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心计-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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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远方丈微微蹙眉,冷瞟一眼铁门,喝道:“开门。”
“是。”男人便立刻打开了铁门,蝉儿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怔忡地看着慈远方丈走了进来。
“别来无恙啊,蝉儿姑娘。”慈远方丈狞笑地打招呼。蝉儿吓得全身一颤,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你。”
“没错,是我。”慈远方丈笑着说道:“怎么?怕我?是啊,第一次没有弄死你,现在…你又看到我的真面目,唉,真是不让你死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要杀要刮我都不会多吭一声,但是…”蝉儿赶忙跑到女孩身边,焦急地说道:“她是个孕妇,不能总是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否则会影响到胎儿的。你杀了我,是情有可原,可是你放过这个孕妇吧,她死了就是一尸两命啊。”
慈远方丈瞅了瞅佟家小姐苍白的容颜,反而好奇地问蝉儿:“你一个宫女怎么知道这些孕妇的事情?”
蝉儿顿了顿,说道:“之前伺候过冯主子,多多少少知道些。”
“这么说你会接生?”慈远方丈没头没脑地问道。
蝉儿刚想着回答,却被躺在地上的女孩拉住了衣角,佟家小姐悄悄地叮嘱:“你就说你会。”
蝉儿虽然有些疑虑,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是佟家小姐这么吩咐,想必有些乾坤,于是她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地应声:“也会一些。”
说实在的,就是看着产婆曾经为冯主子接生过小皇子,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自己会一点点。
“哼哼,好。”慈远方丈想了想说道:“稍后我会找一个郎中过来替她看诊,你给我好好地盯紧了,不能有一点闪失,她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可是你将她关在这里,她还是会生病的啊。”蝉儿着急地说。
慈远方丈寻思一会儿又道:“我会安排你们住的地方,你少给我唧唧歪歪,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蝉儿吓得噤声,抱着佟家小姐看着慈远方丈离去。待小屋子里又没了动静之后,佟家小姐气虚地说道:“谢谢你。”
蝉儿紧紧地搂着佟家小姐说道:“没什么,我担心你的孩子。不管怎么说。他真的很可怜。”
佟家小姐激动地涌出泪水,咬着唇抽泣着说道:“我一点都不想生下他。”
“为什么?”
“因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女人说着便泣不成声。
蝉儿震惊地看着她,急着问:“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佟家小姐抹去眼泪,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事情要从几个月前说起,当时我来妙胜寺上香,也没发生什么,可是那个时候我就被妙胜寺的主持看中了,不过多久我便被所谓的采花大盗掳走。其实我现在才明白,什么采花大盗都是妙胜寺里的和尚。”
“他们…”
“他们将我掳走后奸yin了我,后来还把我送回来。”女人哽咽说道:“当时,我心里好害怕好害怕,我不敢见人,更加不敢报官。可是我现在好后悔,如果当时我报官了,现在就不会被他们掳走第二次。”
“那这一次他们还是不是对你?”蝉儿关切地问道。
“没有。”女人摇着头说:“可是这一次我看到了很多像我这样的女人,他们都被抓了回来,并且经过产婆的检查,只将怀有身孕的女子留下,其余的女孩子全都丧命了。”
“啊?”蝉儿捂着嘴讶然说道:“可是他们要你们做什么?”
“不知道。”佟家小姐说:“但是绝不是为了勒索,因为他们从未要我们写过什么家书。不过,我猜想他们是想…”说着,女人捂着肚子说道:“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蝉儿万分不解地说道:“和尚要孩子?和尚要孩子干嘛?难道和尚要孩子继承他们的香火?”
佟家小姐一脸茫然地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杀了之前的产婆,好像是在找另一个接生婆吧,所以我让你冒充接生婆,至少他们不会这么快杀了你。”
蝉儿感叹一声,说道:“谢谢你,难怪刚刚你让我这么说。”
佟家小姐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块玉说道:“这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如果我不能活着出去,你帮我交给我母亲,呜呜…我没有孝敬她,实在是不孝。”
“所以你不能死啊。”蝉儿伤感地劝道:“这块玉你要自己亲手交给母亲才好,否则你就真的是大大的不孝了。”
“可是,等我生下孩子,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不要担心,我们想办法。”蝉儿紧握着女人的手,坚定地说:“我在外面还有朋友,他们知道我不见了,也一定会找我的,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你千万不能灰心,知道吗?”
