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墟无侠-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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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去哪里呀?”
“飞儿乖乖坐着,爹爹帮小哥哥挖出那个小池塘,以后就有鱼鱼看了哦。”
“我不能一起去吗?我想帮爹爹擦擦汗??爹爹,飞儿帮你擦擦汗嘛。”
“飞儿真乖,不过泥巴太脏,会弄脏衣裳。”男人将她抱了起来,好像生怕地上的泥巴沾污了她的鞋子。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是全天下的公主。
“燕哥,你也真是的,飞儿是个女孩子,怎么总是这样背背扛扛,像什么样子呀,快些下来??飞儿乖,姨姨抱!”女人笑眯眯地将她从男人手中将她抱走了,她用力地抬头,只看到女人雪白的脖胫,尖而不利的下巴,脖根处一颗淡淡的小痣。
“呵呵,我啊,习惯拉,反正飞儿也喜欢,对不对?我们父女俩,一刻也不能分开。”
男人笑着拿起地上的家什,却被女人阻止了:“燕哥,时近中秋了,还是省点力气,节后做弄吧,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急,你这样任着博儿任性我很感激,但也总不能累着你吧。”
男人笑着看了不远处的一个男孩一眼:“什么累不累的,博儿从来没有要求些什么,难得他喜欢养些鱼,弄个小池塘还难不倒我。”他突然接过她将她背在了背上,低声附在女人耳边说:“那天我跟你商量的事情,你可想好了没有?”
女人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男孩,低下头将声音压得更小了:“燕哥,不如还是先问问博儿与飞儿的意见,还有燕嫂??”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除非你是在嫌弃我们,不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哪有的事!燕哥休得用言相激,只是,只是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总不能这样草率吧……”女人急得跺了跺脚,趴在父亲背上的她垂头看着,只见白花纷飞,碎而幽柔,她依旧想看女人的脸,可是女人的脸被父亲宽阔的背挡去了。
“什么草率不草率的,只要你我是真心的,孩子们会明白的,他们长大了会感谢我们的,况且他们现在就已经处得很还错。我想她也会明白的。”
“燕嫂她这几日怎么样了?有好点吗?”
她感觉父亲的心跳突然放慢了,声音也慢,不再强壮有力:“都是那样,也习惯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拖了,这样等下去,永远等不到真正的答案,趁孩子们还小,不会有别的心思,早些定了也安生。”
女人沉默了很久,笑了,笑声温柔的语声非常动听:“那,就听燕哥的吧。”
“这才是我的好妹子嘛!”男人也笑了。
女人笑着伸手将她抱了过来,她想扭头看女人的脸,却一直扭不过去,倒是女人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飞儿,你喜欢姨姨跟哥哥么?”
她认真地看着女人的手,手背上一条淡白色的伤痕,在毛孔细致的皮肤上有点显眼,这么温柔的手,怎么会有这样的伤疤呢?
“喜欢。”她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等飞儿长大了,也要一样喜欢姨姨跟哥哥哦。”
“飞儿会一直喜欢姨姨跟哥哥的。”
……
燕飞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感觉房中似乎有个人走出了房间,任何声音都很轻,轻得好像只是一个梦。
“夏夏??夏夏??”
“哎~……”夏夏的声音很远,好像在厨房后院,哒哒的跑过来,“飞姐醒拉?”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我房间了?”
“哦?没有呀,我没看见别人来。”夏夏东张西望。
“韩三笑跟宋令箭呢?在么?”
