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祸水-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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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有点愕然地看着他,随即又是满脸释然。
以一个在沙场征战多年的将军的眼光,怕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他们了吧,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仍然将他们带来见叶远。
逐月重新看了一眼霍水,然后转身与众人一起,轻巧地离开。
庭院里,很快只剩下这漫天的星光,璀璨的琉璃屋,清风和润,他和她,千年的一望。
“你来了”许久许久,他才淡淡地说了一声。
霍水轻轻淡淡的笑,慢慢地走向他,站在他面前,看着她曾经熟悉,却又有些许陌生的脸,“不过一年未见,怎么你瘦了这么多?”
她的语气,已经宛如老朋友般温和随意了。
叶远笑笑,复而转身,这漫天的星光,这琉璃的华彩才终于映射进了他的眸子里,明亮灿烂:“喜欢吗?”
“太浪费了”她学着从前的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说:“虽然我是真的很喜欢。”
这一次,叶远没有继续和她调侃,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琉璃华屋,“喜欢,就留下来吧。”
霍水愣了愣,很久很久,无法回答。
留下来吗?
她微微地回过头去,门口处,逐月的身影已然不见。
留下来吗?
她重新看着叶远眼中极淡,却藏的极深的期盼。
万籁俱静,似乎全世界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她的回答,连风,都放轻了脚步,在她的四周驻足,(炫*书*网。整*理*提*供)流连,等待着,等待着。
叶远的眉头突然轻轻簇了一下,空寥的夜里回荡着水滴落地的声音。
他在流血,霍水仓惶地低头,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臂膀,缓缓滑落,落入尘埃之中。
“为什么不肯包扎?”她抬起他的手,嗔怪道:“为什么要这样和自己过不去?”
“包扎过,却怎么也好不了。”叶远不以为意地笑笑,却仍然掩饰住笑声里的惆怅。
那个问题,她回避了,并没有回答。
“怎么会好不了呢?”霍水蹙眉,伸手将他的衣袖捋起。
一条狰狞的伤疤从手腕延生到了关节处,明明已经历时很久,却仍然如刚刚划伤一样,皮肉狰狞地翻卷,鲜血汩汩地流动。
叶远想抽回来,可是霍水拽得很紧,根本容不得他动。
“怎么受伤的?”她低着头,忍住再次涌上来的泪水。
其实,即使不问,她也能猜得到,这样永远新鲜的伤口,与其是伤人的人的怨念,不如说是叶远的心结。
他被迫造反,法场之上,父子对决之时,她知道老皇帝死于流箭。
一定在临死之前,老皇帝挣扎的站了起来,在自己儿子的手臂伤,留下这条划进他心里的伤口。
从此,他的身心将永远不得安宁。
叶远果然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坚决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掌心里,抽回来。
“小伤,没事。”他反过来安慰她。
霍水抬起头,她的目光已经氤氲,静静地看着他,压着心中阵阵的疼痛,一字一句地说:“我留下来。”
叶远怔了怔,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明亮,他的唇角滑开一个同从前那般温暖的笑,然后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小心的,轻缓的,搂着她。
霍水也深深陷入他的怀中,反手搂紧他,仿佛想为他驱散所有的无奈,所有的伤害。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丝间,天地一片流光溢彩,折折叠叠的光晕映射在两人的身上,祥和而美丽。
门外,被杜子谦纠缠了半天,正准备过来与叶远见面的逐月,停住了脚步。
他站了许久,然后悄悄的转身走开。
跟在逐月身后的杜子谦也望里面望了一眼,然后匆匆的跟了上去。
等叶远终于松开霍水的时候,他转而执起她的手,浅笑着问:“想不想进琉璃屋里看看?你的星星,还在里面。”
霍水轻轻摇摇头,紧了紧他的手,柔声说:“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朋友想介绍你认识。”
“朋友吗?”叶远温和的反问,然后转向门口,大声地喊了声:“子谦!”
没多久,杜子谦就快步跑了进来,单膝行礼:“皇上!”
“与霍姑娘同来的朋友呢?”叶远淡淡的问,他现在才想到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来了,只要她来了,一切都可以忽略。
杜子谦偷看了一眼霍水,然后闷闷地说:“他已经走了。”
“走了?!”霍水吃惊地看着他,满眼的不信,“逐月怎么会走呢?”
