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狂妃-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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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株槐树,也是这座宫殿,可人却不在了。
“王上。”青龙小心翼翼的开口,沙了嗓子有些低:“地牢里有一个宫女,许是认识墨姑娘,非要见您一面。”
僵硬的指尖一动,耶律千枭拂袖立起,刘海下的蓝眸沉了又沉,重重的吐出一个宣字。
小环说不出见新王的感觉,明明俊美如仙,却全身散发着一股煞气,吓的她双腿不住发抖,连礼数都忘的一干二净。
耶律千枭眯下鹰瞳,语调微颤:“你认识墨北?”
“是,是!”小环噗通一下跪到在地,双手呈上一枚玉戒:“这是墨姑娘的物什,她托我一定要交给王上!”
熟悉的紫光刺痛了耶律千枭的双目,他深深吸口气,喉间涩的难受。
小环见他没说话,心头一惊,急匆匆的说:“墨姑娘还吩咐奴婢带几句话给您。”
“什么话?”喉咙像是被炽火点燃,烧的沙疼。
小环垂下头,字字相告:““她说她手上染的血太多,造孽无数,早晚都要离开。”
“她说她心太小,装不了天下百姓,外民苍生,她这样做只是希望王上能快乐。”
“她说不喜http://。345wx。欢王上杀人的模样,耶律千枭的手还是拿笔作画时好看。”
“她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不要告诉南瓜,那样她会哭。”
“她说,她一生孤寂,能遇到王上是她最大的幸福。”
“她说,让王上忘了她。”
说着说着,泪便流下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心揪。
她记得以前便问过墨姑娘,这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好到她做到如此这一步?
再牢狱时,她又问了一遍。
只不过,听到之后,捏着玉戒呆了好http://。。久。
“小环,如果你遇到一个人,使你知道珍惜生命和自己以及周围一切的理由,能让你即便败过也不气馁,不退缩,不回头。哪怕转过三百六十度以后,他还守在你身后。”
“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对他好?”
“我生下来就讨厌腥味,却为了一个馒头和人打的头破血流。”
“我曾经发过誓,等以后有钱了,只偷东西不杀人。”
“可比起看他深陷仇恨,倒不如我手染血红。”
“其实,你不懂的。”
“耶律千枭,比谁都好。”
曾经她或许不知道,可看到眼前如神般的君王,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身子顺着树干缓缓下滑,单手撑额,墨发垂肩,发出低沉沙哑的哽噎。
她终于明白了,他爱墨姑娘,就如同墨姑娘爱她。
已到尽头,覆水难收。
青龙背过身,不敢再看一眼槐花树下的男子,刺骨的狂风从宫外呼啸而来。
耶律千枭抬起泛红的瞳,他的背脊仍旧挺拔,浑身上下充满了帝王的威仪,像是黑暗世界的天神。他的目光锐利而悠远,越过无数乌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纵然瘦弱却永远坚强的身影。
“她跟在朕身边,无名无份。”
“却将什么都给了朕。”
“可她不会回来的,你不明白……你们都不会明白……她不会回来了……你们都不知道……”
“就连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墨北,墨北。”
除了你。
我从来没有那麽竭尽穷力追求过一样东西,可是到最後还是得不到。
我是不介意等待,还总是玩些手段。
可是有的时候又会有点害怕。
害怕你会和南瓜走。
害怕我终究不是你心间的人。
害怕你不进我布下的局。
害怕那么多,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空荡过。
原来,我要的不是报仇雪恨,不是将你困在我身边,更不是皇宫里的这把龙椅。
我只要你在,不管是多远。
只要我能找到就够了。
可是,你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说丢下我就丢下我呢?
