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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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他不懂,这女子怎会这样,后来他厌恶,这般虚以蛇尾,终是让他不喜,多年后的今天,她的尸骨恐已化成尘土,他对她,倒是平添了几分怜惜:活得艰难,死得凄楚。
“现在想来,当初是朕亏欠了她。”圣上低低自语,为了保护那个心里有的,为了打压那个不得不面对的,他利用了这个女子,还有什么资格去怪她的真伪?
可是儿子,都是一样的啊,三个儿子,哪个都是他的血脉,又何苦要厚此薄彼?圣上这样想着,再抬头看时,若安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回了意华宫,秋兰问,“公主今日是宿在意华宫吗?”她是近日里刚提的一等大丫鬟,得以随身侍候,她原也是宫里出去的,今年才十四岁,脆爽的性子,和芳兰有些像。
晶心沉吟,这样的问题,芳兰是绝对不会提出的,她一准儿会说,“公主,宫里快要下匙了,早些回府吧”想到这些,晶心不免为芳兰有些难过,那是个为了她,舍了一生幸福的女子啊
“四少爷在角门等了多半个时辰了。”风十一说。
晶心立刻故作心烦地说,“不好好地吃酒,巴巴的来做什么?”这面却快手快脚地收拾起来。
若安看在眼里,心头沉甸甸的,那袁亦墨已娶了一妻一妾,这依依,怎地还未死心?
若安一直将晶心送到宫门口,特地和等在那里的袁亦墨热情地打了招呼,“袁奉笔近来喜事连连,还未曾亲口恭贺。”偷眼看到晶心脸色微变,不免心花怒放。
袁亦墨有礼地客套着,“有劳六皇子费心,下月舍妹选秀,还请六皇子多多照应。”
这回轮到若安变脸。
晶心真是没心思搭理这两个人,自顾上了车,连话都懒得说。
袁亦墨随后上车,用他的手握住晶心微凉的小手,那份温暖干燥的触感,总能让晶心慢慢静下来,整个身体也随之放松,“三姐还是谁都劝不住?”
“那个能劝的,偏生不去劝。”袁亦墨冷冷地说,他其实是看不惯若安这套做派的,不只是和若贤比,就是和若德比,也少了几分磊落,可惜,晶心有她的看法儿,只好又说,“倒也怨不得旁人。”
晶心叹气,“你又怎知若安没劝呢?不管他劝没劝,我是恶人做到底,该说的话,全说了。”
以芷娴的庶出身份,袁如文现在的正五品官职,正常来讲,不过是做个低品级的采女罢了,做皇子侧妃,都是看在晶心和将军府的面子上,给的抬爱。
可那天若贤说得很清楚了,皇子的侧妃依旧是“小三”,怎比得上普通人家的正牌夫人?以袁家现在的势力,芷娴挑个可心的夫婿,并不难,就算一时没有合意的,只要晶心开口,芷娴初轮落选,也是轻而易举的。
偏生芷娴一门心思地往宫里钻,听那意思,也并非是非若安不可,这让晶心想到前世一位潮女的名言,“宁可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
做为一个资深“小三”,晶心对此表示无语,至少她还把这种追求上升到了精神层面上,可人家是红果果的物质女孩儿,本着五十步,不可笑百步的态度,晶心及时闭嘴,更不会为了芷娴的落选去做任何努力,何必费力不讨好地,去耽误人家的“大好前程”呢?
“哎,”想起今日看到的婚礼,晶心幽幽叹息,“有几人能嫁得随心如愿,恐怕总要搏上一搏方才死心吧,芷娴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袁亦墨的声音略略提高,对这个同父妹子,他的感情自然要比对慧娴、静娴更深,所以也更急切,“她有什么不得已的为难之处?袁家的男人,可没有让女子解决外边麻烦的习惯”
晶心也知芷娴在袁亦墨心中的分量,不然她也不会耐着性子三番五次地去看芷娴的冷脸,不停地劝说,“想来是要比二位姐姐嫁得更好些吧”这只是晶心的感觉,不过,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确。
“糊涂”袁亦墨又气又恨,“那皇子是好招惹的?有脑子的人,避都避不及,为了一较高下,我把命都质给了圣上,娶那张碧瑶又让你受了多少委屈,她倒好……”
“你说什么?”晶心一声厉喝,袁亦墨倏然而惊。
“朝堂之事……”今日在张家遇到不少官员,袁亦墨的确喝了几杯急酒,芷娴之事迫在眉睫,他真是忧心,不然也不会一急之下,说错了话。
“停车”晶心急急地敲着车壁,“你是贤臣、忠臣,可你别忘了,我是皇亲国戚,我现在就回宫里,不管是太后还是圣上,我就不信,他们能不给我句实话……”
“依依,不可”袁亦墨是真吓坏了,“你若去问,你我之事就会现于人前,选秀近在眼前,此时几位皇子若争抢起来,你的婚事,必会提早定下,我们所受委屈,岂不是……”
马车停了,冬夜的寒风在车外呼啸,一阵比一阵急促,一声比一声凶猛,车厢内,晶心捧起袁亦墨的脸,“你今儿便对我说清楚,你到底为何要娶那张碧瑶?”
