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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入江湖被人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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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双闭目想了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们快点赶回去。”
雷振生与历岁寒都松了口气。景双若若真是发疯要在这沙漠里找秦岳斌,他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他们心里都清楚,那样的情况,秦岳斌生还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但人,更愿意相信好的可能,哪怕希望只有一线。
景双与雷振生功夫本来就要比十二银鹰的平均水平要高些,历岁寒虽然不济,却能吃苦,耐力十足。三人归心似箭,赶路的速度提高了许多,接下来的时间竟然也没遇到十二银鹰的追杀。
其实景双是有些希望能遇到十二银鹰的,那样或许就能得到师兄的消息。可是心里又隐隐地害怕知道结果。
终于离开沙漠的时候,景双回望这片让她遇到人生第一次挫折的地方,终年不息的风沙,永恒不变的荒凉,不敢去想自己的师兄就被丢在这样的地方,生死不知。
不,不是生死不知,她不断地对自己说,师兄一定还活着。
景双微微握拳,在心里默默地承诺,“师兄,念珠,方文端,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而景双身边的两个少年亦默默地回望这篇沙漠,眸色沉沉。
回去的心情远没有来时的轻松。
景双睡不安枕,只要一睡着,就会梦见那一日师兄陷入流沙中的绝望眼神,梦见师兄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那片黄沙中,再也醒不过来。那么多那么多的黄沙,充斥天地,无边无际,她用尽了全力,却也没有办法将师兄从中救出。
她醒时能忍住不哭,然而在梦里,却挣扎着哭醒。
原本为了继续赶路继续体力强迫自己继续睡,却在再次陷入同样梦魇之后,再也睡不着。
景双索性推开窗子,坐在窗沿上吹着风,呆呆地看窗外的月亮。
安静的夜里,窗轴老旧失修,推开的时候便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隔壁的历岁寒睡得并不沉,惊醒后坐起身,呆了片刻。
旁边临时拼的床上,雷振生竟然也没睡得很沉,“兄弟,反正也睡不着,去安慰一下吧。你不是喜欢她么?”
这家客栈只剩下两间客房,历岁寒就与雷振生同住一间,让景双住隔壁。明明赶路赶的筋疲力尽,在沙漠中更是一天囫囵觉都没睡过,但三人竟然不约而同的辗转反侧,不能安睡。
“我才不屑趁虚而入。”历岁寒哼了声,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
雷振生默默叹了口气,六人同舟共济相处了这么久,就算在一起的时候互相也不是那么融洽,但此时也都是一样得难受。
雷振生起身,披上衣服忽然开门出去。
历岁寒愣了愣,听着他的脚步却是一路走远了。
过了片刻,雷振生便返回来,手里拿了几瓶酒,扔给床上的历岁寒一半,然后自己坐回床上开始喝酒。
历岁寒拿着酒瓶看了看,下床推开窗探出身去,看向隔壁坐在窗台上的景双,借花献佛地递出一瓶酒,“小妖女,喝完赶紧睡觉,养精蓄锐明天还要赶路。”
景双接过酒,并没有说话。这样安静的夜,她想着与秦岳斌从小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并不想有别人相伴。
历岁寒似乎能了解她的心情,并没有多话,关上窗回去了。
景双拿着酒瓶,最终没喝,却也翻身从窗台上下来回房睡觉。让人昏睡无梦的药她有很多,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需要。她从药囊里找了药出来,就着桌上的凉茶饮了,上床休息。为接下来继续赶路养精蓄锐。
作者有话要说:大转折啊有木有,乃们都木有猜到吧!嘎嘎,求表扬!
改了新文案,剧透版的文案啊,大家觉得肿么样?把文案内容复制在了下面。
景二姑娘女承父业祸乱江湖的时候,各大门派袖手旁观。
江湖上有热血少侠奔走疾呼,痛陈厉害,撒泼打滚?危言耸听?……呃……总之是为树中原武林正气,召集了一帮人手去讨伐妖女。
没想到刚一照面,中原武林年轻一辈的翘楚——历岁寒就为美色所迷,拜倒在了妖女的石榴裙下,临阵倒戈!
武林盟主嫡传弟子秦岳斌站出来试图重振旗鼓,再次讨伐妖女。
众位少侠却泪奔捶地,纷纷做鸟兽散——那秦岳斌拜入武林盟主门下之前,是那妖女的师兄!
