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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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就是废除平妻制度,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公侯世家,男子只能娶一位嫡妻,”若贤继续说道,“可是,这件事推行得很不顺利,未曾娶妻的还好说,已经娶妻的,麻烦很大……”
“是啊,那一定全乱套了,先皇又刚统一不久。”晶心点点头道。
“有人给先皇上了折子,说是应‘徐徐图之’,方可避免大乱。”虽然没经历过那些,可现在说起来,若贤依然能想到,先皇当初开疆破土之后的步步维艰,或许,还有现在的父皇。
“于是,先皇订了这些规矩,已经娶平妻的,不与改变,自此后,平民再不可娶‘平妻’,但是可以娶一位‘贵妾’,这位贵妾可脱奴籍,入官籍,不过所出之后依然是庶出。”
“皇上后、宫,设一后四皇贵妃,皇子、王爷,一正妃二侧妃,”说到这里若贤停了一下,不过语气并没有什么改变,“但皇贵妃和侧妃所出子女,也不算嫡出,不过比普通的庶出子女多些特权而已。”可多,又能多到哪儿去呢?“分家产时,可以比普通庶出子女,多出一倍。”权力却是和庶出的一样了。
晶心知道,若贤的母妃当年就是侧妃,现在是皇贵妃,这也是若贤唯一比不过若德的地方。
“至于其他的公侯之家,后来又扩大到朝中重臣,可以娶一位平妻,但是必须上报朝廷,得到批复方可,而这位平妻所生子女……”
晶心接口道,“也要算做庶出。”这让晶心想起前世历史课本上学到的满人,当他们入关后,随着对侧福晋所出子女特权的取消,这些侧福晋的地位也渐渐沦落为了普通的妾室,所谓“母凭子贵”,还真是一语中的。
若贤点点头,“是啊,这些政令一出,举国为之一肃,时至今日近三十载,为娶平妻上折子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十余年来,袁奉笔恐是头一个。”
可不是吗,处在权力中心的人,最怕的就是受到上位者的猜忌,摊上结党营私的嫌疑,何必为了个老婆坏了政治前途呢?
“他这是何苦呢?”晶心真是乱了,她甚至一时忘了自己被“抛弃”的“悲剧”,开始为袁亦墨担心起来。
若贤倒是理解,他想起当年安北王的“御前为质”,这个袁亦墨简直是同他如出一辙,虽没有血脉相亲,可这袁家人,真是相像得很啊而父皇,也真是舍得
“圣命难违”?“心甘情愿”?这两句话,在若贤的心里绕来绕去,也不知道说哪句好,最后只得说,“对袁奉笔此人,贤,深感钦佩。”善于用阳谋,敢于用阳谋的人,都是值得钦佩的。
“钦佩?”晶心大瞪着眼睛,看着若贤,“他娶个媳妇儿,你钦佩个啥?”
若贤看了晶心一眼,不再说了。
晶心一把推开酒杯,“我不喝了,我都喝糊涂了。”
若贤刚要说什么,下人已经来报,“袁奉笔等在府外,说要接公主回去,又向王爷告罪,‘非常之时,不便登门’。”
若贤轻笑,“追得倒是紧,”又问晶心,“若依可否尽兴?若觉得醉了,也可留宿。”
晶心一下跳了起来,“不了,不了。”她喝醉后,可是危害性很大的动物啊
若贤客气地将晶心送到二门之外,出了门晶心才发现,原来天都黑了,怪不得袁亦墨来接她了呢
袁亦墨板着脸坐在马车里,周身的气息都在告诉晶心,“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晶心刚堆起笑脸,马上就觉得不对了,明明是她很生气,还很难过,然后跷家的,然后他来接的,这怎么发脾的人倒过来了?
我管你,什么这个妻那个妻,这个妾那个妾的,总之你娶了,就是你不对,我就要发作得淋漓尽致,这是不可撼动的权力,是必须捍卫的尊严
看着晶心开始还瞪着眼睛和他较劲,随着马车的晃动却渐渐地瞌睡起来,袁亦墨怒气更盛,他在府中坐立不安,她倒好,跑出去玩儿得乐不思蜀,现在见了他,不仅不安慰,还无聊得想睡觉
其实这也怪不得晶心,这一小天儿,她先是伤心欲绝,急急离府,后来又和若贤探讨了这么长时间的,有关历史的严肃话题,心里暗暗分析着,袁亦墨突然娶平妻这事背后,“不得不说的故事”,忙得把自己的伤心事都给忘了,能不累吗?再说,她还没歇晌呢
现在吃饱喝足,酒意上涌,精神又一放松,打瞌睡,是再自然不过的生理反应了。
第七九章 娶 妻(3)
“你又喝酒了?”袁亦墨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不过声音不太大,他怕吓着晶心。
晶心睡得迷迷糊糊的,听了这话,马上涎着脸道,“墨哥哥,我下次不敢了。”
“犯了错,就会狡赖,你说你……”袁亦墨继续发泄着怒火。
晶心先摆了个端庄的姿态,准备聆听训诫,又骤然醒悟:怎么又让这家伙抢了先?就说喝酒误事吧然后,立即着手收复阵地,“我心里不痛快,借酒浇愁,你懂不懂?”