“飞姐睡后,柱子哥突然慌张来找,他们急匆匆地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柱子?燕飞皱了皱眉。
第二十一章 第八节 忆难忘(四)为妻叶心 '本章字数:355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30 10:00:00。0'
我们的家在群山的包围之中,平安自足,与世隔绝。
村里有个叫做叶心的女人,她在村里的女人中显得特别与众不同,像粗糙沙堆里的明珠,像劣厉黑鸦中的白鹤。她不只是很得美而已,十分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她是村里每个年轻未婚男人的梦中妻子。可是她却一个也不喜欢,谁也不知道她会心怡什么样的男人,只等她年华将到,自会从中选一而嫁。
有一天,叶心跟着父亲到崖边采药,发现了崖缝中的一个垂死的男人,这男人应是从群山最高的那一崖上摔下来的,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自有一番本事,居然这样都没摔得粉身碎骨。
当时叶心初跟身边郎中的父亲学医,仁心厚德,她与父亲花了好几个时辰的时间,才将男人从乱枝中解出来。男人从高处摔下,全身筋脉几乎都断了,摔下虽得崖峭上的树树蓬条缠绕阻挡缓了坠势,但也是割得遍体鳞伤,只剩了一口气在。两人将男人带回了医庐,不管能不能救,也要试一试。
叶心的父亲叫叶眉,是个妙手大夫,他用了很多法子,接回了男人的骨脉,但男人受伤过重,内腑几乎都被什么蚕食得只剩了壳,要费很长的时间调整才能续骨重生。
叶眉一边教叶心,一边以药试医,两人细心为这男人料理了将近半年,男人才渐渐恢复生机,开始清醒过来。
但是苏醒以后的男人,再也开不了口说话。他摔下时喉管被山藤甩中受创,已经影响到了发声。男人醒来后很长时间都没有恢复神志,对一切都茫然不晓,每天只是不言不语地躲在一边,努力回忆着自己从何而来,姓谁名什。
叶心很同情这个男人,她似乎从第一眼见到他,心里就有一股特别的情怀,尽管那个时候这个男人了无生机地挂夹在乱树石缝之中,却还是有一股绝不向命运妥协的威严。她想很治好这个男人,还他声音,还他回忆。男人始终没有恢复声音与记忆,倒是身体慢慢恢复,在两位恩人的长期照料下,见过了生死病痛,他开始开朗起来,总是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
这样又继续了大半年,一次叶心与父亲上山采药时,不慎摔断了腿,那些摔伤很严重,整个小腿骨都变形了。虽然叶眉已尽力抢救,但叶心的腿好了后还是落下了一些毛病,从此以后她走路会微带些跛。这对于叶心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对于那些频繁追求他的男人来说,叶心已不再完美无缺,甚至是半个废人。那些人慢慢的离开了叶心的周围。
叶心的腿伤,最痛苦的莫过于叶眉,他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从皓月骤隐成了黯星,叶心早已到杏嫁之龄,却又在风华正茂之时遭遇如此横祸,从前那些说着此生不变的人突然间没了踪影??病痛本身并不残酷,残酷的是他人冷漠无情的态度
??这时,叶眉注意到了一个人,那个他们从崖边救回来的男人。
男人是唯一一个对叶心真诚热心的人,他还是每天给他们挑水,帮他们理药,叶心腿伤后,男人开始学草药之状,代替她与年老的叶眉一起采药,不仅如此,他还为叶心做了一个拐杖,为叶心调整走姿。叶心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那么放松,那么像她自己,才会笑。
叶眉考虑了很久,虽然这个男人来历不明,身子还在恢复之中,甚至还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但他很实在,很真诚,也很有思想。他跟这里的男人不一样,也跟他所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叶眉有了促成之心之后,还特意出村去打探过有关男人的事情,但却跟刚开始一样,一无所获。男人记不得从前的事,是否有过妻子有过家室?但是,不管他是否有过,他坠崖重生,忘却从前,可能就是上苍的指意,给他一个新的开始,新的人生。
叶眉将叶心许配给了男人。他还给这男人起了个名字,叫燕生。
婚后燕生对叶心很好,叶心过得很幸福。新婚没多久,叶心很快就怀孕了,九个月后,便为男人生了一个儿子,两人一起为儿子起名:燕暖玉。
自从暖玉出生后,燕生开始变了,他经常抱着孩子发呆,突然间又像受到了惊吓,狠狠瞪着怀里的儿子,有一次甚至刚学会走路的暖玉推在了地上。暖玉哭了,他抱着暖玉也哭了,哑哑的声音像狼的悲叫。
叶眉也逐渐注意到了燕生的变化,但燕生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间闪过的幻像是什么。叶眉不敢惊扰女儿,也便没有再追问。
有一天,叶眉担心地跟叶心说,他怀疑男人在逐渐找回从前的记忆,他甚至怀疑男人心中有恨,有怨,有仇,从今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那时的叶心咬着唇,愣愣地看着独自行走的小暖玉,能怎么样呢?她能阻止自己丈夫回复的记忆么?还是她能任由丈夫这样失常,自己抱着孩子离开吗?
