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等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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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里却又叹了一口气，即便，只是有这么一个可能根本就无法施展我自己多年所学知识的职位，但我还是要去试试啊。否则，我该怎样再一次地去接近周庄呢？
李刻却好像是知道一些□，他吐露：“我……听说过，‘盛金’的总裁非常年轻且能力又极高，所以……他难免就有一些自傲。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过去的那些秘书们都无法忍受他吧。”
“无论他有多自负，我都能坚持下来。”
你好，周庄
情人节的前一天，我怀揣妈妈‘赏赐’的一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和爸爸给的同样分量不轻的一把高档公寓的房门钥匙坐进李刻的车里，踏上了进京之路。
李刻正哼着一首曲子，曲调十分的怪异。我问他是不是国内近年来流行的什么口水歌曲。他摇头否认，然后说是维也纳的一首民间情歌，内容的大意是小伙子为了心爱姑娘的幸福而放手让她走。
我扫看李刻的车，建议道：“李刻，你这辆破车就算是卖给废品收购站人家都会嫌过秤太麻烦，你怎么不换一辆车呢？”
他扯着嗓子喊：“祖宗，我这‘神行者’就算是当废品去卖少说也能得一笔请你吃顿饭的钱吧？这车有那么埋汰吗？”
我哼道：“什么神行者！在路虎里这是最低档的系列了，你都好意思开着它？还一开就是十年！”
李刻强辩道：“虽然这是路虎最低档的车，但是我十年前还年轻时开着它可是钓了不少的女孩儿呢！李意，十年前它可是值五十多万呢。”
“别说的那么自豪！又不是你自己赚钱买来的！还不是爸爸给你掏的钱？”
“你也别说我！有能耐刚才在家时你就别接妈的卡和爸的房啊！你也自己挣钱买去！”
两个人拌了好一会儿的嘴，旅途不再无聊。直到我实在是说累了，就掏出了iPod准备听歌。
李刻上来把我的耳机线给扯了，我还没开口骂他的无礼，他却冷不丁儿地抛出了一句话。
“我记得听你以前提过，说是交了一个大连的男朋友叫什么‘庄周’的，对吧？和他还谈着呢？”
iPod里播放着的是周庄最爱、后来也变成我最爱的五月天的一首老歌《爱情的模样》。阿信正唱着‘你是谁，教我狂恋’。
我鼻头酸涩，满不在乎地说：“他叫‘周庄’，不是梦蝶的庄周！还有啊，我们早就分了，都两年了。”
李刻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不在意地问：“为什么分的？你甩了他？”
“我没问他。他说他要回国了，我难道还要死乞白赖地求他为了我而留下？我是那种人吗？他先对我说了分手，或者你管这个就叫做‘甩’。”
李刻扮作了沧桑长者，他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还年轻啊，二十岁的大好年华，要坚强，你不能被一个庄周给击垮！”
我原本想哭的心情即刻消失了，扭头冲他‘咆哮’：“我说了，他不叫‘庄周’！还有，我也没有被他击垮，我这不是一直都很勇敢地直面人生嘛！”
“好，好，我妹妹最勇敢了！”
……
' Happy Valentine's Day。'
我对镜中已打扮妥当的自己说，视线落在了手边的天蓝色盒子上后，下一刻，笑容便彻底地垮掉了。
2002年的情人节是我和周庄相恋的第三个月、也是我们二人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
当时我是Year 12的学生，相当于国内的高三。由于和周庄的恋爱而心情愉悦，我的信心更是倍增，我准备要最后努力拼搏一年争取能够考入Q大去作周庄的校友。
我和林弄玉正坐在Math B的课堂上听课，帅气迷人的周庄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把那讨所有女人喜欢的Tiffany天蓝色盒子摆在了我的课桌上，然后他说了一句‘Happy Valentine's Day！'随即离开。
教室内的人立刻狂热欢呼，老师和二十多位同学都为周庄的勇敢而鼓掌，还有人夸我‘幸福’。林弄玉冲我一阵挤眉弄眼，笑说周庄一定还预定了河边高级餐厅里的烛光大餐在等我。
