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半浮生-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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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苍穹一望无垠,路面上一个人都没有,两个人出了客栈,径直往城垣方向而去。
河流波光粼粼,倒映着星光和月色,流光溢彩像是洒满了璀璨的宝石,杨柳飘飘,垂柳依依,飞花坠入河面,随河流漂泊,恍恍不知终向何方。
“从来没有这样子看过月亮,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躺在河岸上,枕着头望着漆黑天际,言沐轻声说道。
她说的是从来没有,他并未注意到,笑着侧过脸看她,随口问起:“那在你想象中,月亮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言沐的表情很认真,缓缓回忆着:“……我一直觉得月亮和吃饭的盘子一样,光滑而又冰冷。”
她的比喻很奇特,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秀眉苦恼的凝了起来:“真正看到了,才发现和想象中的相差甚远,月亮摸不着,自然既不光滑也不冰冷,只是明亮,很明亮,搞得夜晚也跟白天一样。”
“那你喜欢这样的吗?”他问。
她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又重新偏过头去仰望星空,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河岸两旁的浅水滩里隐藏了许多虫类,不时阵阵鸣叫着,此起彼伏,恍如乐声一般。
许久,江涛以为她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听见女子清浅好听的声音:“……当然,谁不喜欢这样看得见的明亮呢……”
她躺在他旁边,女子馨香随风钻进他的鼻息,像是某种清淡花香,她一动不动仰着头,神色异常专注,星辰也坠入眼眸,他偏头就能看见她美丽的侧脸,月色披洒下有一层极其微小的绒毛,耳垂小小的,柔软令人觉得心疼,他知道她长得很美,第一眼就知道,扮作男子也是个俊俏公子,但美丽的女子他不是没有遇见过,没什么奇怪的,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除了她,满心满眼竟再也容不下旁人。
心念一动,脑海中蓦然想起醒来前的情景,他手下已然有了动作。
察觉到男子动作,言沐没有挣脱,轻抿了下嘴角:“江涛,女子的手可不是随便就能牵得的。”
将柔软小手置于掌心,心中涌动的不安情绪反而一下子释放了出去,江涛握紧了她的手,似笑非笑,“正如你所言,男子的房间也不是随便就闯得的。”
言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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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女压男,他们两个的事情,在我看来,就这么定下了,择日不如撞日,洞房去吧哇咔咔~】
091 真相?
房间的窗户半开着,经过了漫长的一夜,摆在窗台的一盆白色小花显得恹恹没有精神,忽然,不知何处刮来了一缕风,一直软趴趴的耷拉在花盆边缘的叶子便旁若无人的晃了晃。
床上睡着的人却仿佛感觉到了这一微小变化,从床上起身,随意披了衣服走到桌前,执了搁置的花洒到窗前站定。缓慢给花浇着水,手指一下一下轻抚着盛满了水珠的叶,九歌随意往外看了一眼,青灰色的天际,月色变得暗淡,星子也即将隐没消失。
“九歌,九歌,你在看什么?”雪儿欢快的伸长了花径,灵巧缠上她浇花的胳膊,花瓣凑近她的脸。
“没什么,”九歌轻应着,“天快亮了。”
将花洒重新放回桌上,雪儿仍攀着她的胳膊巴巴儿的跟着她往外瞅:“到底在看什么,给我也看看嘛……那边那两个人看起来有点儿面熟,诶,九歌你看,怎么好像是樊姑娘啊?一大早她在那里做什么……”
她们所处的客栈楼层位置较高,能够看见相邻几个街道内的全景,九歌伸手合上了窗户,没有理会她的自言自语,反而问:“雪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雪儿忙不迭点着花脑袋:“当然记得。”
九歌也记得。
她是只鬼魅,但前几十年遇到的人除了师父那个怪人以外,也再没有见到过别的什么奇怪的人了。
后来师父离开他们共同居住的山谷,她便一个人游荡在红尘世间,才了解了世上还有如此多的各色人等,遇到雪儿时,她说出自己的名字,让她带着她一起走,那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花。
九歌拉着她细嫩的花径,轻笑:“听说修炼多年的妖精都能幻化出人形,我们认识二十多年,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幻化人形后是什么样子。”
雪儿伸着叶子捂住花蕊,道:“若是幻化出来,定然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这么不害臊啊?”九歌拍了拍她似雪洁白的花朵,“好了,我今日可能要出门一趟,你最近都懒得跟我出去,那就在屋里好好呆着,别被人发现给连根拔起了,哦,还有,帮我看着大蛮小蛮,不准他们打架。”
九歌转到床边去换衣服,雪儿在身后问:“是不是案子有了新进展?”
