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花-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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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在检点伤亡,清查损失,大家脸上都罩着一层黑气,霉透了,不过,他们相信你们已分散突围了……”君惟明点点头,又道:“童刚回来了么?”关立小声道:“还没有,听说他为了表示对那个远来贵客的尊重起见,特地率人迎出长安城外三十里,这一下,可算鬼差神使,给了你们一个大大的方便了……”君惟明冷森森的一笑道:“如果今晚童刚在,说不定正好一次了结,也免掉日后许多麻烦了!”关立心头有些发毛,陪笑道:“我想也是这样……”君惟明淡淡的道:“那么,看情形童刚也就快回来了?”关立忙道:“大概要在天亮以后了,不久前凌教主又派了一拨快骑前去催驾了呢。”君惟明沉吟了一下,道:“你的那佐师兄在回来之后就会到这里来休歇么?”关立忐忑的道:“君惟明笑道:“当然不会,但我也不妨对你老实说,我想暂时利用一下这地方,当然便绝对不允许有人发现我的踪迹而泄漏出去,你的八师兄不是你,恐怕他不会太轻易就与我合作,因此,他如不回来休息,自是彼此两便,否则,我答应你不伤容他,但却要先将他制服了!”关立急切的道:“可是,君公子,说不定他会看破我们之间的默契!如果那样,我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君惟明咬咬嘴唇,为难的道:“你说得有理……不过,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其他两全其美的法子呢?”关立怔仲了一会,毅然道:“好吧,君公子,我来想办法不使他进屋休息!”君惟明奇道:“你有什么办法?”关立苦笑一声,道:“到时候,公子你看着就是了。”君惟明正色道:“可不能弄巧成拙!”关立叹了口气,道:“公子放心,如果弄出了马脚,你们大不了一定了之,我却更惨了……”忽然——他又怔愣的问:“公子,你那位受伤的部下在哪里?”凝视着关立,君惟明道:“你多大年纪了?”关立迷惘的道:“二十二。”君惟明“嗯”了一声,道:“这等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勇往迈进,有理想,有抱负,也充满了正义感的时候,你必定尚未学会奸滑阴诈,没有沾染什么狡刁习气,我相信你,关立,你从头到尾都会靠得住的!”关立一下子挣得脸红脖子粗,他睁大了那双圆圆的眼睛,激昂的道:“公子,你可以相信我,我关立决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我说话算话,决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我关立家的祖先便是最讲义气,最重信诺的……”君惟明吃吃笑了,道:“譬如关云长关公?”说着,他用嘴朝那间堆集杂屋的房间努了努,轻声道:“就在那个房间里!”关立顿时吃了一惊:“什么?就在里面?”君惟明笑道:“不错,而且还是两个人?”关立愣了愣,紧张地道:“另一个可是反了‘大飞帮’的那什么堂主,?”君惟明严肃的道:“不是反,关立,那只是唾弃邪恶,投向光明!”关立咽了口唾液,呐呐的道:“可是,双方的看法不一样碍…”君惟明摇摇头,道:“哪有一群歹徒承认他们是歹徒的,好侯秦桧还诬陷忠良说岳飞有罪哩!”关立一下子窒住了,他结巴巴地道:“呃……这个……这个……”君惟明笑了笑,道:“你等着吧,天也快要亮了,我这就进去替我那弟兄治伤……”不待对方再说什么,君惟明已匆匆推门进到里面,他将手上的药物交给了曹敦力,就着门缝外的一线微弱光亮,两个人开始迅速为罗昆洗净伤口,敷药包扎,又撬开他的牙关,将内服的药沫用水灌下……忙活了好半晌,总算才一切妥当,这时,罗昆不但呼吸畅顺,连气色也红润得多了……递了几个尚是温熟牛肉馅饼给曹敦力,君惟明自己也拿了两个准备朝口里放,但是曹敦力却阻止了他,曹敦力一边大嚼着馅饼,一边道:“慢点吃,公子,为防万一,还是我先试试再说!”连吃了两个馅饼下肚,曹敦力双颊移动,口里塞满了饼屑,他含糊的道:“如果这里头有名堂……我吃了没有关系,公子你还能发挥力量……要不,假设公子你也着了道……我们就只有喊天了……”君惟明笑而不言,一直到过了盏茶时间之后,曹敦力才摸摸肚皮,了无异状的笑道:“行了,公子,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君惟明浅咬了口馅饼,微笑道;“我想也不会有问题的?”曹敦力道:“为什么?”君惟明嘴里咀嚼着,低声道:“那关立不象个奸诈之徒……而且,他关家的先祖也素来都是重仁尚义,豪气干云的哪……”曹敦力不由笑了,他道:“公子,你却是蛮诙谐的……”就着皮囊喝了口水,君惟明道:“好说,苦中作乐而已!”
