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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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僧把视线从悟空移向玄奘。玄奘此时正坐在猪刚鬣心爱的架子鼓前鼓捣着什么。他急忙要去阻止,却被孙悟空挡住了。
“很抱歉,现在你不能过去。”孙悟空知道,不让玄奘把架子鼓装好,高翠莲便无法出现在大家面前,到时候两个活人的情况便不会太妙。他得争取时间。
杀僧二话不说挥拳就打,孙悟空也不示弱,迎敌而上。一个天才吉他手和一个冷静贝斯手的首次交锋,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猪刚鬣此时也冲进了酒吧,他看到玄奘正在架子鼓前忙活,愤怒得无以复加。根本无视正在缠斗的杀僧与孙悟空,他大踏步走到舞台前。
玄奘正在满头大汗地要把那面中鼓装到架子鼓上,可惜这家伙除了唱歌,对其他的从不关心,一个很简单的安装,却费了半天工夫。
“你到底在做什么!”猪刚鬣快气疯了,他完全捉摸不到这两个怪人的心思。他一把抓住玄奘的头发,却发现玄奘是个光头。
玄奘抬头看看他:“我是在拯救你的灵魂,让你跟你的老婆相见。”
“放屁!老子根本没结过婚!”猪刚鬣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不认识什么高翠莲?”
听到这个名字,猪刚鬣的怒火霎时冻结住了:“你……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玄奘一边跟螺栓较劲,一边回答:“一直暗恋你的乐队主唱嘛,还有你跟嫦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啦。”
猪刚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迷惑,随即他伸过手去喝道:“故弄玄虚!把我的鼓还来!”伸手要抓那面中鼓的边框。玄奘情急之下双手按在鼓面,大声喊道:“你就这么甘心这么过下去?!”
猪刚鬣抓鼓的手微微一颤:“你在说什么鬼话!”
“那你为何不把架子鼓装完?”玄奘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你以为让它永远残缺不全,把其中一部分偷偷埋在地下,就能弥补你对嫦娥的歉疚了?”
“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玄奘义愤填膺,“你将会是我的乐队里的鼓手,我不允许我的乐队里出现残缺不全的乐器。”他说完这句话,用力朝鼓边一捶,中鼓被彻底固定在架子上,一架完整的架子鼓出现在猪刚鬣面前。
“悟空!”玄奘叫道。
正在与杀僧纠缠的悟空听到呼喊,一脚把杀僧逼退,然后抄起背在背后的吉他弹起来。杀僧复又上前,这一次他占尽优势,把双手受到束缚的悟空打得节节败退。悟空一边躲闪,一边飞快地拨动琴弦。
杀僧连连击打他的小腹与后背,悟空东倒西歪,嘴角已带着一丝血迹,但拨弄琴弦的手丝毫不乱。
玄奘拿起鼓槌,在架子鼓上猛烈敲击,唱了起来。猪刚鬣隔着鼓面瞪着他,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冲过去揍他一顿的勇气。
这一次的《大闹天宫》和上一次的效果又有不同。鼓点的节奏加入,让整个乐质有了一个飞跃,使得震撼效果更上了一层楼。
猪刚鬣惊恐地发现,随着音乐声的响起,一个女人的形体逐渐在半空成形,渐渐看清是高翠莲的面孔,虽然线条依然很模糊,就像是一台画质不高的VCD机在播放着盗版光盘。
“嫦……嫦娥?”猪刚鬣呆在了原地,惊愕地张开大嘴。
“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翠莲,刚鬣……”嫦娥的表情有些欢欣,又有些悲哀,“那是我真正属于这个乐队的名字,不是吗?”
这时音乐忽然停住了,杀僧的攻击无比凌厉,把悟空打倒在地,吉他被甩到了一边。嫦娥的形体立刻开始慢慢消散,猪刚鬣猛然意识到嫦娥的出现一定与这音乐有关。他回过头去,气呼呼地骂道:“蠢材!给我住手!”