“算是吧,这几天一直闲着,又想起了一些线索。”九歌头也不回。
雪儿接话:“慕妍当初被人捉奸在床,jiān夫却逃跑了,而事实上根本没有人说曾见到过那个男人的长相,九歌,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男人,或许本就是她的丈夫陶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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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文章,说七色花可以实现七个愿望,那个时候的愿望就是再给我一朵七色花,哈哈,好贪心。】
092 偶遇
晨时,阳光还没有迸射而出,若隐若现之中,一轮圆盘挂在半空,天灰蒙蒙的,显得昏沉黯淡,颇有些让人辨不清日月,街道上也甚是空荡,只偶尔有零星的行人来往走动。
城中岳阳楼内部却已早早忙活开,伙计们兢兢业业做着准备工作,以备在酒楼开张的时候以最好的面貌迎接客人光临,既是城中最好的酒楼,自然在许多方面别处无法企及。
岳阳楼后院的门悄然打开,一绿衣女子探出头四处张望片刻,确定没有人,方才低着头匆匆而出。
待女子走后,后门顷刻便合上了,寂寥空巷,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从后门里出来的绿衣女子一直低头走着,心中想着事情,也没留意周遭的状况,经过一道狭窄小巷时,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道狠狠扯向巷子,一双大手迅速掩住了她的口鼻,衣袖上带着晨时的水雾之气,似乎曾在外面逗留了许久,锦绣下意识想要张口呼救,一道声音随即低低传来:“别喊,樊姑娘,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锦绣勉强咽回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迟疑:“……江公子?”
江涛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一眼,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巧妙一个转身,两个人调换了一下位置,她的后背抵上了身后冰冷的墙壁,男子的身子随即也轻轻压了上来。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锦绣心中狐疑,还待要开口问些什么,身前男子递了一个眼神给她,看懂他眼里的警示意味,她微微怔住,耳边就听到外边紧随而来的脚步声。
是两个男人,或许是一路跟踪她过来的,在巷子口处她消失的地方停下了,低头交谈了些什么,锦绣这时候才发现,江涛带着她躲藏的地方,两旁不知被谁堆放了许多已经砍伐下来等候风干的木材,此时正好巧妙的掩盖住了两人身形。
因此从外面看,是不容易看到里面有人的。
不用江涛再解释什么,一切已经不言而喻,她被人跟踪,却粗心的没能够及时察觉……外面那两个人还没有放弃寻找,不停四处张望,锦绣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不敢大口喘气,然而鼻息间充盈着男子仍带着清晨水雾的气味,却让她的心脏结结实实的漏跳了一拍。
那两人找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发现他们,原地骂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待到那两人的脚步声远了,江涛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樊姑娘,冒犯了。”
“没事,”搞清楚原由,锦绣摇头表示并未在意,“多谢江公子。”
“这么早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江涛问道。
锦绣回答:“楼里的账目出了些小问题,我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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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被跟踪
“这么早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江涛问道。
锦绣回答:“楼里的账目出了些小问题,我过来看看。”
女子嘴上说是小问题,然而能让人不顾时辰急着出来查看,肯定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来曳阳之前就听人说樊家现在大多数的生意都是樊家大小姐在打理,如今看来果然不错,江涛心里对面前女子又多了几分敬佩,斟酌了一下说道:“姑娘独自一人出门,还是小心为上,跟踪姑娘的那两个人……不像是临时起意。”
他的话意有所指,没有准确明断,聪明而礼貌的点到即止。
