以为然,“我一不打算继承神医谷,甚至也不打算当大夫,二不打算当女侠什么的,师兄,有什么可历练的。”
“那你想做什么?”
景双毫不矜持的立刻回答,“我想嫁给师兄,做新一任神医谷谷主夫人。”
这是她从小立下的志向。
秦岳斌皱眉,很认真的拒绝,“不可能,我只是你师兄。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他始终不明白景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他清楚师父绝没有把景双许配给他的意思。景双只是爱乱嚷嚷,或许她根本不懂这其中的意义。
秦岳斌抿直了唇,心想,她只是喜欢他一直照顾她,对她好而已。
反正也被拒绝习惯了,景双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训人的时候,就说我不小了。说到成亲,就又嫌弃我小。师兄,你真矛盾。我懂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了!”
秦岳斌不与她争辩,摊开了脉案又开始研究。
喧闹的方家饭堂,到处都是粗莽的江湖汉子在高声喧哗,只有他,白衣清俊,认真的翻看着脉案,不动如山。
景双越看越觉得自家师兄秀色可餐,于是又添了半碗饭才意犹未尽的停下筷子。
“好饱。”
秦岳斌合上脉案,起身与她一起离开。
傍晚的暑气散了不少,师兄妹两人一前一后的通过回廊回客院,秦岳斌步伐沉稳,器宇轩昂,而景双脚步跳脱,一双凤眼左顾右盼。
景双看到回廊边有棵石榴树长得极好,结出的果实已经有她拳头大了。
忍不住便跳起来去摘顶端已经泛红的那颗。
秦岳斌训斥她,“你摘它做什么?总是要等到八月才能熟的。”
景双不死心的掰开来看,里面的籽都没长全,不由失望的扔到一边,嘴馋的央求,“师兄,我想吃石榴了。”
面对除了吃别的什么都不想的师妹,秦岳斌着实有些头疼。
偏偏景双每次的要求也都不过分,她从不要求吃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他总觉得如果拒绝她就太不近人情。
一个石榴而已,如今这季节虽然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看她还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秦岳斌从随身的药包里摸出颗山楂丸,剥了蜡封塞进她嘴里,“味道差不多,正好消食。”
于是景双两颊鼓鼓的含着山楂丸,也不再闹。
她从小就是这样,爱吃但不挑。没鸡,鸭也好;没肉,鱼也好。喜欢的东西很多,却也从来没对什么喜欢到不可替代的地步。
于是有时候秦岳斌便觉得自己对于景双来说,就如那还没熟的石榴。得不到,就巴巴的想要,真有一天摘到手里了,却会发现没有想象的那般好,有颗山楂丸来哄着,便也会转眼忘记,不会非他不可。
秦岳斌看着吃山楂丸也吃的津津有味的景双,心里叹息,还只是个小孩子啊。
而景双含着山楂丸,微微眯了眯眼,觉得酸酸甜甜的直熨帖到心里。上次跟师兄说山楂丸里要多放些蜂蜜,师兄这次制的山楂丸果然比从前好吃许多。总觉得师兄制的药丸,比她和景泽制的都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哈哈,现在离站队还早啦。虽然这篇文一开篇就推到了……但女主才十三岁啊十三岁。
、看戏
接下来秦岳斌每日里除了看人打擂台,便是研究方子白的脉案,考虑医治方法。
景双对这两样事都没什么兴趣,天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的养膘。
酷暑难熬,她发现方家的水阁是个消暑的好地方,便时常去那里睡午觉。
水阁建在湖上,周围种满了荷花,正是盛开季节,碧波万顷,芙蓉披红,看着就让人觉得凉爽。
这一日景双躺在春凳上午睡刚醒,睁开眼就看到历岁寒一身杏色锦袍,风流倜傥地站在她面前。
他嫌弃的看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就这样睡得四仰八叉的,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
景双睡得通体舒泰,懒懒的不想动,声音有些沙哑地冲他勾了勾手指,“你倒是来欺负我试试。”
想起上次的教训,历岁寒脸上的笑微微僵了僵,哼了一声转移话题,“这倒是个消暑的好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景双量他也不敢随便碰她,揉了揉眼睛,说:“随便找的。”
历岁寒顾左右而言他了几句,景双始终懒懒的也不问他来此的目的,索性开门见山,“你那晚跑到方念珠房里,是做什么?”
“唔,你是去做什么的?”景双来了精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历岁寒,学着他的语气说,“‘算咱们倒霉’,难道有人逼着你去调戏方念珠不成?”
“当然是被逼无奈,我岂是做那采花之事的登徒子?”历岁寒大大方方地承认,还不忘自夸。他拂了拂袍摆想坐在春凳空余的位置上,看见景双唇角微扬,立刻转了身子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展开折扇风流倜傥的扇着,一派风光霁月的贵公子模样。
景双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什么被逼无奈啊,你怎么不宁死不屈呢?”
“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呢?我先问的,你还没回答。”
景双睁着眼睛胡扯,“唔,山人神机妙算,知道那晚有采花贼要去采花,所以去护花来着。”
“你们神医谷还管算命?果然巫医不分家么?”
景双顿了顿,看历岁寒双眸晶亮,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她的胡扯还是在逗她。
历岁寒一脸诚恳,像个老实人似的说:“不如你给我算算姻缘?”
景双漆黑的眸子在他脸上打了个转,也一本正经地偏头想了想说:“我专心药理,对巫蛊之术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