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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文革恋史-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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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严阵到底是当过县委书记的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不卑不亢地答道。

“你今年多大年纪?”

“五十。”

“视力怎么样?”

“有点老花,戴上老花镜看东西还可以。”

那干部翘起二郎腿,边弹烟灰边说:“嗯,好的。汤镜明,你带严阵到一监号去。”

等在门外的汤镜明喊了一声:“严阵,跟我来。”

“成飞,你原来是钢二司的?”

“嗯。”成飞的回答更简单,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

“视力怎么样?”

“好得很。”成飞并不知道干部询问视力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莽莽撞撞地回答了,其实就是看你眼睛好不好能不能干纺织工的活儿,这一点小老乡早就告诉铁戈了。

那干部又喊了一声:“何必琦,你把成飞带到四监号去。”

现在只剩下铁戈一个人了,那干部这才仔细打量他。

“你身高多少?”

“一米八八。”

“听说你的球打得很好哇?”

“我七四年打过县代表队。”

“打什么位置?”

“进攻时打二中锋和左前锋,防守时打后卫。”

“为什么这样安排?”

“我们县代表队的中锋身高一米九四,原来是省青年队的二中锋,后来被淘汰了。他这人步伐不太灵活,弹跳也差,所以当他被防死的时候他就拉到右边,我马上由左锋变中锋插进去打,这样就成了双中锋,威胁更大些。因为我的爆发力好,所以防守时我就站后卫的位置控制篮板球,我的组织后卫是个左撇子,所以我只好站右后卫的位置。”

“喔,是这样的。郭喜生、刘武汉,你们把铁戈的东西拿到十监号,把他安排在上铺靠墙边的位置。铁戈,你跟我到球场上去。”

那干部把铁戈等人的判决书送进办公室后,马上带铁戈到球场去,学习室外等着的一帮人都跟着去看热闹。

“铁戈,你上个篮给我看看。”那干部双手捧着茶杯取暖,一个犯人拿来椅子请他坐下。

铁戈知道干部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他脱下黑色的棉囚服,拍着球走进球场。他定了定神,突然迅速启动,从四十五度的地方切入,左手运球换右手扣篮,动作干净漂亮一气呵成。

看球的犯人一片惊呼:“伙计,还能这样上篮?”

这是所有犯人第一次看见扣篮,统统大吃一惊。

他拿着球走到那干部面前,那干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点头赞许道:“嗯,不错,动作熟练,基本功扎实。六队是监狱的季军,我想现在就跟六队打一场比赛,你看怎么样?”

“我没有问题,但是我不知道其他队员的特点和个人的基本功,不好布置战术。”

“这好办,你叫他们自己说。”他指着看球的人。

这几个人做了自我介绍。

铁戈说:“各位,我今天初来乍到就指手划脚,请各位海涵。我听十一队的小老乡说过你们的一些情况。我看这样,余友新打左锋,曹矮子打右锋,汤建国和朱峰打后卫。今天的战术是这样的:防守时打二一二联防,朱峰和汤建国控制篮板球以后马上把球交给我,余友新一看到我方拿到篮板球就要快下,千万不要等。曹矮子也要快下,但不要和余友新平行跑,要稍微晚一点启动。具体说吧,当我在罚球弧时曹矮子应该在中线,余友新这时应该到了对方的半场。注意:快攻由我发动,第一攻击点是打左边的余友新,左边是快攻的攻击点。如果左边被封住了,快攻才从右边发动。这是第一点。第二,两个前锋下快攻时一定要侧身跑,这样便于观察和接球。千万不能把屁股对着后场,不然我不好传球,你们下得再快也没有用。第三,万一快攻打不成,就改打阵地进攻。我习惯站左边,正好和余友新做配合。朱峰站位也应该在左后卫的位置上,这样我们的左边就成了强侧。余友新进攻受阻,我可以强打篮下,也可以把球转移到右边,曹矮子如果机会好就要果断出手投篮。当然,打快攻或阵地战要看场上的情况而定,朱峰要控制比赛的节奏,能快则快,不能快就把节奏控制住,千万不要跟着对方的节奏打。第四,打这种游击队最重要的是拼防守,要加大防守的力度。防守成功了,胜利就到手百分之七十。所以进攻允许失误,防守不准漏人。前后场篮板一定要控制好,多抢一个篮板球就等于多一次进攻的机会,大家懂了吗?”