第八七章 选 秀(2)
加更祝亲们“情人节”快乐,自我感觉,这一节还是挺对味儿的,捂脸,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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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亦墨的声音极低,“先皇以武治国,不喜朝事之繁琐,是以多有赖于张家,圣上登基后,四海安定,武将之力顿减,张家势力盘根错节,圣上深受其制,以至于夜不安寝。”
晶心几个月来,也一直在看、在想,“是以圣上一面尽力削减张家势力,一面寻那可靠之人,稳住朝堂,接收这些余势为圣上所用,那张家嫡出的只有一子、一女,你这边成了张家姑爷,那边张公子就尚了驸马……”
怪不得那张碧瑶当初不怕袁亦墨,原是有这层牵制在其中,晶心恨得咬牙,“你甫一入仕,我就当着祖父和伯父的面儿提醒过你,‘伴君如伴虎’,你才几岁,现在就一口吃成了胖子,可曾想过,张家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为臣者,不管居于何位,自当尽忠……”袁亦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遮掩着,权谋之事,依依向来不喜,或许……
“放他娘的狗屁”无论前世今生,晶心经过黎远航和袁亦墨两人,长期且坚持不懈的管教,从不敢爆粗口,她现在真是气极怕极,“忠与不忠可是你们说得算的?祖父、爹爹哪个不忠?匹夫怀璧,就是找死”上去容易下来难,有朝一日,卸甲归田都将成为奢望。
袁亦墨看着晶心,却只见她的一蓬鬓发,所谈之事过于机密,晶心此时伏在袁亦墨的肩头,两人都是我嘴对你耳,窃窃私语间呼吸之声清晰可闻。
袁亦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前几日,你因何把慧娴那陪嫁送了过去?”他说的是那册故事版兵书。
晶心不明白,袁亦墨在这时,怎么忽然提起了这个,只好直言道,“她的心已失,我还守着这死物何用?”那陈家公子就算有缺点,这婚姻就算有瑕疵,又能如何?付出是勇气,长久是运气,伤心算倒霉,歌词里唱得好,“付出的爱,收不回……”
袁亦墨没说话,伸手敲敲车壁,马车复又粼粼而行,晶心此时虽坐在袁亦墨旁边,却是扭着身子面对着他,坐的是倒车,车一动,晶心便往前一冲,袁亦墨伸手接了,把她抱在怀里。
晶心的耳边,袁亦墨的心跳声,一下下地响着,沉稳有力,他曾说过,“当年四叔父未必不知,只是,他甘愿……”
袁亦墨又何尝不知,已身涉险境,所以娶妻前后,他一直在对自己说,“依依,莫怕。”
方才他说,“要与皇子一较高下……”这话指的不可能是皇位,那么,说的就只能是她。
可他又能有几分胜券?袁亦墨原本不是沉溺高位重权的贪婪之人,是自己一点点儿把他逼上了这条路,晶心喟然长叹,“你这又何苦?”
袁亦墨不由泄气,“听你方才之言,我还以为,你已懂得了”晶心刚才还说,心已失,收不得。她懂得慧娴的心,为何就不懂他的心?
“可若是命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晶心说,说实在的,当面临生死抉择时,她还真没十足把握,能如此对袁亦墨,而袁亦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或者,爱,真的是有深浅的,她却不想让他以后次次如此。
袁亦墨将晶心从怀中提起,面对着她,正色道,“夫妻之间,有情、有爱、更有义、有诺,妇有妇德,夫也有夫责,我怎能看着妻子被生生夺去,不殊死一搏?”