周庄的成绩优异，他有学校提供的奖学金，几乎不需家中付任何的学费。除了轻松地完成学业之外，他还有几份不错的兼职，他赚的工资不仅可以支付自己每月的生活费，通常还会有千余块的剩余。
盒子里是一只式样简洁的1837系列的银质镯子，我和林弄玉曾去店里痴痴地看过，不贵却也不算便宜，600澳。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和周庄提过我喜欢它，看到林弄玉的奸诈表情，就知道铁定是她对周庄说的，有点让他破费了。
这只镯子，我一戴就是数年。就算是和周庄分手之后，我都没舍得摘下来过。因为，他送礼物时的感动实在太令人难忘，想要忘，就会痛。
本来在客厅的沙发上熟睡的李刻突然敲了卫生间的门：“妹妹，您老儿先出来成吗？我快憋死了！”
我从盒子里拿出镯子带上，然后打开门对他说：“谁叫你昨晚非得拉着我去酒吧喝酒？活该你尿频！”
李刻在卫生间里释放‘负担’，我去厨房准备早餐。四十分钟后，李刻的‘神行者’停在了‘盛金’的楼下。
九点整，我按照预约敲开了‘盛金’人事部的门。
微胖的中年部长亲切地与我握手，道：“李意是吧？我也姓‘李’呢，咱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呀。是孙行长的公子介绍你来的，对吧？”
孙无敌，外号‘大圣爷’，是李刻在北京早年就认识的一个好哥们儿。他的父亲是某银行的行长，身份显耀。就是他打听到‘盛金’要招聘一个总裁秘书的消息，然后为我做了举荐人。
我微笑，道：“是啊，李部长，是无敌哥帮的忙。”
一听我管孙无敌叫‘哥’，李部长更为亲切了，跳过部下，他亲自带着我乘电梯从17楼到了22楼。
李部长解释说：“招聘秘书的这个事儿呢，面试官并不是我们人事部的人，而是由总裁的助理秦助理来负责的。如果你能幸运地通过了他的面试，那么，日后就由你和他一起帮助总裁去处理公司事物了。”
我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
他又夸奖说：“听说你毕业于Q大，成绩优秀。我又亲眼见你举止大方，你没道理通不过面试的。”
我道：“谢谢您的提前祝贺，我先谢过您了。”
“哈哈，你客气了。”
李部长说整个22楼都属于‘盛金’的总裁办公室，出了电梯有一个接线员坐在房间入口处的一张办公桌后。
她起身向李部长问好，得知我是来应聘‘总裁秘书’一职的，她先是充满同情的看了看我，随后说：“李部长请，秦助理就在里面。”
“好。”
敲门后入内，一个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的稳重男人向我们礼貌招呼：“李部长，这位女士就是应聘者？”
李部长忙为我们介绍了彼此的名姓，秦奋善意一笑，与我握手，说：“你好，李小姐。”
我也礼貌回握，说：“你好，秦助理。”
李部长说自己还有事，就不耽误秦助理面试，便告辞了。
秦奋先看过了我的文凭、历年成绩单和盖有中国驻B市大使馆的公正证书，他满意地笑了，却又问了我一句：“李小姐的成绩很好，你为什么没有选择继续深造呢？”
为什么没有？因为我等不及了，我太思念周庄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我道：“我想，职场里可以学到的知识应该不比校园里的少，为了要印证这一点，所以我提前离开了校园。”
对我的回答，秦奋也较为满意。
这时，房门又被人打开，两个男人说着话进来了。
“嗯，不错，周庄你发现的这个错误很及时，否则我就要损失700万了。给你以资奖励吧。你想要多少？”
你好，周庄（2）
我没有想到，当我还没有成为他的同事时，我就再次的遇到了他。周庄，周庄，无论我有多么地熟悉这个名字深到骨髓，可是每次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时，我的心总是会跳动异常。
我不敢转身，看着秦奋迎上前去问候二人：“苏总，周经理。”
周庄没有说话，另外那一个声音对秦奋说：“我刚儿不是去20楼找周庄看他说的那个误点儿吗？嘿，还真是的，我差点儿就要赔一大笔钱了。”
秦奋恭维道：“周经理可是苏总您最看重的年轻骨干了，他又怎么会让您失望呢？”
“哈哈，是。咦？这是谁？你女朋友？”
秦奋很尴尬，立刻解释：“哦，不是。是来应聘秘书的人，就是前几天孙行长公子推荐的人。”
那苏总说：“哦，孙无敌介绍的人儿啊，我看看。”
下一刻，苏总便与我面对面对看，我客套道：“您好，苏总。”