我想听你对我说话。
说什麽都好。
想听你唱曲,想看你的笑,想掐着你的脖子,说要杀了你。
“墨北!”猎猎北风中,耶律千枭眼眶发红,嘶心裂肺的发出一声哀吼,震的胸膛闷闷生疼。
他深深的缓慢的呼吸,好似将那些东西一点点的咽下去一样。
终于,他立起身来,瞳眸坚定,眼锋如刀,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永远如钢铁般坚强勇韧,不会被任何磨难打倒。
他踱步走出知暖宫,越走越快,步伐坚定,背脊挺拨,他的手很有力,紧紧的攥着手心的断掌纹,耳边浮出一句。
“我陪你。”
“枭,我陪你。”
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看,心底钢铁般的防线被人硬生生的撕裂了一块。
可他深知,他软弱不得,无能不得。
他是敦煌的新王,在这座以良心和鲜血白骨堆积而成的江山上,他没有回头的资格。
她不在了。
他还在。
他答应给她一个家,答应给她一个后位,答应给她一个没有孤儿的天下。
要做到,多痛也要做到。
又是几日过去,悬崖处依旧没有消息,倒是敌军太子被擒了回来,就连久不露面的雨妃也回到了宫中。
高高的大殿上,依旧人心惶惶,无人敢言。
只不过年轻的帝王,却比前些日温润了许多。
城中的屠杀令,已然停止,甚至开始修养民生,开设学府,调理军务。
众臣摸不透帝王的心思,只得默默做事,嫌少犯错。
耶律斯彻被擒那日,空荡的殿堂里只留着两个人,一上一下,一坐一立,相隔数米。
“耶律千枭,你为何不杀我?”
龙椅上的男子一笑:“她曾经为了你在雨中跪了三日,朕答应过她留你一条性命,否则你早就千疮百孔,丧命街头了。”
“况且,朕如今才明白。”
“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你说是么?”
“前朝太子爷。”
他是故意,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只不过想让他记住灭门之苦,还要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你……”耶律斯彻全身簌簌发抖,已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殿外日落月升,银钩洒下霜白,沿着玉阶,阶阶升高
耶律千枭却慢慢走了下来,声如虫鸣:“她以这种方式助朕破城,又留话说不喜朕杀人,只不过是希望朕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其实,朕大可以随她而去。可朕不会这么做,非是贪生,也不是心存什么国家百姓;只是怕这世间,除了朕之外,再也无人会依她。”
“耶律斯彻,这皇宫的门开着,你随时可以来报仇。”
“只不过这龙椅,只能是朕的!”
耶律斯彻木然未动,许久,许久后才吐出几个字:“你赢了。”
“不,我没赢,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那一刻,耶律斯彻站在空荡的殿堂中,看着耶律千枭的背影,突然间似乎领悟了什么。他一直比他强,不管是做为皇子还是做为俘虏。这个人永远淡定如松,霸气四方,他的身侧有千千万万只火把,有千千万万的部下,有干千万万匍匐于地的随从,可是不知为何,他望着他,却觉得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独。
或许,有时候输,也是一种解脱。
敦煌一百五十一年九月末,凰都重新立王,改国号为墨。并与轩辕朝签订了旷世之约,在军事、商业、政治、外交等方面做出了相关协商。首次官方承认两国互通有无,亲如一家。并约定,一百年内不兴战事,还天下百姓一片和平的土地。
这位年轻的皇帝,眼光卓远,勤政爱民,对贫民幼儿极为照顾。
敦煌的经济发展迅速,民风开放,商贸发达,政治清明,成为了沧荒大漠上最为富饶的王国。
慢慢的,墨北这个名字越来越少有人提起。
百姓们乐乐呵呵的过日子,偶尔会看到街道上飞驰的马,可出面不在是那个不染风尘的女子,而是大批大批的年轻士兵,他们护住城民,守着国土,仿佛在一切动荡后变得更加珍惜。
凤凰楼的生意依旧火到满楼,楼上楼下,城内城外,方圆三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不过,落四娘变了,变的温婉如春,时不时会展开手中的白扇,看几眼,吟几曲,低低沉沉,倒也别有一番风韵。
昭雪与天下,新帝亲赦的金牌羽令,称此女风华绝代,清美在心。
有了这层关心,凤凰楼不少客人真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门槛都被踩碎了,只为迎娶这位美艳无双的落四娘。
可她本人却好似对一切都没了兴致,除了身穿盔甲的黝黑大汉来了,调侃戏弄几句,看他脸红慌张的样子,痴痴而笑。
“落,落姑娘。”青龙咬咬牙,端着木桌上的酒杯连灌三口:“我,我,我。”
“你什么?”落幕拍拍他的肩,皓齿明眸一笑:“傻子,不会喝就不要喝,我这凤凰楼的酒钱可贵的要命。若是让公子。”
说到这里一顿,落幕忽的背过身去,双肩微微发颤。
书友上传 生死相随,逆天千回。
“青龙,是我对不起公子。”
“公子从不像别人那般带着异样的目光看我。”
“她是极爱银子的,却总是给我买这买那。”
“可我接近她,对她好。都是有目的的。”
“青龙,为什么,为什么死掉的是公子!”