有后台的妖女太可怕了!这让为了爱和正义的少侠怎么活!
而故事开始时,他们还年少。



、归来

景双他们三人只落后方文端一天赶到方家。
作为武林第一人的方子白,江湖上无数少年心目中的偶像,他妻子早亡,只有方念珠一个女儿,宠若珍宝。
方念珠被文昌国天业教抓走的消息一传开来,整个方家以及方义门,甚至在方家打擂台或者混吃混住的少侠们都沸腾了,个个叫嚣着要杀入文昌国,直捣天业教老巢。
方子白正在安抚群情激奋的少侠,景双与雷振生历岁寒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方文端与他们失散后也寻找过,奈何没找到。不知三人究竟是落入天业教手中还是走散了,亦或者最坏的可能是被流沙吞没,他只能日夜兼程地赶回方家报信。
此时见到三人平安归来,方子白、方文端都松了口气,然而只看到这三人,却不见方念珠与秦岳斌,方子白眼里终究难掩一丝担忧与失望。
而景双没有找到秦岳斌的身影,亦满脸的失望难过,有些脱力。
方子白只是微微恍神,很快对三人点头,“回来就好,小文先带他们回客房休息。其他的事,我会安排。”
然后他回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安抚劝说群情激奋的少侠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很担心自己的女儿,也恨不能立刻去救她,可是再次之前,他是中原的武林盟主。他不能为一己之私,看这些少年们去送死。
他知道方念珠这一行必然会受到很多磨难挫折。
或许每一个父亲的心都是这样,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想对女儿宽容些,再宽容些,希望她能在自己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快乐长大。
可是当女儿一天天成长,自己一天天老去,死亡一日一日的逼近,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护她一世的时候,又不得不将她放出去,看着她在挫折中学会独立,学会坚强,学着有一天离开了自己也能独自面对这世上的冰刀雪剑。
所以,明知道此行或许危险,但他还是放这六个少年去了,并没有派高手随行。
方子白了解文昌国的天业教。因为神权天授,所以在文昌国地位崇高,高傲又自矜,爱故弄玄虚,却从未有什么野心,论武力也比不上中原的名门大派。
血菩提虽然能短时间使内力爆发,但直接服用几乎必死无疑,就算通过手段引导,也对己身损害颇大,如果不是绝境,很少人会用这种东西。它属于珍贵稀有,但其实没多大实用价值的东西。
据方子白所知,天业教也只是用血菩提祭祀而已。象征意义远大于实用。
他之前想过,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这次很可能在天业教的森严守卫下无功而返,就算侥幸得手,他们只要不把人家的圣树砍了,区区几颗血菩提,天业教不至于跟几个小虾米大动干戈。
方念珠也就罢了,其余几人的心思身手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又有方文端和秦岳斌两个少年老成的看着,无论如何全身而退应当不成问题。
把去文昌国寻血菩提作为几个少年闯荡江湖的历练,既不会太容易,也不会太危险。方子白也是慎重考虑过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绝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事实上他们几个在国师府虽然闹得很大,但也并不出方子白所料的全身而退了。这些少年们比他预料的还要谨慎一些,虽未得手,却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回。
在方子白看来,那天业教整日对民众宣扬因果,被人火烧国师府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那国师应该将事情压下才对。可是连大漠中都派了十二银鹰追杀,那么在此之前必然是在城中排查过的。
是什么原因,让天业教不顾脸面,一定要追杀这六人呢?是因为他们无意间拿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么?
方子白的怀疑,景双他们也想过。
在大漠中被十二银鹰追杀的时候,景双早就把从藏宝阁中搜罗来的那些破烂扔还回去了。
可是十二银鹰并没有因此放弃追杀他们。
方子白摸不准天业教这是打什么注意,自然不敢让这些热血少年们盲目地去冒险。
各种阴谋猜测在心中一一掠过,方子白一边安抚这些少年,一边写信给几个故交好友。打算约几个高手去再探文昌国,同时救人。
他因为早年用了血菩提武功尽失,是不可能亲自去了。天业教抓了方念珠,有可能秦岳斌也在他们手上,天业教目的不明,所以去救人必须找几个真正老成持重的高手。
方子白在江湖上是一呼百应的,然而信送出去,他约的那些高手尚在路上,方明珠和秦岳斌竟然自己回来了!