佟家小姐惆怅地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依靠在蝉儿肩膀上痛哭不已。
***
“娘娘,如果你冲动地前去妙胜寺才会导致蝉儿丧命。”薛孤厉声劝道。
冯佑怜回首怒斥:“那你呢?跟着新婚夫人逍遥自在是不是?我没有打算让你救蝉儿,你也不要阻止我。”
“淑妃娘娘,相公说得对。”银翘似笑非笑地附和道。冯佑怜怒瞪一眼银翘,一大早见薛孤领着刚刚娶过门的夫人进宫面见自己的时候,她气得从椅子上噌地站起来,恨不得将两人都扫地出门,不过念在薛孤是自己大哥的份上,她才强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子,她骨子里透着一股阴媚,看起来并不像是好女子,就搞不懂薛孤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头疼之极的薛孤也想怪兰陵王,怎么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聪明的歌姬,现在他是想甩都甩不掉,明摆了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冯主子,如果你贸贸然地冲进妙胜寺里大张旗鼓地找人,如果运气好找到了,倒还好说,可是如果人并不在妙胜寺了呢?或者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呢?岂不是害了蝉儿。”薛孤说道:“其实我在妙胜寺外面观察了几天,他们并没有托运什么能承载人的货物,所以我怀疑蝉儿应该还在寺内,于是我也时不时地进去与和尚打招呼,巡视了妙胜寺的后院,仍然一无所获。”
冯佑怜嗤笑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眼里也就只有你的新婚夫人了,早就将蝉儿忘得一干二净,须不知薛大人倒还用心,一直观察着妙胜寺。”
银翘听出冯佑怜的言外之意,可是她只觉得这个叫蝉儿姑娘的女人真是有福气,不但薛孤一心挂念,就连淑妃娘娘也上心不少,并且还对于薛孤娶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倒也奇怪了,薛孤娶了自己的事情,蝉儿姑娘不但不生气,反而好像领悟到什么,但是外人就为蝉儿愤愤不平,难道他们真的是心有灵犀?可是薛孤跟兰陵王买通自己演这场戏又所为何事?真是搞不懂他们。
“冯主子,微臣虽然娶了妻妾,可是蝉儿在薛某心中还是朋友,朋友面临险境,自然要相救。”薛孤对于冯佑怜的气愤,只能无奈一叹。
冯佑怜恨恨地啐道:“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是不是想急死我啊。”
“淑妃娘娘。”银翘淡笑说道:“其实这事儿也简单,那蝉儿姑娘恐怕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此话怎讲?”薛孤回头问道。
“哼,你知道什么?”冯佑怜不屑地问。
银翘走到冯佑怜身边,说:“我知道的确实不多,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听蝉儿姑娘说过,她说近来邺城有采花大盗出没,并且此事说不定跟妙胜寺的和尚有关系,既然这些和尚是采花大盗,那根据江湖规矩,奸yin女子都不会伤人性命的。”
“这还说不会有性命之忧?”冯佑怜恼怒地说道:“如果蝉儿有任何闪失都能导致…”
“不会的。”薛孤握着手中的剑柄,寒气逼人地喝道:“请冯主子放心,微臣一定不会让蝉儿有事。”
冯佑怜别过脸哽咽道:“如果是以前,我相信你,可是现在…”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薛孤从未变过。”薛孤拱手说道,然后转身走出兴和宫。银翘瞥了一眼远去的薛孤,而后瞅了瞅冯佑怜,寻思:他们的关系实在太复杂混乱了,看来薛孤对蝉儿姑娘当真是…不行,蝉儿决不能活着回来。
一直躲在屏风后的董小叶偷瞄着他们的神色,特别留意了银翘脸上的阴霾,原来这个女人是薛大人的妻子,她是什么人 ?'…'为何武功如此高强?那日救了自己和蝉儿姑娘,可是现在又在这里说风凉话,这个女人总是令她有些不安,不知道这种不安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不管怎么说,她宁愿是自己多心吧。
***
南阳王高琸被小和尚带去妙胜寺的藏经阁,慈远方丈将所有人支开后便招呼着高琸坐下。看着一脸焦虑的慈远方丈,高琸悠闲地问道:“怎么?几天不见你,好像发生不少事情吧。”
“没错。”慈远方丈摆摆手说道。
“唉,都说了不要你管皇后娘娘这个烫手山芋,你偏偏不听。”高琸说着喝了一口小酒。
“可是她愿意出万两黄金,要知道我们有这些黄金就能大肆地招兵买马。”慈远方丈说:“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大计划未雨绸缪。”
高琸嗤笑一声,摇头说道:“你啊,唉,还是搞不明白吗?皇后娘娘做的事情是为了跟后宫嫔妃的斗争,你想想看,上次你刺杀失败,她一个字儿都不给你,你难道还不吸取教训?”
