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狂妃-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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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耶律千枭抬起手臂,将食指放在唇间,一声嘹亮的口哨响起。
噗通一声。
从马背上摔下一个人。
身着银色盔甲,样子有些狼狈。
“你要找的是这个人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张狂如火的肯定。
耶律千枭看着不可置信的耶律斯彻,凉凉一笑:“你说的对,战场上靠的不是蛮力,而是计谋。”
“不过,耶律斯彻,你连蛮力都赢不过朕。”
“还敢来同朕谈计谋?”
“没脑子。”(某作:秒杀,赤果果的秒杀啊。我说枭崽子,人都成这样了,咱就口下留情,低调点啊!某枭:好,朕不说了。某作:乖。某枭:朕直接拿刀去捅他。某作:噗!)
耶律斯彻还在那一个劲儿的唠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耶律千枭早已高高的举起饮血长剑,如同狂风般直冲而下,身后的大军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汪洋,席卷起一层层波浪。
为什么会这样?耶律斯彻摇晃着身子,脊梁微僵。他那么精心的部署怎么会被耶律千枭看发出破绽来。难道是龙家军里的那个人背叛了龙家?不,不可能!
他看着远处蜷缩的人影,银色盔甲刺痛了眸。
龙家军在这支军队里占了整整五万,那些人不是应该在听到击掌的一瞬,砍杀掉身侧的枭军吗?然后他再派兵出城,来个里外合应,杀了耶律千枭!
可,这是怎么回事?
在飞书上信誓旦旦承诺早已将龙家军控制好的将领怎么会被耶律千枭抓住,又怎么会连半个人都不听指令!
耶律斯扯愣愣的向后退了一步,他永远都不知道,狼是多凶悍的动物,因为有狈同污,更会变得所向无敌,杀气凛冽。
当初在军营中,耶律空恋与耶律千枭进行过一次密谈,不过这只妖孽却不痛快的指出谁是奸细,只是四斤拨两的闲聊,有意无意的提到龙家军。
耶律千枭又是何等聪明,抓准了猫腻,深入调查,并且在墨北请兵北上时,故意只召将领入帐,传出夜间秘密行军的号令,缩小奸细目标,并借其手引开龙家女的注意,掩护墨北夺城。这一步步走的环环相扣,巧妙之极,堪称严密。
可这套计谋却还没有结束,在最后攻城之际,耶律千枭把多达五万龙家军放在铁骑兵里,先让敌人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然后猛地高飞而起,朝着敌人头上轻轻一踹,秒杀鞭尸还不随他乐意。
给读者的话:
谢谢你们
书友上传 谁都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敦煌帝站在关火台上,知晓大势已去,向身侧的老太监打个眼色。
几个彪悍的侍卫将墨北压上了楼台,高高的阶梯长达数米,一层接一层,爬起来有些吃力。
“耶律千枭!”敦煌帝拔出长剑,剑鞘封喉,墨北白皙的脖颈多一抹血痕,他冷冷一笑,冲着城下大吼一声:“速速放下武器,否则朕就杀了她!”
厮杀的响声孑然而至,耶律千枭拉住战马,高高伸出手臂,身后的鹰旗军团瞬间收音,仿佛是蓬涌的巨浪遇到了隔壁。
“笨女人。”
明明很小的呢喃,墨北却想是听到了一般。
她俯视而去,只见男人昂着头,眉眼仍旧悬离别时的那腆模样只是更显消瘦,薄唇微翘带着一份细腻,三分温柔,六分宠溺。
心像是被扎了一下。
那副表情,就像是一个走了很远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不小心丢失的玩具。
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依赖,埋怨,渴望。全付交托在一个眼神里,最后微微叹口气,无奈的酝出三个字:笨女人。
那一刻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却好像活了过来,那是初见时,在敦煌城内的皇宫里,在皇宫的围墙之上,在御花园埋伏好的地洞里,在寒冷如冬的冰窖里,在夜深人静的凤城街头,在一望无际的死亡荒漠,那个宠她至极的男子拥有的神彩。
“墨墨,别哭。”
“你哪都不用去,只要等本王回来就好。”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本王若不在你身边,谁还能护着你。”
“我们回廖城,回家。”
“全天下都在背上,你说沉不沉。”
墨北眨下眼,齐腰的长发随风而起,素净的侧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放弃江山,就会因你而死。他放弃你,哈哈,就代表你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
背后的手掌攥紧,她永远都不会让他做这么痛苦的抉择!