杀僧听到老大的命令,只得停止了攻击,眼神里有些不解。悟空看了他一眼,把吉他捡起来,继续弹奏。嫦娥的形象终于又开始恢复清晰。
“对不起,是我让他们去挖开坟墓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与你相见。”嫦娥漂浮在空中,仿佛随时可能被风吹散——尽管这是在室内。
“这是……”
“没错,只有在这样的音乐中,我才能凝聚成形体。”
猪刚鬣只盼能多看嫦娥几眼,他飞快地走到玄奘旁边,夺过鼓槌:“你去专心主唱,不要抢我的位置。”玄奘乖乖地走开了。猪刚鬣不满地瞪了一眼呆立在原地的杀僧:“还愣什么!你的贝斯呢?”如梦初醒的杀僧打开旁边的柜子,取出自己的贝斯,站到猪刚鬣旁边。
猪刚鬣深吸一口气,把双眼闭上,回想着《大闹天宫》的节奏,双手握着鼓槌轻轻敲击鼓边。他已习惯了喧嚣与狂乱的开场,在震耳欲聋的大分贝噪音中麻醉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以适应已有些陌生的合奏。
“距离上一次心平气和的演奏多久了?”他心里忽然想。
这一次,是《大闹天宫》的最终完全形态。猪刚鬣的鼓技与玄奘不可同日而语,他给整个乐队带来了无比的节奏感,增添了吉他和歌喉所不能创造的深沉韵味;而杀僧的贝斯则一如既往的冷静,他们两个人的加入,令整首曲子的声部趋于完美丰满。
这四个刚才还彼此仇视的人,此时却呈现出了无比的默契。嫦娥的形体,在旋律声中逐渐凝聚、清晰,变得无比真实。
猪刚鬣一边打着架子鼓,一边凝望着半空中的嫦娥,泪水从墨镜边缘缓缓流出来,落到鼓面上化成一团水滴,随着节奏激颤。他与她四目相对,无须更多言语。曾被死亡与颓废肆虐过的灰烬中,一颗被泪水浇灌的绿芽正在冉冉抬头。
音乐的力量缭绕在四周,这不是仇恨的力量,也不是沉沦的麻木,这是单纯的意志。
在一瞬间,猪刚鬣感觉有阳光一缕缕投射下来,空气中充满了金黄色的颗粒,微濛如那一日的夏日午后,少男少女在大树下慵懒地弹唱着……
“翠莲,我明白了。”猪刚鬣喃喃道,“只要我一直演奏下去,便可以一直见到你。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对吧?”
半空中的嫦娥没有再多说什么,嫣然一笑,一如从前。
一曲终了,四个人同时停止了动作,酒吧里重新回复了安静。嫦娥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可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会离开了,她的灵魂已经寄寓在旋律之中。
玄奘、悟空与杀僧都望向猪刚鬣。
猪刚鬣摘下墨镜,用袖子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眶,努力让自己恢复阴狠的表情,可是却失败了。他的面部肌肉怎么揉搓都变不回刚硬,成了一个颇有喜感的肥胖子。
最终他放弃了,把鼓槌搁下,胳膊支在鼓面上,注视着玄奘:“你的SUV,装得下这个架子鼓么?”
“没问题,但你是否能坐进去,倒是个问题。”玄奘坦然回答。猪刚鬣闪过一丝恼怒:“看在嫦娥的面子上,这次暂且放过你。下次再敢这么说,我就直接送你上西天。”
孙悟空把重装吉他背到身后,忽然发现杀僧默默地转身,打算离去。他一把按住杀僧的肩膀:“去哪里?”
“老大要走了,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杀僧淡然回答,语气里有几分萧索与落寞。
孙悟空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这家伙,以前到底是做杀手的,还是做贝斯手啊?”
“都是。”杀僧低着头,只想快点离开。
孙悟空忽然一甩手臂,杀僧以为他想报复刚才的几拳,闭上眼睛准备挨打,不料双臂一沉,发现那把重装吉落在手中。
“把我的吉他扛到车里去。”孙悟空道:“以后你会多一重身份,帮我们搬设备。”
杀僧还想分辨什么,孙悟空却已经走远。他愣了愣神,露出不太熟练的微笑,猛地把手高高扬起,在半空用力握了一下。
远处的孙悟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也在同时举起右臂,漫不经心地扬了扬。
【四、西天】
一条如琴弦般笔直的大路直向西方,左右都是无边开阔的旷野,两侧各式各样的奇怪植物伸卷延伸,如同层层叠叠的观众簇拥过来。
整条大路只有一辆白色的SUV在不紧不慢地奔驰,边缘被余晖勾勒成一层金黄色的光芒。远处的地平线尽头,一轮落日正徐徐没入大地,繁星已模糊地在天幕出现。此时的太阳已经收敛了白昼的辉煌,淡化成一个奇妙的半圆,宛若天国大门的球形把手。
“开车好无聊啊,好想听歌。”车里一个声音响起来。
“什么都好,别放高老庄的就行,会消化不良的。”第二个懒散的声音回答。
“老子要杀了你!”第三个声音暴怒,“快来帮忙!”