“这次不一样。”慈远方丈激动地说道:“这一次她将筹码押在我这儿,我让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再说了,能牵制出皇后,帮她将权势夺过来对我们也有好处啊。”
高琸暗叹一声,想了想说道:“当然是有好处,可是这个女人太狠毒,就怕到时候反咬你一口。”
“你知道她这一次要我怎么帮她吗?”慈远方丈佞笑反问。
“又想出什么招儿?”
慈远方丈凑过去一些,在高琸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她让你这么做?”高琸惊愕地瞪大双眸。
“哼哼,狗急了还跳墙呢,看来她这一次是豁出去了。”慈远方丈冷笑说道。
高琸摸了摸后脑勺,恍然惊叹:“这个女人真是大胆,啧啧,她实在是…”
慈远方丈连忙捂着高琸想说话的嘴,咬着牙叮嘱:“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否则我也脑袋搬家。”
“那你今日找我来又是为了何事?”
慈远方丈缩紧脖子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最近妙胜寺外面多了一些可疑的人吗?”
高琸考虑后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
“就是那个薛孤,他简直就是每日每夜地盯着我。”慈远方丈大怒地说道:“我必须除掉他,他的命我早就想要了。”
“这么说你还是走漏了风声?”高琸若有所思地问。
“不,他们盯着我并不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慈远方丈说道:“我想是因为一个女人吧。”
“谁?”
“我前不久抓到的一个宫女,是冯淑妃身边的宫女,以前见过她。”慈远方丈解释道。
“那你抓人家干嘛?直接放了人家不就可以了吗?”
“现在不行,她还要接生。”慈远方丈说道:“这事儿就牵扯得复杂了,其实这个宫女行踪也诡异,应该是发现了一些妙胜寺的事情,所以她也必须死,等她接生之后,她和那个生完孩子的女人一起杀掉。”
高琸嗯了一声,似乎想到什么,又说:“薛孤不是前几天举行了婚礼吗?这会儿又着急这事儿,真是奇怪。不过被他盯着确实很棘手。”
“那是当然,所以他必须死。”
高琸拍了拍慈远方丈说:“这样吧,我暂且先去试探一下他们,这中间夹着的一层纸,始终还是有捅破的一天,可是要看我们准备得如何才好把握,我尚未牵扯进来,由我出面最好不过。”
慈远方丈开怀不已地站起来说道:“就等着南阳王这句话呢。”
“哼哼。”高琸坏笑提醒:“你说的那万两黄金,我能分几层?”
慈远方丈愣住了,愕然问道:“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高炜吹了吹手中的花生子儿,狡黠地说道:“谁能跟银子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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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蓉蓉吩咐所有宫女退下,让琴月将绣云堂的门窗关好,简直就是密不透风,然后她叮嘱小桃将弘太医开的滑胎药煎好,不过除了自己和纳弘,就连琴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以为只是太医开出的普通药单。
小桃走在路上端着黑乎乎并且十分难闻的药水。
“这是什么药啊,这么难闻。”小桃将药水远离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在回廊上。
“小桃。”突然从另一方向冲出来一个小宫女跟她打招呼:“你端着什么呢?这么难闻,我大老远就闻到了。”
“曹昭仪的药,前些日子曹昭仪生病了。”小桃说道,准备离开。
那宫女挡住她的路说道:“刚刚听兴和宫的宫女说,以后宫女和奴才不能私自出宫了,要有淑妃娘娘的懿旨才能出宫呢。”
“那我怎么出宫探望我娘呢?”小桃一跺脚,着急地说:“那你有没有听到为何会这样?”
“还不是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