两个人吃饱喝足,各自盘膝闭目,静静调息起来,时间,缓缓的消逝,窗口上,也逐渐透进曙色了。
过了很久。
远处,隐隐的有喧杂声传来,不一会,那阵喧杂声又沉静下去,继而却又有一阵步履声急促的向这幢精舍移进!
曹敦力蔓然睁眼,紧张的道:
“公子,公子,有入来了!”君惟明仍然闭着眼,低沉的道:“我听到了。”曹敦力急促的道:“我们可要准备什么?”君惟明睁眼一笑,道;“准备再歇一会。”曹敦力尚末及说话,外面那间卧室的房门已听得被“碰”的推开;一声粗哑的哈欠声后随即响起一个破锣般的嗓音:“‘小九’你他妈倒睡得安稳,八哥我这一夜可折腾得连骨头全颠散了!”一阵翻身的声响过后,关立的嗓门象爆开一记春雷般大吼:“你吵什么?大清早一回来就鸡毛喊叫?你折腾一夜是你的事,到我这里来表什么功?你累了,乏了,谁又舒坦来着?那个龟孙子不是照样折腾一夜?真是岂有此理!”那位八哥似是呆了一呆,随即也冒火道:“咦?咦?你是他妈吃了炮竹了?这大的火气?我只不过和你开开玩笑,你还犯得着如此拉下险来?”是猛然自床上坐起的声音,关立厉声叫道:“我就是吃了炮竹,就是这大的火气,就要拉下脸来,你管得着?开玩笑?谁和你开玩笑?你有兴致不妨到窑子里去叱喝,我没有你那种胃口!”外面,那位八师兄似是也动了真怒,他咆哮道:“关立,你是他妈发混了,有这等的横不讲理法?我只不过说笑几句,你就六亲不认的顶撞于我,你敢情是吃错药了?’还有没有一点体统?”关立尖吼道:“鸟的体统,你休想用你师兄的架子来罩我,我不吃这一套!”那八师兄怒叱道:“混帐!”关立“呼”的跳到地下,跳着脚大骂:“你才混帐,你可恶,你岂有此理!”大约那位八师兄要气晕了,他暴吼道:“反了反了,你;定是得了失心疯症,简直莫明其妙,不可理喻,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关立也高声大叫:“我不怕,我宁可叫你打死也不能叫你吓死,你来吧,我和你拼了——”又传来一声启门声,一个冷清的口音插口道:“吵什么?大清早就嚷嚷,这一晚也没耗够精神?叫人家看我们笑话么?”那八师兄移动脚步,气怒交加的道:“六哥,你听我说,小九这混帐……”关立也匆匆迎上,赶着告急状:“六师兄,老八仗着比我高一头,他欺侮我,一回来就踢门拍桌,尖起嗓子骂大街……”怪叫一声,那八师兄可能气鳖了心,他沙着嗓门吼:“简直扯蛋,简直扯蛋……你完全是含血喷人,胡说八道,他妈是你先找我的麻烦,如今反倒咬我一口……”关立毫不示弱,大叫道:“你才扯蛋,你才合血喷人,胡说八道,你说,你有没有一进门就发牢骚,诉苦经,埋怨这埋怨那?”那八师兄暴跳如雷,尖叫道:“好小九,我把你这混帐小子活剥了——”突然,那冷清的声音厉叱道:“都给我住口!统通不是东西,长不长,幼不幼,那里还有一点规矩?也不怕叫别人笑话我们凉山派乱七八槽?”一时之间,那八师兄与关立全噤住了声,不敢再吵下去,冷清的口音威严的道:“老八跟我到那边去睡,小九也马上躺下歇着,都不准再吵下去,否则,就莫怪师兄我禀明大掌门,要你们两个一起好看!”
那八师兄与关立唯唯诺诺,没有谁再稍有异议,于是,有阵步履随即离去,外间的房门也马上被关立掩紧下闩!