一个英俊的陌生男人，穿着得体，干净利落，气场强大。然而，他上扬的眉却让我觉得似曾相识，随后，他清楚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李意。”
这一瞬，我可以感觉得到，在我的身后，有一个人的呼吸突然间就沉重了许多。就如，第一次亲吻我时，他的呼吸声几乎就要盖过了呼啸在36层公寓阳台上的风声。
为了转移自己的思考，我赶紧问苏总：“我不记得自己曾有幸认识您。”
苏总稍挺胸膛，他一手轻压领带另一手伸出，我刚握上，就听他说：“你好，我是苏北山。”
语气是无比的自信与骄傲，放佛他认为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应知道他是苏北山。所以，他不说‘我叫苏北山’，而是告诉我‘我是苏北山’‘我就是你应该如雷贯耳的苏北山’。
哈，恰恰，我还真的是知道‘苏北山’。两个月前刚刚回到国内时，我就在流亭机场里撞到了一个苏北山，他和我看同一本书、同样喜欢把名字用铅笔写在扉页的右角。
可是，那个旅客模样的年轻男人会和眼前的这个西装革履的‘盛金’总裁是同一个人吗？
苏北山的神情稍有挫败，他又加了一句：“我喜欢茨威格。”
我立刻就知道了，此‘苏北山’就是彼‘苏北山’。
我感慨道：“原来那就是您。您好，真的是没有想到。”
他稍紧地又握了一下我的手，笑容满面：“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来应聘我的秘书。”
不敢问我和苏北山怎么会早就相识，秦奋忙将我的资料都递给了苏北山，道：“这是李小姐的应聘资料。”
苏北山松开我的手接过资料来翻开，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
“嗯，Q大的金融专业，很好……选修过高级会计……文学翻译课程，学术英文肯定不错……唔，还自学过法语？好。”
我故意地遗忘那个曾经说过要带着我去法国的周庄就站在我的身后，我轻轻地插话说：“是，因为我想要日后去看艾菲尔铁塔的落辉是何等壮阔，所以我就自学了法语，以免到时迷路。”
苏北山轻笑，说：“我喜欢你的小幽默。好了，你真的很合适这个职位。不过还有一事，我非常好奇的是，像你这样的金融高材生怎么会和孙无敌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认识？”
我简单地解释说：“哦，是朋友的朋友。”
“呵，也该如此。哦，对了，我差点就忘了。首先，恭喜你加入‘盛金’，那既然是正式员工了，那么，本总裁要亲自向你介绍一位新同事、也是我的优秀下属兼朋友预算部经理周庄。”
我转身，不意外地看到周庄的猜疑神情真正地变为了吃惊。他的从容全部不见，就像那年分手时他一时的慌乱。
苏北山疑惑：“怎么？你们早就相识了？对了，周庄你不是两年前才从Q大的金融系毕业吗？”
周庄迟疑地没有回答，我却故作惊讶地对苏北山说：“真的吗？周庄经理是我的师兄？哦，是，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两年前我们金融系里确实有一个以几乎门门满分的成绩毕业的研究生。我不记得他的中文名字，只记得他叫ChrisChow。就是周经理吗？”
苏北山忽然爽朗大笑，他拍着周庄的肩膀调侃说：“你这金融才子已经荣登Q大校史了啊。李意啊，你那个ChrisChow师兄，正是这位周庄！”
我伸手上前，风衣外套的衣袖抻开一寸，恰露出了那只银镯子。
“你好，周庄。”
你好，周庄。
2001年的11月14日，我第二次见到了周庄、第一次和他相识，这句话，就是我的开场白。那时的他有一些惊讶，但还是很礼貌地也对我说了‘你好’。再然后，才有了我们的两年相恋。
数年的过往就如同一阵无影无形的飓风，它咆哮地卷裹着这一句千斤重的话，将这句话从那一天的澳洲送到了2006年2月14日的北京。我已双眼模糊，他的视线也追忆似的从我的脸上移到了我腕上的镯子。
然后，他伸出了那曾被我夸赞为‘全天下最温暖、干燥’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说：“你好，李意。”
我轻咳一声，忍着泪赶紧松开了他的手。他收回手，神情尴尬不可名状。
我突然很是后悔，如果我早知道自己的出现除了只会让他尴尬之外而没有任何的惊喜，我何必要回国、何必要来北京、又何必费劲了心思要进‘盛金’呢？
他是周庄、是‘盛金’优秀的预算部经理，他现在和我李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