在巷口逗留的那两人,交谈时候的声音很低,以至于并不能听得太过清楚,但透过偶尔飘过来的破碎音符,曾提到过某个姓氏,依约可以有一个大致明晰的判断。
因为要赶在酒楼开张之前理清所有账目,锦绣凌晨时分接到掌柜给她的信息后就匆匆从家里出来,能知晓她行踪的,除了她的贴身侍女红儿以外,也就只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而已。
而若不是被刚好经过的江涛所救,锦绣想到某种不堪的可能,心下一寒,本就苍白的面上更显疲惫。
江涛见她脸色不太好,礼节性提议:“樊姑娘,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脱口想谢绝,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诸事一个人完成,然而或许是刚脱离了一场无法预知的灾难的关系,又恰好被人关心和救助,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累,只想好好的回家休息一番,锦绣垂眸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衫:“……那就麻烦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随口说着话,前两天刚见过面,有过交集,这次更算是成了朋友,相互谈话就不再那么拘束,锦绣才知道自己的感觉原来是对的,他还真的在外面停留了一个晚上,回来路上撞上她,她一路想着事情,不曾察觉身后危险,他反倒比她先一步发现。
对于昨夜的事情,他却只简略说了几句,似乎不愿多谈的样子,她便也没有细问。
说着话,时光流逝飞快,再抬头时,樊府大门已经近在眼前。
虽舍不得就此作别,仍是告别进了府,红儿拿着换洗的衣服进来,问道:“小姐,是不是账目很麻烦,这么晚才回来?”
“没事,都习惯了。”淡淡答着,锦绣接过衣服,往屏风后面去洗澡。
进去没多久,听见外面有敲门的声音,还未问是谁,红儿就在外面禀报:“小姐,老爷派人来请你过去一趟。”
今日一事,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再姑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行了,锦绣说道:“好,让人回了我爹,我一会儿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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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马上就要完结了,男女主角终于可以出来冒泡了~耐心耐心点,淡定!!】
094 抉择
守门的小厮听见前院的叩门声,踩着小步子去开门,待看清府门前的来客,开口询问:“是江涛江公子吧?”
来人微一点头,小厮手一伸,脚下熟练的一拐便上前引路:“江公子这边请,我家老爷已在大厅等候多时。”
这是江涛第二次到樊府,他也不知为何,今日回客栈不久,就有自称樊家的家仆前来送信,邀他傍晚往樊府一聚,起初还以为是樊府小姐相邀,此时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而是另有其人。
不疾不徐跟着小厮,路过庭中池塘,想起上次言沐回去所说的锦鲤,下意识往池塘里扫了一眼,却是被浮萍遮盖,什么也没瞧见。
小厮带到大厅门口便禀声告退,厅里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此时转过身来。
是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眉目间依稀可辨出熟悉的痕迹,再看他衣着与周身天然形成的一股气势,并不难看出他的身份,当是樊府真正的主人,樊锦绣的父亲樊元盛没错。
“樊伯父,”江涛行礼,“听说您有事请找我?”
“江涛是吧?不必拘束,你先过来,”樊元盛爽朗笑着,招呼江涛过去,回身指了指墙上的墨竹图,“此画乃我父亲二十几年前从一商户手中买来,画上未落署名,不知是谁人所作,我听小女说你对这幅画有些颇为独到的见解,是不是?”
原来是说这个,江涛恍然,其实那日的话他也只是顺嘴一说,仔细追究甚至不知道那些想法从何而来,回去之后方觉不妥,对于别人家的东西指手画脚,实在是不够礼貌,这时候被人问起,脸色微红,神色变得恭谨:“樊小姐过奖了,只是些在下的拙见,算不上独到的见解。”
“拙见?未必吧。”樊元盛忽然沉声道,“江公子出身寒门,才华横溢,因为不愿施以贿赂,屡次遭到高位的无才无德之人的阻挡,空有满腔的才华抱负却报国无门。”
字字剜心,仿佛是在嘲笑他当初的天真,江涛一张脸瞬间失了血色:“伯父这是什么意思?”
“我派人调查过你。”樊元盛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意味深长,“江公子的才华,应当不在那日岳阳楼比赛夺魁的女子之下,那一日江公子应该也在场,但恕我不明白你为何中途选择了放弃,但这几日你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