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嘉平公主传奇-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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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似乎把先前极度“为难”她的事情给忘光了,说的那是相当快,又相当理直气壮。
静君憋了一会儿,没好意思当面拆他的台,便专心看前面。
有了好马的脚力,仅仅到当天日落时分便到达云州城外的地头。
只见巍峨雄伟的城池矗立前方,好似蹲在夕阳灿烂余晖下的巨大兽类。紧紧关闭的城门便是它的獠牙。
大门之侧还有小门,盘查相当严谨,只有特殊人群才能过去。睿亲王有心暗查,便故意披头散发蒙住半张脸。蛮国人蒙昧未开化,多有这样的形貌,守门的小兵只不耐烦地看着这些落后的外国人,却完全没想到眼前三丈远的就是睿亲王爷和嘉平公主。静君也弄乱了头发,用一块青布蒙着脸。
中年人陪着笑脸和守门伍长说了好半天话,对方一直皱着眉头,那官架子一摆比偏将还威风,看起来像别人都欠他千两白银似的。他们是不符合进城的条件,那中年人好说歹说也不能松口,最后一咬牙,悄悄地把怀里的银子全给了他,那伍长才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挥手,话都懒得说,让小兵放行。
睿亲王牵着马儿进去,冷冷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伍长一眼。静君心里一突,明白这满脸不高兴的贪财伍长,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进城以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真的有恍然隔世的感觉。
静君还没感慨完,那中年人却不认识下面的路了。他先赔了许多银子进去,肉痛极了,眼泪汪汪地又一定要拿回钱。其实睿亲王还有一枚玉佩,就是先前开玩笑要当了买衣服的那个,不过这种龙形佩无论造型还是材质,标示性都太高,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能认出来,反而不好拿出暴露身份。
静君只好根据地形暗号图边走边找,把那个中年人也带着。直到天黑,饥肠辘辘,才好容易找到那间隐在普通民居的小宅院。
敲门以后,来开门的就是认识的老伙计。那人见了静君又惊又喜,连忙将三人迎了进来,又赶紧叫人通知唐青。
这小宅院外面看着不起眼,过了影壁以后便让人眼前霍然一亮。清幽雅致不说,高高的院墙里面,沿着墙根摆着青纸壳子灯笼,发出的光都是青蒙蒙的,在这夏天看着特别梦幻,特别清亮。
静君只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布置装饰竟然和京城里自己常去的那家绛雪轩后院一样。那个后院本身就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令她惊讶的是,她看了大半庭院,竟找不出一丝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这样虽然让她有了些“回家”的温馨,心里头却觉得很古怪。她忽然发觉自己太不理解唐青了,这小子费这么大工夫,花这么多钱,布置了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宅院干嘛?还没住够啊?还是是钱太多烧的?还是自己当初的设计多么鬼斧神工,竟入了他的眼,使这小子深深折服?——好像自己设计地也挺普通的啊?起码被那些真正的园林高手看了,给面子的话估计也只是笑而不语。
静君想半天没想通,突发奇想,觉得把一个暂时居住的地方弄成这样,是不是唐青在拍她马屁?
最近绛雪轩的盈利简直让她看了汗颜,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做小金库哗啦啦往上涨,让人很不安心。唐青这小子简直是不世出的商业奇才,比起当年白手起家富敌天下的陶公望也不差几分。静君深觉得自己竟然能笼络住这么一个小怪兽大奇材,简直是西天佛祖玉皇大帝和元始天尊同时保佑,其实她觉得单凭自己的本事,是驾驭不了他的。还好这人比较给面子,至今忠心耿耿。
静君想一想好像半年没给唐青涨红利了,顿时心中暗骂自己粗心,其实这种种思绪看着杂乱很多,于现实中不过片刻。他们三人还走在庭院中间,许多时间没见的唐青就穿着一身白衣,板着脸匆匆迎出来了。
这人很少笑,常常是一脸无表情的表情。看见静君时嘴角也没翘,只是沉寂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放松和温情。
及至近处,先对静君行礼,说道:“终于找到您了,这些日子我们十分担心。”
然后对睿亲王行了一个礼,神情淡漠却礼数周全,只说:“见过爷。”
等睿亲王微笑着让他起身时,那带路中年人早已经点头哈腰,眼巴巴地瞅着唐青,神情热切地好似看自己家的亲亲女婿。唐青即刻就换了一付表情,大掌柜打发来要工钱的伙计似的,淡淡地说:“你做的很好,去账房领赏吧。”
说着一横眼,立即有个相貌机灵的下人过来领他。那人显得高兴,脚却没动,视线又转到静君这里。静君冲他点点头,直接对那小伙计说:“另外再添二十两金子。”
那人的神情立刻变得狂喜,静君又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若想留着这条性命好好花钱,嘴巴就给本小姐严一点儿。倘若这里走漏风声,必有人取你的脑袋。”
那人打了个哆嗦,立即跪下磕头,发誓赌咒道:“请小姐放一万个心,小人从未来过这里,从没有见过诸位,要是敢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就浑身流脓烂舌根,死无葬身之地!”