耶律千枭皱了下眉,在他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
轰隆隆!
只听一声巨雷,本是捆绑与身的女子,整个人凌空一跳,双脚腾起,狠狠的踢在了两人胸膛上。
碰!
还未等人们回过神来,墨北早夺了先机,单手一撑地,捞起地上的大刀,迎着上前而来的侍卫狠狠一劈,鲜血呲的一声全数喷在了墨北的长发上,她一扭身,彻底褪去绳索,点着脚尖,凌波微步,动作迅捷,狠辣至极!
敦煌帝眼角一寒,木椅上的大掌一支,略微偏下头,躲开刀锋,左腿抬起,朝着墨北便是狠狠一脚。
嘭!
墨北身手虽好,却不知对方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她明明躲过了那一脚,却被震的眼耳模糊,她瞅向敦煌帝的腰间,双眸微眯,猛的将大腿死死抱住,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前推。
敦煌帝似是被她不要命的动作所吓到,连连向后退了五大步,直觉性的举起长剑。
唰!
剑柄撕破衣衫,穿透了左肩。
鲜血混着雨水,徐徐而落,朵朵开在青石长阶上。
墨北闷痛一声,却不罢手,力道又大了几分,嘴角扬起绝美冰冷的残笑,像是花草
的清香,微凉,软软地吹过……
耶律千枭只呆了几秒,就回过了神,他清楚的看到了观火台后的悬崖,他清楚的看到墨北执拗的方向,他清楚的看到——
“墨北,不要!”因巨大的恐惧而突生的力量,让耶律千枭一脚登上坐骑,朝着城墙直飞而去,无数支竹箭在耳边呼吸而过。
青龙看的心惊,随机放下长矛,大吼道:“掩护王上!”
瞬时,枭军沸腾了,像是滚烫的水,掀起一层层的波涛,向着早已摇摇欲坠的凰都冲去。
墨北回过头,嘴角微弯,又是一剑刺骨,呲出红颜的鲜红。
“给朕放手!”
“你这个疯子!”
“放手!”
“啊!”
左脚一崴,半个身子悬在空中,敦煌帝拽住对方的手臂,生平第一次觉得心底发毛:“我们都会死的,护驾,护驾!”
“你放手,放手,朕若是掉下去,你也活不成!”
侍卫们蜂涌而至,手上举着弯刀直扑上前。
墨北一咬牙,用了最后一份力。
“啊!”
悬崖处传来一阵一阵凄惨的叫声,越来越小,小到厮杀中的耶律千枭愣了神,他凝着眸,空洞的瞳孔里流出一滴冰寒,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的嘶吼出声:“不,墨北,墨北,墨北!”
整个世界一片的血红,模糊而不真切。什么战争,呼喊都听不到了,只有不远处的观火台上,少了那道清冷的身影。
“王上,你没事吧?”青龙砍掉一个企图偷袭的敌军,死命的将他来起:“王上,王上!”
哐当!
一声巨响,耶律千枭两膝着地,脚下的青石一寸寸的碎裂,染着鲜血发出哀鸣的嚎啕。
青龙站在他的身后,挡去飞旋而至的毛箭:“王上,你别这样,墨姑娘她,她,她定会没事的!”骗自己还是骗王上,那个悬崖深达万丈,怎么可能会没事。
耶律千枭双眸赤红,缓缓的弯弓站起,慢慢踱步走向观火台,如刀的侧颜闪过锥心的漠然。
“青龙,放手,我要去找她。”
“我要去找她。”
不是本王,不是朕,是单单一个我字。
青龙怎么敢放手,他拽着自己主子,边哭边叫:“王上,你不要这样,凰都就要攻下了,等安定下来,再派人去找墨姑娘。”
“不,你们找不到她的,放开,我要去……”剑柄重重地打在耶律千枭的头上,他两眼一黑,晕倒在了青龙身上。
轰隆隆!