方念珠满脸憔悴,进门一路哭着扑到方子白怀里,拉长腔调委屈地喊:“爹。”
闻讯赶来的景双看到逆光站着的那个挺拔身影时,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如方念珠一样哇的一声哭出来,一下子扑入秦岳斌怀里,“师兄。”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用力抱着他,恨不能整个人扒在他身上,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又哭又笑。
秦岳斌微微发愣,迟疑许久,伸手拍了拍景双的背,“师妹,我没事。别伤心。”
“师兄,师兄,我好害怕。”她太过高兴,高兴到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后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将头枕在他肩上,心里是这段时间少有的安宁踏实。
劫后余生,秦岳斌却只是沉默,感觉景双滚烫的眼泪,湿透了他肩上的衣服,顺着他的衣领流过他心脏的位置。
他伸手抚着她的发,看向旁边同样惊喜真诚欢乐的历岁寒、雷振生和方文端,又微微垂眸掩去眼里的神色。
他闭了闭眼,安慰怀中的师妹,“好了,我回来了。别怕。”
景双终于平静下来,从他怀里退出来,低头擦了擦眼泪,可还是怕他消失一样伸手握住他的手。
秦岳斌微微皱了皱眉。
而景双睁大了眼,将他的手举到眼前,原本修长干净的手如今包着绷带,那形状,分明是少了拇指。
是右手。
秦岳斌缩回手藏在袖子里,“师妹,别看了。”
“师兄!”景双瞪大眼,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拆绷带,“这,这是怎么回事?”
右手大拇指齐根而断,小指亦有很严重的勒伤痕迹。
所有人都停下了喧闹,惊讶地看向秦岳斌。
秦岳斌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最终归为平静,“那一日,我陷在流沙当中。十二银鹰抛了一根铁丝救我。我抓住铁丝,虽然获救,但手被铁丝所伤。”
他说到最后甚至还笑了笑,“没关系,至少还活着。”
景双握着他的手,只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师兄一身学医才华,从此却再不能施针,而他那般喜爱练武,这一生却再也无法握剑。
“娘,娘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秦岳斌几近残忍地摇头,“没有办法的,景双,你我都清楚。我的那节拇指,埋在吞噬一切的流沙中,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永远也成不了神医,也不能再练剑。”
秦岳斌伸手为景双的擦眼泪,温热的水珠沾在他指尖,他有些疑惑。景双从小皮实,很少哭,连景泽小时候都比她爱哭些。可是此次劫后重逢,她的眼泪就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掉个不停。
真的,这样伤心么?
秦岳斌叹了口气,“师妹,别哭了。我都没哭。你真的该长大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难道还要师兄安慰你么?”
景双听了秦岳斌如此说,愣愣地看着他,他微微笑着,但那笑容薄弱的仿佛一碰就碎了的样子,漆黑的眸子像一潭死水。他比以前瘦了些,空荡荡的站在那里。
景双伸手用力地抱着他想要给他一点温暖,心里难过的仿佛要撕裂开一样,但是她仍然忍住了不再哭,“师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秦岳斌笑了笑,并不在意她说的话。
断肢移植,神医谷不是没有这样的典籍。曾经有一任神医谷谷主痴迷于此,穷尽一生做了无数的试验,最终将此列为禁术,不许后人再研究。
他们年少时曾一同翻看过那位谷主留下的笔记,他非常清楚成功率有多低,一不小心就会要命。
大家平静下来之后,方子白问方念珠,“你们不是被天业教抓了么?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们是怎么逃回来的?”
方念珠也有些困惑,“那天我与岳斌一起被抓了之后,天业教的人把我们带回国师府,分别关着。我趁他们不注意,打晕了看守我的侍女逃了出来,然后发现岳斌就关在我隔壁。把他救出来之后,我们摸到国师府的厨房。藏在柴车里逃了出来。”
方子白问:“路上没遇到追杀?”
方念珠想了想,说:“我们一路赶路都没停,连睡觉都是在骆驼背上或者马背上的。可能追杀的人没追上我们?”
大家都看向秦岳斌。
秦岳斌肯定了方念珠的说法,“我受了伤,正打算逃,念珠就闯进来救了我。然后我们一路顺利的逃了出来。天业教行事诡异,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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