“你倒说说,你因何不痛快?”袁亦墨寸步不让。
晶心小嘴儿一张,正要历数袁亦墨的罪状,可惜,马车停了,他们到了。
晶心这个憋屈啊,这很容易忍成内伤啊
袁亦墨先下车,转身来扶晶心,看着他坚实的肩膀,晶心脑袋一热,张嘴就咬了下去,晶心的乳牙已经全都换完了,现在正是,牙口很好,吃嘛嘛香的时候。
袁亦墨闷哼一声,胳膊一抖,差点没把晶心勒断了气儿,然后他拎着晶心就进了院子,小丫鬟们一看,立即溜之大吉,没一个敢靠前的。
晶心也有点后悔了,咋说她也是从法制社会来的人呀,怎么能总使用“家庭暴力”呢?层次还这么低,这手段,直接从泼妇沦落为宠物了……
进了屋子,袁亦墨把晶心放到床上,晶心立刻松口,她怕把牙给崩了。
袁亦墨黑着脸说,“舍得松口了?”一顿后,又说,“也是,不把嘴空出来,你怎么哭啊?每次咬了我,你不是都得先哭一场?”
晶心眨巴眨巴眼睛,愣把眼泪给憋回去了,被人识破伎俩的滋味真不好受
“这么多年了,你也没点长进,心里不痛快,满院子的人,哪个你打不得,骂不得?偏要去喝酒,喝酒,是伤身的,你还嫌我的乱子不够多?喝酒也罢了,你去哪里不好?你明明知道,贤亲王他对你……”袁亦墨气急,看看自己的肩膀又说,“见了我的面儿,不认错也就罢了,还要咬人,这要是万一再弄破了脸,你让我明日怎么上朝,满京城都得传我们的笑话”
袁亦墨说一句,晶心就在床上,缩缩一下儿,等袁亦墨说完了,晶心已经在床角缩成了一个小球球,象极了挨打的小狗儿,两只大眼睛从收拢的膝盖间隙上探出来,藏着一泡泪水,欲流未流。
袁亦墨站在床边上看着她,只一眼,就泄了火气,声音柔软地说,“你受了什么委屈,和我说说吧……”
袁亦墨不说还好,一说,晶心的眼泪就成双成对地掉了下来,她把自己团得更紧,抽噎着,却偏偏什么都不肯说。
袁亦墨的脸色,又一点点儿地变得难看起来,“你有了委屈,能和贤亲王说那么久,到了我这里就一字没有,依依,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
“当什么人?”晶心暗暗合计,这是个圈套儿,千万不能回答,怎么答都是错,说假话,她是没有立场发脾气的那个,说真话,她同样发不得脾气,这个该死的时代,这些该死的观念,还有这个混蛋且会装傻的袁亦墨……
“时至今日,你还是……”袁亦墨的眼圈儿,也有点儿红了,“那**醉酒,对我唱那歌,我本以为……”忽然,袁亦墨眼中燃起的沉痛,烧尽了他眼底的湿意,“依依,”他一字一顿地问,“你唱歌时,不会是认错了人吧?”
“哇——”晶心的哭声骤然增大,“你才认错了人,你们全家……”晶心及时刹住,袁亦墨的全家也包括她啊,这种骂人方式,不适合用来骂袁亦墨,“你明明知道,我……还什么‘懒回顾’?还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骗人的,你都是骗人的,你这个大骗子,大坏蛋,负心汉,花心大萝卜……”
晶心越骂声音越大,越骂越来劲儿,她已经不是缩起来的小肉球了,变成炸了毛的小刺猬,“我现在就去园子里,把那玫瑰都拔了,一棵都不留……”她站起来,在床上跺着脚,跺得木床“咣咣”响。
就在晶心这一声声的叫骂声中,袁亦墨的脸色,又变得好看起来,他的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四年了,在依依的眼里,他到底有了一个,他原本该得的位置。
“好了,仔细你的脚……”袁亦墨爬上床去,一把抄起晶心抱在怀里,抱着她走到桌前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那茶温度正好,晶心也渴得厉害,捧起来“咕嘟咕嘟”就喝了,喝完后,她想了想,刚才骂到哪儿了?