高手出场到底不一样,一席话说得众人心服口服,连那个干部也频频点头。

中圈跳球,开始比赛,铁戈把球往对方篮下一点,余友新快马杀到,迅速上篮,二比零。

接着对方投篮不进,铁戈抢到篮板球,长传给余友新,四比零。

开局很好,那干部放下茶杯点火抽烟,颇为得意,而六队的干部眉头皱起了疙瘩。

铁戈打得兴起,一会儿强打篮下,一会儿掩护队友进攻,一会儿又突破上篮,打得六队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比分定格在六十八比三十二。

队员们那个高兴啊,每个人脸上都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余友新跑到那个干部面前大声说道:“易管教员,我们终于打赢了六队。”

易管教员也特别高兴,以赞许的口吻说:“铁戈打得最好,不光是自己打得好,主要是把大家组织起来了,这就是中锋的作用。一个中锋不光要自己能进攻,更重要的是能掩护和策应其他队友也参与进攻,防守时能指挥大家协调防守,这些铁戈都做到了,很好很好。”他又招呼拉饭的犯人:“肖纬,今天晚上给铁戈发两份饭。”

铁戈心里喟然一声长叹:“操他妈!没想到我铁某人今天堕落到靠打球换饭吃的地步。”

那个叫刘武汉的人把铁戈带到十监号:“铁戈,你睡上铺,我把你的铺位铺好了。你先去洗澡,马上就要开饭了。”

“多谢多谢。”铁戈真诚地道了声谢。

晚饭时肖纬果然发了两份饭给铁戈,一共八两饭,菜也是两份。这里是按工种吃定量,铁戈现在已经下队了,所以每天定量是一斤一两。今天的菜不是煮胡萝卜,而是大白菜煮豆渣,味道不怎么样但分量很足。

一帮球队员把铁戈叫到球场边的水泥看台上坐下,边吃边聊。

首先发话的不是球队员,而是一个脑袋很大,头皮刮得泛着青光的人:“伙计,球打的蛮好哇!你是哪里人 ?http://。搞了几下?”这人一口正宗的武汉话,那神态怎么看怎么像个流氓。

“我是红州人,搞了十下。”

铁戈一面用武汉话回答,一面猜测这人是不是牢霸。

“你的武汉话说得蛮地道嘛。”

众人跟着帮腔:“是蛮地道,一点红州口音也冇得。”

那人又说:“我的祖籍也是红州的,解家洲晓得吗?”他并不用正眼看铁戈,只是专心用勺子挑碗里的大白菜吃。

“知道,那是个产棉区,不种田只种经济作物,是红州首屈一指的好地方。敢问哥们怎么到武汉来了?”

“我家原来是解家洲的一个小地主,解放前家父到武汉做生意就冇回去。”

“哦,那我们也算半个老乡。”

“么样只算半个老乡?”那人不解。

“我不是正宗的红州人,我是辽宁人,老爸四九年南下过来的,所以只算半个老乡。”

“你今年二十几了?”

“前几天刚满二十三。”

“是么事案子?”

“七四年参加批林批孔运动。”

“呵呵,越说越有点味,是个运动案子。”那人笑道。

余友新在一旁告诉铁戈:“他是钢工总湖北省林业兵团的作战部长,搞了二十下。”

“失敬失敬,原来是朱鸿霞的部下。兄弟刚投入劳改,以后有事还要仰仗各位多多帮忙。”

“好说。”那人拿着空饭钵扬长而去。

余友新笑道:“伙计,你算是过关了。他叫解全胜,外号大脑壳,是我们中队一霸。看样子他对你的印象不错,以后我们要扎紧点。”

“多谢指点。”铁戈拍了拍肚子说:“这是我到这里吃得最饱的一餐,不过也只是刚刚填了肚子的五分之二,我在厂里一餐要吃两斤饭。”

刘武汉听了直咋舌:“两斤?你是牛哇?那不胀死了?”

“我那个时候才十七八岁,又长身体又打球,做的是重体力活,每餐吃两斤还是吃不饱。要是有粮票,我恨不得一餐要吃三斤。”

“你的粮食够吃呀?”

“肯定不够。我给厂里的女队当教练,她们经常支援我一些粮票,不然哪里够吃。”

余友新问铁戈:“你晓得你是么样到五队来的?”