青龙看着眼前泣不成句的女子,胸口一闷,壮着胆子将她揽紧怀里:“落姑娘,你嫁给我吧!”
“我,我虽不像左将军那般英明神武,但我保证日后绝不让你哭。落,落姑娘。”
落幕垂着头,声音有些低:“青龙,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找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好好过日子。我,配不上你。”
“我。”青龙叹口气,喉咙有些发紧:“你记不记得在凤城,有一次墨姑娘说的很难听。”
“我劝过王上很多次,总觉得墨姑娘配不上王上。”
“本以为那次主子大彻大悟了,终于放手了。”
“可他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都难以忘记的话。”
“他说朕如今将她留在凤城是因为朕还不能给她一个唯一。青龙,不是她配不上朕,是朕还不够资格。”
青龙笨拙的捧起落幕的脸,指腹有些发颤,黝黑的俊脸异常通红:“我知道自己很笨,也不会说些甜言蜜语。”
“可是我可以等,等到落姑娘觉得我哪天够资格了再答应。”
落幕后背一僵,抬起玉臂,环住这个总是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傻子。”
“嘿嘿。”青龙憨笑,替她拢拢长发。
“傻子,傻子,傻子。”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嘴角划过,落幕埋进他的怀里,恸哭出声:“好,我嫁。”
“真的?”哐当一声,木凳一翻,青龙牢牢的攥住落幕的双肩,双目发出亮晶晶的光,他搔搔头,嘴中呢喃:“你真的答应我了?”
“娶妻,娶妻!娶妻要先做什么!”
“对对,先告诉家里人。”
“不对,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等等,杀风堂就是我的家啊,一定要告诉玄武那个死冰块,让他羡慕死。哈哈。”
“我有娘子了,哈哈!”
落幕看着眼前手舞足蹈的大汉,掩帕一笑,他还真是笨的可爱。
咯吱。
木门微开,嘭的一声!
欢快不已的青龙直直的拍在了门山上,他捂着头低咒了一声,由下往上看去,猛地一打激灵:“陛,呃,爷!你怎么来了?”
“起来吧。”耶律千枭扫了他一眼,嘴边含笑:“爷再不来,你都快把自个儿卖给凤凰楼了。”
“嘿嘿,爷说笑了,我想卖,凤凰楼都不要。他们缺像玄武那样的厨子。”青龙呲着一嘴白牙,笑的灿烂夺目。
耶律千枭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对着落幕说:“你确定要嫁?“
“嗯!”落幕重重点下头,依偎在大汉怀里:“民女一个人过了太久,想要歇歇了。”
既然她不嫌弃呆下属的笨,耶律千枭很大方的许了诺。
于是,盛大的婚礼,繁华的排场,覆盖全城的喜庆。
耶律千枭站在观火台上,俯视着脚下的欢腾,呼啸的北风卷起垂腰墨发,明黄绣龙的披风发成嗡嗡的响动。
身后,青石台阶上缓缓走来一个人,腰间挂着酒壶,右手持着一副无极八卦图,白须锊锊,颇有仙气。
“恭喜王上,得江山,安万民。”
耶律千枭转过头,鹰眸一闪:“是你?”
“正是老夫。”相师行个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