逐月说过,绝对绝对不会遗弃她的,所以一定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的。
“即使要走,他也会先向我告别啊”霍水又加了句。
“他方才似乎是想过来向姑娘告别,但是见姑娘和皇上不方便被打搅,所以就没有道别了”杜子谦斟字酌句地说。
霍水怔在那里,那么,他看见了吗?
她对逐月,对叶远,从来就是坦荡的,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刻,心中会如此不安,有种做错事的愧疚。
就着样,不告而别?逐月,这算什么?
“还能追回来吗?”叶远见霍水一脸的失落,连忙问道。
“皇上,其他人或许还能追得回来,但是那个人,是舞月国的清风逐月,他的轻功……实在追不回来了。”杜子谦为难的说。
“清风逐月,居然是他”叶远愣了愣,清风逐月和水儿怎么会成为朋友呢?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他也没打算问她,只要她留了下来,其它的事情,不去想,也不需要去想。
霍水又是怔了许久,终于长叹了一声,低声说:“算了,他要走,是他的自由”
他与她,从来就没有什么承诺,只是他说过不会遗弃她,可是遗弃是什么?永不遗弃,也并不代表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啊。
他也许,也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心中还是莫名惆怅,好像空掉了什么,莫名伤感起来。
“皇上,你的伤口,可以包扎了吗?”杜子谦显得很懂得见缝插针。
叶远迟疑了一下,霍水却已经回神,转身说:“我来吧,你去准备药和绷带”
杜子谦立刻得令而去,看得出来,他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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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客栈,陈大年还在蒙头睡觉呢,正梦到美女投怀送抱,就被人粗暴的从床上揪了起来。
他正待发飙,却撞见了一双漂亮之极,却冰冷之极的眼睛,立刻将已经冲出口的脏话收了回去。
“月爷”他堆出一脸谄媚,笑嘻嘻的问:“怎么那么晚……”
“你可以回去了”逐月冷淡的丢下一句话,“不过回去以后,注意你的言辞举动,否则——”
陈大年立刻点了点头,忙忙表明心际,“月爷请放心,我以后一定好生做人,不再做为非作歹的事情,不再见色起意”,还有,看到漂亮的女人要先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当然,最后那句话借他一百个胆,都不会说出来的。
“行了”逐月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又说:“马车我拿走了,钱袋我也拿走了,就此别过了”
陈大年笑眯眯的点点头,如释重负。可是等逐月的身影终于消失之后,他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将一切都拿走了,那自己,自己……岂不是分文无有了!
天啦,回去的路何其迢迢啊,房钱也没有付,会不会被小二打一顿啊……客栈里顿时传来一声绝望的叫声。
而大路上,一身轻衣的逐月正漫无目的地策马前行。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捉弄一下那个陈大年,谁要他三番五次地惹到他。还撞上他不快的时候,只能说他运气不好了。
只是,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呢?他本是独自一个人,现在无非是重新一个人而已。
原来人打破孤独很容易,再次去适应他,却是极难的。
逐月苦笑一下,又在马背上加了一鞭,任夜晚刺骨的凉风吹着他的脸,生生的疼。
十五禁锢
于是,她住在了火焰国。
于是,她每天会和叶远一起闲谈闲坐。
叶远的伤,仍然会流血,但是比起以前,发作的次数已经算很少了。
他们相敬如宾,叶远专门收拾了一间雅致的庭院给她居住,每日下完朝便会来找她,却只是说几句朝堂中的趣事,喝杯茶,然后又匆匆而去。
有时候,如果他忙完,她还没有安睡,便会相携一起去看星空,也一起站在琉璃屋里,她给他讲关于星空的故事,讲希腊神话,讲荷马史诗。
他总是听得很入神,待她讲完,他便会淡淡一笑,“你又来自……哪颗星?”