铁戈笑道:“肯定是分来的,我一个劳改犯哪里还有资格挑挑捡捡的?”

余友新说:“是大脑壳和我们几个帮的忙……”

刘武汉站起身打断余友新的话说:“这个事以后再说。铁戈洗了碗快点睡觉,今天十点上夜班,九点半就要集合出发。”

有分教:

管教爱才偷换人,龙争虎斗抖精神。

从前练就好球技,今日发飙宰季军。

正是:易管教爱才私下偷换人,反革命发飙痛宰刑事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79。…第七十九回 初下队刘武汉多方关照

第七十九回

初下队刘武汉多方关照

放歌喉大脑壳强力撑腰

话说上夜班的队晚饭后一律要睡觉,不得自由行动,这在省模范监狱里绝对不能违反的,对这种作息时间铁戈要先适应一下。

五队跟十一队不一样,十一队睡觉时铁门紧闭,大小便要使用马桶,五队晚上睡觉监号的铁门并不关闭,犯人可以上厕所解手,这让铁戈很满意,至少又多了一点上厕所的自由。后来铁戈才弄清楚,原来是因为狱方怕历史反革命闹事而采取的防范措施,因为这些历史反革命里不是国民党的军人就是军统中统特务,虽然后来特赦、释放、自杀、病死了不少历史反革命,又进来了大批刑事犯,但这个规矩一直沿用下来。

刘武汉的脑袋一沾枕头,很快就发出轻微的鼾声。铁戈是个夜猫子,在厂里经常看书看到下半夜一两点,就算在入监组起码也是晚上九点半才上床,现在六点半就要睡觉,他一时还适应不了。但监狱就是监狱,睡不着也得躺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好不容易刚有点睡意,中队那个尖鼻子执行员依次打开各监号的灯,用十分难听的尖历的嗓音喊道:“起床了,起床了,到球场站队集合。”

犯人们纷纷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提着洋铁皮桶去集合。

刘武汉告诉铁戈:“你只带吃饭的家伙就可以了,今天晚上不会有事让你做。”

铁戈拿了一个三磅的搪瓷缸子和一只铝勺,跟着刘武汉匆忙来到球场。各组执行员清点完人数后,依次从一组到十三组向中队值班的执行员报告,再由他向易管教员报告本中队人员全部到齐,易管教员发出口令:“一二组出发。”其余各组依次跟进。

这是铁戈自入监以来第一次走出这幢大楼。

他至今对监狱还有一种神秘感,想看一看监狱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一路上到处东张西望。

队伍顺着马路经过大伙房,然后右拐,又走了三四十米就到了纺织车间,大门口写着“力织二车间”。

进了车间,那上百台纺织机发出巨大的噪音让他感到耳膜生疼。他跟着刘武汉来到十工段,看到本组的人各自围着自己的织机转圈检查着,也有的人和四队上中班的犯人交谈。

刘武汉看到铁戈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那儿,便把他拉到一个柱子旁边让他坐在一块硬纸板上,贴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你先坐在这里,等交接班完了我再告诉你做什么。”

十点整交接班的铃声响了,两队犯人正式交接班,五队的人开始忙碌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刘武汉料理完工段的事,拿着一束雪白的丝状物走过来说:“从今天起你就开始学习打羊角结,这是挡车的基本功。这叫粘胶人造丝,简称人丝,我教你打羊角结。”

说完熟练的打了一个羊角结。

铁戈说:“伙计,你慢点,我还没有看清楚。”

于是刘武汉非常缓慢地打了一个羊角结,铁戈依样画葫芦,笨手笨脚半天也没打成,气得他把人丝扔到地上大骂道:“操他妈,老子不干了,这是老娘们干的活!”

刘武汉一看铁戈的犟劲上来了,知道劝也没用,只好离开。

铁戈走到对面的四工段,看见成飞正在兢兢业业地学打羊角结,问道:“成飞,学得怎么样了?”

“还能么样,这是逼张飞学绣花,我日他的老娘,哪个男人做这种事?”成飞骂道。

“哎呀,这个事要是搞长了,老子将来怕是要变成娘娘。”

“你莫嚇我,说得怕死人。伙计,反正进来了不学也要学,莫说变成娘娘,就是变成面首(男妓)也冇得法。”成飞又一门心思学打羊角结。

铁戈又回到十工段靠墙坐下,什么也不做,心里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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