暖玉七岁那年,叶眉病危将逝,他用力地握着女儿的手,将两个腰牌递给了她:这三个腰牌是我在救回小玉他爹那时拿来的,刻着燕冲正字的腰牌就挂在他腰上,这种差牌是衙门差员用的,所以这男人不会是个坏人。他给他起名叫燕生而没有用燕冲正,是害怕这个名字会勾起他的什么回忆。而刻着“黑俊”字的腰牌是攥在他手心的,他摔得体无完肤,腑脏具损,却还是死死抓着这个差牌,很有可能是坠崖之前从别人身上扯下来的。而“严父血”这个牌子放在怀中,可能是帮别人保存或者其他??总之燕生坠崖也许并非意外,而系属人为??
这件事给叶眉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当时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好犹豫,只得将这三个腰牌藏了起来,他害怕这个男人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后来燕生的恢复中,他发现他是个本性十分豪气正直的人,但他依旧没有拿出这些腰牌来以证他的身份,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女儿对燕生已有了感情,如若他前事尽忘,爹自然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燕生是个好人,除了那些病痛,他几乎是个完美的好男人,如果不是这该死的记忆,你会过得很好的。女儿,对不起,爹答应过给你寻找最好的夫家,却给你找到了这无尽的担忧与伤心。
叶心紧紧握着三个腰牌,认真地问:爹,为什么?为什么你怕他给我们来灾难?
叶眉颤抖起来:他是个不一般的人,不一般哪。
叶心咬着唇继续问:如何不一般?爹?
叶眉道:人中龙凤,人上之人啊。
叶心垂泪了,她并不要一个人中龙凤的丈夫,她只想平平淡淡地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做个平凡的山野村妇。
叶眉逝世,留下了叶心与一个七岁的孙子,留下了很多的遗憾。
叶眉死后,男人的病情开始越来越严重,他不再只是仅仅的发呆失神,而是经常开始头痛,做噩梦,发言不清地说梦话,吓着了暖玉,更吓着了叶心。
暖玉很早就开始懂事,从他有记忆以来,父亲一直是这样的,但也不可否认,他对母亲的确是好的,添衣加被,无微不至,只是他病了,经常病得糊涂,这是母亲说的。
父亲越来越多地将自己关锁在自己的世界里,颤抖着在纸上写着凌乱的字,暖玉很认真地一个一个偷偷记下来,然后分散开去请教母亲,他开始慢慢明白,在父亲的心里,有了另外的人了。
那天,男人给女人写了纸条,上面清清白白的,两个字:燕错。
叶心满眼泪水,男人悲伤地看着坐在一边沉默的暖玉,转头走了出去。
叶心哭了,自叶眉死后她从来没有再哭过了,她的坚强让所有人心酸,而今她哭了,在自己要保护的十岁儿子面前,哭得肝肠寸断??
他终于记起了从前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无法挽救的错,这个错误像眼皮子上的印记,时时印在眼前。
他开始向村外走着,不断地寻找回去的路,又不断地在某个深夜饥寒交迫地回来,他突然不那么疼爱自己的妻子了,总是充满歉意地看着她,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生活悲伤地过着,叶心与暖玉习惯着男人总是不停失踪的事实,相依如命地过着。直到有一天??那个噩梦,男人的那个噩梦,终于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噩梦。
每次他做这个噩梦都会发狂,不停地吼叫着,叫得整座屋子都在发抖,暖玉会离他远远的,安静地躲在墙角,担忧地看着娘亲为他打点一切。这一次,这一次过头了,他整个人拉直得像一条即将破碎的牛筋,突然间急剧收缩,猛地坐了起来,青筋爆烈的喉间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黑俊!
黑俊,黑俊!这个名字是他的噩梦,也是叶心与暖玉的噩梦,一个人如此痛心愤怒地喊着一个名字,那代表着什么?
叶心被狠狠推开了,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冲过来紧紧捂着暖玉的耳朵。
两道赤红的血不断地从叶心的双耳流出,像两道诅咒挥之不去,她开始变得病弱,却还要装作坚强地保护这个家庭,支撑着它的碎片。
年轻气盛的暖玉再也无法忍受了,那天是母亲的生辰,这个男人仍然流连在外不知回来,只是一年一次的生辰,他都这样吝啬吗?他早就知道男人总是外出去哪里,他跑到了那个地方,狠狠地撞倒了那个与他争宠夺爱的少女,他甚至想一把火烧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