“是,老大……”第四个声音始终保持着平静。
经过一番惊天动地的折腾,SUV的音响终于响起,这是一首《GO West》的电子音乐,高亢开朗的旋律充斥在整个车厢、整个大路和整片天空之上:
e on,e on,e on,e on
We will go our way
We will leave someday
Your hand in my hands
We will make our plans
We will fly so high
Tell all our friends goodbye
We will start life new
This is what We'll do
Life is peaceful there
Go West,in the open air
Go West,Where the skies are blue
Go West,This is what we're gonna do
Go West,this is what we're gonna do,Go West
We will love the beach
We will learn and teach
Change our pace of life
We will work and strive
I love you,I know you love me
I want you,how could I disagree?
So That's why I make no protest
When you say,you will do the rest
Go West,life is peaceful there
Go West,in the open air
Go West,baby you and me
Go West,this is our destiny (Aah)
Go West,sun in wintertime
Go West,we will do just fine
Go West,where the skies are blue
Go West,this is what we're gonna do
欧陆儿女江湖老
【第一章 嘉德圣女剑】
夕阳西坠,暮色沉沉。此时这一座特鲁瓦大城一片寂然,城中既无喧闹,亦无炊烟,黑洞洞的城门紧闭不开,好不萧索。在城外三百余步开外,却扎起浩浩荡荡一大片营帐,帐篷或白或灰,呼号之声此起彼伏,旌旗林立,俨然是一处大军驻屯的军营。在营盘正中高高竖着一面大纛,大纛上绘着法兰西皇室的金边鸢尾花,旗面随着夜风微微翻卷,分外醒目。
理查盯住那面大纛看了一阵,微微叹息一声,低下头来,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喃喃道:“愿天父保佑。”此时他身处特鲁瓦城与城外军营之间的一片小树林中,距那座营盘的外围栅栏不过二十余步,他整个身子伏在一棵毛榉树下一动不动,蜷曲的双腿紧绷如铁。
待到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理查暗暗运起轻功,双腿猛弹,身子登时轻轻一纵,如电似影,没有一丝声息,几下起落便来到了栅栏之下。他更不停顿,将腰一拧,借着去势一记旱地拔葱,跃到女儿栅之上,右手略扶,翻身跳入营中。这几下兔起鹘落,干净利索,尽显名家风范。
理查甫一落地,不防一名士兵从帐中走出,两人恰好四目相视。那士兵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衣男子,大吃一惊,开口欲喊。理查二话不说,欺身上前双掌一推,内力疾吐。那士兵胸前“喀啦”一声,登时晕倒在地。理查见四下无人注意,把那士兵拖到角落里,心中默念:“我本不想伤你,奈何为了特鲁瓦阖城军民,还多见谅。”他自幼笃信上帝,宅心仁厚,此时出手伤人,心中大是不安。
此时正值营中换防,理查剥了那士兵衣服换在自己身上,大剌剌走出去,低头敛声,望着大纛而走,一路竟没人觑出破绽。不一会儿他便看到,在大纛之下扎着一座素白营帐,比周围帐篷大上一倍不止,门前两名士兵执刀而立,面带肃杀,想来便是主帅的所在。
理查不敢靠近,只得悄悄绕到帐篷后面,取出怀里一柄匕首悄悄在篷布上划了一条小口,凑近去看。他原本以为这顶大帐既然是主帅的居所,里面必定是摆满地图美酒、甲胄兵刃之类。孰料帐篷之内十分朴素,除去行军床榻之外,只有一尊圣母雕像与一副不带任何装饰的木制十字架。圣母像前搁了一盏如豆油灯,一位身着亚麻短袍的金发少女跪在毛毡之上,向着木像与十字架垂首祷告,面色虔诚。
这女孩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材高挑,容貌俏丽,眉宇之间却有一股凛然英气。理查暗想:“欲解特鲁瓦城之围,就着落在这位姑娘身上了。看在她信主心诚的份上,我尽量不伤她命就是。”他脚下轻移,筹划该如何潜入。
不料那少女似是心生感应,缓缓转过头来。理查一惊,未及细想,突然一枚贝壳穿过帐篷缝隙,迎面砸来。仓猝之间理查只得举手去接,只是贝壳来势太猛,他难以控制力道,“喀吧”一下竟把它捏得粉碎。这枚贝壳本是轻薄之物,被少女那一掷竟掷出挟风恃雷的声势,手劲当真不小。
那少女从毛毡上站起身来,略整衣襟,