沉静了一会——。
关立轻敲这边的房门,小声道:
“君公子,现在暂时不要紧了,我的八师兄已经被我闹了出去!”君惟明来到门边,笑道:“这一招很绝,关立,有你的!”外头,关立低促的道:“童刚已经回来了,君公子,你们更要小心些才是……”君惟明平静的道:“谢谢你的关怀,你且去歇一会吧,我们自有计较。”
断肠花……第四十七章不速佳人
第四十七章不速佳人
凝注着窗外透进房中的鱼肚色惨白晨光,曹敦力不由叹了口气,又移目环顾这杂乱尘封的房间及那些堆集物所投注在周道的朦胧黑影,仿佛连心底也是沉甸甸的,浮沉的空气都僵窒窒的了……君惟明促膝坐在一边,低着头,像在沉思着什么,从他的侧面看去,他是显得如此平静,如此深邃,宛如一座古潭般激发着那种肃穆又寂寥的韵息,又似一座山,孤拔,倔强,高远,而带着傲然不物的挺逸……。
躺在那里的罗昆,气色已经转变得朗润而安静,他睡得那么甜,那么稳,就好像正是躺在他自己的卧室里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做着一个美丽的梦一样……。
窗外的光线,已经逐渐转强,室中,也越形明亮,偶而有人语声或步履声由外间传来,一个新的日子,又已开始了……低沉的,曹敦力开口道:“公子,天已大亮了。”君惟明抬头向四周看了看,淡淡的道:“是的。”略一犹豫,曹敦力道:“我们今天出去么?”君惟明涂缓的道:“那要看罗昆的伤势是否支持得祝”曹敦力苦笑一下,道,“姓童的已经回来了,不知道他有个什么想法?”君惟明望着曹敦力,道:“你说呢?”曹敦力低低的道:“如今他已经证实公子你仍然健在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战,一是逃——。”君惟明平静的道:“不错,你说下去。”曹敦力咽了口唾液,道:“若是要战,童刚定然心存忧虑惶悚不宁,因为公子的武功之强,他是深深知悉的,何况此一血战,童刚又并无充分的道理支持。但是,他如要逃,就更为不妙了,假设他拼死一搏,好歹身边还有些帮凶也全散了,而他又知道公子定断不会放过他的,到了他单人匹马的时候,再要抗拒公子,那就更难上加难了。”君惟明点点头道:“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是?”曹敦力轻轻的道:“我看姓童的恐怕是要与公子见个高下了!”君惟明一笑,道:“这是无庸置疑的,他这一次所犯下的滔天大祸,投下的赌注便是他整个的生命前程,如果他赢了,则利、财、色,俱收。如他败了,便一切皆成泡影,眼前来说,他几乎成功,又焉肯就此轻易言退?何况,他欲退已不能了,任何一个人处在他这种境地中,都会倾力一拼,以决存亡的!”曹敦力涩涩的道,“公子早就料到,虽你亲自现身,童刚也不会退缩了!”君惟明冷冷的道:“这是一定的!”曹敦力吁了口气,道:“往后的日于,只怕得有一段要染成血漓漓的了……”君惟明淡漠的道:“要维护什么,便得付出什么,曹敦力,自古以来即是如此,没有稀奇的地方,你看得太严重了。”曹效力裂裂嘴,道:“我晓得……只是一想起来,心里便是闷恢恹恹的……”君惟明寒凛的道:“那是你经得太少的缘故,这种事你如果多历练几遍,就会自然平淡了。”干咳了一声,曹敦力低低的道:“说是这么说,这种日子,就算我从小过吧,也不一定就能处之泰然,平淡视之……”君惟明笑了笑,道:“如此说来,曹敦力,在生存的竞争上,在人心的贪婪冷酷里,在江湖的血雨腥风中,你比我还太嫩了。”曹敦力呐呐的道:“看情形,我似是如此……”君惟明摇摇头,道:“曹敦力,你不蹬什么才叫仁慈,我以后教你一点。”曹效力谨慎的道:“但,公子你是以狠辣出名的……”君惟明严肃的道:“我是求的大仁,曹效力,诛奸佞而维忠良,除歹邪而存善正,用重典护伦常,以杀伐止杀伐,锄罪孽,传公义,这比起一些妇人之仁,口头上的卫道空谈,要切合实际得多!”曹敦力一时答不上话来,他苦笑道:“公子,我,我说不过你……”君惟明冷清的道:“不,是你对这一方面的了解不够所至。”曹敦力沉默了片刻,又道:“公子,我们是不是招呼那姓关的小子一声,托他到外面探探消息?”君惟明想了想,道:“也好。”于是,曹敦力定到门边,轻轻在板上敲了几下,很快的,外间已传来关立小心的回答:“公子,有事么?”曹敦力压着嗓门道:“关老铭么?公子麻烦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