静君道:“你记着这句话就好。走吧!”
那人连滚带爬起来,赶紧随着小伙计走了。
唐青看着那人的身影走出影壁,这才对静君说:“主子,属下无用,让您吃苦了。里面早已经备好热水和衣物,您先去换身衣服,等会儿用点儿饭再说其他。局面虽然混乱,倒也不急于一时,等您出来了咱们再商议对策!”
然后不等静君回答,便对睿亲王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淡道:“爷,您的房间也备好了。衣物粗陋,还望勿嫌弃。这边请!”
睿亲王看着他,他的身体一动不动,斜伸的手臂好像凝固在空中。这意思是逼着他不去不行啊。
睿亲王笑一笑,对舒静君说:“静儿,你铺子里的大掌柜果然干练。”
——掌控欲够强的啊,看这样子连静君这个“主子”都得听他的安排。这怎么着还想在他面前立威风?
唐青嘴角微微一翘,脸上却仍旧没什么表情,道:“小人不敢当,谢爷的夸奖。”
静君眼瞅着两人之间的空气要结冰了,虽然不明所以,却也顿感压力倍增,干咳了一声,赶紧插嘴道:“阿青,这位是睿亲王殿下!”
唐青看了她一眼,顺势做了个很自然的惊讶表情,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朗声道:“原来是主子的皇叔,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睿亲王失笑起来,果然这大掌柜阿青不是个省油的灯。什么话最挤兑他便说什么,既有胆量又有魄力,偏偏礼数上却挑不出他的错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六章
睿亲王失笑一下,心里头虽然不是很舒服,倒没有发怒。像他这样的人若和他杠起来,那才是有失身份的事。
况且他也明白一点儿唐青的意思。你效忠的对象因为另一个人差点儿被牵连致死,就算明知错不在那个人,也难免会迁怒。
这样一想,对唐青反而有点儿欣赏。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如此为“主子”出头,至少他的勇气和忠心是值得嘉许的。
想到这里,睿亲王淡淡一笑,温声道:“请大掌柜的带路。”
唐青不禁一愣。仔细看眼前人,只见他虽然风尘仆仆,衣着潦倒,身边也没有众多的属下簇拥。这浅淡的一笑却风华尽显,亲王的威势,神情的从容,似乎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令人折服沉醉的高贵气质。
正如猴子穿了人的衣服也不成个人形,有的人就算光着脚浑身泥泞,那满身的光彩也丝毫遮掩不住。
——这睿亲王便是那名副其实的人中之龙。
唐青心中震颤,再也不敢起小觑之心。
各自进屋沐浴之后,果然清爽。从洒满花瓣的香汤里爬出来,小婢早已经用托盘托着衣服等候。四个小婢,四套衣物。静君一看,认出了是以前留在京城的旧衣物,洗的干干净净,触手细软,闻着还有淡淡的熏香。
心里也对唐青的“心细如发”而感到惊讶。挑了浅绿色衣裙穿上,秀发拧得半干,松松挽了个流云髻,用枚绿如菩提叶的翡翠蝴蝶簪住。对着一人高的雕花铜镜一照,又是往昔秀美模样。就好像才从睿亲王府折了花儿,闲闲地回来,而不是命悬一线生死挣扎了数日。
静君觉得有点儿恍惚。洗过澡以后浑身肌肉叫嚣着酸痛,真想就此躺在软绵绵的床铺睡下。惺忪着眼睛,却明白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使劲儿掐掐自己的手心,疼得清醒些了,才立即出去找唐青。
正厅中,睿亲王早已经等在那里。好像论起洗澡换衣的速度,总是男人比女人更快些。他换了身纯黑刺暗绣的锦袍,修长合体以外,更衬得面如白玉,长长的墨发半湿披在后面,也使脸侧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明明和静君一起经历了那些漫长劳累困顿的日子,他却洗去了浮尘和困倦,显得神采奕奕,一双星眸发着璀璨的光芒,精力之旺盛令人咋舌。
唐青正站在桌边给睿亲王斟茶。圆形八仙桌上,珍馐美食,杯碗盘勺都已经备好。菜品全是京城里最有名的招牌菜,看上去赏心悦目不说,只闻到那热腾腾的香气,就让静君忍不住食指大动,饿扁的肚子都咕噜噜叫了起来。
睿亲王正面看着门口,见了静君便眼前一亮,微笑着站起身来:“你来啦。”静君笑一笑,和他打了个招呼。
于是唐青也放下茶壶,转身就为静君拉开一把椅子。静君也不客气,一边坐下一边转着头问他:“哑婆婆呢?”