在袁亦墨灼灼的目光中,晶心泪光盈盈地道,“可我已不是你的妻了,我去太后那里,毁了当日之约……”此时,她已对此,满是悔恨。
袁亦墨一脸不悦,“那时,你只说要自选夫婿,是因那球让你乱了心绪,为了阖府平安,不得不为,而后你又对我当众表露心迹。况且,这多年来,你我一直以夫妻之礼互待,各守本份,这夫妻情份,岂是一纸婚书抵得上的?依依,自从你我拜堂之日起,我就一直当你是我结发之妻,今生今世,绝不相负”
晶心也知袁亦墨所言不虚,可前途漫漫,有些事不是有情有义便能成的。
似乎知道晶心要说什么,袁亦墨又说,“现下看来,侯府有将军府护着,不管如何,总能无恙,至于我,若有那日……三位皇子,总有一个能护你周全,我,不怪你”是他没有做好夫,又怎忍心,委屈她必要与他为妻?袁亦墨眼前闪过若贤那翩然的身姿……
“不——”,晶心大叫一声,对着袁亦墨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若有人,宁愿为你自断双翼,那淋漓的热血,就会化成无形的牵绊,让你永生永世,再难舍弃……
唇齿交接之间,有咸咸的滋味,已无法分辨出是谁的泪,晶心纵情的吸吮着,心中那千年的寒冰统统化作绵绵春水,他的心,是热的,他的情,是真的,他的唇,是甜的……
那一团如花蕊般芬芳柔嫩的娇唇,有袁亦墨重未尝过的绝妙滋味,在他的唇舌间肆意辗转,偶有探出的灵巧,一掠而过,犹如火种,将他的身心顺次点燃,袁亦墨只觉眼前有万千焰火升腾争艳,最终化作熊熊烈焰,烧得他无比难耐……
车,停了。
晶心理了理头发,又用帕子抹抹嘴角,起身,提步,见袁亦墨还是不动,便好心地提醒道,“被旁人见了,不太好的。”
袁亦墨斜斜地靠在座塌之上,整张脸都埋在车角的阴影中,声音暗哑地道,“我……动不得了……”
晶心一愣,随即了然,憋着几声压抑的坏笑,施施然下车而去,到了车下,朗声吩咐,“爷醉了,让芳兰来侍候下车吧。”
袁亦墨满心邪火,暗自咬牙。
晶心还未除去外裳,芳兰就跟进了门儿。
晶心怒其不争地道,“该侍候的人,不去侍候,你乱跑什么?”
芳兰满脸通红,“爷说,他略静静,不要人侍候。”
第八八章 选 秀(3)
不要人侍候?晶心一愣,那得多难受?语重心长地对芳兰说,“平日里你也是个伶俐的,怎么这该争的事,反倒不争了?现在就忍让,那以后……”芳兰可是刚过门儿的新媳妇,“就说我让你去的,看谁敢多言?”
“公主”又羞又臊又急又气,芳兰的眼里已迸出泪花,“到了此时,公主怎能还不知爷的心意,那碧玉都仍是处子之身,我还能争些什么?”
晶心双腿一软,就要跌坐到地上,风十一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抄起,放到了榻上,晶心愣愣地看着风十一,讷讷地问道,“又一个傻瓜?”
风十一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嗯。”
晶心再看他一眼,“你早就知道?”
风十一再次点头,“嗯。”
晶心直跳起来,扑打着风十一,“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风十一躲闪着,尽量把身体柔软的地方呈给晶心,却不依不饶地问,“依依倒是说说,你何时懂得了这些?”
“啊?”晶心停了手,开始扭捏,这话要怎么圆过去?
袁亦墨再进晶心屋子时,已经洗浴过了,晶心很想问问他用的是冷水还是热水,大冬天的,太伤身了。
袁亦墨用手指着晶心,气势汹汹地蹦出一句,“你是何时学会……的?”中间的含糊之词,并未降低他的气势,可见是不得不答了。
好在风十一提前审问过了,晶心已找到“法式湿吻”和“伪萝莉”之间的共存法宝:装糊涂。
晶心瞪大纯洁的双眼,“这个,要学的吗?”
袁亦墨呆住,女性本能,是他这个处男的未知领域。
晶心藏起偷笑,上前一步,满是兴趣地追问,“要怎么学?”
袁亦墨一个踉跄,向后退去,默然无语。
“要是学会了,是不是还得经常练习?”晶心得寸进尺,欺身上前。
袁亦墨转身便走,落荒而逃……
晶心咂咂嘴儿,貌似所有男人,都会在一件事儿上败给心爱的女人,又想起,芳兰和风十一屡次在她面前说,袁亦墨不容易,心中被酸酸甜甜的滋味,溢得满满的。
第二天,袁亦墨将晶心的闲书,一把火烧了干净,那可怜的书房,基本上成了空屋子,只有风十一在一旁大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