“你还没说,我到底是你什么人?”晶心忘了,袁亦墨可没忘,他眉梢微挑,不依不饶地追问。
“呃?”晶心打了个嗝,貌似每次和袁亦墨吵架,这个家伙都有能力反败为胜,这还真是个水平,为什么自己明明是据理力争,到了最终,却怎么看怎么象无理取闹呢?
晶心不回答,袁亦墨就等着,静静的屋子里,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都很激烈。
良久,直到晶心又一次掉下泪来,袁亦墨才长叹一声,“又哭,要你一句应承怎么就这么难?现在想想,你偶尔醉上一次,也非坏事。”
这话,让晶心的大脑再度脱线,“应承了,你罚我抄《女戒》怎么办?”为妻者善妒,乃是大忌。
“哈哈哈哈……”袁亦墨朗声大笑,只觉得他这一生,从来没这么畅快过,有了晶心这句话,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在所不惜,只为,做那个,她心目中的夫。
笑过之后,袁亦墨将晶心紧紧搂在怀里,“依依莫怕,只是需些时日而已,你要信我,袁亦墨此生,必不负你”
他的怀抱,温暖如昔,兜兜转转也无法挣脱,让晶心有一刻的沉湎,想卸了那些掩藏和铠甲,道义和责任,就此安枕,哪怕明日有再多风雨,至少此时,她得到了梦中所愿……
这一夜,晶心和袁亦墨的睡梦都是黑甜的,不管将要面对什么,他们都知道,到了现在,他们至少都有了一个坚定的同盟者,那就是:对方
起床梳洗用饭,晶心沉稳地坐在屋子里,开会
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把自己也输出去了(这是今天早上起来,回忆过昨夜的战斗情况后,晶心才意识到的严重问题,她觉得,以后还是少和袁亦墨吵架为妙,实在是输不起啊,挠墙),可日子还得继续过,现实永远悲剧得让人不愿正视,却又不得不正视。
“说吧。”晶心这两个字一出口,她手下的四人军团,犹如四年前一样,重新焕发出了战斗光彩。
“四少爷要娶的这位小姐,姓张,闺名碧瑶,父亲是现任礼部侍郎,官居三品……”大周妈**话刚开了个头。
“等等,”晶心出言阻止道,“这家人家,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芳兰立即念了声佛,“我的好公主,你可下是进了心了,这位张碧瑶小姐,正是那为张公子的嫡亲妹子啊”皇后的侄女儿,若德的表妹,前任丞相的孙女儿。
“这京城也太小了吧”晶心开口来了这么一句感叹。
四人皆默。
想想也是,袁家也算是京城圈子里顶尖儿的人家了,袁亦墨又是这一辈中最为出色的一个,结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那么可选的范围可说并不大吧,但真的仅仅因为如此吗?
见晶心不再说话,大周妈妈又继续说下去,“张小姐今年已经十六了……”
“都这么大了,”晶心又感叹了一句,紧接着,脑子里出现了新的问号,“我可曾见过她?那赏花会……”
芳兰又笑了,要说公主,平日里是不用心,现在事儿一落到四少爷身上,就边边角角的事都能想起来了,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瞧着都宽心。
“这位小姐,自幼有不足之症,身子是极弱的,不但外人不曾见过,就是他们府里的人,见过的也不多,赏花会更是去不得的。”小周妈妈很详细地说,眼睛里有晶心看不懂的兴奋。
晶心试探着问,“所以,她的婚事才耽搁到这么大?”
“正是。”大周妈妈点头,“碧瑶小姐是张侍郎唯一的一位嫡出小姐,自然不肯低嫁了,”况且,老丞相没告老之前,张家权势滔天,怎可让这位小姐受了委屈?“可这合适的人家……子嗣之事,实乃大事,这才耽搁了。”
“哎,”晶心不免对这位小姐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同情,“也不知她长得如何?”
“说是,极美。”芳兰略有迟疑,可还是觉得,让晶心有些思想准备的好。
“极美?”晶心看看芳兰,能当得起芳兰口中这二字的人,可是不多啊,心中又觉得有些气闷,“不是说,几乎没人见过她吗?怎地又极美了?传言可信吗?”
“不是传言,”芳兰摇摇头,“四少爷曾与她私会过两次,碧玉随身侍候,回来说与我听的。”
第八十章 娶 妻(4)
“私会?”晶心吓了一跳,这两个人疯了吗?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