唐青低眉道:“哑婆婆出去找您,还未回来,我早已经派人去通知她,想必过不半个时辰您就能见着她了。”
静君闻言放下心来,点点头道:“你办事,我放心。”
唐青嘴角几乎不可见地微微一翘,恭声道:“主子,您和王爷先用饭吧。”
接着又对睿亲王用那种疏离的语气说道:“膳食简陋,望殿下勿怪。”
睿亲王笑一笑,这种区别对待,让他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出来。不禁笑道:“这种膳食还简陋,普天下的厨子怕都要羞愧地改行了。”
然后也不看唐青,笑着对静君说:“你铺子里的这个大掌柜真有意思,明明每件事都做得尽善尽美无可指摘,偏偏谦虚过了头,自谦地让本王不知说什么好。”
有外人在,不比私底下和静君相处那么随便,这“本王“两字又冒了出来。
静君能感受到睿亲王的情绪,虽不明白为什么,也冒出一身冷汗。觉得可能是唐青疏离敌对的态度让睿亲王不爽了,连忙打圆场,看着唐青的眼睛说:“殿下是我皇叔,你待他如待我一般就好。”
这话一出,也不知为何,两人的气场竟全冷下来。静君顿时瀑布汗,也不知怎么同时得罪了这两位,也不知该怎么办,干脆破罐子破摔,埋头大吃。
两人幽怨地看了她良久,眼看这姑娘实在不解风情,也只好一个窝着气站着伺候,一个闷不吭声用膳。
风卷残云吃完,丫鬟们上来撤碗盘擦桌子,又奉上两杯香茶漱口。等下人全出去了,门也关得紧紧。静君坐在椅子上,脑子有点儿疲惫,用力揉捏着眉心,然后问唐青:“现在说说情况吧。首先,二哥怎样?”
睿亲王也看着唐青。唐青用一贯平淡无波的声音说:“主子莫急。王爷不在的时候,云州军权暂时控制在舒家手里。二爷虽然被云州太守设计抓去,可他们投鼠忌器,不过是拿二爷当人质保平安,眼下京城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司徒云是不敢伤二爷的性命的。”他明明身无一官半职,说起权重一方的云州太守名讳,竟然也就和说起自家犯事的伙计似的,语气中既无愤怒,也听不出畏惧,分明就是没把那个朝廷大员放在眼里。
静君手指敲着桌子道:“我真不明白我们家怎么得罪了他,竟然证据不明,就咬死了是我们家害了皇叔!”
睿亲王现在听到“皇叔”两个字就郁闷,不过当着外人面不好和她抱怨。此时抱起胳膊,沉着脸道:“这事儿本王倒是知道。司徒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上回他儿子司徒墨病重,兰若义假装神医医好了绿水村的百姓,他强行想把兰若义劫走的时候被你的两个哥哥阻止,卿遵还差点儿和他的手下打起来,当时是闹得很僵。这次见本王失踪,应该既怕担责任,同时又落井下石。”
舒静君冷哼一声:“当时还不如让他把兰若义掳走呢,我看他这会儿哭不?!亏我往日叫他一声叔叔,真是卑鄙小人!”
唐青看静君气得脸色发白,气息不稳,便道:“他也遭了报。前阵子他不是给儿子娶亲冲喜么,结果没三天他儿子就病死了,喜事变丧事,我初到云州就听到这里的百姓人人交口相传。”
静君一怔,当初她正是在参加司徒墨的亲事那天得知睿亲王遇险,然后发生后面一串儿事的,没想到司徒墨竟然这样命短。顿时也不好说死人什么,只叹了一声,苦笑道:“他这是把失去儿子的怨气全发泄到我们舒家了。其实兰若义精通毒药却并不精通医术,全云州的杏林高手都救不了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