“最近又最远的那颗”霍水总是将话题移开,然后轻轻的靠着他。
他没有提任何非分要求,他待她,更像一个朋友。
可是霍水知道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很多时候,他满脸疲惫的从外面回来,看着她一脸娴静的站在院子里,没有烦躁,却也没有欢喜。
他就会站在门口,静静的看她许久,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她留下,是因为叶远受了太多的苦,她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
她留下,并不代表她可以成为三千粉黛,后宫里的女人。
漫说她的身份就已经让朝中人颇多微词了,即使那些大臣国民都同意,叶远也知道,他留不住她。
他给不了她要的唯一和绝对。
慢慢的,两人都心知肚明,相守,比承诺难上百倍、千倍,但是没有人点破。
所以日子如流水,从指缝中滑过。
他们仍然会坐在一起闲闲的聊天,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淡。
她慢慢与世隔绝,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每日每日,在这个深宫大院里,静坐,静站,不骄不躁。
一晃两个月,这两个月最亲密的动作,是有一次她为他包扎时,他突然欺身向前,静静的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指腹滑过她的嘴唇,慢慢靠近,|炫|书|网|却终于没有吻下去。
她的眼神清明如水,没有如他那般迷乱。
她偶尔会想逐月在哪里,是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漫无目的的漂泊?
偶尔,她很怀念和逐月在一起的日子,那样张扬,总是欢笑。
可也仅仅是偶尔而已。
因为想多了,自己就会很迷茫,当初决定留下,是为了什么?
答案很简单,是为了叶远,因为她喜欢叶远。
然后呢?
为什么刚刚开放的心,又在慢慢合拢?为什么她渐渐的,又开始喜怒不形于色了?
可是她知道,叶远已经尽力了,他忍耐,他等待,对她如珍如宝。
她也知道,她呆在这里,叶远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可是每次见到他,他仍然是一脸轻松的笑,没有一丝一毫的表露。
如此累,两人都如此累,为什么还要坚持?
这一日,花正好,这一日,风正暖。
她坐在百花丛中,人比花娇。
叶远从远处走来,走近了,挥手屏退了杜子谦,然后从她的身后绕过去,抬手,捂住她的眼睛,“猜,我是谁?”
松松的,阳光般的声音,恍如这似水流年前的记忆。
她没有猜,也没有将他的手拨开,只是信信的往后倒去,倒进那人温暖的怀抱中。
睁开眼,她看见阳光下叶远的脸,明亮的有点模糊。
“叶远”她轻声说:“我们谈谈吧”
叶远怔了一下,原本明媚的神彩,忽而,变成了闪躲的忧伤。
两个月,他应该知足了。
她是那么自由的灵魂,却甘愿如囚牢一般,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呆了两个月,他应该知足了。
可是,在她终于提出要谈谈的时候,他仍然,不想面对!
日子过得太快,弹指一挥间。
她终于决定要离开了。
“叶远”看着他打算抽身走开,她连忙撑起身子,抓住他的衣角。
然后叶远安静下来,重回坐到她的身旁,将她重新带入自己怀中。
如斯美人,如斯美景,可是他只觉得心有点冷,无力的冷。
“今天,又有几个大臣死谏,要驱逐我?”霍水淡淡的问,没有丝毫表情。
叶远的身子一僵,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那个过分聪明的女子,可是,当初吸引他的,岂不也是她的冰心惠质吗?
“你打算,坚持到什么时候?因为我的事情,而闹得朝堂不安,你的抱负,你的理想,都要弃之不顾了吗?”她仍然是淡淡的问,如老朋友一般,叙叙道来。
叶远沉默。
“叶远”她叹息一声,伸手去触摸他的脸,他憔悴的,英俊的脸,“也许我们本应该一直做朋友”
朋友,便会少了许多无奈,反而能长长久久。
在天启国的时候,他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岂不是也因为怕彻底失去。
可是心中纠结了这么久,又怎么甘心做一辈子的朋友?
所以,他开口了,她答应了,接下来的,却并不是他们以为的幸福生活,而是接踵而来的无奈和现实。
叶远仍然沉默,可是她看到了他眸子里翻卷不定的暗流。
她的手指从他的脸庞轻轻的滑下去,滑到了唇角,带过他的唇瓣。
然后叶远开始轻轻的吻她,在她的手指触到他嘴唇的一刹那,轻轻的吻着她,从指腹,到手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