一声撕天的闪电劈开乌云,城门砰然倒塌,杀伐声冲破了耳膜,像是山洪暴发的逆水流一般,轰然而起。
眼望西北,天边的云彩一片火红,好似燃烧了一场大火,哗啦啦的风吹到了墙头的旗幡,猎猎的狂风呼啸而过,火红的蔷薇花狰狞的泼洒在白底蓝边的旗帜上,像是滚烫的血,炽烈的流淌在呼啸的北风之中。大地苍茫,彤云如血,昂旗弥漫,在苍莽无垠的漫漫草海,在郁郁葱葱的莽莽丛林,在孤高耸立的巍峨雪峰,在一望无际的碧血黄沙,到处都是战士的马刀和嗜血的嘶吼。而这一切,终究会掩埋在厚厚的历史长流中,再也无人问津。
敦煌一百年五十一年九月,枭军攻城,是为乱始。
帝王耶律率众苦战,坠崖而亡。
次日,城破,金戈铁马止步于此。
天下一统,回归太平。
皇宫,浮华殿,明黄璀璨的龙椅上端坐一个男子,清瘦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漫不经心,毒辣入肺:“还没有找到?”
“是,微,微臣搜遍了整个山谷,未曾见到墨姑娘尸首。”朝下的官员双腿微微发颤,结结巴巴好不容易吐出一段话。
男子一笑,风轻云淡的抿抿薄唇:“那就再杀一万俘兵,再找不到,就拿城中百姓下手。人嘛,凰都多的是。”
百官一僵,冷汗淋漓的垂下头,吓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自从城破那日起,一向温润待民的耶律千枭性情大变,他变得少言寡语,变得更加冷血,变得暴虐好杀!整整三天,一万又一万的杀。
弄的人心惶惶,哀怨四起。
可是耶律千枭却丝毫不在意,笑痕从未离开过薄唇,只是那笑太寂寞,寂寞的让人心疼。
青龙伺候在左右,多少次,抬头,欲言,却被蓝眸的死寂哽了喉。
男子从龙椅上慵懒的站起,邪佞的俯视君臣,他可以让天下人匍匐在他的脚下,他的刀锋可以征服每一寸不臣服于他的土地,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竭尽全力毁灭一切他不喜http://。345wx。欢的东西,包括仇恨。
可那有什么用,墨北已经不在了。
有一根无形的刺,一下一下扎在心间,鲜血肆溢,痛不欲生。
耶律千枭眯下眼,想要哭,却只发现了嘴角上扬的弧度。
“枭,以后你不愿意做的事,我都会替你做。”
“也包括哭?”
“嗯。”
他突然转过背脊,背影如巍峨的苍松,挺拔孤傲,却又坚强的好似能撑开天地。
“枭,我喜http://。345wx。欢你。”
恍惚间,似乎又到了那个晚上,他说出亲手弑父的话,她在夜里悲伤压抑的哭,一遍遍的轻唤着他的名字。
枭,枭,枭,枭……
排山倒海的回忆呼啸着涌上来,那个人的轻笑,那个人的撒娇,那个人揉着眼爱困的模样,那个人吃到鱼肉时微微褶眉的厌恶,那个人哼着小曲替他洗发的笑颜,那个人躺在他身下柔情如水的羞红。
已经不在了,统统都不在了。
“墨北。”
两个字,那么清晰的蔓延上他的心,他的肺,他的喉管,他的嘴角,带着利刃,划破了口腔。
明明知道,越想念就会越难熬。
可是尽管这样,那个声音还是在胸腔里一遍一遍的横冲直撞:“墨北,墨北,墨北。”
没有人可以体会,没有人能够明白,只有他,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才明白,墨北与他而言有多重要。
书友上传 我没赢,我输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枭军在悬崖下搜索了五日,只有一具四肢不全的男尸,却不见墨北身影。
凰都被一层层乌云压住,深秋后的宫殿,怎么看都有几分寂寥。
咯吱。
知暖宫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金黄的龙靴踩上坠了一地的落叶,槐花树上停着几只麻雀,不复初夏时的灿烂繁华。
耶律千枭顺着树干坐下,掌心是一只折好的纸鹤,叠的很别致,却染了血。
“殿下,给!麻雀!”
“等日后有条件了,我给你做你最喜http://。345wx。欢的水煮鱼。”
那时,她挑着火堆,嘿嘿一笑,说不出的温暖。
也是这株槐树,也是这座宫殿,可人却不在了。
“王上。”青龙小心翼翼的开口,沙了嗓子有些低:“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